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嚴接到柏嬈應天的鷹信,一顆心反而落地了。就說嘛,哪有那麼的事,東西兩面同時出事,原來是聲東擊西,真正下手的對象竟然是應天。也是,若應天出事,自己則無後,那還要國主之位何用?
他依然想不到,竟有人敢算計到他頭上。作為高階修士,從來就沒擔心過自己的人身安危。
連發幾封加急鷹信,讓岳州靠近陵城的各郡向邊境增兵,準備接應應天。然後自己獨自騎乘萬靈會的飛天大鵬,火速趕往陵城。手下的修士都派往東西兩面,應對梅家和天一劍宗,不然,他肯定會帶幾個幫手。
雲凡收到消息,比儲嚴慢了不少,因為發往梧州的鷹信跟他擦身而過。等梧州接到鷹信,再通過霓雲宮的通訊網,反轉來送到他手上,耽擱了不少時間。不過,他此時已接近陵城,所以後知先致,直接趕到陵城來見柏嬈應天。
雲凡不可能送柏嬈應天去益國,沒那個時間不說,此舉會引發各方眾多的猜疑。他又不放心柏嬈的安全,所以暫留陵城,陪他們等後儲嚴的接應。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十餘天后,竟然接到一封噩耗,儲嚴在益州和岳州邊境,被人伏擊身亡。因為兵馬調動,正好有一直軍隊經過附近。看到不遠處有刺目的光芒閃過,部分精兵趕往事發地,發現儲嚴業已倒斃。當地官員從傷口分析,應該是龍國雷射槍所致。
應天瞪著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雲凡,「為什麼?」不需要過多推理,他認為必是雲凡所為。第一,只有龍國有雷射槍,也只有雷射槍能威脅到高階修士的性命。第二,雲凡恰在此處。哪有那麼巧的事?
雲凡嘆了口氣,往椅背上一靠,苦惱地揉著眉心。他沒有怪罪應天的不信任,而是苦惱風雨樓跟什麼人勾結。雲仇想殺儲嚴,他是知道的。可是,沒有修士幫忙,僅憑靈士拿著幾把雷射槍,很難擊殺高階修士。因為一旦一擊不准,高階修士完全可以憑藉滔天的玄力,限制靈士的行動。那時,說不定靈士連扣動扳機都做不到。
柏嬈蹬大了漂亮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問:「哥,真的是你派人所殺?」
雲凡搖搖頭,「不是。也許跟我相關,但絕不是我授意的。我能想到的,應該是有人為我外公復仇。因為儲嚴是西溪驚變的總策劃者,因為那撥人手裡有我製造的雷射槍。應天,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想過為我外公報仇,所以從來沒有襲殺儲嚴想法。但是,我沒權利阻止別人復仇,你懂不懂?我跟你,只是因為柏嬈才有關係,我跟儲嚴,更不可能好到阻止別人去殺他的地步。如果不是柏嬈,我都懶得跟你解釋。」
應天愣愣的,無所適從。
柏嬈卻鬆了口氣,只要不是雲凡就好。柏嬈代應天問道:「哥,你知道是誰,對吧?」
雲凡點頭,「我能猜到,不瞞你們,應該是風雨樓。不過,僅僅風雨樓怕還做不到。依照你們提供的信息,我想還有梅家參與,甚至應衍未必沒有插上一腳。怎麼啦,應天,你想報仇?」
應天面色慘白,心灰意冷地說:「我不知道。」在益州王宮長大,應衍一直偏愛大哥,二哥,那時自己滿是忿恨。後來得知原委,卻不滿盡去,將己度人,誰都不會把別人的孩子看得比親生的還親。開始準備接納儲嚴,哪知還未享受父子天倫,就天人陌路。應天此時說不上仇恨誰,只是對自己的前途感到無望。
柏嬈跟儲嚴也不存在感情,此事上,她幾乎就是一個旁觀者。所謂旁觀者清,柏嬈卻看到了機會,激勵應天道:「夫君,堂堂男兒,頂天立地,這點打擊難道就把你的雄心澆滅了?別讓我看不起你。你不是跟我說男兒自當笑傲沙場,縱橫八方嗎?儲伯父雖然去了,但他留下的根基還在。還有,我哥在此,你還怕沒有翻身的機會?」
應天一激靈,滿是期盼地看著雲凡,「大哥,你會幫我的吧。不要多,借我精兵十萬,我將橫掃湘益。打下來後,我都不要,全送給你。」
雲凡卻苦笑著搖頭,「不是我不幫你,是不可能出兵。你想想,我才拿下黔國,又將手伸進益國,其他人會是什麼反應?我會立即成為天下公敵,而我說的聯會,將只是我拖延各家聯合的籍口。可以說,只要我一動,中州聯盟,吳國,南國,甚至北國,寧國,秦國會立即結盟以自保,因為誰都擔心我逐一吞噬他國。」
應天大失所望,一點希望之火頓時被清風掃滅。
柏嬈卻不甘心,「哥,你說的未必全對。你滅黔國,天下皆知,是他們挑事在先,無人能說你的不是。這次出兵益國,也是同理,幫妹夫報仇,天經地義。我想他國應該不會說你不講道理,更不會因此推斷你將武統東洲。」
雲凡笑道:「二妹,你想的太簡單了,所謂出兵理由,誰會當真,人們只看行動。比如我拿下益國之後,再找一個對其他國家動手的理由還不簡單嗎?南國不用說,為母復仇,更是天經地義。淮國,你父在趙州,找事更簡單。秦國,寧國,我與天一有仇。還需要說嗎?
