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停車場,司機也快步迎上前,褚桐駐足,「你們先走,我還要回去趟。」
「你瘋了嗎?」助理一臉奇怪地看她,「逃都來不及,你還回去幹嗎?」
「我的相機忘在現場了,裡面有些照片很重要,不能見光……」褚桐心存僥倖,「說不定他們已經走了呢?況且鬧那麼大的動靜,應該不敢再亂來了。」
沉默許久的江意唯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里露出慌張,「不要去,他們都敢在醫院裡做這種事了,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況且還有兩個大男人,你……你想回去找死嗎?」
「但我的相機,如果找不到的話,我也是在找死了。」
江意唯將司機喚到身前,示意他上樓去看看,畢竟是名不相干的男性,危險係數會大大降低。
褚桐跟助理合力將江意唯抬到車上,她雙手裹緊床單,頭埋進去,助理看的難受,「先開車回去吧,我讓司機待會自己打車。」
「好。」褚桐應了聲,坐進駕駛座內。
回到江意唯的住處,江媽媽也在,看到她這幅樣子,急得跟什麼似的,「意唯,你怎麼了?」
江意唯搖著頭,助理跟江媽媽在旁解釋,「阿姨您別擔心,治療的時候遇到了點小麻煩,不過沒事了。」
「那醫生怎麼說?」
助理猶豫了下,「有、有希望。」
江媽媽面上明顯溢出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褚桐推了江意唯進去,她的房間從二樓搬到了底樓,關上門,就連助理都沒進來,褚桐打開衣櫥,儼然一個老友般幫江意唯拿了套衣服出來。
江意唯坐在輪椅內,褚桐走到她身旁,替她將那件破爛的連衣裙脫下來,她眼帘眨了眨,「褚桐,我看到殷少呈抱著你的照片了。」
她手一頓,「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但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知道,」江意唯面上的血色恢復了些,看到地上那兩幅被褚桐用剪刀剪下來的軟銬,「我不止一次被借角度拍過那種照片,我只是想不通,我都這樣了,就算別人跟我有仇,也不至於要如此害我吧?」
「方才那幾人,你認識嗎?」
「認識,我剛出道的時候,她也算有點名氣,原本敲定她做女主角的一部電視劇,臨到開拍之際換成了我,她認為若不是我橫插一腳,今天大紅大紫的就應該是她。」
褚桐替江意唯把衣服穿好,「即便是那樣,那醫院也不是一般人能進的,而且七樓整層都空了,沒點來頭,事情會辦得這麼順當?」
「那人在圈子裡一直沒紅起來,都是扮演些女二女三的角色,她的經紀公司新人不斷,早前沒混起來,現在就更難了。」
褚桐輕搖下頭,「我也想不通,你去趟醫院,連狗仔隊都躲過去了,怎麼那些人卻能在那裡候著你呢?這醫生誰給你介紹的?」
江意唯略有猶豫,「四哥給安排的。」
褚桐秀眉微蹙,「簡家人平時都在這個醫院看病,我倒是知道的,簡遲淮做事,也該密不透風才是,問題出在哪呢?」
江意唯手落到自己腿上,方才的事令她心有餘悸,她神經越繃越緊,握緊的手掌鬆開又握緊,握緊了再鬆開。「我想躺會。」
她覺得,還是家裡最安全,那樣的話,她不用出去接受別人的嘲笑,不用面對鏡頭,更不用看見別人惋惜的目光,也許,這就是她的命了,她還死死掙扎做什麼呢?
