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米盧和聖克魯斯就站在了屋前的空地上。
「『騎士大賽』有三項比賽的項目,分別是馬術,射箭和擊劍。雖然我的這匹老馬其貌不揚,但你如果能成功地駕馭它,想必在馬術這一關中便可以順利通過。射箭主要憑的是眼力和臂力,這三個月的強化訓練,也可讓你從容過關。我們訓練的重點就放在劍術這一關上,真正的高手都會在這裡相遇,而且採取的是殘酷的淘汰制。明白了嗎?我們開始吧!」
訓練進行得很順利,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兩人都是不遺餘力,而米盧神乎其神的劍術和聖克魯斯過人的天賦也幫了他們不少忙。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離「騎士大賽」只有一個多月了。這天,米盧早早地就叫醒了聖克魯斯。
「快點,今天是米蘭城選拔賽的最後一場比賽了,也就是說,今天就可以知道代表米蘭去參加大賽的是誰了。」米盧有點急不可耐地說,「我們一起去看看,估量一下自己的實力。」
待米盧和聖克魯斯趕到米盧廣場的時候,才發現廣場中心的擂台早已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圍得水泄不通。
「都是你,站在這裡怎麼看得清楚?叫你快一點的嘛!」米盧一邊往裡面擠,一邊抱怨著。
「要不是你的那匹老馬發起了倔脾氣,我們也不會來得這麼遲了。」
「嘿!你可不要說『普羅米修斯』的壞話,你還得靠它參加比賽呢!快看吧,好象要開始了。」米盧說道。
他們兩個離擂台的距離有些遠,但好在聖克魯斯身材高大,看起來也不大費力,可米盧卻沒那麼幸運了,他的視線受阻,只有不停地跳動,才勉強看到了擂台上的兩名選手,一個身著綠色騎士服,一個身著白色騎士服,倒也顯得分明。
「抱歉,請問一下,進入決賽的這兩名選手是誰呀?」米盧問身邊的一個觀眾。
「你連這都不知道還來湊熱鬧?那個穿綠色衣服的叫舍普琴科,一套劍法使得無懈可擊,那個穿白色衣服的叫莫雷諾,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劍客。」那人頗有些不屑地回答道。
聖克魯斯早已被台上激烈的角逐給吸引了,經過這幾個月的訓練,他的眼光早已是今非昔比,很快,他就看清了場上的形勢。莫雷諾表面上占據上風,他的攻擊一浪高過一浪,但舍普琴科雖然處在守勢,但他步履穩健,一推一讓都極有章法。他不由地為莫雷諾擔心起來,如果這樣的情況繼續保持下去,等到莫雷諾體力下降,露出破綻時,那舍普琴科的反擊很可能是決定性的。
「你看誰會獲勝?」米盧小聲問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是舍普琴科。我看他是一個難纏的傢伙。」聖克魯斯答道。
米盧面帶讚許地點了點頭,問道:「那麼,你覺得自己有沒有可能勝他?」
「還沒有交手,我怎麼知道?不過我想我贏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動動腦筋,也不是沒有可能。」聖克魯斯說。
「不錯,要的就是有這份自信。這個舍普琴科真的不簡單,如果在大賽真的遇到了他,可要費你一番工夫的。」
聖克魯斯心念一動,問道:「那麼依你看,這個傢伙和那些王子們相比如何?」
「我已經多年沒見到王子們了,也不知他們的進步如何,但想必不會比他差,畢竟,一流的老師,一流的條件再加上他們的天賦。不過,據我推測,王子們參加大賽的機會不大。」
「為什麼?」
「這很簡單,如果輸了,便丟了面子,贏了,也沒有什麼好處。」
「那你的期望不是落空了?如果我遇到的對手都如舍普琴科或者比他更強,那我不是連見到王子的機會都沒有?又怎麼為他效勞呢?」
「讓你參加大賽不是讓你獲得冠軍,更何況只通過短短三個月的訓練,又沒有任何的實戰經驗,奪冠也是不現實的。只要你能進入第三輪,抓住一切表現自己的機會,再加上我對你的推薦,那樣便可以達到目的了。」
聽到米盧的話,聖克魯斯點了點頭。這時,台上的決賽已經在他們的對話中結束,正如聖克魯斯所料,舍普琴科取得了勝利,面對底下觀眾的歡呼與簇擁,舍普琴科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喜悅,他冷漠地獨自走下擂台,甚至都沒有和落敗的莫雷諾握一下手。
「他可真傲呀!」聖克魯斯對舍普琴科表現的這種冷漠不以為然,「挺會裝腔作勢的嘛!」
「好了,該看的已經看了。該回去了。」米盧招呼道。
聖克魯斯和米盧自那天看完了比賽後,又在平淡無奇的生活中過了兩天。這天夜裡,米盧看聖克魯斯演練了一遍劍術之後,滿意地說:「不錯,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料,三個月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就,我想沒幾個人能及得上了。該教你的我基本上都教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的練習了,不足的地方在一個月的行程中慢慢歷練吧!現在,我們要訓練的是最後一項,也是最重要的一項。」
「還有一項?不是只有三項嗎?」聖克魯斯驚詫萬分。
「這便是大賽之後的舞會。」
