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一天,許時秋準備了許久,連著兩天晚上都沒有回家,而是與手下的兵士們,一起都住在了軍營。
董姝雖心焦,但卻沒辦法前去觀看。
不僅是她,就是胡皇后,也沒有辦法前去軍營觀看。
因為軍營有規矩,女子不得入內。
原先有這麼一條軍規在,是為了防止兵士們貪於淫.樂,可如今卻成了阻止所有女子入軍營的理由。
今年陪同瑞康帝前去軍營的除了端王,皇子中也就葉景行和七皇子葉景徽有此殊榮。
至於三皇子和六皇子,一個正在家中整頓家務,另一個則是被瑞康帝習慣性地遺忘了。
就是葉景行和葉景徽,瑞康帝也是覺得帶葉景行出來是因為他兒子在這裡,倒是葉景徽,完全是自己撒嬌才跟著來的。
剩下幾個年紀還小的皇子,在瑞康帝面前都沒有什麼存在,生母位份也幾乎低下,自然沒有機會求見瑞康帝,跟著他一起出宮。
為了來看許時秋訓練的新兵,瑞康帝特地提前兩天將手裡的事情處理好,今日一早就帶著弟弟和兩個兒子還有幾個心腹臣子出了京城。
在瑞康帝出發的同時,葉景行也讓自己的心腹給許時秋傳了信,所以等瑞康帝自以為偷偷到來的時候,其實許時秋已經等了他許久。
新軍約一千五百人,除五百輔兵之外,剩下的一千人中,有五百人編成了精銳的鐵鷹旅,取自秦國的鐵鷹衛士。
這一旅的兵士們,不僅要學習普通的對戰之術,更是要練習馬術,能做到馬戰和步戰一樣精通,任何兵器都能使用才是合格的。
如今的鐵鷹旅在許時秋的眼裡其實並不合格,雖有三個月的時間,可想要將他們訓練的如秦國的鐵鷹衛士一般,還需要花費很大的心思。
而鐵鷹衛士都是百戰之精英,可他手裡如今的鐵鷹旅卻還沒有經歷過任何戰事。
依著許時秋的預算,這五百人在經歷的幾場戰事後,能留下四百人就已經很好,可他自己也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想要達到鐵鷹衛士那般,怕是沒有幾年的時間是不可能的,就算如今沒有一百場戰事讓他上,也最少要有七八十場,才能勉強可以真正稱為鐵鷹旅。
許時秋在見到瑞康帝後,就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瑞康帝。
他不想做一個安穩待在京城裡的將軍,他想上戰場,想上陣殺敵,他手底下的兵士們,也需要通過戰場來歷練自己。
瑞康帝沒有帶過兵,雖知道有鐵鷹衛士這麼一個稱呼,卻不懂鐵鷹衛士這樣的百戰之精英對一個將軍來說到底意味什麼。
但端王爺明白。
&兄,如我朝真有這樣一支軍隊,那以後邊疆無憂矣。」端王神色激動地看著瑞康帝說完這話後,想了想又繼續道:「皇兄,我老了,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魄力。可時秋身上有,他也這麼開始努力了。皇兄應當給他這個機會。」
許時秋沒想到端王會幫著自己說話,因著之前兵權的事情,其實許時秋明白大嫂是怨恨自己的。
端王畢竟是大嫂的親父,端王的兒孫的確沒有善兵之人,這或許是端王的兒孫都沒有遺傳到他的英勇,當然也不能排除是端王刻意沒有將兒孫們將這上教養。
世人都知道,武將是會有犧牲的,更何況,如今他是瑞康帝親弟,所以深得瑞康帝信任。
可將來呢?
