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笑道:「小子,你別這么小心,我可不是殺人越貨的土匪強盜。但保不齊,這裡面會有如此之人存在,所以口風一定要嚴,別像馬長華那樣,沒頭沒腦的隨口亂說。要知道,無論是戰衣或是手鐲,都足以使別人產生歹念,如果殺了你們倆,就可以獲得這兩樣東西,我想,會有很多巫師一定會非常痛快的下手幹掉你們倆。」
我被他說的遍體冷汗,因為幻首的第一反應就是讓我殺了馬長華,如此看來,他可不是在說笑話了。而且,這就很容易的能夠解釋,為什麼這個普通人會被操控著來到崑崙玄宮。背後操縱者,他是要領賞,但是特別害怕自己有命領沒命用。而馬長華,不過是個趟地雷的炮灰而已,而且,對於找到墓葬的山路,對方是做了手腳的。這手腳,從馬長華所說的話里就能感覺到,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掌握實際的路線,所以,就算殺了他,除了暗中躲藏的那個巫師,還是沒人能夠知道墓葬的具體位置。
想到這裡,我走到了馬長華身邊,低聲說道:「剛才咱倆說的話,你可不能再對任何第三個人透露,否則,立時便有殺身之禍。」
聽了我的話,馬長華渾身抖得如篩糠一般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我看著都不像是正常人啊?」
「你知道他們不是正常人就對了,我可不是嚇唬你,他們根本就不是人。要想活命,就把嘴閉牢了,否則可真有大麻煩。」
聽到我說他們不是人,馬長華又抖了一下。
「我知道,你一定要保護我。」馬長華嚇的都快要哭了。
我仔細一看,我們這群巫師,雖然個別一個,幾個,出現在人類世界,還感覺沒什麼奇怪。但要是這麼一大堆人同時出現,那就怪得不得了了。
我雖然自身難保,但是論本領,比他多少還是要強很多,雖然談不上保護他,但至少能讓別人提供保護。我便將他帶到馬雲祿面前說道:「這哥們是我剛剛結識的朋友,我了解了一下,很大的可能,說不定能為你的事情使上力氣。不過,眼下咱們要保證他的周全。」
馬雲祿臉色早已變的慘白,整個人似乎也顯得十分虛弱,勉強點點頭道:「就讓他待在咱們這兒,別亂走。」
說實話,我有點後悔將消息冒失的告訴了風星痕,因為對於他,我肯定無法做到完全信任,萬一他要是在背地裡捅我們刀子,我和馬長華那絕對是十死無生。這件事確實做的過於冒失了,但那種情形下,我又不得不說出事實,以救回馬長華。在這之後,我不停暗地裡觀察著風星痕的一舉一動,不過他就是雙腿盤坐,雙目緊閉著,在木桌旁一動未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四齊門海的聲音再度傳來道:「三方特使已到,風先生,你可以開門了。」
風星痕使了個眼色,葉長海安排所有黑袍巫師站在大門口的位置,將入口堵住,這是讓對方不可能在第一時間沖入房內,而一旦發現事情有變,他可以立刻再度關閉困龍閘,因為這個機關的觸發實在是過於簡單,而且那重逾數萬斤的石頭,也沒有巫師能夠舉得起來。所以,也並不擔心對方的突然襲擊,。
隨著桌子的轉動,門窗口放下的千斤巨石再度「嘎嘎」張開,我能清晰的看見,屋外分別站立著三名造型各異的異族之人,也都是當晚見面的那些人。如此可以確定,崑崙宮並沒有使詐,而齊門海帶著四名身著血紅色長袍的巫師站在門口最近的位置。馬雲祿低聲說道:「這是玄宮護法,各個能力超人,都是極頂級的巫師。齊門海把他們帶來這裡,肯定不算是友好的舉動。」
果然,所有四大家族的巫師面色多少都有些變化,不過風星痕之前並沒有限定來此談判人物的身份和數量,所以也沒話可說。隱藏在金面之後的齊門海眼神詭異莫定,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而他身邊的四名護法也是各各面色凝重,都是繃著臉眼珠都不帶轉的,而其餘三族的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幸災樂禍的神色,好像來看笑話的樣子。其實,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是個頂個猴精的各族大能,誰都能猜到這裡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只是礙於面子,大家一塊演戲,不說破而已。畢竟,各族都生活在這個巫師世界裡,也沒有那一族,想要移民到海外。相互面子,還是要給足的。
齊門海動作緩慢但卻異常平穩的走到大廳主座上,坐下後他先看了看躺在地下的董老爺一眼,問道:「打死他能解決問題嗎?」
「當然不能,但是他做了太多不該做的錯事,這次只是給他一個教訓,能記住這個教訓,對他來講,也未嘗不是件好事。」風星痕一字字說道,面對著齊門海,他似乎毫無畏懼。
齊門海如有所思的說道:「如此看來,我還要感謝你了?」
