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刻,禪房外傳來一陣悠揚輕緩的笛聲,緊接著響起一聲猶如雷音的暴喝。
「有魔門妖人潛入寺內,冒充師祖,快隨我除魔,馳援師祖。」
智慧大師一聽,目光炯炯的看向席正先,卻見他嘴角噙著一抹笑,竟如雲煙一般消散。
智慧大師眉心緊皺,立馬走出禪房,就看見外頭齊聚天台宗所有高手,個個都對他橫眉冷對。
「好個魔門妖人,竟如此猖狂,偽裝成智慧祖師。」一個大和尚說話之間,以力發千鈞之棍勢直擊智慧大師的頭顱。
智慧大師輕描淡寫的拍出一掌,便將其打退,再喝道:
「雲心,看清楚,老衲正是智慧。」
「哼,難怪敢潛入我天台宗。」雲心大和尚聽而不聞,一躍而起,化出百千棍影打來。
智慧大師眉頭皺的更深,瞬息之間,一道勁氣擊中漫天棍影的薄弱之處,將其打飛了出去。
周圍的大和尚們見狀,當即怒吼著一擁而上。
智慧大師只好推出雙掌,於周身盪出三尺厚的氣牆,壓制的眾人進不得,也退不得。
突然,一陣低沉嗓音飄入智慧大師耳中。
「大師的心佛掌,果真不凡,化繁為簡,大巧似拙,一雙肉掌似是囊括天地至理,竟在氣牆內化出種種勁道,使這些人泥足深陷,猶如泥牛入海,不得進退。」
智慧大師聞聲望去,就見席正先一臉戲謔的坐在屋檐上。
「他們是遭了你的算計?」他雖是問話,但臉上儘是篤定之色。
「寺廟的鐘聲猶如一曲和諧的天籟之音,它以獨特的旋律將人們的心境帶入平和的狀態,傾聽鐘聲,就如同在傾聽大自然的聲音,讓人不禁陶醉其中。」席正先語氣悠然:
「聽鐘聲幾十年,不知不覺中小僧愈加完善曾經草創的控心秘術,還請大師品鑑。」
話落,所有大和尚氣勢大作,竟瞬間爆發出遠超本身的真氣內力。
智慧大師眸中儘是怒色,卻是見到圍攻他的人七竅隱隱有血跡,立馬發覺這是以斷全身筋脈為代價,壓榨身體發揮出超越極限的戰力。
「孽畜!」
他身軀一震,真氣澎湃四溢,打出雙掌,揮灑一身精純至極的佛門上乘內功。
只見掌勢似有擎天之力,摧枯拉朽的把所有人打翻在地。
席正先撫掌大笑:
「好,可惜錯過良機,大師的這些徒子徒孫不僅武功盡廢,又傷及根本,怕是都活不過半個時辰,可悲可嘆吶!」
智慧大師一語不發,那本該閃動智慧之光的雙眸,盡顯冷漠,徑直朝席正先掠來。
當他悍然的一掌打在席正先的胸膛上,卻見他如泡影般潰散。
「好重的殺心,他們又不是小僧害死的,大師為何遷怒小僧。」席正先如夢似幻的出現在鐘樓之頂,淡笑道:
「這些人會死,明明是大師不肯束手就擒,小僧只是想單純的廢了他們的武功,而要了他們性命的卻是大師啊!」
智慧大師置若罔聞,飛身而起,一雙手掌壓下席正先,其蘊含的似繁似簡的天地至理,封住了他能逃離掌下的所有間隙。
可又一掌下去,似是打在隨風亂舞的柳絮上,席正先的身形再度潰散,如鬼魅的出現在佛塔之上。
「無常,你這套武功倒是跟《不死印法》、《幻魔身法》有些類似。」
「大師好眼力,小僧也聽說《不死印法》是魔門功法變異出來的幻術,曾暗地裡猜想,這應是魔門秘傳和佛門義理為源,創出的極為高深的武功。」
智慧大師緊緊盯著席正先,一邊感知其缺憾或錯漏之處,一邊說道:
「當真是一道通,百道明,石之軒的《不死印法》正合魔門花間派與補天道兩派秘傳,以佛學義理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的高深思想作為理論依據,又經過無數次生死之際的戰鬥,所形成的一套高深的武功。」
席正先像是不知智慧大師對自己的查探,漫不經心的道:
「小僧三十歲以前,自詡貫通了諸多佛家經典,二十多年以來,嘉祥大師、帝心尊者、道信大師都先後來了天台宗,還宣講了自身的佛法,我便從中總結出你們的義理。」
「在小僧看來,無論是嘉祥大師說的真俗二諦,八不中道,大師你講的一念三千,三諦圓融,還是帝心尊者以法界緣起,喻世間法,或是道信大師闡發的一行三昧之說。」
「其主旨均深受般若空觀與龍樹中道論的影響,宣說緣起性空之學。」
「以現實世界的萬象萬法盡為虛妄,唯有法性真如為真實不二法門。」
他語氣一頓,笑呵呵的繼續道:
「正是深刻的悟到諸多佛家義理,二十七歲那年,以音入道,直抵大宗師之境,小僧一身的武學根基可用《金剛經》的六如偈囊括。」
不等席正先說下去,智慧大師便開口講述: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席正先神色平和:
「一切依靠因緣而生的世間法,都如夢幻,如泡沫中的影子,如霧靄一樣地不可琢磨,無常變幻。
「同時又如同閃電一樣地快速變化,我們要無時不刻地這樣看待這個世間的一切,不要執著它而被它束縛我們本來解脫自在的本性。」
他朗聲道:
「一切造作都在成、住、壞、空的規律里,所以,世間法又稱為有漏法,又稱為有為法,是以小僧周身既圓足又有缺憾,似處處圓,又似處處漏。」
「敢問大師,可尋到小僧氣機缺憾之處?」
智慧大師默然半響,道:
「無常,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哈哈哈,大師,你黔驢技窮矣。」席正先遙指智慧大師:
「你可知小僧而立之年後,一朝得悟,便半步突破至天人合一之境,而今終是徹底踏入此境。」
「現在小僧對佛學領悟比大師深,武功比大師高,那還是由小僧告訴大師何謂苦海。」
席正先忽地乍現在智慧大師面前,並指為劍,點其心脈處,再道:
「苦海即是人間,若是想回頭,唯有一死耳。」
智慧大師正以為在劫難逃之際,卻發現自己別說身死,貌似連重創也無。
「武功就是這般神奇,哪怕催毀了你臟腑,可有我的一股真氣護住你心脈,一時半刻還真死不了,那麼......留給大師的時間不多了。」
隨智慧大師愣神之時,席正先身形逐漸轉淡,聲音也開始顯得悠遠空靈。
「請大師以命作拜帖,恭迎小僧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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