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巫之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世界大門

    「你的子嗣將率領大軍攻入你的神國，祂將吞吃你的軀體，剝奪你的權柄，你的靈魂將被肢解……」

    唐奇腦海迴蕩著命運婊的預言，忍不住猜測那子嗣是否會是夏琳彌。

    其他的還算符合，但有一段唐奇卻不能肯定。

    「如果還未被我說服，修改自己那瘋狂計劃的夏琳彌，或許在被刺激的狀態下會選擇吞吃伊斯帕特拉妮的軀體，這女孩對於母親的仇恨已經到達不可化解的程度。」

    「但現在的夏琳彌，她已經獲得了『真愛祝福』光環，芙洛拉那存在於真愛寓言內的真靈，給予自己女兒的守護。」

    「她原本有墮落至混亂邪惡陣營的趨勢，但經過我的糾正，加上她已經被生命母神派遣的天使接走，不太可能繼續墮落。」

    「所以，大概率不會是夏琳彌。」

    念頭一定，唐奇忽而看向愛麗絲五號。

    沒有遲疑直接問道：「查詢第一扇區內，與伊斯帕特拉妮子嗣有關的書籍。」

    「呼」

    相比查詢「我們是光」家族時的延遲，與呈現結果時的浩瀚，這次的關鍵字顯然輕鬆得多。

    唐奇話音剛落下，結果立刻誕生。

    不過那數量，仍舊超越唐奇想像。

    愛麗絲胸前顯示屏內，密密麻麻的光點浮現。

    唐奇目光掃過去，大量有著古怪書名的書籍信息如同煙花般爆開。

    「為我選擇信息最全的一本。」

    「好的，主人。」

    對話剛結束，唐奇面前便只剩下一道光點。

    內里裹著的書籍投影，封面赫然是一個無比廣袤浩瀚的野性生命宇宙內，高高在上的純白宮殿，以及宮殿內，那有著不可抵擋魅惑，美麗到極限的生命女神輪廓。

    唐奇手指輕點，詳細信息炸開。

    「這本書籍名字為《生命的野性本能女神與祂的子嗣們》，它的作者為奧沙琉斯，出自天空與雷霆神系的一位弱神，奧沙琉斯有著智者的稱號，執掌著神系記錄、寶庫等相關職務。」

    「同時，奧沙琉斯也是第一扇區內的管理員之一，祂在神系內部沒有太強的存在感，從不參與戰鬥，也不參與權柄爭奪，祂藉助自己的管理員權限，隱瞞了這本書的相關信息。」

    「奧沙琉斯並未備註祂撰寫這本書的緣由，祂希望閱讀者也不要詢問相關原因。」

    「它是【眾神世界十三號書架】內的隱藏書籍，借閱它需獲得該書架內整理員的許可與幫助。」

    「備註：不管是誰，看過之後不要向外人泄露作者是誰，這是一個好閱讀者必須具備的品格奧沙琉斯。」

    「是否前往該書架？」

    唐奇的答案，不言而喻。

    數秒後，唐奇出現在了一尊仿佛包含了大量宇宙在內，分了無數層的巨型山嶽般的書架前。

    銀色滑板無聲融入某個方格內，很快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一棵散發著白光的古樹下方，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響，一頭約莫數米高，散發著惡臭氣味的怪物狂奔而來。

    它的外在形態像是某種巨魔，通體墨綠色，頭顱臃腫，還蓋著一頂假髮般的雜草帽子，一隻巨大的眼球在臉龐中央，目光看起來懦弱又善良。

    「獨眼巨魔，眾神世界十三號書架內的整理員，是各種形態的獨眼巨魔，唯二的共同點是善良懦弱，以及一隻獨眼。」

    「它們很難拒絕活化目錄的請求，它已取來隱藏書籍。」

    這信息流淌時，唐奇看著那巨魔奔來，似乎表達喜悅般在唐奇和愛麗絲面前跳躍了幾下，隨機從自己那肥碩的褲子內取出一本質地怪異，似乎隨時要活了過來的書籍。

    唐奇在看到厚度瞬息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打開之後，第一頁的註腳便讓他神色凝固。

    「備註一：本神並不保證可以記錄那位女神誕下的所有子嗣，祂的目標畢竟是追趕兩位至高無上的偉大母神，其中繁衍子嗣無疑是一個重要標準，女神從獲得生命權柄開始就變得異常努力。」

