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白楹「孤獨終老」的話刺激到了靜太妃,她好長時間沒給白楹介紹對象,但目光卻落在了傅雲祁身上。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實話實說,傅雲祁確實很適合白楹。
他對白楹是真心喜歡,脾氣性格又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良善,兩人要是在一起,傅雲祁一定會把白楹照顧的很好,白楹的小缺點小毛病,他也能容忍。
靜太妃從一開始讓白楹躲著傅雲祁到後面慢慢轉變到了傅雲祁勉強可為佳婿的態度。
因為起了心思,所以靜太妃明著暗著開始打探白楹口風。
「您別亂點鴛鴦譜啦。」白楹咔嚓一剪子把靜太妃的臘梅斬去半段腰,把靜太妃心疼地直瞪她。白楹訕訕一笑,「失誤失誤。」
靜太妃把剪子奪過來,本來不想發火的,硬生生被逼的火冒三丈:「你給我一邊兒去!不許碰我東西!」
「小氣。」白楹撇了下嘴,「您怎麼把主意打到祁郡王身上了?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天都沒您變得這麼快。
還不是因為選來挑去,都沒幾個能入得了她眼的世家公子。
像霍瀾沈宴宋書以及秦氏出身的子弟,都早早成了親。放眼望去,傅雲祁潔身自好又對白楹情有獨鍾,自然就入了靜太妃的眼。
大概也可能是因為老人家年紀越來越大,要求也越來越寬鬆,要知道靜太妃之前可是非常看不上昭貴妃和安國公府的。
白楹捏著那根被她剪下來梅枝輕嗅香氣,「那您現在又看得上啦?」
靜太妃嗤之以鼻:「這些玩意兒,就是再過個十年八載,我也瞧不上眼。」
白楹辣手摧花扯下一片花瓣,放在掌心輕輕一吹——
呼。
花瓣飄在了靜太妃的衣服上。
靜太妃還未有所察覺,她看著外頭,冷冷道:「昭貴妃雖然不好絆倒,但可以利用安國公府讓皇帝逐漸對她厭棄,到時候……」
到時候牆倒眾人推,生死自有後宮眾人決定。
剩下的話靜太妃沒有說完,她看了白楹一眼,見她眼中藏著促狹笑意,心一松,隨即氣不打一出來。
她這是在為誰籌劃呢?!
沒了安國公府這個拖後腿的泥坑,以及昭貴妃這樣心思深重心腸狠毒的婆母,傅雲祁就是最好的夫婿人選!
靜太妃越想越能發現傅雲祁的閃光點,臉上也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滿意。
白楹:「女人心,海底針啊。」
「你給我閉嘴。」靜太妃沒好氣看她一眼,「你可知道朝堂上站隊傅雲祁的人並不多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安國公府。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這種人家若是日後成了皇帝的母家,呵。」
白楹疑惑道:「為什麼您會覺得,祁郡王很大可能會是下一任帝王呢?」
雖然就目前看來,傅雲祁確實是最合適的儲君人選,但其他三個皇子也不容小覷啊。
靜太妃瞥白楹一眼,「那你覺得誰更有可能坐上那個位子?」
房門緊閉,一老一少在裡頭談著大逆不道的話題,半點不心虛。
白楹深思道:「梁王和安郡王聯手,勢如破竹。秦王潛伏多年,深藏不露。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容小覷,相較之下,祁郡王的贏面實在不算大。」
靜太妃笑了,「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項。」
白楹皺眉,思索片刻,神情不自覺凝重起來。
「您是說……皇帝嗎?」
「對。」
白楹不太明白,「你先前有說過,祁郡王是皇帝最疼愛的兒子,這份疼愛有利有弊,至少就現在而言,皇帝最忌憚的也是祁郡王。」
畢竟傅雲祁的為人無可挑剔,在皇帝四個兒子裡,傅雲祁的名聲最好,也最得人心。
雖然很多大臣保持中立沒站隊,但他們的心在很大程度上卻是很偏向傅雲祁的。他們在觀望,更是在期待,期待傅雲祁可以果斷一些,親自解決了安國公府這個不堪重用的母族。
靜太妃很欣慰白楹的記性和對政.治的敏銳,只是她還是太年輕了。
靜太妃並沒有把白楹保護的很好的心思,只有放任雛鷹展翅,她才能在跌跌撞撞中起飛。
不過她嘴上不說,心裡還是不捨得。
她不捨得讓白楹碰了壁才明白這些道理,她寧願多花點時間精力,把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一點點掰碎了讓她理解。
「皇帝為什麼忌憚傅雲祁,還不是因為他最優秀?每一個皇帝都會有惶恐老去的時候,但等他們想通了,開始接受這個事實,他們就會盡心盡力為繼承人鋪路。」
如今的大煜皇帝,雖然在女人上比較糊塗,但嚴格來說,還算得上是一個明德勤政的好皇帝。
在皇帝心裡,大煜始終排第一。
所以哪怕再糊塗,他也會慢慢想開,在四個兒子裡選一個作為繼承人。
那麼,四個兒子會選誰,還用猜嗎?
