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遲淮將手中的車鑰匙丟向茶几,然後坐進沙發內,褚桐在他跟前跳瑜伽,兩人都不說話,半晌後,還是褚桐覺得心虛,她轉身面向簡遲淮。
男人抬著眼帘,一瞬不瞬看她,臉上看不出喜怒,褚桐攤開兩手,「看,不是解決了嗎?」
「真的解決了?」
「當然,殷少呈都站出來說這樣的話了,誰還再敢胡言亂語?就算真要再往江意唯身上潑髒水,可信度也大大折扣了。」褚桐說完話,端詳著簡遲淮的面色,「你是不是心裡積壓著一把火,正要找我算賬呢?」
「我有什麼火?這樣的局面也挺好,畢竟江意唯涅槃重生,這會也需要好名聲。」
褚桐有些看不透他,「那你先前為什麼不幫?」
「如果每個人都要我親自拉一把,我難道不要忙死嗎?」簡遲淮的視線再度落向電視屏幕,「況且有些事,你以為幫了,可後續要發生的……卻不是你能控制的。」
「說話別這麼深奧,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啊?」
簡遲淮伸手拽住她的腕部,使勁一扯,讓褚桐跌坐在自己腿上,他雙手按住她肩膀,「怎麼跟我說話的?」
「簡遲淮,你就是習慣了別人都抬頭看你,習慣於讓自己站在高高的位子,我這樣說話很正常啊,這叫有范兒。」褚桐欲要起身,卻被男人箍住腰際,應該說,她這會是得意的,一個這麼大的難題居然被她解了,而且解得輕巧,解得一箭雙鵰。
男人看著她臉上的笑意逐漸漾出,她心裡的想法,他能讀得出來,只是殷少呈公開這一事,真有這麼簡單嗎?
簡遲淮手掌在她腿上輕揉,「這事,應該算是過去了,來,給我笑一個。」
「四哥,您是大名鼎鼎的教授,說話能別這樣猥瑣嗎?」
簡遲淮臉色一繃,他還從沒被人這樣形容過。「閨房秘事,也叫猥瑣?那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不應該叫……」
褚桐聽到這,忙伸出雙手去捂住他的嘴,「不准胡說!」她白皙的小臉湊到簡遲淮跟前,「你讓我跑民生啊,一調離現在的崗位,我就不會再干預娛樂圈的事,到時候你想怎麼興風作浪都行。」
「就你這用詞,還想跑去民生寫新聞?」簡遲淮拉下褚桐的手,他倒並不是非把她押在這個圈子裡,只是民生這塊,褚桐這樣嫉惡如仇的性子進去,非讓她好看不可。
江意唯從片場回來,都是半夜時分了,她坐在車內看著微博,回到酒店,獨自一人拿著門卡去找自己的房間號。
房門還沒打開,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江意唯轉過身,看到對面的房間門開著,而殷少呈就斜倚著門框處,雙手抱在胸前,「我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江意唯垂了下頭,卻仍舊掩飾不住嘴角滲出的笑意,「我在拍戲呢。」
「過來。」殷少呈輕聲說了句。
她偏頭看向他,「為什麼要過來?」
「你是我的女人,我讓你做什麼就得做什麼。」
江意唯聽見這句戶,皺了下眉頭,殷少呈緊接著又道,「全國人民都知道了我們的事,你還想抵賴嗎?」
江意唯抿著嘴角,但心底的喜悅怎麼都掩藏不住,她一步步走向殷少呈,男人直起身,朝她伸出手掌,江意唯將手給他,殷少呈握住後將她拉進了房間。他轉身關上門,江意唯雙手抱緊男人的脖子,她踮起腳尖,「少呈,我沒想到你居然肯公開承認,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我當然不能讓那些人隨隨便便往你身上潑髒水,我殷少呈的女人,她們想碰,還得先好好掂量掂量。」殷少呈說甜言蜜語向來有一套,江意唯心存感動,她雙手纏緊,湊上去親吻男人的唇瓣。殷少呈就勢將她壓向牆壁,「說,愛不愛我?」
江意唯沉淪在他反客為主的吻中,「愛……」
男人滿意地擁緊她,將她攔腰抱起後朝著屋內的大床走去。
自此,網絡上的這場混戰總算逐漸平息,樓沐言也算是過了這關,只是她畢竟一個新人,即便得過新人獎,公眾對她的認識度還不高,提起她時,不免會跟跋扈打人四個字扯上關係。這也是令樓沐言最窩火的地方。
褚桐坐在江意唯家的客廳內,看著她系上圍裙走來走去,「喂喂喂,夠了,就我們倆柔弱的姑娘,你做這麼多能吃完嗎?」
「放心吧,我相信你的戰鬥力。」
褚桐乾笑兩聲,低聲嘟囔,「幹嘛不說你自己的戰鬥力,說得我好像是一頭牛似的。」她起身走到餐桌前,看到還有紅酒,以及滿滿一桌子的菜,她不由驚呼。「江江,我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啊。」
