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道乾坤 第六十七章靈皇之威

    袁一凌的部下清掃戰場，眾人站在仙門前。

    看到上面的五角星標誌，申屠康壽：「五行道體的幾個，你們滴血在上面，用你們的血激活仙門。」

    五行道體？

    眾人相互看看。

    丁思秋拉著趙蓉蓉率先站出來。

    「小人是水靈之體，蓉兒是后土魔體。「

    「我是玄火之體。」孫政走過來。

    袁一凌：「我是金。」

    王簡：「木靈仙體。」

    眾人相互看看，就這麼巧合，他們這一行人能湊齊一套五行道體？假如丁思秋祖孫二人不來，豈非湊不成？不對，假如袁一凌、孫政找不到六皇子，豈非湊不齊？更甚至，如果當初王簡和六皇子走岔，沒有上玉靈仙舫，豈非也少一個？

    丁思秋神情詭異，又想到那位面具人的話。

    五行開天門，魂葬千年冢。

    或許，時間已經到了。

    眾人滴血於仙門，五角星陣運轉五行之力，仙門緩緩裂開一道縫隙。

    顓陽走到丁思秋面前，再度詢問那個面具人的事。

    「公公，那個人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吩咐你做什麼事？」

    「……」

    等了一會兒，不見丁思秋回應。

    突然，男孩覺得不對。抬頭一看，丁思秋臉上帶著詭異笑容站在那，已經沒氣了。

    死了？

    「爺爺？」趙蓉心中有不祥預感，伸手抓住老者的手。那一刻，她感到異樣冰冷。就好像老者早已死去，他的身體是僵硬的。

    「爺爺……爺爺，你醒醒啊。」女孩大哭出聲，繼去年母親離開後，又一個親人不在了。

    其他人察覺不對，紛紛圍上來。

    王簡把脈後，皺起眉頭：「怪了，他怎麼突然死了？而且不像是最近，反倒是——」

    「仿佛去年那場大火中他就死了，對嗎？」

    王簡看到說話的人，男孩表情凝重，似乎這件事對他，比殿下安危更加重要。

    「對。」

    顓陽握緊拳頭，這已經是第三個了。

    那個面具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

    仙門內，乾坤陣法自動運轉。

    四人分三方，彭禹和周天師很淡定。

    因為他們穩贏。

    「遁天溯光陣？」周天師盯著陣法：「這是回溯時間的陣法，也可以讓停止的時間重新運轉。」

    陣法運轉，眾人明顯感覺到一股全新力量的覺醒。原本破碎的高台開始聚合，化作完整的宮殿。

    很快空間復原，那是一座宏偉壯觀的五行天遁宮。在仙門之下，帶著青銅面具的年輕男子和天遁老人交手。

    「回溯時間，這是一千五百年前的景象。」

    「那我們是回到這個時間點，還是僅僅看到過去的影像？」彭禹看向天遁老人，老人鐵青著臉，死死盯著那個面具人。

    「哦，是了，是回溯投影過去的戰鬥景象。大前輩別著急，你待會兒才會死呢。」

    天遁老人想要動手，可身上冒出詭異火焰，自己的壽命和法力不斷注入乾坤陣法。

    在掙扎幾下後，肉身徹底化為灰燼。

    周天師：「看來，我們低估靈皇陛下的手段。一瞬千年不假，但靈皇布置這座陣法的核心源能，就是天遁老人的肉身。根本不用一瞬千年，在陣法復甦後他的壽命和法力就會被陣法抽乾淨。」

