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爹?雙至心裡吃了一驚,看向石拓,卻見石拓只是淡淡挑了挑眉,並沒有太多浮動的表情。
她打量著那小男孩,生得是挺可愛的,不過不像石拓,而且好像很怕石拓似的,只是站在門邊怯怯看著石拓,也不敢再進一步。
緊接著,門外轉角處走出一位身形嬌小的溫婉女子,她牽起那小男孩的手,走進大廳,「將軍,讓您見笑了。」然後她低頭輕斥那小男孩,「威兒,這是將軍,不是你爹爹,下次不許亂叫了。」
那威兒只是緊抿著唇,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雙至。
石拓對那女子微微頷,「胡夫人,威兒還不會說話嗎?」
胡夫人嘆了一聲,「除了爹爹二字,還是什麼都不說。」
雙至訝異看向那個小男孩,不會是個自閉兒吧?還有,這胡夫人究竟是何人?先前怎麼沒有聽石拓提起過?
石拓平聲道,「多找幾個大夫看看。」
胡夫人答應著,似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石拓身邊的雙至,她溫雅一笑,「將軍,這位肯定就是郡夫人了吧?」
石拓深深望了雙至一眼,提高聲音道,「沒錯,從今日開始,家裡事情都聽夫人吩咐,今日夫人累了,明日再讓各房管事來給夫人請安。」
胡夫人上前去給雙至行了一禮,「夫人。」
雙至還不知這位胡夫人的底細,也不知怎麼回應,只是面色溫和地回以淺笑,「胡夫人客氣了。」
媚姨娘這時才正眼看向雙至,這就是石拓剛娶的將軍夫人了?還這麼年輕,看起來也不像有什麼手腕心機的人,這樣的人,真能擔得起將軍府的主母?她婀娜走前幾步,盈盈給雙至行了一禮,「婢妾給夫人請安。」
雙至微笑道,「媚姨娘請起。」
媚姨娘起身之後,濃妝艷抹的眼睛看了胡夫人一眼,開心道,「這下好了,家裡總算來了個正經的主子。」
石拓冷睨了她一眼,低聲道,「都下去吧,夫人要休息了。」
一直被眾人忽略的石仙慧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無視,提高聲音叫道,「大哥,我的屋裡在哪兒呢?」
她這麼一出聲,還真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往她身上。
石拓看了她一眼,對胡夫人道,「胡夫人,你給二姑娘安排院子吧。」
胡夫人是那種看起來好像無時無刻都在微笑女子,很親切溫和,讓人容易卸下心防,「是,將軍。」
雙至秀眉輕揚,這個胡夫人似乎在這個將軍府地位不一般呢。
不過她暫時不想對胡夫人和媚姨娘做出什麼評價,她看得出媚姨娘並不待見胡夫人,但這胡夫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將軍府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石拓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些不一樣。
她心裡有許多的好奇,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微笑不語注意著這大廳的人。
其中有兩名丫環是剛剛隨著媚姨娘一同進來的,很明顯,她們應該是媚姨娘的人,她當然不會忽略這幾名丫環同時也在觀察這容蘭她們,好像在暗裡進行一場較量。
胡夫人進來的時候,身後也跟了幾位丫環娘子,其中有兩名娘子看起來是管事娘子,眼神有些神氣,進門到現在,也不曾看過她一眼。
雙至唇邊緩緩浮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紋,看來,不管是這個胡夫人還是媚姨娘,以至那些丫環娘子,都沒有人將她放在眼裡呢。
這時,香芹和紅棉走進來,對雙至一禮,站到雙至身後,目光淡漠掃了大廳里其他丫環一眼。
香芹自幼在福家長大,又跟在福夫人身邊多年,氣質比起其他丫環自然不一樣,那些個以輕視目光看她們的人,被香芹一個眼神掃了過去便急忙低下了頭,暗道夫人身邊的丫環怎麼比主子還厲害些?