江意唯取下圍裙,示意褚桐入座,「當然,我喜歡做菜,如果將來結了婚,我倒希望能做個賢妻良母。」
「嘖嘖,為了殷少呈,你真是什麼都願意啊。」褚桐將酒杯遞過去,兩人面對面坐著,江意唯倒好了酒又將杯子遞還給她,「來,我們先喝一杯。」
「好。」
兩人酒杯輕碰,江意唯抿了口酒淺笑,「這杯酒是我敬你的,謝謝你。」
謝謝褚桐曾經為她做的,也謝謝褚桐現在為她做的。褚桐將酒喝去大半,「矯情,你以後多做幾頓飯給我吃就行。」
江意唯單手撐住下頷,「你知道嗎?當我聽到殷少呈在電視上說的那番話時,我居然哭了,我沒想過他能站出來,哪怕為我說一句話我都沒想過,可是……」
褚桐有些動容,「江江,這是好事,哭什麼?」
「我只是太激動了,我在這個男人身上付出過的感情,總算換來了我想要的回應。」江意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幾天來,真是我最幸福的時候,真想時間永遠靜止啊。」
「靜止做什麼?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江江,為了我們的幸福,乾杯。」
江意唯舉高酒杯,玻璃杯麵撞在一起,發出叮的脆響。客廳內的大電視開著,兩人不時說笑,偶爾有幾句娛樂新聞傳到耳朵里,江意唯專心切著盤中的牛排,「牛排提前用上好的紅酒浸泡過,味道……」
褚桐倒著酒,電視中女主播的聲音傳到她耳朵里,「對於這位娛樂圈中的風流公子……先前和江意唯……如今,殷少呈正式對外宣布,將於下個月9號和南喬集團的千金訂婚……」
褚桐手裡動作驚頓,對面傳來一聲巨響,她抬起頭,看到江意唯手裡的刀叉掉入盤中,發出巨大的叮噹聲,褚桐將酒瓶放回桌上,開口時,嘴角發顫都不自知,「江江。」
江意唯仿佛沒聽見她的話,她推開椅子起身,跌跌撞撞朝著客廳而去,褚桐忙跟了過去。電視屏幕上,殷少呈仍然是風流不羈的模樣,他站在人群中,親自宣布喜訊。
「殷俞兩家是世交,我和俞小姐也頗為投緣,這次聯姻算是親上加親……」
有記者提出最為犀利的問題,「請問殷少,您前不久才承認您和江意唯的事,為什麼轉頭又要跟別人訂婚呢?」
「我和江意唯,那是之前的事了,我們是好過,也和平分手了。她被人無端圍攻,我自然要替她說一句,但現在我們僅僅是朋友而已。」
江意唯一下癱坐在地,褚桐忙上前攙扶,「江江。」
「怎麼會這樣?」江意唯難以置信地扣住褚桐手臂,「他昨晚還在我這呢,他昨晚還在我這呢!」
「江江,你別這樣,說不定是假新聞呢?」
「那是殷少呈,現在是他親口在說,不是緋聞……」江意唯淚水蓄滿眼眶,再也忍不住,她指著屏幕中的男人,「褚桐,你看,你告訴我,是我看錯了嗎?」
褚桐緊緊按住江意唯的肩膀,她平日裡巧舌如簧,可到了這個時刻,她卻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江意唯。這種事,必須要江意唯親口問了殷少呈才行。
江意唯爾後給殷少呈打電話,可那邊始終沒人接通,到了晚上,褚桐好不容易將她勸住,江意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手機關了機,說是就這樣吧,她應該清醒,前幾天只是她做了個夢而已。
回到半島豪門,褚桐怔怔坐在沙發內,簡遲淮拿了本書經過她身側,「魂不守舍,殷少呈的那段新聞,你看到了?」
褚桐抬了下頭,「我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很簡單的道理,殷少呈之前的話,必定觸怒了殷家長輩,他們是不會允許殷少呈跟一個娛樂圈裡的女人發展下去,況且,殷少呈也沒想過要跟江意唯結婚。如今,殷家人必定給了殷少呈什麼壓力,必須讓他儘快訂婚,」簡遲淮坐到褚桐對面,眸光輕抬,「而對於他來說,這又是條必經之路,早走晚走,都要走。」
「你是說,我的那個新聞……才使得殷少呈要在這種時候訂婚嗎?」
「對,」簡遲淮抬起長腿,「你的那條採訪是催化劑,它儘管解了江意唯的燃眉之急,卻也斷了江意唯今後的念想。」
褚桐實在不敢相信這樣的現實,「不,我不信。」
「褚桐,我一早跟你說過,這件事如果插手,你就必須直面它無法收場的後果,殷少呈訂婚後就會面臨著結婚,不過,這也算快刀斬亂麻吧,如果江意唯還想要跟著殷少呈,那她以後只會被人說成是第三者。」