「舞會?」
「對,每次『騎士大賽』之後,便要舉行一次盛大的舞會,宴請所有表現出色的騎士,國王和大臣們會在這個時候偷偷觀察你的人品與風度,來確定將來該如何用你。當然,騎士們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來結識貴族的女兒們。聽說當初你父親就是在舞會中認識你母親的。」
「可那有什麼值得訓練的?」
「那你會跳舞嗎?」
「跳舞?有什麼難的?」說著,聖克魯斯便跳起了他最擅長的踢踏舞。
「這個可不行,得跳華爾茲那類的宮廷舞步。」
聞言聖克魯斯立刻慢下步伐,抓住米盧,便跳起了標準的華爾茲。
米盧驚異地合不攏嘴巴:「你怎麼會?」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會,豐收節的時候,我們也是要開盛大的舞會的。」
「既然你對這如此擅長,我想我們的訓練計劃上可以刪去這一項了。但身為一個騎士所必須具備的風度,我看你是非接受訓練不可。它學起來簡單,用起來卻不輕鬆了。」
「我終於能夠明白我父親和母親為什麼要放棄唾手可得的貴族生活了。」在經歷了兩天的離異訓練之後,聖克魯斯終於無法忍受了。
「行了,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記得出言謹慎就行了。」米盧也不想苛刻聖克魯斯,「現在,你所欠缺的只是一柄合適的長劍了。在米蘭城的東市,有一個叫里瓦爾多的鐵匠,由他鑄造的東西可是全國最好的。他曾經欠我一個人情,你把我的長劍拿去,他就知道是我讓你去的,你就說要一柄長劍和一套盔甲,我想他會滿足你的。快去吧!」
當聖克魯斯拿著米盧的長劍來到東市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鑄造武器的鐵鋪,倒是看到一個鐵匠面前放滿了大大小小的鍋碗瓢盆,他猶豫地走了過去。
「嘿!夥計,你叫里瓦爾多嗎?」
「你找他有什麼事?」鐵匠頭也沒抬,繼續擺弄著面前的大鍋。
「我想他應該認識這柄劍。」聖克魯斯拿出米盧的劍,展現在他面前。
鐵匠這才抬起頭來,他看了一眼聖克魯斯,「跟我來吧!」
鐵匠引著聖克魯斯來到一個地下室,地下室的中間是一個的鑄爐,火還未熄,令聖克魯斯幾乎感受到了皮膚被焦灼的味道。他環顧四周,並沒有其他人,才肯定面前的這個鐵匠就是里瓦爾多。
「你自己挑吧!我的劍只給懂劍的人。一人一劍,這種緣分是天註定的。」里瓦爾多說。
聖克魯斯這才注意到牆的四壁上掛滿了形態各異的劍,聽到里瓦爾多的話,他後悔沒和米盧一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拿劍的?」聖克魯斯問。
「米盧那老頭兒不會是讓你來拿鍋的吧!快點,我沒工夫陪人磨蹭。」里瓦爾多不耐煩地催促。
這時,聖克魯斯再一個角落中看到了兩把顯眼的劍,一把熠熠發光,顯得高貴非常,而另一把通體黝黑,也不象是普通之物,憑著聖克魯斯的直覺,那柄黑劍更耐人尋味,於是他順手抓起,卻感覺異常沉重。他忽然想到,米盧教他的劍術是以輕巧,怪癖為主,這柄沉重的劍一定有礙他的發揮。於是他趕緊放下,取下了那柄華貴的劍,果然顯得輕盈。
「就是這把。」他對里瓦爾多說道。
「眼光也不怎樣嘛!竟然對『耐克』視而不見。」
「『耐克』?」
「就是你最開始拿的那柄劍。也許,它還在等著他的主人。你手中的這柄叫『銳克』,好好地待它吧!」
「謝謝,謝謝。」聖克魯斯喜不自禁,他忽然想起了他的盔甲,但他覺得有些難於啟齒。
「還有事嗎?」里瓦爾多的語氣更加冷漠了。
「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的盔甲——」
「當然,你還得有一件盔甲,兩天後來取吧!還有,告訴米盧那個老頭,我欠他的都已經還了,叫他以後別再來煩我了!」
兩天後,當聖克魯斯興沖沖地取回盔甲,準備和米盧一起出發的時候,米盧卻突然宣布他要與聖克魯斯分道揚鑣了。
「為什麼?」聖克魯斯大聲地質問。
「我有必要向你解釋嗎?」米盧躲閃著聖克魯斯的目光,「我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說了做了,你的天地是要靠自己闖出來的。」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我這樣一個糟老頭跟著你有什麼好處?不說別的,就是你那還剩的幾個銀幣也遠遠不足兩個人的花銷。」
「那你怎麼辦?」
「我自有我解決的方法,更何況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聖克魯斯清楚米盧的個性,知道再說無益了,於是他問:「那大賽結束後我怎麼來找你?」
「怎麼?難道你擔心我們見不了面了嗎?你只要在王子身邊,我是一定會找到你的,我可不會忘了我的『普羅米修斯』。」
就這樣,聖克魯斯一個人再次踏上征途,米盧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小聲地咕噥:「孩子,不是我不想去,可是我答應了別人,不去皇馬城啊!一切都只能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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