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是真的打算好了,明天就把人送回去。
不然的話,他現在就可以打包回家了。
想想昨晚小馬似笑非笑在他耳邊說的那些話,雖然有些不怎麼中聽,但的確是大實話,再這樣讓他爹鬧騰下去,他有什麼資格再待在這裡?
吏部推官,資歷,能力,甚至人品能力都得靠的住。
尤其是生活作風這些方面。
如果有人攻訐,那是一找一個準兒的。
不是他嫌自己的父親,實在是他走到現在,這一路上自家娘子付出了那麼多,眼由著現在任由自己的父親把這一切都毀了?他就是不為自己,單為著自家娘子這一片心也好。
人心本來就是偏的,哪怕另一方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你當爹的份量是挺重的,但得看和誰比啊。另一頭是風雨同舟,患難與共,相依相扶多年的妻子,幼兒,稚女,這一塊加起來,份量自是不輕的。
更何況,連老爹這個當爹的帶給連清的都是印分。
這樣相較,哪頭重哪頭輕的,還用想嗎?
就是一樣的份量,再加上連清自己本身的前程呢。所以說啊,有些人的情份不是永遠的,人心都是肉長的,感情可以加深,自然可以減。
連老爹的就是如此。
氣呼呼的回到客棧,連老爹直接就拍了桌子。
他就是不回去!
晚上,伏秋蓮有些憂心的看向連清,「相公真的打算好了?」如果真的能把人送回去自然是好的,可問題是,連老爹他就肯這樣乖乖的回去?
伏秋蓮表示有些不相信。
她那個便宜公公可不像是乖乖聽話的人。
不然的話,也不會一頭闖到長安來。
連清知道伏秋蓮的意思,想了一下看向她,「我派幾個人親自把人送到家。」他總不可能自己回老家一趟,其實他倒是很想,可時間上來不及。
待選的官員是不可以隨意離開長安的。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
但卻是約定成俗的默契。
伏秋蓮看著連清一臉的倦意,知道他這些天也不好過,想了想,最終她猶豫著開口道,「要不,我回一趟老家?」她自然也是不想回去,問題是連清不能回啊。
算來算去,她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吧?
伏秋蓮的話音還不曾落地,連清就已猛的搖了頭,想都沒想的直接開口道,「娘子不能回去,咱們的女兒還小,你不可以帶著她上路,把她放在家裡,咱們更不放心。」
伏秋蓮沉默了一下,沒有出聲。
連清說的很對,她現在是真的一點都不想離開小妞妞。
古代的醫療水平這麼落後。
她是真的誰都不敢相信。
一個風寒都能要人命的地方,她能不小心嗎?
如今把小妞妞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都整日看的提心弔膽的,伏老爺還曾暗地裡笑她,伏秋蓮只是微微一笑,她不想分辨什麼,只能保持沉默。
可隔日之後卻還是我行我素的。
對於孩子的事,伏秋蓮是比較固執的。
當然,教育上的事情有連清,她不懂這個時代的那些科考八股,毛爺爺說過,沒有調查權就沒有發言權,對於這些,連清這個苦讀十年,最終蟾宮折桂的人最有說話的權利了,不是嗎?
更何況辰哥兒是他兒子。
他當老子的能害自己的兒子?
當然了,像自家公公那種性子的就算了。
那是誰也不能控制的。
伏秋蓮看著連清點了下頭,有些不好意思,「按道理來說呢,我這個當兒媳婦的是該要回去服侍公公的,可我捨不得夫君,捨不得咱們一家分離……」
「我也是捨不得你的。」連清看著伏秋蓮溫軟的眉眼,眼神布滿暖意,溫柔的眸子裡倒映的只有伏秋蓮的身影,他輕輕的握了她的手,聲音溫潤,如同三月的春風。
「我答應過你,咱們一家再不分離。永遠不分開。所以,」連清笑容清朗,如朗朗星輝,若皎潔新月,「娘子不用多想,再說,就爹那脾氣,他也不會同意讓你送他。」
夫妻兩人閒話家常,當然,這個時侯,話題自然是多圍在連老爹身上的,沒辦法,目前這時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啊,要是連老爹送不走,再住上一段時間的話。
估計他們可以一塊趕車回家了。
說來說去的,這也是一個暫時無解的話題。
不過還好,明天就要把人給送走了。
想到了這裡,伏秋蓮心裡是真的暗自鬆了口氣。
夜色漸深,夫妻兩人合衣睡下。
一夜好夢而無眠。
次日,伏秋蓮是被連清起床的動靜給吵醒的。她揉了揉眉眼,看一眼外頭尚不曾完全亮起來的天兒,想著今個兒的事兒,她猛的坐了起來,「相公也不叫我。」
「叫你作什麼,你半夜被小丫頭鬧了好幾回,再多睡一會。」連清一邊自己熟練的繫著腰帶,一邊回頭對著伏秋蓮微微一笑,眼神布滿心疼,「你趕緊再睡會,天兒還早。」
「不行,我不能睡了,你等著我啊。」不管如何說,走的人是她公公,是連清的親爹,只要她在乎這個男人,就得給他這個面子,這是必須的。
「娘子,你不用過去,真的——」
伏秋蓮不理會連清的相勸,已是起身下了床,自己換好衣裳,招了冬雪和劉媽媽進來看顧小妞妞,夫妻兩人出門時天色已然大亮,知道連老爹一行不會走那麼早,連清直接拉著伏秋蓮在街上吃過早飯才過去客棧的。
饒是他們這樣耽擱,到了客棧之後連老爹還是沒有起來的,倒是田氏起來了,正坐在客棧的一樓用早飯,旁邊連非一臉愁苦的喝著豆花兒,臉上全是懊惱。
當初就不該聽這婆娘的話,來這一趟有啥好?