「這不需要,我只是完成玄宮賦予我的職責而已。記得剛入四大家族,就是您為我做的介紹人,因為我是牛嶺的徒弟,所以遭到了玄宮很多實權者的反對。但是,您堅持不為所動,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想當面請教,您為什麼會信任我這樣一個叛徒之徒呢。」
我沒想到,風星痕和齊門海之間能有如此複雜的關係存在,如果按他所說,那後者是有恩於他的,不過其餘幾大家族的人,似乎都知道這些內情,並沒有誰表現出哪怕一點兒的驚訝。只有我和馬長華驚訝不已。
齊門海並沒有猶豫,繼續說道:「我提拔一個人才為玄宮所用,也是職責所在,與任何人無關,我始終覺得自己沒有看走眼,包括此時此刻。」
遲疑了很久,風星痕深深鞠了躬道:「感謝您對於我的信任,但我必須為師父討回一個公道。」
齊門海微微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說實話,對於牛嶺的遭遇我也感到遺憾,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任何一方都有自己的底線,過了底線就會讓人無法容忍,所以,牛嶺註定只能以悲劇結束他本應該非常輝煌的人生之路。」
「師父沒錯。」風星痕雖然聲音不高,但語調十分堅定,這讓我漸漸開始佩服他的為人,從目前他所表現出的行為,至少算是個有原則立場的人,沒有因為權貴的出現而放棄立場。絕大多數人,都只會無原則的附和權貴。
「從你的角度,他確實沒錯,從玄宮的角度,他大錯特錯,這種行為一旦被縱容,將會徹底毀滅我們所營造起來的秩序,這將最終導致巫師世界的滅亡。」
齊門海平靜的說了這句話,但風星痕似乎並不贊成,繼續爭辯道:「師父這一生都是鬥士,當年率領華夏族東北屬地的巫師抵抗外族勢力,那場戰役並沒有動用崑崙玄宮的一兵一卒,完全是依靠東北三省巫師,齊心協力血戰到底,打退了來犯之敵。你要知道,那裡的巫師們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我想,齊大人也是知道的。師父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他完全能夠把責任推給玄宮承擔,自己不管不顧就是了,至少可以保存自己的勢力。難道,如此天大的功勞還不能抵消他日後的過錯?更何況我不認為那是錯誤的行為。」
「在這件事上,我們不需要過多糾纏,總之兩條提議我都可以答應,從今天起就停止你們四家所有曾經被賦予你們的權利,你們也不再需要負擔任何責任。不過我要說明的是,同時,你們也失去了所有的特權,這點不需要再做解釋了吧?」
「不需要,我們都願意接受這樣的條件,這非常公平。」
「好,咱們就算是達成其中一條了。那接下來,再說為牛嶺操辦喪事這一條,我有兩個提議,其一是操辦他的衣冠冢,這相對而言比較容易,明天就可以操作,因為,我們崑崙玄宮也有責任為曾經痛擊蠻族侵略者的英雄舉辦葬禮,這是英雄應該得到的。眼下,距離他反宮之期也過了二十年,風波逐漸平息,所以阻力不會很大。我認為應該沒什麼問題。」
「其二是肉身葬,這就需要破土開棺了,一則對你師父不夠尊重,二則,雖然我同意,但也得在四族爭雄之期後才能做。所以,別人都走了而你必須留下來單獨處理此事。當然,如果你信任我,咱們也可以達成第二條協議。」
無論從哪一方面看,第一條都是最合適的,既達成了風星痕的心愿,又能夠安全的撤退。但是風星痕的選擇卻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大聲說道:「要葬就葬我師傅的肉身,有人在,為什麼還要讓人祭拜他的衣服?我同意第二條協議。」
顯然,這個選擇也出乎齊門海的意料,過了會兒,他緩緩說道:「那好,既然你選擇第二條,我也沒有意見,那就需要在眾人離開此地後,你單獨留下來處理了?」
「沒問題,反正無論最終死還是活,我都能見到師父,這就是我的心愿。」
齊門海沒再說什麼,起身說道:「好,望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真要離開,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你先別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出乎我意料的是,說話的人是馬長華,此刻,他再也沒有之前那種茫然、怯懦的表情在臉上,而是平靜的站起身子,對齊門海喊話。我腦子一陣發懵:難道自己又看走眼了?
幻首譏笑道:「你看走眼也沒什麼奇怪,奇怪的是,連我都看走了眼,居然以為他是個普通人。其實,是我根本無法捕捉他內心的思想活動,這人是個絕頂高手。」
我也釋然,幻首也不是第一次走眼,遇到比我們倆相加起來要厲害的高手,我們看的,就不知真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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