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苦笑,心頭也不是沒有怒氣,這怎麼說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吧,可你看看伏家這兩個,動軲就訓上他一通,特別是眼前這個,不時還動下手,他輕輕一哼,「大舅兄,我日後若是真的對不起娘子,你能把我怎樣?打死我嗎?」
「你個混小子,你敢——」
「我自是不會對不起我家娘子,只是不是我敢不敢的問題,而是因為我不願意,我不想。『言*情*首*發『言*情*首*發」連清抖了抖自己的衣擺,正色看向伏展強,「舅兄,你是想著每次見到我,都提醒我一回,讓我想著要對不起我家娘子麼?」
「……爺不和你個小白臉計較。」
聽到連清的話,伏展強嘴角抽了抽,他啥時每次看到他都要提醒他一下了?這話要是被自家老爹聽到,肯定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通揍了。
說不得還要追殺他幾十里地的。
瞪了眼連清,「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你可是讀書人,不知道這個道理?哼,我走了。」
「大舅兄慢走。」
連清拱手相送,伏展強翻個白眼,轉身走人——就看不上這種小白臉的作勢,明明在心裡想罵他來著。
可你看看,還對著他笑個不停。
啊呸,虛偽!
連清搖搖頭,走回到屋子裡,伏秋蓮在裡頭聽到動靜,笑著抱了辰哥兒出來,「哥哥走了?」
「嗯,辰哥兒醒了?過來讓爹爹抱抱。」連清覺得所有的心情都在這一刻化為煙雲,看著兒子那烏溜溜的大眼,連清心裡只余安穩和樂,「辰哥兒乖啊,快,喊爹爹,哦哦,爹爹抱。」
隨著時間的過去,早之前的生硬和生疏早已被熟稔給取代,如今的連清抱起辰哥兒來謂是架輕就熟的很。
一隻手拖了他的頭,一邊在地下走動著,一邊忍不住的看向伏秋蓮,「娘子,這孩子怎的還不能把頭立起來?」
「你怎麼不問問你兒子?」說到這個話題,不止連清覺得是鬱悶,便是伏秋蓮自己都覺得很是糾結。
她打十天過後就開始慢慢有意無意的訓練小傢伙抬頭,讓他俯臥,捏他的腳心手腳之類,可直到現在都兩個多月了,她等的黃花菜都涼了。
辰哥兒竟然還是沒抬過一回頭。
她心頭憤憤的,伸手在辰哥兒臉蛋上捏了一下,「你這個懶娃娃。」連清瞪她,「娘子,不許欺負兒子。」
「我才沒欺負他,我這是在試試他胖不胖好不?」連清很是無語的看著她,搖搖頭,再低頭看懷裡的兒子時,眼底明顯帶著幾分的憐憫——
兒子哎,你娘親可厲害了。
你爹爹幫不了你嘍。
晚上,伏秋蓮無意間看到連清手腕上的一塊紫青,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下,若無其事的看向連清,「這幾天你和劉大人都在忙些什麼,一大早的便出去,往往天黑了才回來的,可是累壞了吧?」
「唔,還好,不過娘子放心,明個兒開始,為夫就不忙了。」明天先停一天吧,劉大人已經和他說好了,租房子之類的事情他去辦,但學館裡頭總不能只有他一位先生,所以,他這個當屆的舉人要負責的就是選出幾位品德,才學,人品都還過的去的老師。
「好啊,相公明個兒歇著正好,我下午要去一趟爹爹那邊,咱們上次進的貨已經賣的差不多,得再去選一些料子,還有,相公可是好幾天沒給辰哥兒讀書了哦,你看辰哥兒,現在都快不認得你這個爹爹啦。」
「是為夫不好,昨個兒本來說讀的,結果事情一忙就給忘了。」知道伏秋蓮是心疼自己,便沒有提醒他,但自打小傢伙從肚子裡開始,他最早是敷衍似的背書,再到被伏秋連要求給肚子裡的小娃講故事,直到現在,他竟是一天不講,不溫書給辰哥兒看都覺得好像少了一件事!
輕輕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下,連清笑,「難怪我昨個兒總是覺得好像是忘了件事情似的,連睡覺都有點不安穩,竟是忘了給我們辰哥兒講故事呀。」
似是在回應他的話,連清懷裡的小傢伙驀的手舞足蹈了起來,伊伊呀呀的吐了一陣的泡泡,最後和連清父子兩人大眼瞪小眼了起來。
伏秋蓮扭扭頭,走出了外頭,劉媽媽已經迎了過來,「才吃了飯,姑娘站在外頭小心嗆了風。」
「媽媽都收拾好了?天色不早呢,媽媽快去歇著吧。」伏秋蓮點點頭進了屋子,卻是扭頭看向劉媽媽,「媽媽別太累,這樣我可是會心疼的。」
「姑娘您放心吧,老奴不累。」屋子裡辰哥兒已經被連清放到了榻上,劉媽媽和伏秋蓮前後走進來,看到父子兩人正在臉貼著臉在那裡你瞪我我瞪你,不禁都笑了起來,「姑爺怎的成了孩子般的性情?」
「可不是呢,你看看他,哪裡有半點大人樣?」伏秋蓮失笑搖頭,不過也沒打算多說什麼,只是看向劉媽媽,「媽媽可不把金銀花煮好?」
「煮好了,姑娘要那個做甚?您若是喝的話,老奴給您捧一碗過來。」難道是姑娘心血來潮,想喝金銀花煮出來的水不成?