褚桐回到半島豪門,心裡忐忑不已,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到簡遲淮在客廳內走動的身影,這次,她是沒辦法了,簡遲淮認識的人比她多,肯定能儘快找回相機。褚桐深吸口氣,邁起沉重的腳步往裡走。
自從上次在易搜內部公開身份後,簡遲淮的生活其實並未受多大影響,有課的時候照例去學校,日子仍然安靜愜意。
褚桐來到客廳,滿臉淺笑,走到他身旁抱住他的手臂,「嗨。」
簡遲淮奇怪地朝她看眼,「奇奇怪怪的,又跟蹤誰去了?」
他坐到沙發內,褚桐也跟著他入座,手臂仍舊挽住他不放,「我今天去給我爸配藥,居然在醫院看見江意唯了。」
「嗯,」簡遲淮搭起長腿,大腿內側的線條露出緊繃的完美,「儷緹天天吵著我,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就安排江意唯過去見個醫生。」
褚桐仔細端詳簡遲淮的面色,並未察覺出有絲毫異樣的地方,「但江意唯今天差點出事,有個女演員帶著兩個男人想害她。」
簡遲淮眉頭蹙起來,「等著給她看病的醫生,說她根本沒去醫院。」
褚桐輕嘆息,「她是被人騙去了七樓,我還跟人打了一架。」
「怎麼到哪都有你?」簡遲淮聽到這,覺得他這老婆真是個不省心的主,「我不是讓你別再多管閒事嗎?」
簡遲淮這話一說出口,褚桐原本已經衝到喉間的話更加不敢說了,她雙手拉住他的手臂,不停晃來晃去,簡遲淮目光落到她手背上,「跟人打架,赤手空拳嗎?」
「不是,我有武器。」
簡遲淮不由笑出聲,「武器?刀還是槍?」
褚桐朝他挨近些,「我的相機。」
男人視線抬起落到她臉上,「原來你還有這樣的技能,既然這麼厲害,纏著我做什麼?難道是把人打得頭破血流,不好收場了?」
「我的相機掉在現場了。」都到這一步了,褚桐乾脆老實交代。
「掉就掉吧,」簡遲淮沒當回事,「今晚我就給你新買個,多大點事?」
褚桐也希望是這樣,她如坐針氈,表情焦急,挽住他手臂的十指不由用力,「但裡面的照片不能泄露出去,上次我偷拍到的爸和溫喬在別墅里……」
「你沒刪?」簡遲淮整副表情都嚴肅起來。
褚桐雙手收了回去,語塞半晌,這才開口說道,「我沒有刪照片的習慣,都是按照日期整理出一批來,放到電腦上後,才把底片刪除,但是……那個時間段的照片還未來得及整理,我當時是想著一定要刪除,可後來……」
真是給忘了。況且相機在她手裡,她從來沒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事發生。「江意唯讓司機上樓去找,可那幾個人和相機都不見了。」
簡遲淮一雙狹長的鳳目沉浸在無邊陰暗中,面容冷凝,精緻五官看著不再舒心,而是有種令人可怕的窒冷,褚桐將手收回來放到自己腿上,「對不起。」
「那些照片如果公布出去,你知道會有什麼影響嗎?」
褚桐不敢想,將自己的視線弱弱往下壓,「我知道。」
簡遲淮整個人往後靠,健碩的身子仿若忽然沒了支點,「一直以來,我都不能確定,我媽是不是知道我爸和溫喬的事。我小心翼翼保護著她,以一個知情者的身份幫忙隱瞞,甚至幫忙掃清我爸在外的各種緋聞。可上次的壽宴上,溫喬公然挑釁,我媽裝作那樣無動於衷,我看出來了,我媽原來全部都知道。她自欺欺人至今,我都沒敢去問,她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一年前?三年前?還是十幾年前?她維持這個謊言至今,維繫這個家庭表面的和睦至今,我都不敢去驚擾她,不忍去讓她這個夢破碎。褚桐,如果這些照片公開,有人要逼到我媽頭上,你說,我應該拿你怎麼辦?」
褚桐嘴唇止不住顫抖,她也不敢再往下想,只能沉默著。
「那女人和另外兩個男人,你認識嗎?」
「江意唯說,女人名叫梁瑞,是個演員。」
簡遲淮站起身,從兜內掏出手機,立馬讓人去查。褚桐盯向他的背影,一遍遍安慰自己,肯定沒事的。
某家私人醫院。
梁瑞坐在椅子上,而溫喬就坐在她對面,「瞧瞧你,這點小事辦不成,還被個臭丫頭送進了醫院。」
「我沒想到,一個女人下手能那麼狠,我都破相了。」