    「備註二：此書籍仍在不斷的添加書頁，截至目前已記錄子嗣數量兩千零六十九，大多數為失敗品，孱弱的，瘋狂的，毫無理智的神性生物，少數擁有弱神位格……。」

    「備註三：其中已確認的，子嗣父親為吾王賽撒羅的，共十一位，半數為弱神。」

    ……

    「賽撒羅綠了。」

    唐奇先是篤定道，不過很快想起這兩位萬靈顯然都不會知曉什麼叫做忠貞，也就是無所謂綠不綠。

    嗯，或許大部分萬靈都不會有這樣的概念。

    要實現命運婊的預言，將伊斯帕特拉妮從王座上掀翻，顯然不會是孱弱的神性生物。

    唐奇第一時間，便要去查詢那些擁有神靈位格的子嗣。

    可不等他翻開下一頁，那遙遠時空之外，被雷霆神力充斥的渾濁宇宙戰場中，突兀出現了變故。

    本就吞吃上癮的伊斯帕特拉妮，沒有理會命運婊的威脅，繼續消化著更多神性權柄。

    或許是為了保住自我，或許是命運的安排。

    戰場內剩餘的，原本要被吞噬的邪神們，忽然改變了反擊的方式。

    祂們之前的掙扎自是完全徒勞，連一尊真實的「強力神靈」都沒有，又如何去反抗一位疊加了主宰權柄的生命女神？

    但現在，在某種隱秘力量的牽引下，剩餘十幾尊邪神開始互相吞噬。

    這變化，不止伊斯帕特拉妮沒有想到，鎮壓戰場，削弱眾邪神力量的天空與雷霆神系諸神也未曾想到。

    當唐奇目光重新窺視時，讓人無比駭然的結果正在一個接一個的誕生。

    「血肉老人、墮落的萬物母體、不潔生命之源三位邪神同時自我解體，將所有的神性之源都融入博愛、孕育與種族之神歌森蓋特……後者開始晉升，祂即將衝破『強力神靈』位格的界限，祂暫時抵擋住了伊斯帕特拉妮的吞噬，形成短暫對峙。」

    「惡胎之魔神、舊日種族孕育者、再生之物、混沌君主同時選擇自我崩解，祂們所擁有的權柄與神性化作肆意生長的血肉洪流，投向生產、繁衍與重生者女神紐茲卡琳口中，祂開始晉升，祂即將在數秒內成為『強力神靈』。」

    「異常生命收容者，永恆寄生之神、孕星者三位神靈選擇與模仿、偽裝與強壯血肉之神貝斯巴克互相融合，新的強力神靈將在三秒之後誕生，祂傾向於再度自我崩解，與紐茲卡琳繼續融合……」

    「命運女士的反擊！」

    唐奇沒有任何猶豫，無比肯定道。

    原本被控制住，不斷被削弱，等待被吞噬的一眾邪神忽然都掙脫束縛，並開始互相融合反殺。

    這些景象，充滿了操縱的痕跡。

    不止唐奇猜出，作為「吞噬者」的伊斯帕特拉妮，同樣知曉發生了什麼。

    祂那足以將數十個宇宙一口吞沒的進食之口，忽而發出風暴般的咆哮，而後沒有停頓，繼續撲向已經成為強力神靈的歌森蓋特。

    祂的咆哮動靜，則轉化為充斥污染的詛咒聲音，在唐奇腦海迴蕩。

    「醜陋的婊子，這些卑微蟲子再如何掙扎，也只能拖延一些時間，結局無法更改。」

    伊斯帕特拉妮的結論，唐奇很贊同。

    命運女士顯然也知曉那反擊沒有作用，以伊斯帕特拉妮如今擁有的力量，就算那十幾位邪神互相融合，成為三尊「強力神靈」，對於祂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區別。

    無非是美味的甜點互相揉捏在一起，成為三份較大，較難以下咽的食物。

    最終，祂都會吞吃乾淨的。

    不過命運女士想要的，也就只是拖延時間。

    祂真正的「反擊」，是讓那可怕的預言成為現實。

    「命運婊已經默認這十幾位邪神的損失，祂拖延時間，是去實現自己的預言了？」

    「難道祂並不是打算等計劃進行，等『我們是光』家族隕落之後再報復伊斯帕特拉妮？」

    「不對，祂一定更改了計劃，祂也不想讓伊斯帕特拉妮成功晉升至『生命母神』？」

    「所以，到底會是哪一個子嗣？」

    這些思緒閃爍時，捏著那厚厚書籍的唐奇竟然罕見的生出緊張的想法。

    他仍舊不能干預戰爭，可解謎命運婊的計劃顯然不在限制範圍。

    動念間，唐奇一邊繼續注視戰場，一邊快速翻開了手中書名極長的書籍。

    根據書頁的數量，以及註腳上所說的子嗣數量，不難判斷出來，一張書頁就代表著伊斯帕特拉妮的一個子嗣。

    很快，第一位子嗣出現在他眼中。

    出乎意料，並不是唐奇所認為的「夏琳彌」。

    書頁正中間的插畫顯示，那是一位人形神性生物，披著似由霧氣構成的黑布，下面有著眼睛似的兩團紅光，它的形態很不確定，不斷有著烙印著漆黑符號的觸手從黑布下伸出，散發著一種不祥的、冰冷的氣息。