「不是喝,我是給辰哥兒洗澡用。」昨個兒她發現辰哥兒的腋下各處竟然長了些痱子,雖然不多,可也讓伏秋蓮小小的提了一顆心。
想來想去,只有金銀花煮水最簡便。卻又有效的了。沒想到卻被劉媽媽給誤會,以為這是她要喝的茶。
浴桶里的水溫放的不涼不燙,伏秋蓮一隻手輕輕的抱著辰哥兒,一隻手撩了水往辰哥兒身上擦洗。
有些小孩子一洗澡就哭,拼命的,扯了嗓子的哭,可辰哥兒卻一點都不怕,他被放在水裡,甚至小腳丫很是有力的踹了兩下浴桶。
劉媽媽在一旁打下手,聽的眉開眼笑,「哥兒小時侯就這樣的有力氣,長大以後不是要成大力神?」
伏秋蓮笑了笑,托起辰哥兒的小腦袋,仔細的拿帕子給他再次擦了頭髮,小臉,穿好小衣服,母子兩人走出來。
天有些熱,伏秋蓮並沒有把小傢伙往襁褓里放,隨手把他放到了榻上,只是等她轉了兩個身,喝了杯茶再過來看辰哥時,伏秋蓮忍不住撫了下頭——
這小子,怎的竟是尿了?
床單,衣裳都從新換,劉媽媽忙完退下去,伏秋蓮伸手在小傢伙屁股上擰了兩下,「壞小子,再尿坑。」
辰哥兒以為和他玩呢,哼哼的笑起來。伏秋蓮伸手指在他胖乎乎的小臉上戳了一下,「壞小子。」
次日一早,看著一晚上連換了二套的床單,伏秋蓮的眉擰了起來,辰哥兒如今越來越大,吃的也是越來越多,這樣下去尿到榻上的機會是越來越多啊。
怎麼能把這事給杜絕掉?
前世有尿不濕啊,可現在,她倒是有心想去買來用來著,問題是你讓她到哪去買?
糾結了半天,最後,伏秋蓮也只能是在心裡抱怨兩句老爺天,不過,就是這樣的一會,倒是讓她想出了一個法子——拿布縫!
接著尿布濕的樣子,或是幾片薄薄的布片,或是塞上一層極薄的棉絮,腰間部分這裡是弄不到氈帶的,只能用打結來代替……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好用?
管她呢,先試試再說吧。
伏秋蓮說到做到,知道劉媽媽的手藝好,便把劉媽媽叫過來,指了紙上自己畫的兩張圖笑道,「媽艱,勞煩你先按這個樣子縫出個樣子來我看看可好?」
劉媽媽雖然是一腔的疑惑,可她有個好處那就是忠心,若是有有伏秋蓮不告訴她的話,她是絕不會多嘴問上第二句的,拿起圖形把樣子記在腦海里,劉媽媽笑著點頭,「姑娘你就等著吧,老奴保准不會讓您失望的。」
開始了不知道變了多少回的尿不濕縫製之後,伏秋蓮的腦海里似是開了條縫,有些東西自然而然的就冒了出來。
比如,寶寶用的睡袍?
她一拍手,這個一定要弄兩件出來才對。辰哥兒越來越大,腿腳的力量也是越來越大,襁褓有時侯都不夠他踢。
若是有了這麼個睡袍……
伏秋蓮說做就做,撈起旁邊連清的筆墨,直接在紙上畫了起來,沒一會,三套形式各樣的寶寶睡袍便出現了。
伏秋蓮再喚劉媽媽,「媽媽,還有這個,媽媽看看你可還能裁剪,若是不能,明個兒咱們便拿去外頭給人縫。」
「使不得,老奴能成的。」
看著劉媽媽似是生怕別人搶她活計一般的樣子,伏秋蓮抿了唇笑,「好,那就媽媽做,不過媽媽也不用急,大可以慢慢來。」
「姑娘你放心吧,老奴曉得的。」伏秋蓮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多說什麼,慢慢的,就把思緒從辰哥兒身上拋開,轉到了前頭的鋪子上頭。
下午要再拿些貨,順便得和爹爹把上次的賬給結了。她那個爹啊,恨不得把整個伏家都打包送給她!
伏秋蓮敢說,伏家老爺這樣的做法,伏展強一定會從旁猛點頭,雙手雙腳贊成的,可問題是,伏秋蓮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做啊,以後伏展強還要娶親的,怎麼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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