褚桐雙手捂住臉,「為什麼會這樣?怎麼就會這樣呢?」簡遲淮沒有多說,有些事褚桐執意要管,那他只能暫時袖手旁觀,讓她自己去看看後果。
接下來的日子,江意唯出奇的安靜,褚桐不放心,過去陪她,但她第二天就開始進了片場瘋狂拍戲,打電話的時候只和褚桐說了句,「沒事,他那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當然不能接受我作為妻子,褚桐,我都想通了,我江意唯從今以後要靠自己,愛自己。」
褚桐聽見她這樣說,自然也放心不少,感情的坎,必須要自己跨過去才行。
殷少呈訂婚當日。
訂婚宴設在西城最高檔的酒店內,漫天的彩球漂浮在空中,遠遠就能看到這樣喜慶熱鬧的場面。江意唯站在外面,今天,她就是個完全多餘的人,她一遍遍給殷少呈打電話,可他始終沒接。她發了條簡訊過去,「殷少呈,如果你執意不見,我只有闖進去,我在902房間。」
等待許久後,外面總算傳來門鈴聲,江意唯快步過去將門打開,看到殷少呈沉著臉站在外面。
江意唯讓他進屋,男人關上門,「找我有什麼事?」
「殷少呈,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殷少呈目光盯向跟前的女人,語氣散漫,「我只是訂婚而已,你急什麼?」
「那我們倆呢,我和你算什麼?」江意唯儘量壓抑住口中的激動,男人伸手想要摸她的臉,江意唯往後避退,殷少呈面露些微不悅,「我根本不愛她,你跟她計較什麼?」
「但她以後卻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婆。」
殷少呈也不否認,「一張結婚證書罷了,對我們來說,並不會改變什麼。」
「殷少呈,原來一直以來,你只想讓我做你身邊的一個女人,是嗎?」
男人聽到這,看著江意唯捏緊的雙拳,他神色微冷,「我從來都沒說過,我會娶你。」
「是啊,你從沒說過,都是我一廂情願,我早該清楚明白,卻仍然心存幻想,殷少呈,你到底有沒有心?會不會全心全意愛著一個人?」
「不會,」男人回答的乾脆,「我是喜歡你,但我身在這個圈子裡,能接觸到的美好太多太多,意唯,我不瞞你,我應該算得上是愛你的……」
「但是,你也會愛別人是嗎?你的心可以分成幾瓣,同時愛著幾個女人是嗎?」
「你難道不會等我嗎?」
「等?」對於江意唯而言,這個字是最深的凌遲,「你已經訂婚了,我還有等下去的必要嗎?」
「難道非要我娶你,你才能跟我在一起?」
江意唯知道,她和他的關係盡了,心裡最後的幻想都被自己親手打破掉,她那麼不舍,但又有什麼別的辦法呢?她再愛他,再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可她也不會允許自己以一個第三者的身份耗費掉她全部的青春和熱情。
「殷少呈,我懷孕了。」
「你說什麼?」男人驚訝不已。
江意唯怔怔盯著他,「前幾天就查出來了,我一直沒告訴你,我不想用孩子威脅你什麼,殷少呈,這個孩子你要嗎?」
「我要,」男人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我會照顧好你們。」
「如果你家裡人不接受我,我可以退出娛樂圈,不做明星,殷少呈,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好不好?」
殷少呈握著她肩頭的手收攏些,「你不用退出娛樂圈,我們一家人也可以開開心心的,我會安排你出國生產,也不會讓媒體……」
江意唯打斷他的話,「為什麼,我要偷偷摸摸?」
「意唯,名分真的不能代表什麼,我根本不愛那個姓俞的,只要我們在一起快樂,她就是個擺設而已。」
江意唯真替這樣的自己覺得可笑,都到這會了,她還在心存妄想,她揮開殷少呈的手,「別說了,我都明白,我明白。」
「你先待在這,回頭我來找你。」
「不用,」江意唯揚高下巴朝他看去,「殷少呈,從今以後,你再也別來找我,我已經毀過一次,不想在你身上毀第二次!」
她伸手拉開殷少呈擋著門板的身子,男人就勢要去抱她,江意唯扭頭看向他,「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你放棄,要麼,我放棄!」
殷少呈的手稍稍鬆開,江意唯將門打開道縫隙,「殷少呈,我不怪你,怪就怪我自己,愛上了一個把濫情當做專情的男人。」
她同他擦肩而過,江意唯走到外面時,心痛到無以復加,甚至已經流不出眼淚,一個個房間號從她的眼裡掠過,她又在想,殷少呈和那個俞小姐,今晚會住哪一間?
