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臉色不好看,看著自己的妹妹,有點氣乎乎的沒說話。她從一進來就帶來了低氣壓,白露也不由收斂了起來。
「跟我回去,這是家事沒必要拿到外人面前說。」白霜壓下怒氣,儘量用最平靜的語氣說。
「姐姐。」白露也平靜下來,她先看我,又轉向了白霜,「我知道你與何連成果自幼認識的,所以你對他念念不忘,可是他現在心裡只有這個女人,為了她甚至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顧忌了……」
「白露,閉嘴!」沒等她的話說完,白霜就厲聲開口了。
我很無語,在白霜面前說這件事有點找死的味道。
但同時,我也理解白露,當一個女孩陷入初戀以後,她的智商等於負數。原來的白露因為家教嚴厲,在圈子裡一向有好風評。自從遇到何蕭以後,大家說起她時,偶爾透露出來的一句兩句,再也沒有原來的交口稱讚。
我想想當初我對楚毅,就能知道白露對何蕭是什麼樣子。人生很多經驗都可以由父輩相傳,但唯獨感情必須自己去摔跤去成長,父母對於感情的建議,在你的眼裡,一文不值。
「姐姐。」她還想說什麼。
我覺得此時不適合在場,對著白霜抱歉一笑道:「我先走一步。」然後拿起包,直接離開了茶樓。
身後她們姐妹再說些什麼與我無關了,但我是想何蕭應該不知道白露為他出頭的事。
回到辦公室,正巧和方慕晨走個臉對臉,她抬頭看我了一眼,欲言又止。
我不由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和於淼打過電話了,她和我說雖然不喜歡你,但是把這件事捅出去的不是你,而是其他的人。而且……」她低聲說到這裡,有點猶豫的停了下來,似乎在想和我說這件事到底合適不合適。
我不開口,只看著她。
在她沉默的時候,我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下班半個小時了,辦公室里只有她一個,看樣子是知道我沒走,刻意等我的。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於淼說她現在和其他人合作,能得到更大的利益。我不知道,這件事告訴你對不對。」
「如果你覺得不必告訴我,就肯定不會提了,對吧?」我嘆了口氣,明白了小女孩的心思。
她既想知道於淼為什麼這麼做,又想幫她一把,讓她不至於陷得那麼深。她告訴我的時候,一定也糾結了半天。
可是,我和於淼真的是完全對立的陣營,我沒法幫她,也不可能幫她。
「她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會怎麼辦?」方慕晨問我。
我也不知道,只能搖頭,有人這樣一輩子也過得很好,有人這樣一次就讓自己血本無歸。
方慕晨可以也只是和我說說,說完以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林姐,如果你覺得幫不上她,把今天我說的話忘記可以麼?」
我點了點頭。
等她走了以後,我忽然煩得難受,在抽屜里找了半天,也沒翻到一包煙。不管是什麼人,都有幾個好朋友,不計後果的為她好。
自從懷了寬寬以後,我就與香菸絕緣了,今天翻找了半天,在抽屜的最深處找到了一包煙,打開一看都受潮發霉了。
隨手扔進垃圾筒里,剛準備拎包走人,玻璃門被人敲響,我抬頭一看,竟然是何連成。
我走過去打開門,他焦急地抱了抱我說:「今天接到幼兒園的電話,說你沒準時去接孩子,我以為你有什麼事,安排司機去接孩子以後,自己就跑過來找你了。手機怎麼不接?」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去見白露的時候把手機調到靜音了,拿出來一看,除了幼兒園老師的電話以外,何連成打了二十幾個電話。心裡又是感覺又是不忍,低聲說:「一忙忘記把手機聲音調過來了,孩子們沒事兒吧?」
「沒事,司機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接到孩子了。」何連成緊緊捏著我的說,「出什麼事了,你竟然會忘記了孩子,這可是第一回。」
我知道瞞他不過,就把白露來找我質問的事說了。他聽了以後嘆了一口氣,有些不甘地說:「為什麼我娶的老婆就這麼理智,別人一談戀愛都理智全失?」
「你找的是孩子媽媽,當媽媽的沒有不理智的。」我看著他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忽然找到了何連成的樣子,心頓時就軟了下來。
我們總說一個人的長相併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心靈。但在實際的生活當中,我們都會對外觀好的人有一種自然的親近感,而且外表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標記,就像我現在雖說對何連成的外表改變沒有那麼大的反應,但是真正二人距離稍微近一些時,還是有牴觸心理。有時我就在想,要是他樣子沒變,是不是現在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樂怡,在想什麼?」他問我。
