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廠長的對手,但是我有把握能對付他,因為我手上有兩張王牌一直沒有使用,巫毒娃娃和盧海洋。我至今都沒有試過朱鈺,看他究竟能做到何種地步,所以,借這個機會一試他的身手也是不錯的選擇。雖然直接用他對付廠長確實有些冒險,但人在盛怒之下是很難做出理智決定的。
當然,如果朱鈺沒法對他造成傷害,就可以用盧海洋自保。所以,至少我能立於不敗之地。不過,很快我就發現自己的決定過於天真了,因為當我回到自己的房子後,發現盧海洋根本不在,問二德子他的下落,才知道他昨天就回家了,一直沒回來。在不知情人的眼裡,盧海洋回去看他父母自然無可厚非,但是我知道,盧廠長根本就已經提前洞悉了我的每一步計劃,在殺死我父親之前,他早已做好了各種準備。包括從我身邊調離他的唯一兒子。
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我在酒店的大廳里呆坐了很長時間,看來這次的對決,我也是凶多吉少。可是,我的母親怎麼辦呢?同時失去丈夫和孩子,她以後的生活還將如何繼續?想到這裡,我的心如刀扎一般的疼。
拎著封壓著朱鈺魂魄的銀棺,我召喚出了他,滿懷希望地問道:「明天我將和一位巫師對決,你能幫助我嗎?」
「我為什麼要幫助你?」朱鈺一句話問的我目瞪口呆。
「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巫毒娃娃如果沒修煉到一定程度,他本身根本就不清楚你和他之間的實際關係。說白了,現在的朱鈺根本就沒把你當成他的主人看待,在他眼裡,你只是一個喚醒了他沉睡靈魂的人,最多算是一個熟人而已。他對你的態度,也只限於此,你根本就不該草率的答應和盧廠長進行對決,我覺得你這就是自殺行動。」幻首解釋道。
「他是殺死我父親的兇手,你覺得我應該裝糊塗不理會嗎?」
「放任兇手,和適時的退讓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選擇,前者為匹夫之勇,後者才是一個具有智慧的人做出的選擇,但很可惜你不屬於後者,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幻首說道。
我被他說的心灰意冷,愣愣的回答道:「你說吧。」
「能不能替我找個下家?我不想跟你一起陪葬。」
幻首居然要離開我,雖然我理解他的選擇,但是心裡還是非常難受,這應該是我最困難的時期,但是我發現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支持我,難道今天註定將會是我人生的最後一天?
「你覺得二德子如何?要不然你就跟他吧?」
「不成,這人錢心太重,沒有絲毫靈修之力,根本做不了巫師,我要是進了他身上,只能滿足他無休無止的貪慾,到時候非把我累死不可。」幻首堅決不同意。
「除了他,我現在暫時想不到還有誰了。」沉默了半晌,幻首嘆了口氣最終沒有說話。
幻首好像已經認命了。
我忽然覺得,應該去見母親最後一面。這個似乎是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想到這裡,我趕緊出門,回到了自己家裡。進家門後,卻見屋子裡靜悄悄的空無一人,由於老媽並沒有手機,所以我無法聯繫她,這個時候她能去哪?難道是廠里給了她電話,她去客車廠了?想到這兒,我給工會主席打了個電話,才得知他們確實聯繫了老媽,但和我一樣沒有聯繫上。
我坐在家裡心情又恨又怕,說實話,當時甚至連逃跑的心思都有了,畢竟華夏有句俗話: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以目前我的能力和廠長硬碰硬的對決,那真是十死而無一生了。可是轉而一想,如果這次我真的就這麼跑了,還有臉面苟活於世嗎?真不如死的痛痛快快。
顛三倒四的想來想去,幻首忍不住譏諷我道:「你還真是條漢子。」
「我明白你的想法,只是不好意思讓你陪著我送死了。」這句話我是誠心而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與幻首這些時日的相處,無論如何也是有感情的。
他嘆了口氣道:「兄弟,不是我不支持你,只是真的有必要去送死嗎?」
「如果你從內心覺得我這種做法不正確,早就控制我逃走了,就像上次那樣,可是這次你並沒有這麼做,當然也就是對於我想法的肯定。」
「這點都被你看出來了,足見你小子還不是笨到家,說實話,我確實不贊成你去白白送死。但人的一生,真的很多時候可供自己選擇的面很窄,手中可供打出的底牌幾乎沒有。我當然希望你苟且偷生的就這麼活著,但是你並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從之前發生過的一些事情上,也能明顯感覺到你性格上的這一衝動特點,其實我知道,跟著你這種性格的人就是在賭博,說不定哪天就陪著你一起完蛋了,但你卻又是我所遇到的所有人中對我最誠心實意的一個,所以這真的讓我這隻蟲子很難取捨啊。」
