所有圍在周圍的警察都大吃一驚,猛然間四下散開,都一副不可思議不明覺厲的表情。我立刻警惕起來,因為在我面前的劉長山,已經不再是劉長山,嚴格意義上講,他已經成為了一個鬼靈。雖然我並不清楚鬼靈這種上古邪術到底具備怎樣的能力,但既然是被禁的上古邪術,威力之大自然不難想像。
所有配槍的警察都掏出槍對準了「死而復生」的劉長山,這應該是警察遇到危險的自動反映,顯然,面對這種超自然現象,槍口能准也只能是無奈。
只見劉長山眼神迷茫的依次看了我們一遍,姿勢機械而僵硬的站在了地下,一個警察聲音顫抖的問道:「你、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實話,這個警察,按照人類的標準來講,那屬於足夠膽肥的。
劉長山顯然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但他雙手忽然抓住後腦勺的位置,接著只聽「咔咔」骨節一陣作響,他居然從身體裡抽出一根細長的銀棍,接著姿勢詭異的揮動銀棒,就像一個正在指揮音樂的指揮家一樣。
滿屋子的人,都被這種詭異的情況弄蒙了。
屋子裡雖然站著不下七八名警察,但此刻靜的連一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見,所有人都被這恐怖的景象所震懾,同時,我們也深深覺得束手無策。只能任憑事態繼續往下發展。
忽然,一陣玻璃碎裂的響聲傳來,只見大廳外接二連三有人被丟了進來,這些人無一不是滿頭滿身的鮮血,看樣子受傷極重,摔在地下後連一動都不能動。只有最後被丟進來的一人,躺在地下還能「哼哼」兩聲。
王麗茹舉著槍對著門外慢慢走了過去,只見路燈下的大街空曠寂靜,連個鬼影都沒有。靠近這些人後,我赫然發現,這都是參與追殺劉長山的那些年輕人。但此刻,他們卻一個個都已成為屍體,而且所中致命傷十分駭人,都是頭頂正中被人鑿了一個窟窿,裡面的腦髓被吸食的乾乾淨淨。
我看後,整個身子立刻打了一個冷顫。
而那個一息尚存的人,見到我們充滿驚恐的表情,仿佛是大白天看見了鬼,連聲慘叫著掙扎著爬起來就要逃跑。我們發現,他背後被人用刀刻著「殺人償命」四個血淋淋的大字,看上去觸目驚心。
王麗茹趕緊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問道:「這裡是警察局,你很安全。」
話音未落,他卻反手一把朝王麗茹的面部抓來,萬幸王麗茹畢竟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刑警,瞬間王麗茹躲過了這一次攻擊。但是,擺脫了她的控制後,那人繼續快速朝外跑去,剛出了市局大門,忽然,一根箭從暗處射來直插入他的心臟,那人哼都沒有哼一聲便摔倒在地沒了動靜。
只見,在路燈無法照射到的黑暗處,那名前些日子偷襲了王麗茹及一眾警察的箭手走了出來,雙目爍爍閃光的望著我們,像某種夜行動物。
這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毛毛的哥哥難道還不知道趙海川已經得到了應有的下場?還在繼續尋找這個人?
只見他大步走了過來,王麗茹正要將槍口對準他,我立刻按住低聲說道:「你別忘了,上次他對我的態度。不用著急開槍。」
那段音樂對於毛毛大哥似乎有一種特殊的影響力,雖然我並不明白二者之間的聯繫,但很明顯,對於我他是沒有惡意的。而這時,剛剛還「翩翩起舞」的劉長山,卻已經停止了動作,仍舊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就如一尊雕像般。
走到我們面前,他又一次單膝跪地,將手上的弓和箭舉過頭頂對著我,一副非常虔誠的樣子。我實在不明白他這種行為的用意,小聲問王麗茹道:「你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嗎?已經第二次了。」
「我看他好像打算把武器贈送給你,這對於戰士而言是最高禮節了,看來他非常崇拜你。」
「這沒有道理啊,我有那點值得他崇拜呢?」
「或許是你的那個音樂盒,我建議你事後仔細檢查一下……」話音未落,王麗茹眼睛都瞪圓了,而我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只見毛毛大哥之前隱身的黑暗處,突然走出七八個穿著奇特,高矮不一的龍族守衛,中間一人額頭綁著一根紅顏色的絲帶,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表情剛毅果敢,一看就是這群人的頭領。
我去,我們這事兒,竟然驚動了一大幫龍族守衛。這群守衛的實力,足夠滅掉一整支軍隊吧?
