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聯盟五國變成四國,忙於分田分地。在對南國的戰爭中占領的那幾郡,都讓給淮國和徽國,淮國則在安國和霍國相鄰之地,各劃一郡給了他們。讓仲家欣慰的是,柏琅可能是不想破壞雲凡的大計,一如預計般沒有抗命,欣然同意了將趙州最西邊的青林郡讓給了安國。
還有南國,接到中州的信報,昝鈺心情大定,一切跟他預計的一般無二。航國已滅,現在只等半年後的第二次中州聯會,跟雲凡討價還價。鬥智,昝鈺從來不怯誰。
以商立國的陶懿非常明智,南國大軍一到,即奉上地圖,獻城投降。唯一的請求是,不要傷害陶氏族人的性命。並願意遷出南國,舉家搬往龍國或者中州。航國一面臨海,三面都跟南國相鄰,憑武力,永遠沒有出頭之地。還不如直接前往中州,反正陶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在雲凡的新政下,有沒有領地,區別不大。他的爵位,昝家無權罷免,陶懿不相信沒了領地,雲凡就不給他一個聯會席位,畢竟還是王爵不是。
整個東洲中部和南部各國,都在圍著雲凡的聯會倡議而積極籌備,唯獨北邊無聲無息。秦國、寧國依然在天一劍宗的控制之下,自然不會附和雲凡。至於北國,則是因為收到一封古棣的親筆信而猶豫。
即使雲仇有能力將各地各家的一切細微動靜,全都展現在雲凡面前,雲凡也沒興趣。他現在一心只想迅速結束龍黔之戰,覆滅百草園,救出雲瓊等人,然後強制建立聯會機制,遏制甚至消滅東洲的亂戰。
成耀作隨扈,可謂極其稱職,一路通關交涉,輕車熟路,不需雲凡操半點心。而且對雲凡的心思把握得很準,代為謝絕了地方官吏的一切拜會,儘可能提高行進速度。
自中州至梧州,最近的路是筆直南下,穿越徽、建二州。但云凡依然斜向西南,走淮、楚那條老路,因為他想親眼看看油田如今的狀況。油田是下一步經濟、科技飛躍的關鍵,更甚於拿下黔國。
中州至淮州的官道上,一行數十人如狂風掠過,直趨淮州,正是雲凡所部。成耀手下的十幾個靈士,輪流前驅數里,高舉著唐王大旗開道。所有行人,商隊,軍兵,官使,不論身份地位,一律被要求避讓,否則後果自負。為了速度,雲凡不介意霸道地享受一次特權。
然而,隊伍中,不知什麼時候少了兩個人,柳勇和祖諾。外人不知,內中知情的也不會說。
十日之後,淮州,有一人的請見,成耀推辭不得,淮王仲康親自在城門處迎接。
同為王爵,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否則外人又不知會腦補出什麼臆想來,甚至可能導致中州不穩。
這點不是對自己今日的地位權勢沒有自覺度的雲凡想到的,而是成耀的分析。
雲凡無奈,「好吧,長途跋涉,大家也累了,就在淮州歇息一晚,明天再走。」
仲康見面的第一句話是,「唐王,不必擔心耽誤行程,此去黑崗沿路,我已飛鷹傳信各地,自明日起,順時依次封道,保持暢通無阻。」
雲凡想起成耀的分析,結合仲康的作為,這才開始對自己的言行有了足夠重視。卻並未有權傾天下的自豪與滿足,而是感到拘束,此後一言一行都需斟酌再三,那還有自由嗎?瞬間堅定了儘快將權利交付出去的決心。
眼下,正好為在中州對陽霄之言加一個註腳。
雲凡拱手相謝,「有勞淮王了。我本就計劃在淮州駐宿一晚,有了淮王安排,省心太多,感謝,感謝!」
仲康大喜,「唐王為國為民,心繫天下。仲康能為唐王效些許微勞,不敢承謝。來來,見見你爺爺。」
雲凡一一跟柏威和淮國高官貴族見禮,然後與仲康並轡進城,「一路驅馳,又飢又渴,淮王可備好酒宴?」語氣顯得極不見外的親切。
仲康心花怒放,「自然自然,豈敢讓唐王挨餓。待唐王洗漱之後,即可開席。」
這次沒去禮賓館,而是直接進了王宮。東洲的皇宮、王宮,不像地球上有那麼多禮教大防,跟雲凡的公爵府一樣,既是主人的家,也是辦公場所,可以招待關係密切的親友吃住。陽霄曾經就希望雲凡留宿皇宮一宿。
國宴不惜奢華,珍饈美果,數不勝數。一改往日那種一人一席的老套,變成十人座的大圓桌。一改往日女子不入席的俗規,如今男女同堂。陪客有自陵國返回的仲泰等眾多淮國顯貴和其子女,顯得既隆重又親呢。