好了,應天,別一副死秋秋的鹹魚模樣,如果你真有那份豪氣,也不是沒機會的。」
兩口子大喜,不約而同地說:「什麼機會?」
雲凡說:「此事來得太突然,以至你們不夠冷靜,只要靜下心來分析一下,就知還有挽救的餘地。
儲嚴經營多年,還是會有一些死忠的,從你們能及時收到儲嚴的死信,就可看出一般。儲嚴已死,那些人必將不見容與應衍,這時你以儲嚴之子的身份站出來,召集他們為儲嚴復仇,定能聚集一份力量。
其次,儲嚴之死,雖是風雨樓下的手,可是誰又知道。我可以說,應衍和梅家都脫不了干係,甚至他們早就約好分占益湘。於是,你報仇的對象明確了,你聚集的軍隊就有了目標,不至於師出無名。這樣就使得手下能團結一心。
第三,風雨樓只是為我外公報仇,不會對你怎麼樣,所以不必擔心他們繼續對你不利。
最後,我雖然不能明面上幫你,但卻可以援助一些武器,就說是賣給你的。還可以給你一批人,知道哪些人嗎?奴隸,安國賣給我的十萬奴隸。
當然,我不能公開說將他們全送給你。可是,你可以回去招募。因為我已經解除了他們的奴隸身份,所以他們都是自由人。你能招募多少,那是你的本事。哪怕十萬人都跟你走,我都沒意見,還可以為他們配備裝備。自然,要記賬的,這是軍火交易。
你想向我借十萬精兵,其實你自己完全可以召集更多。
記住,我是不會公開支持你們的,成敗全在你們自己。實在難以為繼,那就算了。只要人安全,回到中州,沒人敢動你們。
就這樣,你們商量好了再跟我說。我等你們一天,然後就去辦自己的事。」
應天激動地說:「大哥,不用一天,我現在就答應。」
雲凡斥責道:「應天,你是個精明的人,別裝傻裝過頭了,以致真傻。你答應什麼?都是你自己的事,跟我無關。你想的應該是怎麼去做,而不是跟我說什麼?」
應天尷尬地撓頭。柏嬈適時為其掩飾,「哥,沒你在,我們哪敢?」
雲凡笑罵,「少來,我說了不管我的事。」轉身出門,讓兩口子自己琢磨。
這兩口子都不是凡庸之輩,認真研究一番後,立即發送出大量鷹信。
有發往益國各地主官的,尤其是以前支持應天,現任湘東總督的毋韶及其各部。直接言明自己易名儲天,將繼承父志。願意輔助自己的,暫且不必與梅氏或應氏硬抗,儘可能退守岳州北部,集結一處。
有發往天陣山各大修士的,陳述儲嚴為應衍勾結梅家所害,申明自己將舉兵為父復仇,請求他們的幫助。
再就是發往中州以及黑崗,那裡有應天曾經的一些鐵桿部下,比如步榮等人,讓他們招募舊部,可以許以高官厚祿。
所有信件,都暗示雲凡會幫助他們。當然,他們的自作主張,是不會向雲凡坦白的。明明可以借勢而不借,兩口子沒那麼傻。
兩人把計劃跟雲凡一一闡述分明。雲凡沒說什麼,只是給梧州雲山寫了一封鷹信,然後丟給柏嬈一張龍國錢行的存摺,就離城而去,徑赴赤銅山。
柏嬈打開一看,赫然是十億白晶。緊緊地攥在手中,眼淚汪汪。哥哥嘴上說不管,實則盡心盡力。對於沒有根基的兩人,這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應天,哦,對了,現在叫儲天,發出的鷹信送達湘州時,毋韶的總督府正劍拔弩張。一方是毋韶和滿慶,另一方卻是師毅那五位修士。
漫慶不可思議地看著師毅,「師師弟,你們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勾結梅家,謀害儲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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