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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醫生
&天!」段瑞祺瞪大了眼睛,緊緊縮在楚雲深的懷中。看見站在蔣天身後的凌夢煙,他皺起眉頭,低聲喃喃:「是你……」
&呵,段先生,真是好久不見。」蔣天的目光暗了暗,隨即又笑起來,仿佛楚雲深手中的那把手·槍毫無威脅力一般。「嗯……有必要這麼緊張嗎?我親愛的弟弟。」
他笑了笑,只是充滿了冷意。
凌夢煙依舊站在那裡,並不說話,只是微微笑著。眸中划過一絲譏諷,但很快又被她掩飾。
&退。」楚雲深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扳機扣得更緊。他可以直接殺掉蔣天,但是那麼多保鏢,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解決的。若是沒護得住段瑞祺……
&退。」冰冷的重複了一遍,男人抿著唇,肌肉繃起。被他死死護在懷中的段瑞祺自然感覺得到對方現在的凝重,又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咬住了下唇。
&呵,看樣子你還不太清楚現在的情況呢……」蔣天低笑起來,卻猛的露出狠厲之色,「你居然沒死在美國——」
&歉,五年前我沒有死,今天也不會。」聲音很平靜,楚雲深將段瑞祺推到自己身後,用寬厚的脊背護住對方。空氣凝滯,沒有人開口。
「……你想的很不錯。」蔣天勾了勾唇,眸色卻猛的一暗,「可惜,只能想著了。」他只是微微一抬手,身邊的保鏢就盡數沖了上去,一時之間槍聲遍起,血花濺落在地。
&手!!」竭力的嘶吼響起,又是一批人沖了上來。屋中頓時混亂一片,段瑞祺被男人護著,只聽見陣陣槍聲,整個人都有些暈眩。而蔣天聽到那一聲,立刻慌了神,高喊了一句「都給我停下!」
保鏢頓時停了動作。
&在做什麼?!」蔣建業瞋目裂眥,飛快的走到了門口。他一直在查二兒子的死因,發覺今天大兒子的情況不對,就跟著過來……
結果發現了什麼?!
&蔣建業。」楚雲深的槍已經沒了子彈,被他扔在了地上。段瑞祺害怕的有些發抖,被男人緊緊抱在懷中。男人的肩膀中了彈,血跡染紅了紫色的浴袍。
&蔣天先是有些慌張,但現在也冷靜下來。眸色又一次幽暗,絲毫沒有身為人子的情緒。
蔣建業氣的渾身都在發抖。這下還有什麼不知道的……自己的二兒子,恐怕當初就是「死」在妻子和大兒子的手下……濃重的失望湧上心頭,他恨不得上去甩一個巴掌,但卻沒有。
&怎麼在這裡。」聲音還帶著粗氣,看見楚雲深肩膀的血,呼吸更加沉重。
&歉,看見弟弟,有些情難自禁。」蔣天勾了勾唇,讓那些保鏢都站回自己的身邊。「看樣子爸有很多話想和弟弟說,我就先走了。」
沒有絲毫的慌張,他淡定的挑了挑眉,隨後轉身離開。蔣建業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但最終還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著蔣天離開。
楚雲深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人,只是緊緊抱著段瑞祺,小聲對他說了句「別怕」。
&你流血了……」他明顯是慌了,根本不在意身後的蔣建業或是別人,死死的抱住了男人,看向那血肉模糊的地方。眼淚浸濕了那雙眸,即將就要滿溢出來。脊背被溫柔的拍打著,楚雲深只是輕輕的吻了吻他的額頭。
蔣建業握緊了拳,看向那對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人,揮手讓自己的手下出去。
屋中,只剩下他們三人。
&博。」聲音有些沙啞,蔣建業滿目滄桑,喊了一聲楚雲深的乳名。「阿博,爸一直在找你。」
楚雲深安撫了一下懷中的人,抬起頭,疏離的看著自己的生父。冷聲道:「蔣先生。」
&博,你的肩膀……」他有些蹣跚的走了過去,想要看看那受傷的地方。然而楚雲深只是抱著人又後退了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博,這些年,爸對不起你……」他的神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強忍著,「跟爸回家,你肩膀中了彈……」
&勞蔣先生了,這裡就是我的家。」仿佛肩膀上毫不疼痛一般,他甚至又將段瑞祺摟緊了一些,「至於傷口,我自己可以處理。」
&博,你果然在生爸的氣。」沉重的嘆了一口氣,蔣建業坐在沙發上,扶住了額頭。「當年你媽的事…>
&先生,深夜在別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妥。」楚雲深理了理浴袍,又低聲安撫了一下受驚的段瑞祺。似乎根本沒聽見蔣建業在說的話,或是毫不關心一般,「我不記得我有邀請蔣先生。」