雲凡也將所有親衛和隨扈都帶入現場,雲凡和歷言、明鳳與仲康仲泰及淮王妃坐主席,仲康親熱地將柏威也請到這一桌。
酒過三巡,仲康開始進入正題,「唐王,我想奏請陛下,封賜伏波侯為公爵,封賜桐山都督柏玕(柏琅之弟)為侯爵,您看如何?」示好意味極其明顯,又有試探的成分在內,看雲凡對淮國到底有沒有野望。
柏威也殷切地看著雲凡,等候回應。雲凡如首肯,既提高了柏氏地位,又說明雲凡接受了仲家好意,等同認同了自己的柏氏身份。
雲凡淡淡一笑,「淮王,這是淮國內政,我不便參言。東洲爵位封賞的規章,我此前就有過提議,各國自行議定,奏請陛下審核即可。雖未達成一致,但又有言,誰同意誰就可以先行執行。
在我龍國,封賞爵位,肯定按照這一程序實行。不過我龍國還有一點細節,爵位可以享受相應俸祿,享有相應級別官職的任職資格,卻無領地。
至於整個東洲以後的爵位章程,還需大家公議。」
雲凡的回答,柏威稍許有些失望,算是認可了仲康封賞之議,但卻不承情,並限制了柏琅柏玕的權限。說明雲凡雖然寵愛幾個妹妹,但對柏家卻無絲毫好感。
不過仲康卻理解得很清楚,淮國封不封賞柏家,淮國自便,雲凡不會因此而改變對淮國的態度。至於無領地之說,並非針對柏家,而是想從根本上改變東洲的亂源,地方官吏,可以是地方的管理者,但不能成為地方的實際擁有者。
仲康撫掌贊成,「唐王說的是,如此一來,國家治理,上下一體,便捷順暢。即日起,我淮國將贊成並執行唐王提議的這一條款。奏疏已備,明日將遣使送往中州,請陛下用印。」
稍後,仲泰又提到陵國一事,「沈家居心叵測。據查,早前在梧州道上,就伏擊過唐王。後來,沈葆等沈家子弟,又屢屢跟唐王作對。仙路堂坍塌之後,沈家依然與天一賊子暗通款曲。故此,雲澈公提議,我四家合力,為唐王肅清這一毒瘤。
沈氏眾賊已經伏誅,其地域嘛,我們自行做出分配。請教唐王,此舉妥當否?」
雲凡擺擺手,「聯會成立之前,我無權干涉誰,只要別像百草園那般挑戰我的底線。聯會之後,自有聯會章程約束,我同樣會遵守聯會的決議。」雲凡藉此鄭重申明,自己並不想對東洲事務一手遮天,以後,會以大家的公共決議為準繩。
至此,淮國眾人,心裡已有定數。他們是真心歡迎雲凡的主張,這將極大地保障他們的安全和地位。自然,他們也將為雲凡的主張而奔走呼號。
在場眾人,感受最深的不是淮國人或龍國人,而是成耀。思量雲凡的言行,對比天一、地仙的作為,迷茫的成耀,似乎在灰暗的迷霧中,隱約發現一絲光亮。
國宴盡歡而散,各有所得。
柏威想請雲凡下榻柏家莊園,卻被雲凡拒絕了,說是黔國戰情危急,需儘快趕往梧州。今日已晚,明天一早就要啟程,就不給爺爺添麻煩了。
本是推辭的一句話,卻不想一語成真,黔州局勢,確實千鈞一髮。
接到雲凡的鷹信,雲慧和姬芷、黎曙趕往梧州會合。
牧竹則依令,率軍北出象山,攻伐獅山郡。
牧竹剛剛通過象山山口,從辰後腳就趕到了。從辰暗惱被龍軍逃脫一支,飛鷹請示蒲星,是追殺牧竹還是固守象山,圍殺苗問。
蒲星氣得大罵,不是罵沒抓住戰機,讓龍軍的一支隊伍跳出圈外,而是罵從辰自不量力,你去追殺,兩萬弟子,打得過對方近十萬用『神器』武裝的龍軍嗎?嚴詞呵斥從辰死守山道,絕不可出山決戰與曠野。
少一支龍軍,勝算更大。絞殺了黔州城的苗問,大可不理會北邊的龍軍,徑自向東,直撲雲凡的老巢。龍軍主力全在黔州,後方已無戰力。
邵獻各部飛速進軍,除了從辰,西南兩路也即將就位,僅剩蒲星率領的東路還差一點。一旦合圍成功,苗問將無路可逃。
雲凡沒為黔州的戰局擔過心,因為他留有一記絕招給雲仇。
雲凡的交代,讓雲仇顫顫兢兢,壓力山大。不是不會操作,是責任重大,是如何把握住時機,又不可殺人過多。雲凡說機會只有兩次,最好只動用一次,除非龍國面臨絕頂之災,那一次怎麼都要留著做最後的底牌。
一再遲疑之下,雲仇始終下不定決心。再要不出手,就只有直擊黔軍部隊一途了,可那又違背了雲凡少造殺孽的初衷。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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