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就在維多利亞一遍又一遍地穿梭於臥室與廁所之間的時候,聖克魯斯正飲著葡萄酒,興奮地給他的朋友們講述他白天的英雄事跡。
「我說呀!你這件事可做的有點不道德。」埃爾伯----聖克魯斯最好的朋友皺皺眉,說道,「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個女孩子。你居然在一個女孩子的酒里下瀉藥,這件事顯得沒有教養和缺乏風度。」
「嘿!我就是缺乏教養,誰讓我是一個孤兒呢?」聖克魯斯沒有得到想像中的擁護,反而得到了一頓訓斥,他不滿的叫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羅克,非常抱歉,我是想說,你要想得到女孩子們的青睞,首先得學會尊重她們。」
「得了,得了。我用不著你來教,想想她讓我們受的那些苦,就覺得自己不可以輕易地原諒她。」
「你為什麼不試著去寬容別人呢?有時也該想想後果。」
「行了,我們別談她了。我今天的心情好得很,來,喝酒,別破壞了好心情。」聖克魯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也許,聖克魯斯會永遠記得他冒失的舉動,他居然忘了在昨晚他所宴請的那些朋友中也有維多利亞的追求者.於是,今天維多利亞便從那個饒舌的傢伙那裡知道了害得她備受折磨的最魁禍首.我已無法用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她的憤怒,她不聽地咒罵,瘋狂地幾乎派出了所有的家奴去尋找聖克魯斯,她發誓一定要把他給抓回來,讓他嘗嘗她的厲害!
而我們可憐的小伙子顯然對此一無所知,他還在和埃爾伯在他們的田地里進行著勞作,直到那群氣勢洶洶的人們向他們逼近.
「哎!羅克,看吶!他們似乎來者不善.」埃爾伯盯著那群家奴,小聲對聖克魯斯說.
「該死的!一定是有人把我下瀉藥的事告訴那女人了.這下我死定了.」
「這是可以預料的結果.你確實太鹵莽了.羅克,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快點離開,走為上計,先去別的鎮上躲兩天,等維多利亞消了氣,再回來吧!」
「不如我們倆一起出去溜達兩天,怎麼樣?」
「說得輕巧,我娘誰來照顧?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看著已經越來越近的家奴們,聖克魯斯已經毫無選擇.他慌不擇路地朝前跑去,他的體力不錯,眼看已經穿過了田野,爬上了大道,但他實在已經竟疲力竭了,他回頭一看,家奴們已經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估計想追上他已經很難了,他長吁了一口氣,沿著大道慢慢向前走去.可沒走幾步他便傻了眼,因為他正看到維多利亞的另一隊家奴正迎面朝他奔來,少說也有五六個.他轉身撒腿便跑,但此時顯然遲了點,幾乎精疲力竭的他很快就被這隊家奴給追上了.
「真見鬼!」聖克魯斯暗暗咒罵了一聲,便笑著對那群家奴說,「嘿!兄弟,就當沒有看到我,行嗎?你們知道,我聖克魯斯一向是知恩圖報的,我不會忘了你們的好處的.」
「嘿!夥計,我們知道.但是,如果今天我們不帶你回去,替你挨打受罰的,可就是我們了.」為首的家奴說道,並逐步向聖克魯斯逼近.
聖克魯斯迅速在地上拾起一根樹枝,橫在自己面前,他做出一個標準的劍術起手式,大聲說道:「我勸你們還是小心的好,正如大家所知,我父親是個傑出的劍客,我想,他教我的,足以應付你們這群傢伙了吧!」
一時之間,家奴們還真被聖克魯斯這架勢給唬住了,他們猶豫著,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去抓聖克魯斯.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這顯然吸引了大多數人包括聖克魯斯的目光----那匹馬實在丑的利害,而那馬的主人,一個實在談不上帥的老頭穿著一件華貴卻破舊的禮服,是如此的不倫不類,引人發笑.而最吸引人目光的便是他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讓聖克魯斯覺得鳥兒們是極有可能將那兒選擇成為它們的棲息地的.