「別說得那麼誇張,」溫喬不以為意,「縫了幾針,頭髮就能遮擋住,我答應你的角色,不會少了你的,等你傷好之後我會給你安排。」
「謝謝溫老師。」梁瑞手掌捂著頭,腦子發暈,「我還有些腦震盪。」
「你把我叫過來,就為了看你這幅德性?」
這是間單獨的病房,周圍並沒人,「溫老師,我有一事不明白,江意唯如今都殘廢了,跌進深淵再也爬不起來,你幹嘛還要多此一舉呢?」
「什麼叫多此一舉?江意唯多管閒事在先,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如果殷少呈和褚桐那次真成了,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溫喬在蔣齡淑的壽宴上不請自到,惹怒了簡天承,這個男人差點不顧她跟了他十幾年的情份,要不是她示弱求好,簡天承怕是再也不會去她那了。
「她跌倒了,要是真有奇蹟被她碰上,這輩子還能站起來怎麼辦?我要做到萬無一失。」
梁瑞面色繃緊,覺得這個老女人肯定心理病態,對個殘廢都能這樣,她以後得格外小心,「對了,溫老師,我還拿到樣東西。」
「什麼?」
梁瑞從旁邊的包內拿出個相機,「我就是被這玩意砸了個頭破血流,不過,我在裡面看到了你的照片。」
溫喬接過相機,一一翻看,目光定在了某張照片上面。
梁瑞剛要說什麼,包里的手機忽然響起,她拿出一看,是自己的經紀人,興許是接了什麼戲,她忙接通電話,「餵。」
溫喬起身走到窗前,將照片一張張往下翻,再看了眼拍攝的日期,她存了個心眼,用手機將上面的照片拍攝下來。回到原先的座位,她抬頭看眼梁瑞,竟見她臉色越來越白,那邊掛上電話後,她才收回些神。溫喬問了句,「怎麼了?」
「經紀人說我闖禍了,問我是不是撿到個相機,讓我立馬送回去。」
「有沒有說誰讓你送回去?」
梁瑞搖下頭,溫喬心中卻有了答案,這相機是褚桐的,而在背後電話操縱的那個人,十有**是簡遲淮。她將手機還到梁瑞手裡,「趕緊送回去吧,我怕你惹不起。」
「你知道是誰?」
「我怎麼知道?」溫喬朝她手裡的相機指了指,「你最好原封不動還回去。」
「好。」梁瑞乖乖點頭,將相機放回包內。
傍晚時分,有人登門拜訪。傭人將一個陌生的女人迎進來,對方手裡提了個袋子,裡面就裝著褚桐的相機。簡遲淮坐在沙發內,手裡拿了副牌,一張張放到茶几上,像是在跟自己玩。褚桐可沒心思,女人走近上前,喊了聲簡先生,然後將相機拿出來。
褚桐看到自己的東西,激動地撲過去拿在手裡,「是我的相機,總算找回來了。」
她坐回沙發內,翻找片刻,看到溫喬的照片原封不動還在裡面,她總算鬆口氣,嘴角輕挽,「幸好,幸好。」
簡遲淮跟著面色微松,女人小心翼翼抬頭看眼簡遲淮,「梁瑞……簡先生不知要如何處置?」
「我答應過的,我只要相機,其餘一概不管。」簡遲淮翻出張大鬼的牌,丟向茶几。女人懸著的心總算落定,彎下的腰也不由直起些,「好的,謝謝簡先生。」
「等等,」褚桐忍不住出聲,「梁瑞,就是醫院裡要害江意唯的女星吧?」
站在對面的女人點下頭,「她一時糊塗,以前被江意唯欺壓得太厲害,所以……」
「所以,就能毀人名節,做傷天害理的事?」
女人不敢多說,生怕簡遲淮會因此改變主意,他將手裡的牌在掌心內反覆把玩,抬頭看眼那面色緊張的女人,「還杵在這做什麼?想讓我留你在這吃飯?」
「啊?」女人回過神,眼底一亮,「是,是,我這就走。」
褚桐眼見對方轉身離去,她難以置信地伸手指著對方背影,「那個叫梁瑞的女人,差點讓江意唯被輪……」
「你打也打了,這口氣也該咽下去了,」簡遲淮不動聲色,「你該慶幸相機被完璧歸趙,褚桐,這是我當時允諾給她的,我只要相機,如果我再有激烈地懲罰,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的話,誰還敢把你想要的東西還回來?」
褚桐半晌說不出話,「那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是嗎?」
「江意唯不也沒事嗎?」簡遲淮反問。
「我覺得單憑梁瑞,一個小演員,鬧不出這麼大的事,能在你安排的醫院裡面動手,她背後肯定還有人。」