田氏也有些發愁,這下該怎麼辦?
難道說,真的要被人送回去?
手裡的筷子死死的纂著,田氏滿臉都是不甘心。
她不要回去啊。
可現在這種情況,不回去的話怕是又有些不可能了,不過,田氏眼底一抹算計掠過,昨晚她曾經和公公說過一些話的,不知道那些話他聽進去了沒有?
正想著呢,田氏抬頭就看到了連清。而連清的身側,一名身著華麗衣裙,容顏清麗,雖不是十分的絕色,但卻明顯讓人看著氣勢奪人的女子,讓田氏看的眼睛都有些刺痛。
今天的伏秋蓮和前些天赴宴幫著連老爹幾個接風洗塵的伏秋蓮是不同的打扮,那天的伏秋蓮偏著大方,簡單,帶著孩子嘛,她又不想去和人比什麼。
今個兒臨出門時卻一時心血來潮,特意挑了件艷色的衣服,頭上珠釵也多了兩根,腕上是紅寶石的手鐲,隨著她手腕的擺動,鐲子閃閃的在發光。
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商家女伏氏?
一介商女啊,憑什麼過的這麼好,自己哪點輸給她?
連清也是看到了兩人,不過他沒打算理,他身側的伏秋蓮自然更是裝沒看到了,她看到連非沒再去把他的狗腿打斷就不錯了,還和他打招呼?
腦子進水犯抽了吧她。
「三伯哥,三伯哥,這裡,我們在這裡呢。」田氏自來熟的直接喊了起來,大嗓門把在廳里用早飯的幾名客人的目光都驚過來,連清倒是有心想不理會。
你喊你的,我走我的唄。
偏田氏卻是笑著起身,三兩步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的瞅著伏秋蓮,一臉的笑容里是掩不住的羨慕,「三嫂果然生的好看呢,呵呵,難怪三伯哥寶貝一樣的護著。」
伏秋蓮翻了下白眼,你誰啊你,不認識!
三嫂,我還四嫂呢。
連清繞過他們,繼續往樓上走,身後田氏笑嘻嘻的,「三伯哥,爹他昨晚說頭疼,今個兒到現在還沒起呢,剛才在外頭喊也沒出聲,不知道這會好些沒?」
這話聽的伏秋蓮有些想笑。
這是打算裝病,賴著不走了嗎?
連清倒是微不可察見的皺了下眉頭,生病?
