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秋一看江晗的神情,就大致猜出了他這會是什麼心思。
想著自己初見孫老時的震驚,不由笑道:「孫老,您這是太久沒有出來了。這不,我們看到您出現,都震驚的很。」
許時秋這話一出,不僅是江晗,就是孫老和顏夜也笑了起來。
&秋你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老夫的確是太久沒有出來了。不過想來老夫就算不出來,可老夫的名聲還是在的。」對著許時秋說完這話,孫老便直接看向臉上還有著幾分笑意的江晗,指著顏夜道:「我這晚輩已經將事情和老夫說了,這事是他的錯。」
聽著孫老直接開口將事情說了出來,江晗的心也瞬間放下了一半。
只要今日,孫老不是想要隨意掩蓋這件事情的就好。
他之前可就是怕孫老會仗著自己的身份,將這事說成是自己的錯。
孫老看著江晗只是微笑並不開口,便嘆息一聲直接道:「他爹娘早逝,這麼多年一直都是老夫在教養。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是老夫沒有教好他。」說到這裡,孫老看了顏夜一眼後,無奈地對著江晗繼續道:「只是這孩子執拗,認準的事情,就是老夫也勸不回來。所以今日老夫便陪著他一起來了。這事,還望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他一馬。」
江晗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孫老這是欲將事情抗在自己身上。
可單憑孫老的名聲,他也不好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來。
想到這裡,江晗便直接將自己如今的處境說了出來,「言珠畢竟是我的表妹,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就算她不是我妻子,她也是我的表妹。」說到這裡,江晗斜眼看了眼顏夜,確定自己的確不認識他後,這才繼續道:「既然是表妹中意的人,我這個做表哥的,也應當儘量成全。只是如今,我江家卻也是自身難保。」
江晗沒有瞞著,說完這話,就將自己舅家之前為了搭上三皇子,順便把江家也拉進去的事情說了。
說完這事後,江晗又提了最近三皇子想要問他要銀子的事情。
&家世代經商,銀子是有不少,可我江晗也不是個沒眼力的。讓我江家為了三皇子,搭上數代積累的家財,晗是不願的。」說到這裡,江晗看了眼許時秋後,這才繼續道:「如今我只想江家擺脫三皇子,待到我與言珠和離之時,言珠帶來的嫁妝不僅都可以帶走,我這個做表哥的,也會另外為她準備一份嫁妝。」
江晗這話說的明白,甚至連自家最近遇到的難題都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
三皇子要拉攏他,可他不願意。
這就是江家現在的難題。
至於他承諾給許言珠的嫁妝,許時秋和顏夜對視一眼就明白,如果這次他們能把這件事情解決,江晗就會借著給許言珠嫁妝的名義,給他們送一筆銀子。
這銀子,許時秋雖不多,可他也不缺銀子用。
至於顏夜,許時秋估計他手裡也有不少銀子,畢竟當初太子府出事,他既然能被人救出來,那肯定也能順手帶不少銀子出來。
更何況,孫家看著不顯,可孫家的地多,還不用交稅,所以也不缺銀子。
不過顏夜若真的有那個心思,這銀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許時秋之前試探過幾次,顏夜都說自己沒有那個心思,可他到底有沒有,許時秋卻是不敢保證的。
另一個缺銀子的,想來就是自己的姐夫了。
姐夫是肯定缺銀子的,哪怕當初姐姐的嫁妝不少,張家也有銀子,可他想要坐上那位子,有些時候,也是需要花些銀子的。
所以這會,許時秋並未開口。
許時秋不開口,江晗說完這話後也不開口,只等著顏夜開口。
孫老在聽到江晗這話後,倒是覺得江晗這人雖有些算計,可他倒是個合格的商人,最重要的,還是眼力不錯。
顏夜能察覺到所有人都在等著他開口,他只微微思索一瞬,而後便直言道:「嫁妝,是女子的底氣。將來也都是留給女子所生的孩子,我可做不出來貪圖女子嫁妝的事情來。」
顏夜這話雖說的不夠直白,可也說明了自己不會貪圖許言珠嫁妝的事情來。
江晗雖不知道顏夜的身份到底如何,可單單從孫老親自前來,還有剛才許時秋看向顏夜的眼神,也猜出了顏夜的身份怕是不簡單。
至少,不會只是孫老家孫子這麼簡單。
更多的,江晗不想再去猜測,猜出來了又能如何?
他如今最要緊的事情,還是保住江家的家業。
有了顏夜的話,孫老再看向江晗時,眼神也比之前更加溫和了些,「你放心,言珠以後就是老夫的孫女,有老夫護著,沒人敢欺負她。」說罷這話,孫老也不管幾人的神色,又繼續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雖守著孝,可到底還是要抓緊傳宗接代。待日後你有了會讀書的兒子,直接派人送到孫家,如果老夫那時還活著,便親自教導他。若老夫活不到那時,便由老夫的長子親自教導。」
孫老這承諾的話一出,江晗便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江家想要改換門庭不容易,至少一個商戶的名聲就不好聽。
可若是將來他的兒子能跟著孫家人讀書,哪怕是不能參加科考,可日後的認識的人也定當不單單是商戶人家。
最重要的還是,成為孫家人的弟子,就算他將來還只是商戶子,也不會有人瞧不起他。
想到這裡,江晗的一顆心便徹底火熱起來。
孫家,可是名滿兩朝的大儒世家,那一家人都是會讀書的!