簡遲淮抬起腕錶看眼時間,「方才媽打電話來,讓我們都回去吃晚飯。江意唯的事,你別想了,她出道時搶了梁瑞的戲,是不假,那還是我安排進去的,所以這就算是江意唯欠她的吧。」
「簡遲淮。」褚桐皺眉,卻見男人微有不耐地輕擺手,「只要你沒事,我的家人沒事就成,別人的事對我來說,全部不值一提。」
他起身去拉她的手,「以後再跑新聞,記得在包里揣塊板磚當武器,省得你再把相機給搞丟。」
褚桐站了起來,神色懨懨,「不是還要回家吃飯嗎?走吧,時間不早了。」
簡家。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簡儷緹沒什麼胃口,為了江意唯的事她操心不已,蔣齡淑不住給她布菜,「你倒是吃啊,這兩個月來,連著瘦了幾斤,你這樣是要心疼死媽媽嗎?」
簡儷緹看向碗中的食物,卻一口不想吃,「媽,夏天本來就吃不下東西,我喝點冰粥就好。」
簡遲淮抬起視線朝她看眼,「吃不下東西怎麼行?乖,好歹吃點,或者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哥給你買。」
「真的不用,你們別操心我了。」
簡天承喝了口手邊的酒,「一個個慣著她,不吃就不吃吧,你們看她肚子餓了之後,自己會不會找東西吃。」
正在說話間,管家從外面進來,手裡拿了樣東西,「夫人,方才有人送來封您的信。」
蔣齡淑滿臉猶疑地接過去,「誰會給我寄信?」
信封上,還有蔣齡淑親啟幾個字。坐在旁邊的簡天承不由皺眉,「年輕的時候就有人給你寫情書,不會到了這個年紀,誰還惦記著你吧?」
「胡說什麼呢你?孩子們都在呢。」
簡儷緹被他的一句話逗樂,「爸,沒想到您還是個醋罈子啊。」
褚桐自顧對抗碗裡的糖醋小排,如果她不是知道些什麼,看到這一幕,肯定也會羨慕他們這樣的愛情。表面上維持的東西,只是沒互相捅開,都守著那層窗戶紙艱難地在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蔣齡淑微笑著將信封撕開,抽出裡面的東西,是幾張照片。她看了一眼,立馬塞回去,簡天承見她面色大變,「裡面是什麼?」
蔣齡淑強顏歡笑,「沒什麼,一些美容院的宣傳資料而已。」
「媽,我看看。」簡儷緹起身要拿,蔣齡淑反應很大,幾乎背過身,簡儷緹卻眼疾手快地用另一手將信封搶過去,蔣齡淑大駭,「不要看!」
簡儷緹直接將信封傾倒,裡面的照片稀稀落落掉出來,褚桐抬了抬頭,只見簡天承拿起其中一看,面色忽然大變,「這誰寄來的?」
蔣齡淑一下坐到椅子上,仿若失了神,簡遲淮只是看了眼,收回的視線不著痕跡落向褚桐,她神色焦急,朝他輕搖頭。
簡儷緹是反應最大的,幾乎帶著哭腔,「這什麼東西啊?爸!」
簡天承將照片狠狠砸在飯桌上,褚桐正襟危坐,這也是她頭一次見簡天承發火。氣氛就跟忽然凝滯了似的,簡天承也沒解釋,蔣齡淑更沒有失聲痛哭,只有簡儷緹還在一聲聲問道,「照片裡的女人跟你什麼關係?爸!」
蔣齡淑被她地質問給震醒,她在耳際處拂了下,「儷緹,你爸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這麼多年來,難免會有緋聞,這些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信不得。」
簡儷緹將信將疑,「爸,是真的嗎?」
「齡淑,你先帶儷緹上樓,這件事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蔣齡淑起身,拉過女兒的手,上樓時朝簡天承深深看了眼,男人面色微動,似有愧疚,褚桐緊張地捏著自己一片衣角,眼看蔣齡淑母女上了樓,簡天承怒氣微顯,「這照片是誰拍的?」
她再也按捺不住,想要起身承認,卻不料被簡遲淮給按住膝蓋,簡遲淮潭底波瀾不顯,「爸,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
「什麼意思?」
「如果是一般的娛記,早就將這當做頭條公布出去了,為什麼還要寄到家裡?還有,信封上寫明讓媽親啟,你說,還能有什麼意思?」