靜太妃道:「況且,傅雲祁從始至終就沒有表現出對皇位的渴望和野心,皇帝又不是傻子瞎子,自然能看出來。」
比起陰沉寡言不討喜的秦王,和整日蹦躂的梁王安郡王,傅雲祁這個寶貝兒子簡直不要太根正苗紅乖巧懂事了好嗎?
也正是因為傅雲祁從沒有這種心思,皇帝才對在京中作威作福囂張跋扈的安國公府一忍再忍,也給了宮中的昭貴妃很大臉面。
靜太妃見白楹陷入沉思,也放鬆神情拿起茶杯,正低下頭要喝,忽然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片臘梅花瓣。
靜太妃:「……」
不用想也知道是這個臭丫頭做的!
難怪剛才她一副憋笑促狹的表情。
靜太妃拍掉花瓣,瞪了白楹一眼。
白楹忽然道:「太妃,您能看出來秦王的意圖嗎?」
靜太妃知道她和秦王關係好,聞言眉頭豎起,「你別給我打其他歪心思,傅南歧絕不能坐上那個位置。」
本來想問靜太妃能不能看出來傅南歧意圖的白楹被說的一懵,她不明白:「為什麼呀?」
靜太妃皺眉,語氣沉沉:「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和你說過,離他遠一些。我不是看不起他的處境,怕他對你不利,或是連累你……當然也有一小部分這樣的原因吧。」在白楹無語的眼神下,靜太妃只好承認。
白楹說:「我和他一樣啦,一開始都是心思不純,動機不良。」
靜太妃瞪她,不滿她為傅南歧說話。
白楹摸了摸鼻子,識趣地不吭聲。
靜太妃道:「雖然這話不好聽,但也是有幾分道理的。他在冷宮生活十多年,受過欺辱,謾罵,冷眼等等,便是一個正常的人,被如此對待多年也要心生怨恨……」
白楹忍不住打斷:「這不是正常的嗎?」
靜太妃道:「正常!便是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報復回來,也是理所應當!」
白楹啞然,似乎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靜太妃看著白楹,那目光像是刺目手電筒,直直照射到了白楹心裡。
「他讓我忌憚的最大原因,是那深不可測的心思和陰冷無情的心腸。試問哪個人從小被扔進冷宮,多年後出來卻有著挑不出錯的禮儀,步步謹慎,環環相扣!華貴人是他的人,那麼宮裡還有多少沒浮現出來的暗樁?這麼多年,他藏的這麼深,光是這份隱忍,就已經非常可怕了!」
「可他,可他也只是想要保護自己啊……」
靜太妃搖了搖頭,「陰冷之下藏著嗜血,寡言之下埋著瘋狂,他這樣的人,隱藏得這麼深,你能相信他只想保護自己?」
白楹抖著聲音道:「您,您別說了。」
「我見過他沒幾回,但次次印象深刻。」靜太妃沒理會白楹說的,她自顧自道,「傅南歧此人,所求絕不只是為先皇后平冤。」
白楹忍不住道:「他對皇位,好像也沒什麼心思。」
靜太妃淡淡一笑,「我何時說了他有那樣心思?」
白楹:「……」薑還是老的辣,她還是閉嘴吧。
白楹沒有發現,不知不覺,她已經被靜太妃牽著鼻子走了。
靜太妃慢慢悠悠道:「皇位這個香餑餑,可不是誰都喜歡。同樣是沒那心思,傅雲祁是不感興趣,而傅南歧卻是不屑憎惡。」
靜太妃問道:「不屑可以理解,但憎惡……你知道為什麼嗎?」
白楹說:「是因為先皇后和雲妃娘娘的死,所以恨上了皇帝和整個皇室嗎?」
靜太妃道:「也可以這麼說。」
果然,靜太妃看出來了。
「我不希望你和他產生交集,繼續來往,是因為他實在算是個危險人物。」靜太妃嘆了口氣道,「不是我不看不起另外三人,但以傅南歧的本事,梁王他們絕對玩不過傅南歧。」
想必如今李皇后和昭貴妃她們心裡已經是一千一萬個後悔了。
早該八百年前就弄死傅南歧!
如今他羽翼已豐,就是想搞點小動作,也無能為力。
白楹語氣越來越弱,「他,他不會……傷害我的。」
「你怎麼敢這麼肯定?」
白楹一噎,正在想怎麼回答,就聽見靜太妃問:「就因為你們之間那點淺薄的喜歡嗎?」
轟!
如平地驚雷,這句話把白楹炸的外焦里嫩,差點靈魂出竅!
就在白楹震驚愣怔的時候,靜太妃探出手摸了摸白楹的小臉,她很少做出這種親近舉動,此刻動作帶了點溫柔,眼中浮現淡淡疑惑,靜太妃不太能明白:「你到底喜歡他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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