    「也對，靈皇陛下既然敢把他留下來，豈能沒有後手？」

    說完，周天師看向那位年輕男子。

    ……

    陣法回溯靈皇和天遁老人鬥法的一幕。

    從靈皇進來開始，就一步步逼向天遁老人。

    金刀、青木、赤火、黑水……各種攻擊靠近，都自行無效化。

    「閣下躲什麼？你引朕從行宮出來，又弄了一座勞什子的迷宮。還弄出一套外宮和內殿。如今到了內殿，你的老巢，你還怕什麼？」

    他出手輕鬆愜意，仿佛夜遊散步一般。僅用渾天罡氣操控空間法則，就把一切攻擊擋下。

    「罡氣還能這麼用嗎？」彭禹眼睛發亮，觀察靈皇的乾坤仙術。

    靈皇自身如同一個奇怪的「基點」，渾天罡氣是他操控的線。不，如果把天地視作一台機器，那麼靈皇就是通過操控機器，直接修改天遁老人的攻擊。

    「渾天罡氣不單單是防禦，更是操控天地力量的源能嗎？」

    五氣閣主和周天師觀察天遁老人，五行道術在他手中信手捏來。尤其在這個五行宮殿中，他就仿佛世界之主，攜世界之力對抗靈皇。

    三人觀看前輩戰鬥，從中解析體悟，頓覺豁然開朗。

    五氣閣主身後浮現一重五行宮殿，和眼前的宮殿有九分相似。

    周天師身後飛出五條神龍，演化上古五龍大道。

    他倆多年對仙道奧秘的疑惑，在這一刻迎刃而解。

    至於彭禹，他觀摩乾坤宗前輩鬥法，真正明白自己未來的道路。

    乾坤宗道法，和其他門派道統完全不同。

    「我們修煉的不是金丹道胎，而是世界。我們自身就是世界，我們不應該把戰鬥具現於眼前的敵人，而應該把自己比作天地。」

    我身為天地，那麼和我同等的存在是誰？是大昆神朝這個主世界，以及八百附屬世界。其他武聖也罷，神皇也罷，不過是這個主世界中的生靈一員。

    乾坤宗的修行，就是藉助世界和世界之間的溝通，為自己造成各種便利。

    轟隆——

    天遁老人被打飛幾十丈，撞碎好幾根樑柱。

    但爬起來後，他咧嘴笑了。

    他察覺到靈皇逸散的一縷真元。

    「神皇果然陷入天地衰劫。你此刻無法調動一丁點的本體法力吧？」

    「嘿嘿……乾坤宗功法再怎麼高明，只要能推算你們的五大重劫，就能找到破綻。這是你們的虛弱期，在這個時間內，你根本無法動用自己的力量。」

    彭禹在老者臉上，看到和匡麟相似的神態。

    瘋狂、貪婪、強欲……似乎想要把靈皇活生生吞掉。

    「那又如何？」

    「朕不需要自身的法力，僅用這十枚戒指就能對付你了。」

    十枚戒指。

    彭禹瞳孔收縮，看著面具人的十指。

    靈皇每一根手指，都套著一枚纖細的黑戒。

    他大腦瘋狂轉動：不對，假的，戒指是假的。坤四戒上古時期就落入地球，根本沒在大昆。他不可能持有這枚戒指。

    但也有可能是戒指回來了一次，然後又回到地球？

    當這個想法冒出，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推翻。

    靈皇催動戒指時，十枚戒指的靈光不一。有七枚戒指完全激活，另外三枚僅有淡淡銀光，分別是坤一、坤四以及坤五。

    也正是那一瞬間，彭禹捕捉到靈皇的破綻。

    靈皇擅長左手，因為乾道五戒齊全。

    仔細想想，靈皇進來之後的戰鬥，一直是用左手。

    天遁老人也很快明白過來，再度施展遁術攻擊靈皇。

    靈皇伸出左手小指，也不管天遁老人施展多少遁術，隨意一點，老人再度甩飛。

    「閣下又是何必？」靈皇幽幽長嘆：「自我家祖師收集九大宗至高法門，煉成乾坤十戒以來。你遁甲宗的道統……」