幻首說完,長嘆了一口氣。
「謝謝你的支持,有你這點肯定,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人都是需要鼓勵的,有了幻首這句話,我忽然覺得自己多了幾分勇氣。
「你小子別以為我是在誇你,只是我上了賊船下不了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好下家的……」
「得了,之前我那些話都是在逗你開心的,幻首一旦進了人腦,沒有極度陰寒之地是絕不能出來的,像這種地方,只要我見了光,就得死。」
「那我就去禿子的地洞做一個交換,你就不會死了。」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要我從你腦子裡出來,首先的前提條件就是你必須死,否則我就出不來,這下你明白了?」
「按你這麼說,我們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
「沒錯,所以幻首還有另一種說法,就叫死亡契約,一旦我進了你的腦袋,就相當於施蠱者永遠的控制了你的行為,如果你想擺脫他對你的束縛,那就是死路一條的事情。但你這小子的運氣足夠好,首先我從一條蠱蟲變成了一條靈蟲,其次控制你的巫師立刻就被殺死了,否則你的麻煩不知道還有多少。」
「但老天爺是公平的,雖然我沒有淪落為別人的傀儡,但一樣不長命。」我有些自嘲的道。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幻首安慰我道:「你也別多想了,事到如今,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如何在與盧廠長的對決中保住小命,甚至是戰而勝之,抱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你這話說的簡單,但其實你清楚,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戰勝他,甚至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沒可能的,對嗎?」
「我從來都是向前看的,所以我相信這次你能延續自己一如既往的好運氣,相信我,好人自有天佑。」看來,幻首對我很自信。要麼,他就是覺察到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啊。
之後幻首沒有再說話,我則一直在家裡等待老媽,但她始終沒有回來,在七點半後我終於出了家門。或許這就是我最後一次在家了,想到這裡,我心緒黯然的打了個車子,朝大合山方向而去。
大合山屬於潞城的旅遊景點之一,所以此時此刻,山腳下的上山之路早已鐵門緊閉,我翻過鐵門一路向山頂而去,晚上的大合山上時不時有輕微的響動聲,似乎是各種出來覓食的小動物所發出,我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陰暗的樹林,以防盧廠長對我發動突然襲擊,不過他似乎真的沒把我放在心上,這一路我走的是毫無障礙,十分安全。二十分鐘後,我兩隻腳終於同時踏在了山頂,畢竟,大合山只是一個小山包,大是相對而言的。
猛然,我見一身黑衣的盧廠長雙手叉腰背對著我,一動不動的仰天而立。
這就是殺死我父親的兇手所穿的衣物,這下等於是他親口承認了自己就是兇手,我滿心悲憤,剎那間忘記了害怕,大喝一聲朝他衝去,盧廠長轉過身子,他並沒有戴面具,只是伸手輕輕一揮,我頓時感覺自己似乎撞在了一堵軟綿綿的牆上,隨即而來的是一股反彈的力道,我騰空而起倒飛了很遠,但落地後卻穩穩的站在地下,剛才那股反擊的力道似乎是托著我而非把我撞出去。
看來,是我有殺人意,盧廠長無傷我心了。
但我還是很不信任盧廠長,那我一定是受了內傷,想到這裡,我只覺得自己呼吸瞬間變的困難起來,喉嚨一陣陣發甜,似乎一口血就要噴口而出。不過屏息靜氣的喘了會兒,卻又將感覺要到嘴邊的血咽了回去,廠長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就是這樣替自己父親報仇的?」
我怒火中燒,不由自主的暗中使用劉成峰傳授我的召喚術,大合山是有野狼出沒的,如果我能召喚幾頭野狼幫助我戰鬥,就可以增加自己的勝算,而盧廠長一招擊退我,也沒有趁勝追擊的打算,只是站在原地,似乎等待著我的下一步攻擊。
這是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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