褚桐接到江意唯電話的時候,正在外面跑新聞,她坐進車內,心急如焚,「你沒事吧,為什麼會在醫院?」
可江意唯沒有詳盡說明,褚桐掛上電話後,著急趕去。
來到江意唯所說的樓層,褚桐每走一步都覺得不安,她加快腳步,來到那個科室,褚桐抬頭看眼,上面寫著婦產科三字。
護士讓她進去,裡面是個小辦公室,一塊帘子將裡頭的空間一分為二,這是家私立醫院,口碑一流,褚桐攥緊拳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江江?」
裡面有一聲痛喊傳出來,褚桐每個神經細胞都繃緊,「江江?」
「褚桐,你來了。」
「你,你來醫院幹嘛?」
「我把孩子打了。」
褚桐聽到這幾個字,嚇得面色蒼白如紙,江意唯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你瘋了是不是?」她大步上前,小手攥緊帘子想要將它扯開,但江意唯的聲音緊接著從裡頭傳出,「來不及了。」她話中夾雜著痛苦,似乎極力在隱忍,褚桐往後退了步,「你幹嘛要這樣?」
今天是殷少呈訂婚的日子,而江意唯卻偏偏選在今天不要這個孩子。
「難道我要生下來,讓他做一個私生子嗎?」
「那你也不必要這樣讓自己受罪啊。」
江意唯痛哭出聲,「這是最後一關了,如果我不這樣做,就永遠會對他心存幻想,現在好了,全部破滅了,連最後一點牽扯都沒了。」
江意唯的哭聲透過層帘子傳出,褚桐跟著紅了眼眶,「對不起,要不是我讓殷少呈出面澄清的話,你們之間也不會這樣……」
「不,這和你沒關係,就算沒有你的推波助瀾,殷少呈還是沒想過會娶我……啊!」江意唯難忍劇痛,褚桐捏緊掌心,江意唯不選擇無痛,是想讓自己痛得徹底,以後好時刻記得今天所承受的一切嗎?
她真是決絕,褚桐眼眶酸澀難耐,「殷少呈知道嗎?」
「他知道又能怎樣?事到如今,我什麼都沒了,我才站起來,不能再跌倒,這個孩子生下來也沒人會承認……」江意唯哽咽出聲,「我不是冷血,我只是害怕再失去了。」
褚桐陷進外面的座椅內,她都能聽到器械被拿起來的聲音,她的手掌掐著自己的膝蓋,緊張到不行,忽然,裡面傳來哐當一聲,她繃緊的心弦好像猛然斷裂,都能聽到割開皮肉的疼痛。滿手是血的醫生出來,抄起桌上的電話,「快,準備血液和血漿,馬上送手術室。」
褚桐站起身來,神色焦急,「怎麼了?」
「大出血。」
聽到這三字,她眼前驟然一黑,褚桐上前掀開帘子,看到江意唯半身是血躺在那,身上的白被單都被血染紅了,護士很快推門進來,共同推著江意唯的那張床出去。
褚桐像個木偶般跟過去,護士們一路小跑,褚桐走到半路,卻滑倒在走廊內。她掌心內也有血,是剛才碰到了醫生掀開過的那張帘子,她將手掌使勁在腿上擦著,「沒事,肯定會沒事,江意唯,你那麼多關都闖過來了,這算什麼呢?」
她喃喃自語,又愧疚萬分,她滿心以為替江意唯過了一個大的劫難,卻不料隨之而來的劫恰恰是她造下的。褚桐抱著腦袋,餘光卻又看見幾個身影正在不遠處探頭探頭,褚桐認出其中一人,那也是名娛記,還跟她吃過飯。
她忙擦乾淨眼淚,強撐起身往前走,她覺得疲倦不堪,那些人十有**是盯著江意唯過來的,而這種時候,褚桐根本無法去應對,她來到洗手間跟前,蹲在了一盆巨大的盆栽旁。
簡遲淮接到電話時,正在上課,他拿了手機出去,將門帶上,「餵?」
「簡遲淮,」褚桐的哭聲從裡面輕聲傳來,她似在極力忍著,哽咽得幾乎說不出句完整的話,「簡遲淮,幫幫我,幫幫我,我真的沒辦法了……」
簡遲淮聽到這,面色隨之透著緊張,「你怎麼了?」
「我在醫院,有記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嗚嗚嗚——」