江晗的喜悅太明顯,看到他如此喜悅,孫老也笑了起來。
他既然答應了許家和江家,那日後他們送了孩子來,他孫家定然會精心教導。
別的事情孫家給不了承諾,可教導兩個孩子讀書,他們卻是敢承諾的。
等江晗冷靜下來後,就看到孫老和許時秋還有顏夜都在看著他,這會,他難得的有些害羞,尷尬地咳了一聲後,這才對著許時秋和孫老道:「再過些日子就是江家守孝的百日,到時晗會對外說明,當初娶表妹只是被逼迫的。這一年來,晗一直都有守著禮。」
至於這話有沒有人信,江晗覺得會相信的人還是有的。
至少之前他和許言珠分院子住,而且許言珠在八月前出門,還是女兒身的事情,定是瞞不住眼尖的婦人。
至於八月後,言珠出門的機會很少,出門也是去的許家,只要許家人不說什麼,定是可瞞住的。
只是……
想到這事情可能會被有心人,如三皇子利用,江晗直言道:「只是如今江家被三皇子盯上,就怕到時候三皇子會將此事鬧大。」
說白了,江家只是一個商戶,許言珠若不是許家女,他和許言珠和離一事,定是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可許言珠是許家女,如今許時秋風頭正盛,盯著許家的人定有不少,所以到時候還真的說不準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許時秋聽了江晗的話,和顏夜對視一眼後,便直接道:「接下來三皇子怕是有一段時間沒空來找你,你若是要辦什麼事情,就儘快去辦。至於其他的事情,你放心,你是言珠的表哥,也算是我的晚輩,我會盯著的。」
有了許時秋這話,江晗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許時秋和顏夜還有孫老並未在江家久待,說完事情,幾人便分別離開。
至於去見許言珠,今晚誰都沒提這事,既然已經和江晗說好,那就應該信任他,不用擔心許言珠留在江家會再出事。
江晗也的確是個守信用的人,這邊剛和許時秋他們談好,那邊立刻就親自去見了許言珠,將自己的安排說了出來。
說完後,江晗這才看著靠在床榻上,臉上泛著點點笑意的許言珠道:「表妹如今最要緊的還是養好身子,聽三叔的口氣,待你離開江家,怕是就要被送往外地。」
許言珠這會心情極好,至於去外地,許言珠也明白為什麼。
自己與江晗和離後,定然是不好繼續留在京中的,至少在幾年內,肯定是不能回來的。
不過想到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顏夜在一起,她還是歡喜的不行。
&哥,多謝你。」許言珠是真心對江晗道謝,畢竟這事是自己對不起他。
往日裡,江晗聽了許言珠這樣的話,多是不吭聲,可今日他卻搖頭道:「我今日也得了好處,所以這事雖你一開始對不起我,可我也沒有吃虧。」說罷這話,江晗嘆息一聲又繼續道:「更何況我也明白,讓你嫁我,本就是委屈了你。」
他江晗不僅是商戶,更是之前已經娶過兩次妻子。
表妹所在的許家二房雖不如長房和三房,可許家底蘊還在,若不是有姑母在,自己定是娶不到她的。
若自己去年不娶她,想來她今年定會歡歡喜喜地嫁給今天見到的那個男子。
想明白這點後,江晗便離開了許言珠這裡,甚至連外面看守的僕婦也直接帶走,將院子裡里外外,都放心交給了許言珠的人。
翠花在外面看了一眼後,立馬回來和許言珠說了這事。
許言珠聽到這裡,終於鬆了一口氣道:「這事,總算是能解決了。」說罷這話,許言珠便看向翠花一臉不舍地道:「翠花,若我離開京城,你便回三嬸身邊吧。」
翠花至今都還領著兩份月例,一份是董姝給的,另一份是許言珠給的。
之前許言珠就和董姝說好了翠花回去的日子,只是這段時間她出了這樣的事情,所以才一直留著翠花在身邊。
可想到自己不日就要離開京城去遠方,她就有些捨不得翠花。
翠花陪著她度過了在江家最難的日子,這份情誼,是不會因為她又有了別人伺候就改變的。
翠花一聽許言珠的話,低頭思索一瞬後,最後看著許言珠道:「大姑娘,翠花想陪著您去外地再待幾個月,至少要等您平安生產,翠花才能放心。」說罷這話,翠花想了想又繼續道:「至於夫人那裡,她定會同意的。」
許言珠一聽翠花的話也格外心動,花語倆人伺候的雖好,可翠花不同,她代表著娘家人對自己的關心。
想到這裡,許言珠點頭道:「這事不急,等有機會,我親自問問三嬸。」說完這話,許言珠打個哈欠,就準備睡下。
而此時,江晗卻已經在仔細安排,接下來要怎樣散布風聲,為自己與許言珠和離做鋪墊。
至於許時秋,也回到了家中,並且連夜給葉景行這個姐夫送了個消息。
送完消息後,許時秋看著窗外的夜空低聲呢喃道:「明日早朝,怕是不會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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