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的事情爆出後,在社會上反響很大,據說還要徹查。
褚桐被叫進主編辦公室,桌上放了兩杯茶,褚桐坐在桌前,主編笑意盈盈,頭一回給她這麼好的態度,「喝茶。」
「謝謝。」
「沒想到你做新聞這麼拼,而且確實有成績,不錯。」
「謝謝主編誇獎。」除了這些門面上的話,褚桐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上頭剛才打電話過來,說讓我們民生部全力配合,這個新聞還有很多點可以挖。」
「好。」
主編端起茶杯,見褚桐沒動,指了指她手邊的杯子,「嘗嘗看,玫瑰花茶,不錯的。」
褚桐拿起茶杯,原先,她也只是個小記者,還是別人介紹來的,沒有人把她放在眼裡,更別說這個主編了,「褚桐,我看你的履歷,之前是在易搜做的?」
褚桐微微觸痛了下,她輕點頭,「是。」
「那可是大公司啊,怎麼不幹了?」
幸虧資料上,她只是離職,而沒被易搜打上辭退兩字,「工作強度太大,而且競爭十分激烈,我想適當緩緩。」
「易搜的民生部,是不是什麼事都敢曝?」
「對,畢竟也算有後台,當時進去,主編就讓我們不要有後顧之憂,只要挖掘新聞就好。」
坐在對面的主編笑了笑,「是,做民生的就得這樣,哪像我們現在的部門,畏首畏尾,一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整些兒子打老子了,出軌什麼的破玩意,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倒閉。」
褚桐走出辦公室時,心情不由愉悅,當初決定要暗訪火鍋店,她並沒有任何的功利心,更沒想過要藉此怎樣,只是收到兩個電話,都說吃了芊客來的火鍋後上吐下瀉,她當時就覺得有問題。再加上芊客來的招牌實在響,她才想著要去實地考察一番,沒想到,還真大有問題。做新聞就是這樣,實事求是為主,如果前怕狼後怕虎,那還不如乖乖待在家裡哪都別去。
晚上,褚桐照例去上班,換好旗袍站在門口,七點鐘左右,仍舊處在迎客的高峰期,她直起身,嘴角勾勒的笑意還未收起,忽然看到簡遲淮已經大步來到跟前,她想跟之前那樣裝作不認識,「歡迎光臨。」
「呵。」褚桐明顯聽到陣冷笑,簡遲淮直直問她,「唐銘陸呢?」
「不清楚,他一般不來這兒。」
簡遲淮伸手扣住她手臂,「你還敢站在這?」
「為什麼不敢?」褚桐反問,「我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
「別說那篇報道不是你寫的,你以為芊客來只是一家小小的火鍋店是不是?它的名譽受損,誰最得益?你想過嗎?」簡遲淮目光狠狠盯著她,褚桐下意識擰緊眉頭,簡遲淮拉著她就要走。兩人進入大廳,經理從不遠處過來,目光盯著簡遲淮,「您做什麼?」
「讓唐銘陸過來。」
「不好意思……」經理剛要開口,就見簡遲淮已經拖著褚桐往裡走,經理看到這個仗勢,自然只能打電話給唐銘陸了。
褚桐穿著高跟鞋,根本跟不上簡遲淮的步子,男人快步往裡走,站在走廊口的服務員過來,簡遲淮鬆開握住褚桐的手,「先去換衣服。」
褚桐被他那樣一提醒,想的事情自然也要全面很多,再說簡遲淮這樣,肯定不可能再讓她往門口站著。她去更衣室換好衣服出門,唐銘陸還沒有到,簡遲淮乾脆要帶她走。他手掌緊握住褚桐,兩人快步走出酒店,褚桐拉扯著想將自己的手抽回去,「你放開我。」
簡遲淮五指收攏,褚桐的指關節被他捏得生疼,她嘶了聲,「我骨頭都快斷了。」
「我倒是真後悔當初沒把你腿骨打斷,省得你這樣四處招惹,還總愛惹事。」褚桐被他一路拖到停車場,唐銘陸接到大廳經理的電話後,立馬過來了,幾人正好在停車場碰上。唐銘陸下了車,看到兩人還在撕扯,「怎麼了?」
簡遲淮拽住褚桐的手腕沒放開,「唐銘陸,芊客來火鍋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褚桐算是替你鋪平了一條路,這個人情,可是要跟你記著的。」
唐銘陸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當然,那件事我心裡明白得很,褚桐為我做的,我也絕不會忘記。」