    晃了晃自己的小指，靈皇用很平靜的口吻，說出一個足以讓遁甲宗門徒統統氣死的話。

    「遁甲宗的所有仙術道法加起來，不過等同我家一枚乾五戒。」

    彭禹一琢磨，表情古怪起來。

    乾坤十戒收集其他九大門派的功法？乾五戒和乾四戒的無量劫禁類似，也有遁甲宗的手段？乾坤宗祖師到底是幹什麼的？這麼牛？弄其他門派的功法，難道沒有被追殺嗎？

    周天師看到靈皇的姿態，感慨萬千。

    全盛期的靈皇不愧是神朝排名前三位的神皇。要沒有晚年那些糟心事，怕不是功績能比擬祖皇。

    天遁老人這武聖六重的高手手段盡出。而靈皇僅僅把弄戒指，就把他完虐吊打。甚至在場三人，都沒察覺靈皇到底處於什麼境界。

    突然——

    靈皇身形消失，下一刻出現在老人身前。

    天遁老人鬚髮飛舞，無數金針刺向靈皇。

    靈皇身形淡去，金針破空。

    當靈皇再度現身，手中托著一枚心臟。

    可就在那一瞬間，心臟爆炸，無數烈焰從心臟噴涌，化作一重重火焰世界困住靈皇。而靈皇腳下，更有無數山河世界升起，群山之力將他吸住，無法逃脫火焰世界。

    天空暴雨潑灑，無數水滴生長青草。當青草長大，又變成無數把飛刀刺入火焰世界。

    「五行俱滅。」

    天遁老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小子，你才三百歲，經驗太差了。」

    周天師擰著眉。不得不說，天遁老人經驗豐富，在被偷襲掏心的瞬間，布置好幾重反擊手段，不愧是上古之後的遁法大宗師。

    天遁老人運轉玄功，胸膛中又有一顆心臟孕育。

    但隨後，他臉色一僵，察覺不對勁。

    「你往老夫心臟塞了什麼？」

    「一點點異種血液。」

    靈皇慢悠悠從火焰世界走出。

    拍掉身上的灰塵，靈皇頷首：「閣下的遁術的確精妙，竟然可以髒了朕的衣服。回頭又要被一頓數落。哎……」

    「……」天遁老人顧不得回嘴，努力運動抵抗體內的異種力量。

    靈皇施施然走過來，解釋道：「閣下這種人物，掏心斷頭都弄不死，反倒是血液排斥最有效。」

    「朕送了你一點魔血。唔……也就是一個魔聖的血液。他的血和你的仙靈碧血衝突。而且他的血液蘊含魔性。」

    面具後的聲音很年輕，甚至帶著些許愉悅，用十分輕快的語調說：「這是朕前些年煉化魔聖時，唯一無法煉去的東西，濃縮一位魔聖的魔魂。」

    「當然，不是不能煉化，而是有些麻煩。所以，勞駕閣下幫朕解決。」

    「你看，現在這團魔血不就開始寄生，乃至演化新的心臟？」

    天遁老人低頭，他在自己胸膛內看到第二顆心臟的誕生。那顆魔心寄生在自己體內，不斷孕育魔血，然後運轉全身，侵蝕自己的仙血。

    但自己的仙血充斥磅礴仙氣，和魔血發生排斥，導致體內兩股力量不斷衝突。他的肢體在血液衝突中扭曲、變異，甚至爆炸。

    彭禹感慨萬千：「果然，摘心換腦之術在靈皇手中更加厲害。」

    靈皇似乎真打算讓天遁老人幫自己解決一個魔聖的遺留執念，站在那裡也不攻擊，耐心看著天遁老人的血液排斥。

    老人背後冒出四條魔聖手臂，原本的仙體有三分之一轉為魔身。

    過了好一會，天遁老人身上五色仙氣爆發，徹底毀滅魔聖執念。

    但此刻，他法力削弱三成。

    這時，他看到靈皇又掏出好幾個玉瓶。

    「你——你想幹什麼！」他的聲音虛弱而驚悚，仿佛被強迫的小姑娘。

    「來來來，閣下別客氣。朕手中還有好些異種血液，一一嘗試下。唔……妖皇和龍皇的血液也有，你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