褚桐甚至都不敢跟著江意唯過去,她怕那些記者也會出現,又怕江意唯真有什麼不測。她抱住自己的雙臂縮在門口,簡遲淮找到洗手間時,根本沒看到褚桐的身影,只是看見那盆茂盛的綠蘿在顫抖,他上前步,將褚桐從裡面拎出來。
「怎麼回事你!」男人聲音裡帶著隱怒。
這一看,才發現她淚流滿面,手上竟還有血跡,簡遲淮的心驟然懸起,他拉過褚桐的手掌,「哪裡受傷了?」
她搖著頭,往他懷裡鑽,「是江意唯,醫生把她推出去了,我看到這兒有記者,簡遲淮,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她會不會出事?又會不會被記者拍到,她才流產,不能再受打擊了,我應該怎麼幫她?」
褚桐語無倫次,更像是在對自己說話,她眼裡透出焦急和倉皇,腦袋不住朝四周張望,一副極度恐慌的樣子,簡遲淮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前,「別想那麼多,交給我,我幫你解決。」
男人有力的心跳聲透過她脆弱的耳膜傳到耳朵里,又像是給了她一顆定心丸,簡遲淮擁著她往前走,褚桐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簡遲淮?」
簡遲淮撫摸著她的腦袋,他從兜里掏出手機,一邊走,一邊交代著事情,他讓醫院嚴加看護,又下了必須守口如瓶的死命令,還讓他們騰出最好的病房,配上只有為相關人員設定的指紋鎖才能進去。
然後,他讓華經理去處理醫院記者的事,褚桐頭貼在他胸口,男人嗓音醇厚,扶著她肩頭的手臂強而有力,他就像是一棵能擋住所有強風雨的大樹,褚桐不由抱緊他些,簡遲淮腳步並未放慢,掛了電話後,朝她看眼。「沒事,別怕。」
「江意唯會不會出事?」
簡遲淮按著她的腦袋,「我說她沒事,就一定沒事。」
一路走出去,簡遲淮都在打電話,他讓公司的人去接江媽媽到醫院照顧,他找的自然是他能信得過的人,還在電話中吩咐,不必帶著江意唯的助理,到時候貼身陪護的人,他會另外安排。
前一刻,褚桐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她無力應對的事,卻一件件有條不紊地被解決掉了。
走出醫院大門,傍晚的陽光打在肩頭,有種朦朧的沉醉感,褚桐鼻頭髮酸,眼淚忍不住往下淌。一件駝色披風罩向她的肩頭,她整個人都被攏在裡面,好像忽然就進到了一個能藏躲的地方。她微微抬頭,看到簡遲淮穿了件純白色的薄針織,兩道鎖骨隱隱往外凸,面如冠玉,冷峻卻不失驚艷的眸色落向前方。他高舉起手臂,朝遠處打了個響指,然後招招手,一輛黑色的豪車立馬發動,簡遲淮朝著他們腳下輕指,他眉間沉穩淡漠,舉手投足間卻又有渾然霸氣,褚桐盯著他的側臉出了神。
夕陽如斯美好,卻不若簡遲淮金黃碎色下的一抹黑髮。
有人說,你從來不會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慢慢愛上一個人的,往往愛上,是一瞬間的事。
剎那驚鴻,賠上一世的溫情愛慕,褚桐不由挽唇,她都能感覺到一顆堅硬的心,化成了一團最柔軟的水。
------題外話------
咳咳,有人說想看男女主多多的戲份是吧?嗯哼,你們真的準備好了嗎?當心到時候……喊的槓槓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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