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姐姐不哭。」玉珠惶然,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肉乎的小手抱著玉香去給她擦淚。
玉珠猜二姐姐哭應該是和二哥的親事有關,這會兒木氏不在,去了鋪子上,幾個丫鬟也都在廊廡下守著,玉香見無人哭的更加傷心,「玉珠,我好難過,為何我會有這樣一個爹爹,二哥剛中解元,他就從外面給二哥定了門親事,那石家是何人,不過是個商戶,商戶家的姑娘本也沒甚,可,可那石家女兒聽人聞,不是個好的。」
玉珠對這時代了解不算太多,但比歷史所記載的時代寬容些,商戶人家的子弟也是可以考取功名,官家子弟也都能置辦一兩個鋪子做些小生意甚的,文化背景和唐朝有些相似。
所以有些世家子也會娶商戶姑娘,這本也沒什麼,能讓二姐姐這般生氣,還說什麼不是個好的?那姑娘是做出什麼事情來?難道是長的不好?不
玉珠還在想到底是何事,玉香也不說,呸了一聲,「祖母說了,日後二哥的親事歸母親管,任何人都不許跟二哥說親,這次的親事既是他答應的,由他嫁著去,反正祖母是不會同意的,府中沒人會認這門親事,他們石家有本事直接把女兒送來府中,不然二哥可是不會去求娶的。」
陶氏跟老太太也算是豁出去了,總不能就這麼被這糊塗的爹給毀了珩哥兒的親事和前程。
玉珠兒不由的點點頭,猜測應是二伯父的狐朋狗友見二哥中了解元,就忽悠二伯父應下這門親事。
玉香跑來同玉珠說說心裡話也舒坦多了,過了會兒漸漸止了淚,不好意思的看著玉珠,伸手把玉團兒一樣的妹妹抱在懷中,「四妹,剛才真是不好意思,你就當沒看見吧。」她也不覺一個三歲孩子能聽懂自己的話。
玉珠兒遂她願,茫然點點頭,逗的玉香笑了起來,伸手輕颳了下玉珠的鼻尖
。
兩姐妹無事可做,由著甘草拿了兩個海棠色繡花背枕放在床榻上,讓兩個姑娘靠在上面歇息玩耍。晚膳時,玉香高高興興的回了落梅院,玉珠有些無奈,覺得這個二姐姐也是個心大的,這才半個多時辰,就把來時哭的事兒給忘了腦後。
吃過晚膳,玉珠兒梳洗歇下,今兒是甘草值夜,抱了衾被在床下的榻上守著小主子。
走廊外白芨跟白芍還在說悄悄話,都給玉珠兒聽了去。
說的正是姜安山給二哥找的親事,原來二姐姐說石家姑娘不是個好的竟是這般意思。
姜安山既是姜二老爺。
聽兩個小丫頭的話語,石父跟姜安山的確是舊友,只姜安山不靠譜,在外吃喝玩樂拿出的銀錢越來越少,姜家落魄,石父就不怎麼跟姜安山來往。不曾想昨兒榜一下,珩哥兒中了解元的事兒就在京城傳開,石父立刻找上姜安山,告知他有一位有嬌養的女兒,年芳十五,和珩哥兒年紀相當,不如定了親事,待女兒嫁進姜家,定帶著一百多台嫁妝。
石家富裕,一百多台嫁妝當然不會是充數的,全是上好的東西,姜安山一聽就心動,覺得伯府窮困如此,兒子若能娶了石家女兒,就如同娶了個金窩,日後自己用錢也不必在拮据,多好的事兒,就這麼應了下來。
可石家女兒名聲卻不好,石家女兒前頭定過一門親,是自幼定下的,她偷偷見過未婚夫一面,發現人長的一般,心中不喜,看中一個挑貨郎,那挑貨郎的確好樣貌,每日和挑貨郎眉目傳情,寫了情詩在帕上遞於挑貨郎。
誰知,挑貨郎家中早有焊妻,這情詩被焊妻發現鬧到石家,於是成了全上京的醜聞,石家自幼定下的那門親事也退了,這事兒還是一年前的,當初鬧的無人不知,石家的生意也因此受到一些波折。
玉珠兒真真是聽的瞠目結舌,這可不比現代那些原配小三的故事失色,聽的她都忍不住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去看廊廡。
白芍白芨還在小聲嘀咕。
聽聞姜安山回來喜滋滋的跟陶氏說了這門親事,陶氏氣的拿杯子砸了他,問他,「年前石家姑娘跟那挑貨郎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你不知還是怎得?珩哥兒剛考中解元,眼看著日後能有個好前程,你非要這麼毀了他是不是!姜安山,我同你說,別說我不會同意這門親事,日後珩哥兒跟幾個孩子的親事都由我做主,你怎麼應承的,你就自己嫁過去。有本事我不下聘書,你讓石家把女兒直接抬來府中,他敢抬,我就敢直接把他女兒打出去!」