一行人走到樓上,連老爹的房門還是緊閉著的,外頭喊了兩聲沒人應,田氏帶著幾分誇張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哎喲,昨晚爹就說頭疼,我還叮囑他老人家早點睡,今個兒這麼大的動靜都沒人出聲,不會是出事了吧?」
連清一聽,臉色就有點黑了。
不管這事真假怎樣,他現在是真的對田氏沒有一點好印象,眼神就有些不悅的掃了她一眼,看的田氏心頭撲通撲通直跳,腳步不由自主的就往後挪了兩步。
難怪人家說,這當官的威風。
你看看這眼神,就那麼掃你一眼,都讓你心頭髮毛。
又喚了幾聲,屋子裡還是沒什麼動靜。
最後,連清只能讓人撞門。
進去之後,連清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連老爹,他不禁一驚,兩三步走了過去,才掃過一眼,身側伏秋蓮已是輕呼出聲,「在發燒。」而且是高燒,燒的人意識不清,暈迷不醒的那種。
「爹。」連清終究是有些擔心,他上前去摸了一下連老爹的額頭,面色就是一變,好燙,他扭頭看向伏秋蓮,「娘子,怕是要請大夫。」
「我這就讓人去請,相公別急,不過是風寒罷了。」
「嗯,我記得咱們那邊還有一些藥?」他記得以前伏秋蓮給家裡人吃過的,當時說什麼預防感冒,他還被伏秋蓮給逼著吃過一碗的,他看向伏秋蓮,「要不,先把咱們家裡的藥拿過來一些煮?」
終究是血肉親情,父子天性。
看看,平日裡鬧的再凶,但真的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擔心的。伏秋蓮朝著連清安撫般的一笑,「相公別急,家裡那些藥都是預防為主,現在這病是風寒已侵,再用那些藥就不好了,咱們且等等,看看大夫怎麼說。」
「好。」
大夫很快就到,一番診治下來,結果就是風寒入侵。開了藥方,又給說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大夫直接就起身告辭,而這個時侯連老爹已經被一碗薑湯水灌下去。
人緩緩的睜開了眼,意識還是有些模糊。
看著床邊的連清,他有些疑惑的開了口,「三子,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在長安的嗎?怎麼一下子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爹,您醒了?您剛才一直在發燒,怕是忘了,哪是三伯哥回家,是咱們來長安了呢,是我和連非送爹您老過來的,您忘了?」
這麼一說,連老爹立馬就想了起來。
他半坐起了身子,看著連清,想起了昨個兒的事,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對著連清擺擺手,「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爹,您都病成這樣了,還鬧什麼啊。」
連清有些無奈,他爹啥時侯能改改這個脾氣?
連老爹氣呼呼的,因為才生著病,喘出來的氣都是粗重的,「你這個逆子,你就是擔心我在這裡礙你的路是吧,你放心,我,我這就走,哪怕是死在路上我也不待在你這。」
「爹——」
田氏在一側勸,心裡卻是得意的很。
昨晚她不過是隱隱的提了一句,如果有人生病,自然就不能及時起程了,而且她還多說了一句,好像三嫂是懂醫術的,肯定不能騙過她……
沒想到,公公竟然真的讓自己生了病。
哈哈,這病生的好,生的好。
田氏在心裡大樂,就差沒跳起來哈哈大笑。
真好。
人都病了,自然是不可能就這樣起程的,夫妻兩人在這裡折騰了半天,回到家都已經是響午,家裡人都用過了午飯,聽說兩個人都沒吃,劉媽媽又趕緊去幫著弄吃的。
伏老爺仍舊是出去辦事了。
倒是劉媽媽,腳步生風,滿面的喜色,「姑娘,姑爺,人送走了吧?」一心覺得可以為著連老爹這個瘟神走人可以大肆慶祝一番的劉媽媽,覺得自己不可以太過得意。
怎麼著說也是姑爺的親爹嘛。
所以,她就順口關心了一句,「姑爺,姑娘,老太爺送走了嗎,路上的人手帶的還夠吧?可別委屈了老太爺。」
伏秋蓮掃了一眼劉媽媽,搖頭笑了笑。
如果自己和她說,人沒走,劉媽媽會不會立馬垮下腳?不過這事也是沒什麼好瞞的,但現在不是說的時侯,也免得她前後落差的神色太大,讓連清覺得不好。
她輕輕一咳,給劉媽媽使了個眼色,「媽媽,我突然想吃你上次做的那個小菜了,你幫我去端一碟來可以嗎?」
「好好,老奴馬上就去。」
劉媽媽笑呵呵的走了出去,連清看了眼伏秋蓮,「娘子,現在爹的身子這樣,等他病一好,我——」
伏秋蓮瞪他,「我就是這樣不講理的人嗎?原來,我在夫君眼裡就是這樣小肚雞腸,得理不饒人的性子,自家公公生病,還執意要趕回老家的惡婆娘?」
「娘子,我不是這個意思。」連清有些汗顏,他真不是這個意思,其實對於伏老爺不能回去,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憋悶,可同時他也清楚,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都說計劃不如變化?
「好了,我知道。」伏秋蓮輕輕的握住連清的手,對著他盈盈一笑,「其實,你知道我的性子,如果爹不是這個性子,他是走是留我真的沒意見。」這話伏秋蓮是說真的,她不差再多養一個人。
可問題是連老爹這性子真的不討喜。
不過,她眨眨眼,對著連清俏皮的笑,「其實,說實話,就是現在我都不是很在意是走還是留,畢竟吧,這官可是你在當,若是你樂意,我還巴不得你隨我一塊去開如歸樓呢,咱們把如歸樓開遍整個國朝大地。」
連清哈哈笑,自家娘子實在是可愛。
不過他也清楚伏秋蓮的性子,這些話絕對就都是真的,她這個人啊,對於什麼官太太之類的身份,是真的蠻不在乎,不像別的那些女人,恨不得自家夫君一天升一級。
用伏秋蓮的話就是當官有什麼好的啊。
自己開酒樓,做生意。自由自在的,多好的事?