等等,褚桐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她去調查芊客來的廚房重地,絕對不是因為唐銘陸,更沒想過要曝光芊客來,從而達到幫助誰誰的目的。簡遲淮握住她的手猛然一緊,「芊客來後面的老闆是誰,你不是不清楚吧?」
「我清楚,做這個行業,當然要有競爭,這麼大的品牌自取滅亡,怪得了誰?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這就是死在了過多的利益驅使之下。」
「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簡遲淮口氣漠然,更沒有絲毫的焦躁和不悅,「人我這就帶走,以後,你也離她遠點。」
「為什麼?」唐銘陸緊繃的俊顏泛出森寒,兩人劍拔弩張,簡遲淮單手插在兜內,他總能將優雅和陰戾結合在一處,「因為她是我老婆。」
「前妻是嗎?」唐銘陸微笑反問。
「不,離婚證還沒領呢,換句話說,她是有夫之婦,你橫插一腳,想做什麼?」
唐銘陸臉色變了變,然後看向褚桐,褚桐陰著張臉也不好反駁,簡遲淮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將她塞進去,他轉身看向唐銘陸,「或許你還得考慮考慮清楚,你們唐家能不能接受一個有夫之婦?而且,一紙離婚書還不知道拿不拿得到,你真的無所謂?」
簡遲淮說完這句話,迅速回到車內,然後發動引擎離開。車子駛出老遠後,男人看了眼身旁的褚桐,「我們沒離婚的事,你居然瞞著他?怪不得唐銘陸把心放在你身上了,你這心思倒是深。」
褚桐被這樣污衊,心裡自然有氣,選擇不跟唐銘陸明說,只是不想太多的人知道她和簡家的關係,聽到簡遲淮的話,她乾脆閉緊嘴巴望向窗外。男人見她這幅樣子,胸口蹭地冒出火來,他猛地一個急轉彎,將車衝上旁邊的高地後剎住。
兜里的手機有震動聲傳來,簡遲淮掏出來一看,只是快速掃了眼,然後放到褚桐跟前。她視線定格在屏幕上,瞳仁一點點放大,這才多久,就迫不及待放出這樣的新聞了?
她在唐銘陸酒店迎賓的照片被偷拍後放上了新聞,下方的文字清楚分析了唐銘陸跟芊客來之間你死我活的競爭,而曝光芊客來的記者,居然是唐銘陸的員工,這得多諷刺?之前的那些新聞還能信?誰知道這是不是惡意競爭?褚桐奪過手機,將那條新聞大致看了遍,「他們胡說!」
「胡說又怎樣?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褚桐啞然,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下面已經有人開始跟帖,話說的很難聽,甚至還有人把她的資料調出來,張貼在評論區內。簡遲淮劈手奪回手機,「你覺得你現在還是易搜的員工,還有人替你撐腰?」
「那我應該怎樣?」褚桐嗤聲反問,「當有人舉報說吃壞肚子的時候,我當做看不見是嗎?」
「多簡單的事,你可以寫有人在芊客來吃壞東西,鬧了肚子,這也是個新聞點,可你卻非要暗訪,你這樣,芊客來以後還如何開門做生意?」
褚桐完全不贊成簡遲淮的觀點,「就這樣的店,還想繼續坑蒙拐騙下去嗎?那麼只會有更多消費者為自己的健康而買單!」
簡遲淮聽到這,冷笑著挑了挑眉,「你自己不去吃,別人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明哲保身不懂嗎?」
「如果人人都是你這樣的態度,中國早前就不用抗戰了,投降不就行了嗎?」
男人望著她伶牙利嘴的樣子,不由氣從胸腔內溢出,「就事論事,你談歷史做什麼?」
「簡遲淮,做人不能太漠然,因為這樣的事終究有一天也會發生在我們身上。街上看到老人不敢扶,說是怕訛詐,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終將有一天也會老去?看到食品問題不去曝光,可有沒有想過,這樣放任下去,如果危害到人的性命呢?而偏偏那麼巧,遭殃的如果是你最最親的人呢……」
簡遲淮聽得頭疼,腦袋都快炸開了,這個女人,上輩子是某個學校的系主任嗎?
褚桐還在往下說,簡遲淮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想要捂住她的嘴,他抬起手掌,人湊上前,只是到了近身後卻改變了主意,手一下扶住她的後腦,將她往前按,褚桐話還沒說完,猛地就被一張柔軟的嘴唇給堵住。方才,她就應該提防他的,只是他的動作倒像是要揍她一頓,哪裡想到卻是吻上了?