&真的要這樣和爸說話嗎?」蔣建業眸中儘是受傷,他尋找了一年多的兒子,居然已經不認他這個父親。看見那個被他緊緊抱著的段瑞祺,他勉強的笑了笑,「這是你的朋友嗎……和爸介紹一下。」
&歉,我要處理傷口了。」楚雲深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還佯裝一副關心他的樣子,在那種情況下,也只是放任蔣天離開。在明知道自己受傷的時候,還試圖和他套點關係。
太虛偽。
他還記得就在那中彈的瞬息之間,段瑞祺猛的抱著他換了身位,就試圖為他擋下其餘的子彈。若不是蔣建業突然出現,恐怕小傢伙還真的要中槍。現在懷裡的人已經哭得眼睛都腫起,只知道小聲喊他去處理傷口,絲毫不在乎身後的蔣建業。
哪個是愛,哪個不是,一目了然。
&可以走了。」他很冷漠的看向對方,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而且,我們是戀人。」
&博……」被兒子的態度戳中了心,蔣建業顫抖著唇,試圖說什麼。「你真的要趕爸走嗎……」
&歉,我並不認識你。」楚雲深抬起頭,擦去段瑞祺的淚,「而且,我不是阿博。你恐怕認錯人了。」
&果然不肯認爸……當年的事,是爸的疏忽,你……」蔣建業想要解釋,但是兒子卻沒有看他,只是低頭為另外一個人拭淚。「爸一直在找你,就想帶你回家……」
&別說了!」段瑞祺滿目淚水,根本忍不住那份情緒,大吼起來:「沒看見他肩膀上的傷口嗎?!一直在說這些嘰嘰歪歪的屁話,我求你趕緊走好不好,要是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到底是不是他的父親!」撕心裂肺的吼出這句話,他又抽泣起來,「楚雲深,別理他了,趕緊去處理一下……」
&蔣建業也有些懵了,他沒想到這些,只是想解釋那件事,想要讓兒子回家。然而……
&給我走!這裡是我家!」情緒終於爆發,段瑞祺操起一個花瓶就要朝那邊扔去,卻被男人抱在懷中。花瓶墜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蔣建業瞪大了眼,隨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阿博,我走了。」心底無比沉重,他抹了把臉,又看了一眼那個與靈雲無比相像的兒子,「要不要我幫你喊醫生……」
&用。」男人輕拍著懷中顫抖的傢伙,客氣的笑了笑,「蔣先生請走吧,記得關門。」
「……」哆嗦著唇,蔣建業又定定的看了許久,最終也只能步伐沉重的離開。在走到門前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低嘆著說了一句「對不起」。
門終於被關上。
&點,我……我幫你拿酒精……」段瑞祺慌張的往醫務室跑,拿下了一大瓶醫用酒精。「你要什麼,我幫你……」
&燈打開,鏡子抬起來。」楚雲深緩步走到醫務室,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從消毒櫃裡一次性手術刀。浴袍被解開,露出那中彈的肌膚。血依舊在流,傷口顯得格外猙獰。
沒有手術室無菌的環境,他也並沒有在意,只是漠然的盯著鏡子,用手術刀劃開了那片肌膚。沒有上麻藥,直接劃出一個「十>
&疼不疼……」段瑞祺在一旁,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怎麼幫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幫他……
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楚雲深也不會中彈……
淚水吧嗒吧嗒的落下,一會兒就濡濕了臉頰。男人低嘆了一聲,「別哭。」
&流血了,好多血,怎麼辦……」看著那裡一直冒出來的血,段瑞祺越發慌張,「要不要拿藥……」
&用。」手術刀碰到了子彈,楚雲深換了一個帶彎勾的刀,撬了撬,隨即又拿了一個鑷子,遞給段瑞祺。
&把子彈夾出來。」目光定定的看著那個人,他低聲道:「別怕。」
&我幫你。」手顫抖著接過,在燈光的照射下,仔細的看向那個被劃開的地方。手還有些顫抖,鑷子緩緩的靠近,觸碰到了那個金屬的東西。
&出來,沒事。沒傷到筋骨。」楚雲深還是很平靜,沒有露出絲毫疼痛的樣子,反而還低笑了兩聲,「快點,否則要感染了。」
&手突然不顫了,段瑞祺夾住了那個金屬,用力的向外拔出。帶著血的金屬子彈落在地上,他忍不住又低聲抽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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