姜安山黑著臉,「石兄都說了,這事兒是誤傳。」
陶氏冷笑,「真真可笑,還誤傳,傳的滿上京都是,誰信啊,這親事我不認!你給我滾出去!」
姜安山氣的拂袖離開,去了雲姨娘住處。
過了幾日,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畢竟男方不去女方家中納采,問名,納吉,又無聘書,誰會承認這門親事。只這事兒還是在京城傳開,有嘲諷,有落井下石,有嘆息,也有罵石家和姜安山的。
最後石家也放棄了這門親事,總不能真啥都沒光憑著嘴上說一句就把女兒抬到姜府去吧,到時候還不得被官差給抓了。
老太太也是有心整飭一下姜安山,這自那日回來都不許他出府,讓兩個老奴壓著他去佛堂跪著念佛誦經,每日要念足三個時辰
。
轉眼就是兩月有餘,謝澈來信,說是已帶著貨物快要回京。
這會兒都已入冬,天寒地凍的,前幾日還下了場雪,因下雪原因,謝澈回來時走的官道,因此要慢上半月。
玉珠兒的薄襖早換成厚厚的夾襖,這時代還沒有棉花,襖中填充物俱是動物的絨毛,窮一些的貧民會用羊毛或者別的一些動物柔軟的毛髮做填充物,兔絨要貴上不少,她夾襖中全是兔絨毛,最珍貴的便是鴨絨和蠶絲的,兩者做成的襖輕巧舒服,也是最貴的,那麼一兩重的就要幾十兩銀子,不是大富大貴之家根本用不起。
兔絨做的夾襖也很暖和,玉珠兒穿著厚厚的月白色圓領蘇繡海棠花襖裙,腳上是兔絨靴子,上頭綴著兩顆紅絲球兒,她的鞋子靴子從不挨著地,出門總有人抱著,這會兒穿著暖和的靴子盤腳坐在榻上玩著一個木雕小船。
這是六哥珀哥兒自個雕成送她的,不太好看,但一個八歲孩子能雕出一個小木船還是很不錯的,玉珠兒很寶貝的放在自己的玩具匣子裡。
她的三個親哥哥天剛亮就吃過早膳去學堂,晚膳時才會,相處時間倒是不多,府中又只有她和玉蘭因年歲太小未曾去學堂,其餘的哥哥姐姐們都去了。她白日裡就有些無聊,偶爾木氏會陪著她認字,大多數時木氏要去鋪子忙活,鋪子眼下是重要階段,有的木氏忙活。
所以玉珠兒一人時就有些可憐兮兮的,她也不能問丫鬟們要來別的書本看,畢竟是個幼兒,字都認不全,要閒話或是遊記各樣的書本會顯得很奇怪。
一人時玉珠兒就自個看會三字經,她都會背三字經了,木氏卻也不給她別的書本學習,怕學的太快傷腦。
屋裡燃了炭爐,暖烘烘的,爐上還溫著一壺水果乾蜜茶,甜絲絲的,等她口渴時,甘草便會倒上一杯,由著玉珠兒捧著茶盞細細喝著。不大會兒的功夫,白芨不知打哪兒回來,一進屋寒氣推門而入。
甘草忙把人拉進來,合上帘子,又看白芨沒心沒肺的想往小主子哪兒跑,急急的把人拉住,「一身寒氣,涼著姑娘可怎麼辦,先去爐子那邊把身上烘熱乎了。」
白芨笑嘻嘻的把身上烘熱乎才過去玉珠兒那邊,她湊上去就笑,「四姑娘,鎮國公府上夫人給咱們府中下了帖子,說是請太太跟姑娘們去鎮國公府中看臘梅呢。」
鎮國公?玉珠兒微微瞪著眼,表示訝然,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國公府怎會給勇毅伯府上下帖子?
回來這幾月,上京不少簪纓世家她都聽著兩個丫鬟說過,這鎮國公府就是真正的簪纓世家,鐘鳴鼎食之家,祖上幾代都是功臣,在朝中也有舉足輕重的位置,具體如何她也不知,只知是非常了得的世家。
甘草就問,「哪兒來的消息?」也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模樣。
白芨笑眯眯道,「奴婢方才去了水榭院,老太太拿了帖子去給大太太看呢,水榭院的小丫鬟告訴奴婢的,肯定是假不了的。」
玉珠兒皺了皺小鼻子,這般冷的天兒去看什麼臘梅,不過她也知這是各種世家聯絡感情的手段之一,各種宴席賞花兒賞景兒什麼的。
吃過晚膳,木氏就被老太太院中的小丫鬟叫了過來,一刻鐘後回告訴玉珠兒,明兒一早要去鎮國公府賞梅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5s 3.640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