褚桐瞪大雙眼,簡遲淮整個人朝她擠來,她只能朝旁邊退,胳膊撞到車門,簡遲淮幾乎上半身已經完全壓住了她,褚桐背部在玻璃上不住掙扎,男人雙手順勢圈住她的腰。體內的一把火原本只是留下了些許的火星,如今,唇舌相觸的瞬間,猶如燎原之勢般轟的燒起來,周身滾燙,就連眸子內倒映出的影子都帶著莫名的吸引力。簡遲淮咬住她的香甜,手掌握得死緊,他全身繃緊的不行,好像即將要炸開一般,不行,實在不行,這把火不泄掉非要他的命不可!
他乾脆將褚桐的座椅擺平,她是側坐著的,上半身抵著車門不肯動,簡遲淮兩手抱住她的腰,將她拖過來,然後輕而易舉壓向椅子內。褚桐雙手護在胸前,聲音斷斷續續從他唇間流溢出來,「簡遲淮……你,鬆開,別動我。」
「你自己惹上大麻煩了,怕不怕?」簡遲淮抬起些視線,給她說話的餘地。
「惹上麻煩當然怕,我自己會解決。」
「你解決?怎麼解決?」
褚桐朝他胸口輕推,「你先讓我起來。」
簡遲淮手指朝她臉側探去,指尖一點點在她面頰上來回輕撫,褚桐繃緊神色,目光充滿警戒看向他,「簡遲淮,你欲望還挺強的。」
「嗯,怎麼說?」男人沉著口氣問她。
「二女一男的事也沒過去多久吧?」她牙關咬著不明的狠意,只是簡遲淮沒有仔細去揣摩,但聽到這句話,他整張臉都變了,原本這樣激揚的時刻,他已經將那一出拋在了腦後,現在重新回想起,又是恨得牙痒痒,「你果然是眼睜睜看著她們帶我離開的。」
「別說得自己多無辜似的,一個人酒醉,但不至於跟誰睡了都分不清楚吧?順水推舟的事誰不會做?」
簡遲淮兩根手指撫向褚桐的下巴,然後用力攫住,將她的小臉拉到自己跟前,「我是你老公,這點不假吧?褚桐,你都能看著我被別的女人帶走,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如果真要這樣說的話,那我倒想問問,你明知我站在門口,還在迎賓,卻能在一個寬敞舒適的包廂里擁著美女直到喝醉,你經過門口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我?」
「我喝醉了!怎麼出去的我都不知道!」簡遲淮胸口出來一陣悶痛,她難道以為他是有心的?他至於嗎?
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褚桐抬高的腦袋不得不放下去,她喘著氣,盯向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簡遲淮,你先讓我起來。」
「你有想過她們那晚會把我帶去哪嗎?」
她怎麼沒有想過,一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可想又怎樣呢?她又不是無知少女。「當然是睡覺的地方,她們盯著你的眼神,恨不得當場就把你吃了,她們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很好,很好!」簡遲淮反覆呢喃,原來她都看在眼裡,真的,就連她們的意圖心她都完完全全掌握了,可她為什麼連一聲阻止都沒有?說到底,就是心變了吧,那顆還未完全記掛著他的心,已經移情了?