我恍回神笑了笑說:「沒什麼,走吧,我這邊也沒事了。」
他這才又說:「今天晚上彭佳德約了我,帶你一起過去吧。」
「方便麼?」我問。
「方便,他也想見見你。」他說。
「怎麼?你想起他了?」我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對彭佳德很熟悉的感覺。
「沒有完全想起來,但是他往我的郵箱裡發了一堆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拍的照片,我腦子裡好像有點印象了。」何連成說著,又想了想,「我又認真想了一下,生怕再忘記什麼重要的人,以後的生活里可能離不開你了,你隨時提醒我好不好?」
他語氣溫柔,我不由也柔和下來,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
現在是傍晚六點半,車子一開出停車場,就陷入了另一個更大的停車場,往前一看是一眼看不到頭的車流,紅色的後尾燈閃爍著惹得心煩。
就這樣一步一挪的走著,快到地方的時候何連成突然開口說:「你堵得有點心煩了?」
「還好。」
「和你堵在一起,我卻覺得時間過得快,要不是為了彭佳德說有重大消息,我恨不得現在就調個頭再回去堵著。」他側頭對我說。
「別鬧了,正事要緊,你打電話問一下孩子們平安到家沒。」我轉移了話題,這種二人世界太曖昧,讓我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他停好車撥通電話,問清楚到家以後把電話交給我說:「你和孩子們說幾句嗎?」
我不由就接過電話,他在一旁靜靜等著。
就在我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彭佳德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先拍了拍何連成的肩,然後說:「在裡面就看到像你們兩個,怎麼不進去,還準備在這兒再浪漫一會兒?」
他的自來熟讓何連成有點不適應,但是也能確實就是舊友,直接一拳打了回去,笑道:「已經把你忘個乾淨了,還這麼臉皮厚。」
彭佳德看到他的反應鬆了一口氣:「不臉皮厚一些,遇到一個只記愛人不記兄弟的主兒,鐵定就把我徹底忘記了。」
何連成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對彭佳德的熟悉感,忽然很放鬆地笑了起來,對我招手說:「進去吧?」
彭佳德閉口不提合作的事,一整晚都在說何連成與他共同經歷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我做為聽眾在一旁聽著,直到最後臨走時,他才說:「程麗娜那邊你們不用著急了,再有一周給你消息。」
我記得當時薛向銘所說的話,問:「怎麼?那件事你查實了?」
「差不多了,到時候讓她自己和你說。」彭佳德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說。
我覺得有點奇怪,想不出來他用的是什麼辦法,畢竟程麗娜如果真的知道什麼,也只是要挾一下楚毅,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如果把實情告訴我們,等於把楚毅出賣了,她似乎得不到更大的好處了。
我再追問彭佳德也是微微一笑,何連成看到以後,對我搖了搖頭說:「別問了,等他的消息。」而後對彭佳德說,「那個項目我看得差不多了,是個不錯的項目,為什麼想到找我?」
「不是覺得兄弟有錢一起賺嘛。」彭佳德終於回到了原來的樣子,笑嘻嘻地說。
「那就算了。」何連成慢吞吞地說道,站起來就走。
彭佳德一把把他拉住,重新按到座位上說:「別介別介,和原來一個臭德性,怎麼不見改呢。」
何連成回過頭,臉上都是笑意。
彭佳德忽然臉色一變,拍了一下他的肩,大聲喊道:「我擦,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何連成還沒說話,他就用力擁抱了他一下說:「有你這樣的兄弟嗎!誰都記得唯獨忘了和你一起長大的我!」
何連成沒繃住,用力在他肩上捶了一拳說:「也沒完全想起來,但記得你是誰了。你的婚紗影樓怎麼樣了?」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重新給兩人倒了水,彭佳德才說:「別提了,那個基本上都是僱人在盯,我去那邊以後費盡口舌,才說服集團重新同意再進內地發展一次試試。」
何連成也笑了笑問:「這個項目是第一個?」
「可不是,必須贏不能輸,否則就再沒機會回來了,為了攤低成本,薛向銘也參與了一部分。他是被他姐逼得,說已經二十七歲了,必須做出點什麼,否則不准進家門。」彭佳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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