「嘿!小伙子!你在給他們演練劍術嗎?」那老頭忽然叫道,「不過呀!這樹枝若打在身上,未免也太不痛不癢了吧!」
老頭的話提醒了家奴們,的確,不就是一根樹枝嘛!又有什麼好怕的?他們之間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便一起朝聖克魯斯涌過去。
聖克魯斯慌忙操起樹枝左敲右擊,他並沒有忘記他父親在他年幼時所教他的那些招式,但他顯然不大會運用他們,在以少敵多的情況下,顯得手忙腳亂。
那老頭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瞧著,口中不停地叨念:「可惜呀!可惜呀!」忽然他大叫:「小伙子,劍來了!使一套真正的劍術給他們瞧瞧。接著!」說著就將馬鞍上的配劍拔出,向聖克魯斯擲去。
「噢!不!」看到突如其來的飛劍,聖克魯斯慌了神。但好在他機警,往旁邊一閃,避開了飛劍,緊接著用樹枝逼退了圍攻他的人們,從容地拾起了劍。
這時,看著聖克魯斯長劍在握,即使是再膽大的家奴也不敢同他交鋒了,寧可回去挨維多利亞一頓打罵,也勝過在這個時候缺胳膊少腿。於是聖克魯斯還來不及施展他的劍術,家奴們就翻下公路,朝田野跑去,正巧碰上開始追蹤聖克魯斯的那群家奴,兩伙人一起四下逃散,看的聖克魯斯目瞪口呆。
好半天,他才回過味來,才發現手中還握著那老頭的劍。「嘿,老頭,謝了。」聖克魯斯將劍回擲給老頭,拍拍身上的灰塵,轉身便走。
「小伙子,難道你的父親就教你這樣來表示感謝嗎?」老頭雖然抓住了劍柄,但險些被刺中,滿心的不悅。
「對不起,我的父親死的早,還沒來得及教我怎樣來表示感謝。」
「哦?抱歉,我冒昧了,你姓什麼?」老頭策馬駕到聖克魯斯身邊。
「聖克魯斯。」
「聖克魯斯?」老頭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陷入了沉思:「這名字聽起來挺熟的!你父親是——」
「一位傑出的劍客。」
「哦!我想起來了。」老頭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你的父親是親王侍衛隊的一個普通侍衛。的確,他是會兩招,但離傑出還有一段距離。我對他還有印象不是因為他的劍術,而是因為他和親王侍女私奔的故事。」說著,老頭便笑了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母親就是那個侍女吧!據說當年她可是個美女啊!」
聖克魯斯的面色早已變得鐵青,他一把抓住那匹丑馬的韁繩,叫道:「下來吧!老頭,我要同你決鬥。」
「決鬥?為什麼?」
「為什麼?你侮辱了我死去的父母,你還問我『為什麼』?」
「小伙子,凡事不可以太衝動。」
「衝動?這不是衝動,這是為榮譽而戰。來吧!老頭,否則你就是個懦夫。」
「那好吧!小伙子,讓我看看你是否有可能超越你的父親。你拿著這把劍吧!」
「不用,對付你這個老頭,這枝樹枝就足夠了。」聖克魯斯又從地上拾起了一根樹枝。
「不要托大了。」老頭從馬上跳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過了聖克魯斯手中的樹枝而將自己的那柄劍塞到他的手中。聖克魯斯愣在當場,他甚至有幾分膽怯了,這個老頭的敏捷顯然不符合他的年齡。他不敢輕敵了,拿緊了劍嚴整以待。
「來吧!小伙子,把你父親教你的全施展出來吧!」
聖克魯斯很勇敢地沖了出去,然而才剛剛交手,他便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老頭實在高明的太多,手中的劍無論如何也近不了他的身周,倒是他的那根樹枝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招呼。
「服了嗎?小伙子。」那老頭居然還這樣笑嘻嘻地說道。
聖克魯斯早服了,可他卻沉默不語。維護自己的榮譽,哪怕以生命作為代價。他想起他父親臨終前告誡他的話。
那老頭也不像有要他付出這麼昂貴代價的意思,他只是輕輕揮動著那根樹枝,就像揮動著一根魔法棒,輕而易舉地指揮著聖克魯斯左搖右晃。
「羅克,羅克!」忽然在這個時候傳來了埃爾伯的聲音,「他們怎麼被嚇得那樣狼狽。這老頭是誰?」
「我怎麼知道?」聖克魯斯看到埃爾伯來了,手腳慢了下來,不耐煩地應道。
老頭手中的樹枝也隨著聖克魯斯的動作而緩了下來,聖克魯斯卻抓住了這個機會,用手中的劍狠狠地打在樹枝上,伴隨一聲清脆的聲音,樹枝折斷了。老頭愣住了,但隨即卻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你果然勝過你的父親,知道取勝靠的不一定是技術,還要靠腦子。」
「嘿!不要再談什麼腦子技術了,我不管那群家奴們剛才看到了什麼古怪東西,以維多利亞的性格,這件事不會善罷甘休的!」
「什麼古怪東西?那可是我用劍術把他們打的落荒而逃的!」聖克魯斯跳起來叫道,「不過,我也該走了,你確定不和我一起走?」
埃爾伯點了點頭,他突然像記起了什麼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塞到聖克魯斯手中.
聖克魯斯疑惑不解地看著埃爾伯,問道:「這是什麼?」
埃爾伯笑了起來:「我親愛的羅克,你不可能身無分文地去流浪吧!這裡有五十枚銀幣是以前你打賭輸給我的,還有二十枚是我娘給你的,剩下的三十枚可是我借你的,這些,夠你花上一年半載了.」
「噢!我真是無法用言辭來表達我的言辭來表達我的感激了,我真不知得到了上帝什麼樣的眷顧交到你這樣的好友!可是平時我也贏了你不少啊!」聖克魯斯情不自禁地擁抱埃爾伯,表示他的感謝.
埃爾伯拍拍他的肩,笑道:「當然,如果你願意還我,我是毫不介意的.不過,你現在該走了.」
聖克魯斯深情的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田野,心中忽然升騰起了一種說不清楚的豪情,使他覺得他的命運似乎要從此改變了.
「走吧!羅克,祝你好運.」
聖克魯斯衝著埃爾伯笑了笑,轉身堅定地離去,而一直在旁邊觀察的老頭,此時嘴角閃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也牽著馬跟著聖克魯斯向前走去.埃爾伯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卻發覺心中的憂慮更勝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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