褚桐看著他的臉,胸前被他緊緊壓著,但裡面泛出來的痛,卻不是男人的這番動作給予的。她別開視線,「簡遲淮,放開我吧。」
他不聽,忽然沉下臉,用力吻著她的側臉,褚桐縮起肩膀,躲也躲不開,頭轉向那邊,他的吻就跟到那邊。她氣喘吁吁,感覺到男人身體早有的變化,她面紅耳赤道,「起來!」
簡遲淮握住她的雙手,「褚桐,你愛我。」
褚桐仿佛被猛然蟄了下,她驚慌睜大雙眼,「你胡說什麼?」
「何必說我胡說?」簡遲淮將她的臉扳向自己,目光深深望入她眼底,想要得到最後的確認,「我看人向來准,你不用騙我。」
是啊,他學識淵博,心理學也攻讀過,善於觀察人心是不是?褚桐在此刻感覺到了一種難以明說的悲戚,既然他這麼厲害,那肯定早就發現了她的泥足深陷,可若他也像她這般有了情,他何至於看她輾轉於痛苦中而袖手旁觀,不給一點點的回應呢?「簡遲淮,既然你那麼厲害,那麼勞煩你回到家後照照鏡子,把自己看清楚了再說。你對我既沒感情,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的放手之恩呢?」
簡遲淮被褚桐的這句話問懵了,但他反應力向來敏捷,他目光輕輕掃過跟前的這張臉,「那晚,她們是和我去了酒店,只是我自己不知怎地突然酒醒了。然後我把她們趕走,一個人躺在大床上,我就知道,我走的時候你一定是看見了。可你沒有阻止,事後也沒有電話,褚桐,衝動過後的代價,我們誰都付不起,如果我是被人蓄意抬走的,又或者那晚真的成事了呢?」
褚桐白著臉色,「簡遲淮,讓我起來說行不行?」
「不行。」男人回答的乾脆,雙手再度抱緊她的腰,褚桐被他壓得渾身難受,「簡遲淮,我們已經算離婚了。」
「就算真的離婚,我也沒允許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這話自然是霸道到沒邊了,褚桐開始在他身下掙扎,簡遲淮受不了,便警告她,「不准動。」
「路邊經過的人怎麼看我們?你起來,有話好好說。」她扭著腰擺著臀,兩手在他胸前推,推不動就掐,那點力道,其實變成了摸,耳畔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褚桐意識到自己觸碰到了雷區,她慢慢僵住身子,不敢再動。但簡遲淮已經繃到不行了,「你管路邊的人怎麼看你?這年頭,車震馬震早已不是新鮮事。」
「簡遲淮,你別胡來。」
「胡來什麼?」男人反問。
「你覺得現在這種時候,我能和你做的了?」褚桐真是不明白男人,難道可以感覺來的時候,想要就要?她心裡、身體都是敏感的,簡遲淮沒有看錯,她是愛他,可愛情裡面,光光口口聲聲一個字可以撐起所有嗎?
簡遲淮嘴上沒有回答她,卻用了行動來表明,他手掌伸進褚桐的毛衣,微涼的掌心摩挲著她腰側的肌膚,褚桐冷得全身雞皮疙瘩起來,她縮起身子,牙關都在打顫,簡遲淮湊上前,手指開始解自己的襯衣扣子。這麼冷的天,他脫了外套,裡面就一件白色襯衫,男士的香水味綿延持久,褚桐穿了打底毛衣,他掀起她的衣擺往上推,赤裸肌膚相觸的瞬間,簡遲淮悶哼出聲,那是陣抑制不住的欣悅以及亢奮。似乎像個毛頭小子,激動到難以把持的地步。
鼻翼間呼出的氣,滾燙無比,落在褚桐頸間,猶如被烙鐵深深印過般,簡遲淮輕咬她的肌膚,褚桐被他困在身下,別說平日裡不是他的對手了,到了這會,她更是連一點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車內的燈關了,馬路邊上只有昏暗的路燈撐著,褚桐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情,但她的耳朵很尖,她聽到曖昧的窸窣聲傳來,還聽到一陣皮帶被解開的啪噠聲,那麼清晰,那麼明顯。褚桐下意識伸手,「簡遲淮,做這事應該是你情我願的。」
「我很情願。」男人說完,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退縮,順著他堅硬的腹部探去,褚桐踢動雙腿,感覺皮帶扣的金屬印在她肌膚上,那一瞬間,冷得她寒毛直豎,「可我不情願。」
「不情願也得情願!」簡遲淮說完,再度封住她的唇,根本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兩人在這個狹仄的空間內撕扯、糾纏,耳邊只有那陣金屬響聲,簡遲淮解開她牛仔褲的扣子,然後自己也起身些,褚桐沒想到,他居然會硬來。
某種突破口,好像即將要被撕開,車子的後面,猛地一陣撞擊聲傳來,車子硬是被推出去老遠。簡遲淮眼疾手快,一把猛地拽起褚桐,他要替她打開車門,一邊急急說道,「快走!」
只是還未來得及將門打開,身後又是一陣撞擊而來,車頭頂到了前面的大樹,引擎蓋瞬間凹陷進去,簡遲淮朝右側看了眼,他什麼都沒想,一把拽過褚桐壓下她的身子,然後整個人撲在她背上。褚桐眼前什麼都看不到,但是能感覺到車子被撞了,而且衝擊力度很大,半輛車都彈了起來,後輪落地時重重反彈,褚桐嚇得攥緊跟前的一隻大手,還未來得及呼喊出聲,左側又再度傳來撞擊。
頭暈目眩感瞬間襲來,車子應該是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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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你特麼臉皮厚厚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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