石拓看雙至眉眼間有倦意,便低聲道,「先去休息一下吧,待明日再熟悉一下家裡。」
雙至對他一笑,「好。」
媚姨娘見石拓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對雙至說話,眼底閃過一抹訝異。
那胡夫人兩眼微微彎起,笑眯眯道,「那我們就不打攪夫人休息了,我先帶二姑娘去選個院子。」
胡夫人和石仙慧離開之後,媚姨娘也離開了,一下子,大廳變得有些冷清。
石拓和雙至回到內屋,梳洗過後,雙至對容蘭她們道,「你們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容蘭她們福了一禮,幾個丫頭便趁著雙至和石拓在休息的時候,也輪流歇了一會兒。
雖然這個時候已經是春天,但京兆的春天比在普靖城的時候要冷許多,雙至捲縮在石拓懷裡,明明很累,但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石拓,那個胡夫人是什麼人呢?」她傾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低低聲問著,她知道他之前不是故意想瞞她什麼,只是在石拓看來,這個胡夫人應該不是太過重要,所以他才沒有說。
石拓握住她有些冰涼的小手,沉聲解釋,「她是胡副將的夫人,當年在戰場,胡副將為我擋了一箭,胡副將過世之後,剩下胡夫人和威兒孤兒寡母,雙至,是我欠胡家一命。」
其實戰場上沒有誰欠誰的道理,石拓如此認為,也只證明他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我明白,所以你才讓胡夫人留在將軍府,讓她為你管家?」她今日看胡夫人那樣主動要帶石仙慧去選院子,便猜想她在這將軍府不會只是個客人這麼簡單。
可如果胡夫人如今是將軍府的管家,她應該知道今日石拓和她要回來,為何卻沒有事先與府里的人吩咐一聲,甚至有許多下人還不知有她這個夫人一道回來,在聽到石拓說以後要聽她吩咐時,許多人臉上都閃過驚愕的表情。
石拓笑道,「以後你是將軍府的主人,自然是由你管家了。」
「等我熟悉了府里的運作之後,再作決定吧。」雙至閉上眼眸,靠在他肩膀上,決定還是先好好睡一覺,再仔細了解一下將軍府。
石拓輕應一聲,輕拍著她的背,慢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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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至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沉了下來,身邊的石拓還沒醒,出均勻的細微鼻鼾聲,雙至睡了這麼大半天,精神大好,側頭看著石拓,玩心漸起,她用指腹輕輕在他臉頰上描繪他的輪廓,然後捏住他的鼻子。
這麼一個大老粗,一點也不懂的浪漫,什麼甜言蜜語也不會說,整天一張臉冷冰冰的,像石頭一樣又冷又硬的性子,怎麼她就覺得這樣的男人其實也挺好的呢?
她厥起唇,手指無意識地戳著他的臉頰,沒有覺石拓已經睜開雙眼,正灼灼地盯著她。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石拓抓住她的手,啞聲問道。
雙至揪住他耳朵,「是你在勾引我。」
石拓輕笑出聲,「我怎麼勾引你了?」
雙至咬了咬他的唇,「誰知道呢,長得這麼丑,為什麼就能勾弓我呢。」
石拓按住她的後腦,「你是欠教訓了是吧!」
說完,他立刻將她壓在身下,給她一個深長窒息的吻。
雙至側開頭,大口地呼吸著,「快起來,都已經什麼時候了。」
石拓細啃著她的鎖骨,一點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石拓!」雙至輕錘他的肩膀,自從他們圓房之後,石拓對這些事情好像一點節制都沒有,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像往色女形象又邁進了一步。
太奢靡無度了啊啊啊啊啊!
石拓不情不願地放開她,指腹摩挲著她紅腫的唇瓣,覺得自己喉嚨幹得好像要冒火了,趕路的這半個月,他擔心她暈車精神不濟,忍了很久了。
雙至看到他深黑雙眸的**,小臉飛滿紅霞,「先起來,今晚你想幹嗎就幹嗎。」
石拓喉嚨出咯的一聲,目光灼灼如兩束火焰看著她,「想幹嗎就幹嗎?」
雙至嗔了他一眼,推了推他,「這會兒還不起身,叫丫環們怎麼想。」
石拓一把拉過雙至,抱在懷裡好像要將她揉進自己血肉之中似的,「雙至,真好,我們回家了!」
原來,石拓從來沒將石家當是他的家在那裡,他一直都把自己當是過客吧,畢竟有幼年不好的回憶在那裡。
雙至在他懷裡點了點頭,「嗯,石拓,我們回家了。」
石拓抱著這個對他來說很嬌小的雙至,柔聲道,「雙至,明日一早我要上朝,家裡的事兒我會讓管事的來跟你匯報,你要是覺得哪裡受委屈了,要跟我說,知道嗎?」
自己在石拓心裡,還只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小姑娘吧,雙至的臉緊貼著他寬厚結實的胸膛,心底蕩漾著一種甜蜜的幸福,被人疼愛著,憐惜著,保護著成了他最重要的那個人,原來是這麼開心的事情。
「石拓,我是你的妻子,是要和你執手偕老的那個人,相信我。」相信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她在努力營造的幸福,她雖然自幼被呵護著長大,但不代表她是軟弱好欺的人。
她一定會在這個將軍府,不,在屬於她的家,強大起來,她要給石拓一個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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