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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想到這個康先生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話都不讓牢頭講兩句,也沒讓他有能救牢頭的機會,當真鐵血手段。
也罷。畢竟傷了那麼多巡捕房的弟兄,這惻隱之心,他也沒法子有多堅定。
只是對康先生確實也有些不滿。
牢頭是巡捕房的人
真要處置也得由巡捕房來出面。與康先生這樣的共黨又有何干。
鄭千帆有些慍色。
還有一個問題。
「既然咱們自己中國人,康先生您認為是漢奸就該殺掉。」
「那麼那個日本人呢?那個日本人為什麼殺不得,你們又為什麼要救他。」
「漢奸奸在哪?奸在勾結日本人禍害我國。」
「連日本人都不殺了,那你又何必殺那些所謂的漢奸呢。」
鄭千帆冷淡地問康先生。
「鄭兄弟,我知道你現在對我的做法有些意見。」
「但你要明白,這個人,只是你們巡捕房裡一個小小牢頭之位,就敢利用職位之便同日本人裡應外合。」
「這種輕易就被收買的奴隸,若放任不管,日後必然會惹出大禍。」
「鄭先生是聰明人,今後若是再遇到這樣的問題,我希望你能果斷的解決掉這些禍根。」
康先生遞了煙給鄭千帆。
鄭千帆看著他遞過來的煙,頓了幾秒才接過去。
「那日本人呢?」
鄭千帆問他。認真的看著康先生的表情變化。
「這個日本人還有利用價值,得先把他的狗命留著。」
「將他作為籌碼,去贏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康先生節奏很慢地說,像是在教導鄭千帆似的。他眯起眼睛,收縮的瞳孔像敏銳的毒蛇一樣。
看來康先生對日本人的殺意也不小。
「可惜啊。」
康先生嘆了口氣。
「和你約定的時機已經過了。」
「我們的人錯過了這個機會,現在也只好被動了。」
康先生說。
「端木已經不在巡捕房了。我也幫不了你。」
鄭千帆告訴他。
「我知道。」
合著現在用不著開口,大傢伙啥事都清楚了唄。
鄭千帆暗想。這群人到底在巡捕房布了多少眼線。
康先生從西裝里袋掏出一張紙,遞給鄭千帆。
上面寫的是一個地址。
經過上次康先生的那張『代』字名片,但凡康先生再給他點什麼,鄭千帆都條件反射的有些擔心。
「這什麼,你家住這啊?」
他接過那張紙片。
「不是。是一個聯絡地址。」
「你惹惱了日本人,又劫了他們的貨,最近小心點。」
「出了什麼岔子,可以來這個地址上的地方。或者我或者其他人,會幫你。」
康先生準備離開。
「哼。那要是端木家族親自來找上我,你們能和他們剛?」
鄭千帆不信任康先生開的這種空頭支票。
「我們的人可以護送你離開。」
康先生停下腳步。
「這個地址不止是讓你來找我們保命的。」
「鄭千帆,今後我們要打交道的地方還多著呢。」
康先生繼續往車停放的方向走。
「上車吧。送你回去。」
他打開車門。
鄭千帆看著船上已經死去的牢頭,問康先生。
「他怎麼處理。」
康先生抬抬下巴,示意旁邊的兩個手下。
他們明白康先生的意思。兩人半拖半抬的,把他從柱子移到船頭,扔了下去。在海里洗了把手,再回到岸上去。
船上空空蕩蕩,木板上留下一大灘血液,還有拖行牢頭造成的一大段血痕,腥氣很重,令人作嘔。
鄭千帆注視著他們完成這一切。什麼也沒說。
他下了渡口,但沒有往康先生那邊走去。
「不必了。多謝康先生好意。我自己能回去。」
鄭千帆背對著康先生,自己走了。
康先生看著鄭千帆的背影,也沒有再阻止他。
從碼頭到巡捕房還有很長一段路程,要走很長時間。
太陽已經從東北方向南移了大半,高高的懸掛在人的頭頂。
已經到中午了。
從昨晚到現在,鄭千帆都還沒有吃東西。
但是他如今一點食慾也沒有。
特別是看到紅肉。
他慢慢地在街上走。
雖然已經到了中午,但是街上仍舊熱鬧得很。
茶攤、飯館坐滿了人。
擠不上位置的車夫,牢裡們就拿著茶碗和餡兒餅沿牆根蹲成一排。黃包車也停放了一溜。
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都想趕在這日頭更毒之前辦完事。
鄭千帆在街上遊蕩著。
不知不覺走到了牢頭的家附近。
牢頭的母親坐在門口的藤椅上愣愣的看向遠處,牢頭的妻子抱著他們那個五六歲的男孩從屋裡走出來。
「媽,別等了。先回屋吃飯去。人不在醫院,那估計就是回巡捕房幫忙去了,忙完了就回來了。」
「你帶著娃先吃,我再等一會,我咋總覺得有些不安心呢。咳咳」
鄭千帆遠遠的看著他們,沒出聲,也沒上前去打招呼。
靜靜地看了會後,他離開了。
周圍商鋪的鍋子,蒸屜呼呼的冒著熱氣,有人悠閒地坐在路邊哼著小曲。
平淡,熱鬧的這一切與剛才的血腥場面反差甚大。
家人還在等待著,而牢頭卻是永遠都回不來吃飯了,活著的人,還得等上一輩子。
或許,現在那些平靜生活著的人,不久後也會捲入到腥風血雨之中。在刀槍之下苟延殘喘,拼命掙扎。
膽小如鼠的人物,被逼到了絕境,也能為了心中的念想豁出命去反抗。
而那些素日跋扈的高官權貴,也會為了活命,獻上尊嚴。
等著吧。
鄭千帆走到一個攤位,要了碗茶。
現在他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日本人要來針對上他,洪佬 金佬雖然在這上海有灘算得上號人物,但他們可沒有與日本人對抗的能力,也庇護不了他。
要信康先生嗎?也不行。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真心要幫,還是拿我做棋子。來路不清,只知道他是共黨,但他背後那摸不清道不明的巨大勢力,可更令人害怕。
康先生槍殺漢奸的事兒,恐怕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跟他混在一起,指不定那天就不明不白的被他弄成肉渣了。
喝完茶,付了錢。
鄭千帆繼續走回巡捕房。
順其自然,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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