不過這是伏秋蓮自己的想法。
連清雖然不反對做生意,但這麼多年來的書不是白讀的,他骨子裡就有一種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想法,這是沒辦法的,十多年來形成的。
伏秋蓮也就是清楚這一點,才由著他去。
連老爹這一病就是半月有餘。
風寒放在現代自然是小病,吃幾粒藥,兩三天就見好,而且生病期間是沒有半點影響的,可這裡不成啊,連老爹在發燒,退燒的藥倒是吃了,見效卻是極慢。
足足過了四五天那燒才完全退下去。
畢竟是上了年紀,身體的底子再好,年齡擺在那裡的,再說,不是還有一句話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麼?連老爹這一病,哼哼唧唧的就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
而伏秋蓮身為晚輩,兒媳婦,再怎麼不想過去,前面的幾天也是帶人過去坐上一會的,自然,有金銀兩女在,也不會真的讓她動手卻做些什麼,不過是略坐上一坐罷了。
就是這樣,每次她回去,連老爹都氣的吹鬍子瞪眼。
他有什麼好看的啊。
依著他看,她就不是來探病的,分明就是來氣他的。
是想來看看他死了沒有。
沒有再順勢加上兩把火,最好把他給氣死吧?
越想越覺得生氣,到最後,連老爹是直接就和連清說了,你別讓你媳婦來了,我看到你媳婦就生氣,本來就要好的病在看到她之後得加重好幾分。
連清聽的很是無語,不過他也覺得沒什麼。
真的只是一個風寒感冒,如同大夫和伏秋蓮說的話,真的只是小病罷了,現在看著連老爹這神情,紅光滿面,中氣十足的,估計是真的好了,即是這樣,他家娘子不來就不來唄,再說,他還怕自家娘子過來這,會去帶些病氣傳給家裡兩個孩子呢。
當然,這是親爹,沒辦法罷了。
若是別人,你看連清肯伏秋蓮會過來?
回到家,連清就直接和伏秋蓮開口道,「你明個兒就別再去客棧了,我之前瞧著爹好像已經是痊癒,好了個七七八作的,這段時間你也累的夠嗆,就在家裡好好歇幾天吧。」
伏秋蓮菀而一笑,「好呀,我都聽你的。」
大街上——
伏老爺正在外頭走著,邊走邊打量著街道兩側,正在想著今上兒怕是又要白白出來一趟時,就聽到耳側有人在議論,「你們說,這好端端的酒樓怎的說不開就不開了?」
「誰知道呢,不過聽說是得罪了人?」
「說不定是規的,不然我聽說那酒樓賺不少銀子呢。」
「我能得賣多少兩?」
有人就搖頭,「誰知道呢,不過我約摸著呀,最低也得這個數,還怕是拿不下來的。」
對方一怔,「五百?」
有人吃的一聲笑,「是五千兩。」
伏老爺趕緊對著幾人一拱手,「幾們兩旬才說的出售的酒樓,它是在什麼地方,能和老朽說一聲嗎?」價格不價格的另說,他現在就想找一合適的樓面。
長安城裡富貴逼人,還怕賺不了錢?
兩刻鐘後。伏老爺出現在之前幾人念叨議論的酒樓前,果然是關門的,門前連個鬼影都沒有,來之前伏老爺仔細看過這左右的路況,周圍環境,只一眼,他就看中了這地方。
折騰了幾次,終於把酒樓的東家找到,伏老爺看著面前的中年人,很是客氣,「閣下就是這酒樓的東家?」
「在下正是,聽說老先生想買我這酒樓?」對方微微一笑,帶著幾分病弱的斯文氣息,對著伏老爺拱了拱手,「價格方面我已經明說,如果老爺子沒其他的要求,咱們可以馬上過戶,畫押寫契……」
伏老爺聽到了這裡,卻是眸光微閃,他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這事不急,我是想買,不過,有些事情總得問清楚不是?」
那中年人就有些不耐,「你不想買,那你想問什麼?」他的語氣說到最後都帶出了幾分的暴躁,很是指責,抱怨的感覺,讓伏老爺更覺得不對勁,最後,他索性看向那中年人,「敢問一聲,酒樓東家,真的是趙先生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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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恢復萬更。我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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