他的兒孫和將來登基的下一代帝王只是堂兄弟,再往下血脈會更加淡薄。
許時秋明白,端王是個明白人,所以才會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慢慢將兵權全部交還到瑞康帝的手中。
這樣憑著自己和瑞康帝親兄弟的情分在,以後就是他不在了,他的子孫只要不謀逆,定能安穩度日。
可端王的外孫,許家長房的許言浩,卻是自幼就喜歡練武,想要做個大將軍的。
當初大嫂可是希望言浩接管曾經他爹掌管的兵權,只是沒想到,他會決定回京。
許時秋心中想了這麼多,可也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在他回神之際,瑞康帝也對著端王點頭道:「時秋不愧是振北的兒子,當初他曾經也和朕說過類似的話。」
聽著瑞康帝提到許振北,端王也是不由感嘆出聲。
想到曾經自己和許振北一起在戰場上拼殺的畫面,端王在心中感嘆一聲後,這才轉身看著許時秋道:「時秋,既然你有如此抱負,那還不快快讓兵士們演練起來。」
能在瑞康帝面前如此自在的人,尤其是在瑞康帝回憶故人時敢打斷的人,也就那麼兩三個人,而端王就是其中一個。
端王話音一落,瑞康帝便對著許時秋點了點頭。
得到瑞康帝的指示,許時秋立刻抱拳行了一個軍禮道:「末將得令。」話音落下,許時秋這才帶著幾名親衛轉身離開,前去指揮兵士們即將的演練。
等許時秋離開後,端王這才看著瑞康帝道:「皇兄,臣弟知您對振北心有愧疚,可當初的事情既已經過去,您還是不要一直惦記的好。」說罷這話,端王頓了下後又繼續道:「最主要的,既然您明白當初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今就該早些做決斷才是。」
聽到端王說到這話,原本靠在他和瑞康帝身邊的其他幾個人,忙不著痕跡地退後兩步,並且做出一副『我沒有在聽』的模樣。
瑞康帝沒有在意那些人的舉動,他作為帝王,自然明白,在自己和端王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他們是不敢偷聽的。
只是……
&弟,他們都是朕的血脈,讓朕如何能下去狠手處置了他們。」瑞康帝也知道自己年紀大後,有了心軟的毛病,這對一個帝王來說真的不好。
瑞康帝見自己說了這些後端王臉色難看,這才又嘆息一聲後繼續道:「端弟,這事其實朕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待再過些時日,定與你詳談。」
端王聽到瑞康帝這麼說,自然不好再說什麼,更何況,許時秋此時已經回到了兵士中,手握軍旗,準備開始演練軍陣了。
許時秋手底下的人雖然少,可訓練出來的軍陣卻變化多端。
只見許時秋先是單手伸出,手心朝前,而後手掌迅速在空中握拳。
他一個動作落下,下方校場上所有他手下的兵士們便全部凝神,看著他,等著他新的命令發出。
見下方兵士們已經全部做好備戰之態,許時秋握拳的手又快速做出一個別人看不懂的手勢。
接下來,原本聚在一起的一千五百餘人便快速分開,接著,便是許時秋手持軍旗的指揮。
從未領過兵的人,只能感覺到底下許時秋那邊的兵士們一會殺氣騰騰,一會又整齊而不慌亂的退下,還不等他們回過神,軍陣中假做敵人的另一支其他將軍手下的兵士們,已每人身上都有了一兩個白點。
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些人身上的白點,幾乎都是在致命的地方,咽喉和心口較多,而退下的兵士們,身上卻幾乎看不到有白點的存在。
&這當真是虎賁之士。」端王看的神色激動,而他見其他人不甚明白,又忙解釋道:「這是兩軍演練,手中的兵器都換成了木棍。木棍一頭沾上白色粉末,只要在對戰過程中在對方身上留下白點,就會有專業的隊伍來判定他們是否屬於陣亡。」
幾乎就是在端王爺話音落下的瞬間,下方的校場上,就出現由兩名太醫帶領的軍醫隊伍,開始對兩支剛剛退下戰場的兵士們檢查。
此時的結果雖還沒有出來,可站在上首的他們都已經知道,剛才許時秋指揮的那一隊,顯然是勝了。
雖早就猜到有這種可能,可瑞康帝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原本對許時秋有信心,完全是因為他是許振北的兒子,許振北當初能從普通士兵一步一步走到一品鎮國大將軍之位,憑的是他的實力和對自己的忠心。
原本他給許時秋這個官職,完全是因為看在故人的份上,可瑞康帝沒想到,許時秋竟然還真的給了自己驚喜。
不等上首的瑞康帝等人回過神,下方校場內,屬於許時秋那方的兵士們,突然從各處走出幾個兵士。
等這些兵士聚在一起,便瞬間排成十人一排,共五列的隊伍。
還沒等瑞康帝等人猜到許時秋要做什麼,許時秋已經看著他們大聲道:「回稟聖上,此五十人是末將昨日隨意挑選的將士,還請聖上從其他軍中選出勇士切磋一二。」
聽到許時秋這話,瑞康帝剛想拒絕說不用了,他已經知道了許時秋有多麼厲害,可下一瞬,卻在下首的五十將士中看到了老五家的葉爍。
一看到有自己的孫子在,雖然只是個庶子,可畢竟也是自己的孫子,瑞康帝自然是想看看他的表現如何。
端王一直注意著瑞康帝的表情,見他神色已經從一開始的不願意到了如今的躍躍欲試,當即主動道:「皇兄,不如就由臣弟來安排這對戰的五十勇士如何?」
端王這話一出,瑞康帝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你來安排。」
隨著瑞康帝的話音落下,下首校場站立的五十將士臉上雖沒有什麼變化,可心中卻激動不已。
今日,就是他們鐵鷹旅揚名京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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