一個龍族守衛所能爆發出的超強戰鬥能力,是無數手持槍械的普通人所無法比擬的,何況,今天晚上同時出現了如此多的超級戰士,就算班長和狗熊在場只怕也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只是我實在不明白,今晚龍族守衛為什麼會突然集群式的出現在潞城?難道龍墓出事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那個中年人在其餘年輕的龍族守衛簇擁下,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滿心戒備的望著他,以防他突然出手襲擊,不過我心裡也明白,以這人的年齡推算其擁有的功力,只要他動手,我根本沒有躲避的哪怕一絲絲可能。
忽然,這人雙手合十,態度恭謹的對我施了禮,向我說道:「我是這些孩子的頭領,今天特來拜見長老。」
我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話,十分疑慮的問道:「您剛才說我是什麼?」
「您是守護冥河的納布長老,我們聽說過許多關於長老的傳說,沒想到三生有幸,居然能親眼得見長老本人,這是弟子們天大的榮耀。」
我恍然大悟,看來,鎮妖柱下冒出來的血河就是冥河,這個確認無疑了;而那個存在於其中的怪物,想必就是納布長老了。而那個音樂盒,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玩意兒,而是龍族守衛高層尊貴身份的象徵。這一切,看來都與龍墓有聯繫,想到這裡,我心情頓時激動起來。
王麗茹則不可思議的望著我,滿心疑竇,說道:「你是他們的長老?這太讓人吃驚了吧?」
這事兒我也沒法當著龍族守衛的面解釋給她聽,只能將她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這事兒你先別管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這些人咱們拿他根本沒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吧。以不變應萬變。」
王麗茹當然知道這些人的本領,嘆了口氣道:「那你自己可得保護好自己,不是我推卸責任,就算是我全盛期,也實在沒法子和他們正面為敵,何況現在我還帶傷。」
「我懂你的意思,這事兒不需要你插手,還有劉長山這塊兒,你最好通知班長過來幫忙,我擔心會有變故。這件事情,根本完全不在我們的控制範圍。」
商量好結果後,我便走到了那位頭領面前,裝模作樣的說道:「你們來找我,究竟是為什麼事兒?」
他看了左右一眼道:「長老,是否可以借一步說話?」
我跟著他重新走進了馬路對面的黑暗街道中,只見他態度謙恭的道:「請長老恕不敬之錯。一直不知長老在潞城生活,所以疏於往來,還請長老不要見怪我等。」
說實話,當時我的心情非常矛盾,能當上這群人的「長老」,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除了能夠獲得保護,更有可能得到龍墓的訊息,裡面的龍鳳雙玦可是巫師們的終極目標,拿到它,毫無疑問就可以成就巫皇之位。可是,萬一承認了之後,又被他們發現破綻,原來我是一個假冒長老,那可真就是十死無生了。
見我皺著眉頭遲遲沒有答覆,他繼續說道:「長老放心,此番前來拜訪只為一件事,我們知道長老瑣事繁複,不敢以難事相擾,這件事必定是長老輕易可以為之,一旦達成後,我等定以重金酬謝長老相助之恩。」
看來,他其實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所謂的「納布長老」,否則哪有屬下向長老公然行賄的道理。這種手段,在超級戰士龍族的眼裡,絕對會是巨大的侮辱。不過,如此一來我反而安心了,因為我可不想承擔欺騙這些人的後果。想必,這位頭領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是這樣,大家各自明確了所需要的目標後,一切就都好辦了,我坦然說道:「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事?」
「想必長老已經知道,潞城這兩日已經潛入了兩名龍族守衛,他們所執行的任務,長老應該也是知道的?」
「知道,應該是為了多年前被人貪污的那些黃金吧?吞錢的人,現在已經被幹掉了。」
「是的,但長老知道當年這件事的內情嗎?為什麼會有這些黃金,和出逃的族人?」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沒關心過。」
「那是因為,龍族戰士每十年都會舉行一次戰士的成年儀式,只有通過儀式的年輕人,才有資格成為龍墓守衛,之後正式進入龍墓。」
「你們龍族還有這規矩?」我隨口一句話,便透露了自己與龍族守衛根本沒有絲毫關係的底細,說出來我就馬上後悔了。
但頭領似乎並沒有在意這個天大的破綻,而是繼續道:「當年有一個非常強悍的龍族戰士,就因為這個規矩,就叛逃了自己的族群。因為他的小兒子智力有問題,根本不可能通過成年儀式,所以他就帶著自己兩個兒子逃了出來。可讓我們放不下心的是,他知道龍墓所在,這對我們這個族群造成了巨大的威脅。為了挽回危急的局面,大頭領便派人接他回來,並承諾只要他將孩子送出去,便不計較這次叛逃罪行,但這位戰士不願意和自己的孩子分離,最後竟然選擇了以死相拼,最後被殺。兩個孩子,其中一個最終被接回了族中,還有一個小的,失蹤至今都沒有任何消息。」
聽了這條消息,我暗中吃了一驚,因為我終於清楚了毛毛父親為什麼要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叛逃族群,他為了孩子,而與自己族人為敵,這位父親確實膽量過人。但聽了頭領的話,我卻覺得毛毛的父親眼神可能不太好使,不然的話,毛毛的能力只怕在超人的龍族守衛中也算是非常恐怖的,他卻擔心自己的孩子過不了成人儀式。這真是杞人憂天,還白送了自己一條性命。
想到這裡,我問道:「成人儀式無法通過,這與叛逃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可能別的族群覺得很殘酷,龍族有個規定,過不了成人儀式的孩子就得死,這是我們族群保持強悍血統的最有效手段。龍族戰士,決不允許弱者生存。弱者,就等於死亡。」
聽了頭領的話,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也終於明白了毛毛的父親為什麼要叛逃,其實他就是在保護自己的孩子,再簡單不過的動機。
在生與死之間,他選擇了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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