簡天承面部的咬肌繃得很緊,褚桐後背直發涼,似乎有種他隨時會撲過來將她一口咬死的錯覺,簡天承視線落到那些照片上面,他拿起其中一張,「這相機,應該是易搜配給記者們的,上面都有編號,連這個都被拍出來了,我只需要讓人一查,就能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
「說到底,你是想給溫喬找個替罪羊。」簡遲淮握住褚桐的手收緊,感覺到掌心內的手冰涼,他又再度握了握。
「遲淮,」簡天承朝褚桐看眼,有些話當著兒媳的面不好說,「你跟我去書房。」
「好,」簡遲淮點頭,「不過得等我吃了飯。」
簡天承冷哼聲,哪裡還有心思用餐,他推開椅子先上樓去。褚桐見餐廳就他們兩人了,「我闖大禍了是不是?」
簡遲淮神色不明朝她看眼,「你還有臉說?」
「這可怎麼辦啊?」褚桐抱住他的手臂輕搖,「媽肯定傷心死了,簡遲淮,你回去不要扒了我的皮才好。」
「我還真想扒了你,」簡遲淮說完,卻還有心思給她夾了個大蝦,褚桐看眼,「我不敢吃。」
「行了,我媽本來就知道我爸和溫喬的事,只不過現在撕開了,就必須要去面對。溫喬以為自己聰明,卻不料她意圖心太強,這次不把她徹底解決掉,看來是不行了。」簡遲淮收回握住褚桐的手,「我先上樓。」
褚桐抬頭,眼裡有微微笑意,「你不怪我是嗎?」
「如果這些照片是傳到了外面,那我真會扒了你的皮!」男人起身上樓,偌大的餐廳內就只剩下褚桐一個人。她要在這還能吃得下去,就太沒心沒肺了。
褚桐放下筷子,跟著起身,來到二樓,她想去找蔣齡淑,但從蔣齡淑對簡儷緹方才說的那番話聽來,她似乎不打算跟簡天承撕破臉,這個時候,最不應該的就是過去安慰。
褚桐在走廊上反反覆覆磨蹭,最終上了三樓。
來到簡天承的書房門口,隱約聽到裡面有說話聲傳出。簡遲淮靠著窗口的沙發入座,一派閒適,只是神情冷冷的,簡天承走了兩步,最終也坐下來,「這些照片,不能傳出去。」
「你放心吧,溫喬做事有分寸,她不敢透露給外面的媒體,上次壽宴上她明目張胆過來,卻並沒挑明。這次,她是想讓媽知道她的存在。」
簡天承雙手交扣,似乎還不想相信。
簡遲淮冷笑下,「溫喬這人,睚眥必報,我安排江意唯去醫院的事,沒幾個人知道,我打電話的時候,您也在場,可江意唯去治療的時候,差點被人害死在醫院內,爸,你還想說你沒跟溫喬透露過隻字片語嗎?」
門外的褚桐不由豎起雙耳,屏息凝神,半晌後才聽到簡天承的話,「她言語間,是跟我試探過,問我易搜還管不管江意唯,我說管,你還安排醫生給她治療去了。」
「爸,這樣的女人,是只毒蠍子,手段太陰辣,」簡遲淮再強調了句,「最重要的是,她沒腦子,再加上年紀大了,照這個趨勢下去,遲早害得你身敗名裂。」
簡天承心煩起來,坐直身後看向自己的兒子,「那些照片,應該是幾個月前拍的,難道拍照的人也是她安排的?」
「當然,看日期,是在媽壽宴之前拍的,後來她被您冷落,一時間肯定不敢挑事,如今事情平息了,再來這麼一出,擊垮了媽的防線,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簡遲淮這腦子到底靈光,三兩下就將褚桐撇的個乾乾淨淨,還往溫喬身上潑了盆冰碴子。
簡天承揉了揉太陽穴,他從不過問易搜的事,但既然難得跟兒子說會話,該關心的還是得問下,「江意唯出事,對公司影響怎樣?」
「自然是少賺了不少,但易搜底下的資源充足,很快樓沐言的電影上映,就能徹徹底底接她的班了。」
「傅時添說要給江意唯吃點苦頭的時候,我以為你會不答應,我也沒想到那孩子下手那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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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我說叫獸是暖男,有沒有要反駁的?站出來,我保證揍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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