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兩人直說的盡興,方才見趙福祥三人從私塾里出來。
只不過出來的三人,臉上表情都不是很好。
嗯?
叔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齊齊閉上嘴,不敢再亂說話。
趙玉是不想惹麻煩,趙善宇則是自身還處於待罪階段,更不好高調。
李氏先行一步,率先爬上了牛車。
剛坐穩,便對著走過來的趙福祥沒好氣道,「當家的,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侄兒,可真是黑了心腸的壞東西,」
「自家兄弟就敢這麼算計,可真是夠不要臉的。」
李氏這話,卻是把趙玉和趙善宇給說愣了。
叔侄兩人都沒進私塾,也不知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眼下剛出來,咋還罵上人了?
趙玉心說,她奶他們,不是去看四叔和大哥了嗎?
沒等趙玉反應過來,已經回到牛車跟前的趙福祥說了話,「你這張破嘴,瞎嚷嚷甚麼,這話,是你能說的?」
趙玉見她爺表情不悅,也知剛剛她奶的話,定然是惹得她爺心生不滿。
趙玉都知曉,作為當事人的李氏如何不知曉。
李氏也知自己剛剛那話說出來不好聽,尤其是趙福祥發了火,她心裡也隱隱有些後悔。
不過,她又一想到自家兒子和孫兒遭的罪甚麼後悔,都被李氏統統拋掉腦後。
抬頭瞄了眼趙福祥的臉,心說這還覺得丟臉,哼,做都做了,要說丟臉的,也合該是他。
李氏心裡說服自己,面上終是不情不願的「哼」的一聲。
她心裡憋著火,聲音降下了不小,但仍忍不住小聲嘀咕,「這話我怎的就不能說,他敢做,我就敢說。」
「本就是他不對,我說的也是事實」
見李氏仍不住嘴,還在那裡說個不停,趙福祥的面部表情更不好看了。
眼神冷冷的瞪了眼有些不知分寸的李氏,趙福祥一屁股坐在牛車前面的車轅上,也不說話,但光是那背景就極具有壓迫力。
趙善林嚇得噤若寒蟬,他趕忙看了眼他娘李氏。
「我說錯了?哼,」李氏癟癟嘴,聲音比之前要更小,「自家人還不當不得說不成,也沒見著平日有多關心小四和毛頭,這次,可是小四和毛頭都吃了大虧。」
「娘」
趙善林眼神示意,心說您可別在火上澆油了。
不然,他們還走不走了。
見自家大兒子這副怕得要死的樣子,李氏白了眼,只覺得這兒子實在窩囊。
當下,那股壓下去的火跟著爆發出來,「娘什么娘,趙善林,那是你親兒子,」
「自家人不疼自家人,上趕著替旁人養孩子,你是要氣死我,」
「可憐我的善行啊,沒了生活費不敢找家裡要,還要兼職抄書過活呦,」
「我的善行啊,娘真是太心疼了」
趙玉扭頭,看著她奶這又哭又唱的做派,直接麻爪。
她奶,可真是人才啊!
趙福祥坐不住了,扭頭,看著李氏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到底想怎麼樣?」
認輸了。
李氏表情一收,又哭又唱的腔調又變得正常。
「我想怎的?我不想怎的,」
「你可是要問問你的好三弟一家,到底想怎麼樣,」
「要分家,要鬧,關起門來自己鬧,我不說,但是,帶上善行和毛蛋就不行,我兒子,我孫子,誰都不能欺負。」
李氏昂著脖子,霸氣側漏的懟了回去。
這話是雖衝著趙福滿說的,實則是指的趙福祥。
李氏在警告趙福祥,不要妄圖偏心,她不答應。
趙福祥心裡為難,更多的則是臉上難堪。
面對李氏的咄咄逼人,他再一次選擇逃避,「這事,就讓它過去吧,下次,若是還有,我定然不回輕饒。」
「不行,」李氏不同意,她可不管趙福祥顧忌誰的面子,反正她是不能讓自家而已受委屈的。
「我不管,他趙善豐能做出這樣的事,就別怕旁人說,」
「你不說,我就自己去找趙福滿去說,」
「那是他親哥親侄兒,他都能逼得人淨身出戶,」
「我可害怕,我家善行到時候會被他吸的屍骨無存。」
趙福祥趕緊搖頭,「他不至如此。」
不過是借了銀錢沒還
,哪能真的逼死善行。
「那你見他今日說什麼了?」
李氏冷笑,只覺得這人真是看不清現實,就趙善豐這樣冷清冷肺的人,連自家親哥親侄兒的讀書錢都坑,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堂兄弟留手。
「也就是今日善行攔著,他又將借走的銀錢給了我,不然,他日他若是敢影響我兒我孫兒科舉,我老婆子就是拼了這條命,都不會放過他。」
李氏這話一出,周圍四人全都紛紛扭頭看向李氏。
趙玉只覺得,她奶,還真是一個霸氣側漏的老太太。
這話說的,太有氣勢了!
被這樣的氣勢震在原地,趙福祥不知不覺,也將天平挪到了自家這面。
「哎,造孽,愧對祖宗,」趙福祥沒由來的感慨一聲,「這是你別管了,我回去就同三弟好好說說吧,」
「一家子孫,若是總這樣厚此薄彼,可是不好。」
手足親情,人心肉長,那也是處出來的,總這麼禍害,真真長久不了。
「就怕你說了,人家也不會聽從,」李氏可不看好,「你也不是沒瞧見今日他說的話,那可不是想讓家裡侄兒出息能說出來的。」
趙福祥眉頭皺的更緊,顯然他也能想到。
「我找大哥,不管咋樣,這事都要說。」趙福祥弓肩駝背,仿佛蒼老了十歲不止。
「行,你自己看著辦吧。」李氏得了滿意的答案,也不在繼續。
兩人的話題也到此打住。
趙善林得了喘息的間隙,也不顧周圍若有似無的打量眼神,趕緊趕著牛車離開。
牛車上,趙玉一臉迷茫,她完全是聽不懂。
趙善宇倒是若有所思,他一直在城裡,靠著炸黃豆賺了些錢。
不忙的時候,他也時常會去望在私塾讀書的趙善行和趙明威。
想到前些日子,趙善行日子過得緊巴巴,不得不靠抄書維持生計的事,他倒是明白了一些什麼。
別人不了解,他身為一胞雙胎的弟弟,還是懂得自家四哥的,那人,心黑的很,根本就不會被人欺負。
能讓他娘看出來,這裡面,定然有四哥其它的算計。
這事,遠沒有這麼簡單!
順勢看了眼牛車上個有所思的眾人,趙善宇沒說話,將所思所想都埋在心裡,而他自己,則隨意找了個地方,靠著睡了過去。
這些兒日子他在城裡,既要賺錢,又要擔心自己暴露。
消耗的精力著實有些多。
眼下一放鬆,洶湧的困意涌了上來,他實在是太困了,眼下正好補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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