    環繞著插畫，並不算詳細的介紹出現。

    「死神之子撒克，這位可憐的半神是伊斯帕特拉妮的第一位子嗣，那時的女神只是一位弱神，祂在無垠神秘的某個秘境內偶遇一位死神，與之結合之後誕下這子嗣。」

    「撒克擁有部分死神之力，來源它的父親，但它天生便是混亂邪惡陣營，出於某種緣故，伊斯帕特拉妮在它成長到某種界限前將它吞吃，以此女神所擁有的『死亡』神性出現增長。」

    「這麼早就開始了？」

    唐奇皺著眉，看著這頁面上備註的女神生產時間。

    不需要將《真愛寓言》取出來對比唐奇就知曉，此時的伊斯帕特拉妮，還未曾與芙洛拉相戀。

    手掌繼續，翻至下一頁。

    同樣具備插畫，只是這次呈現的卻不是類人形態的神性生物，甚至於看起來都不像是生物。

    那是一團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腐爛的肉球」，由大量未知的、已知的生靈軀體揉碎之後，硬生生捏在一起，並讓它腐爛，流淌起粘液，被臭氣所籠罩，污穢的怪物在其間穿梭……

    不可思議的是，這團肉球離「神靈」位格異常接近。

    「腐爛之子，它是伊斯帕特拉妮的第二位子嗣，它沒有名字，因為它從出生到回歸母體的間隔時間無比短暫，女神甚至沒來得及賜予它名字，在其試圖登神的前夕將它吞噬，由此女神獲得了『腐爛』神性。」

    「它的父親似乎由於位格極高，所以很難被探知出來，不過……任何一位精通萬靈相關知識的博學者，應該都能猜測出來。」

    「腐爛父神！」

    唐奇看著那肉球，熟悉的氣息讓他很快做出判斷。

    在起源星時，唐奇曾與信仰腐爛父神的超凡組織「腐爛之首」有過交集，甚至還與一個喚作「第二腐首」的黑暗紀老怪物並肩作戰過，這種腐爛神力的氣息，他並不陌生。

    不過這些，都不影響唐奇眼中的驚訝。

    「伊斯帕特拉妮竟然重口到這種程度？和死神生孩子也就算了，竟然連腐爛父神都不放過？」

    「不過腐爛父神可是一位無比古老的『主宰級神靈』，與祂結合，竟然只生下一頭神性生物？」

    帶著疑惑，唐奇繼續閱讀。

    「根據猜測，以及後續調查，我認為與女神進行原始交流，並誕下那『腐爛之子』的並不是腐爛父神本體，這位古老又可怕的主宰如果真的選中伊斯帕特拉妮共同孕育子嗣的話，還是弱神位格的女神，只怕根本沒有存活下來的可能。」

    「大概率的真相，女神或許是意外遇上『腐爛父神』被封印在某處的肢體，與之結合之後，才有了子嗣。」

    「備註：女神在吞吃腐爛之子後，並未讓腐爛神性在軀體內停留太長時間，祂很快將其排泄出來，凝聚成一件神性實物……後續調查，我在權限範圍內檢查女神寶庫，認定該神物為女神收藏之一【腐爛心臟】。」

    ……

    接連兩頁，讓唐奇感覺自己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忽然完全理解了，為什麼芙洛拉和賽撒羅，先後被伊斯帕特拉妮玩弄得無比悽慘。

    「芙洛拉有著諸多好友，不乏強力神靈級別。」

    「賽撒羅從古老紀元開始就作為主宰，在無垠神秘內征伐了無數對手，執掌著強大無比的天空與雷霆神系。」

    「但很可惜，二者顯然都不了解自己愛戀的『配偶』是怎樣的存在？」

    「就算換成是我，如果娶了這樣一位女神，那結果也將是……」

    最後一道念頭，讓唐奇不寒而慄。

    雖然他與伊斯帕特拉妮並不是敵人，甚至算是盟友，但這一刻，這位女神在唐奇心底的可怕程度已經無比接近於那婊子般的命運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