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三秒,他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想-免-費-看-完-整-版請搜-==很正常這很正常的,千年過去,人心不古,要人心保持千年忠貞,太難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懷著不臣之心的封疆大吏,聲勢竟然如此浩大
難怪難怪當初劉裕在遊輪上,敢和自己平等對話。域外局勢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麼
根本沒有時間給他考慮,陰風怒卷,七面旗幟迎風飄搖。上繡騰龍圖案。就在這些陰兵出現的下一秒,他們身後的陰雲決堤了。
轟轟轟亂石穿雲,驚濤拍岸,數不盡的陰兵從陰雲中一躍而出,帶著滿身陰氣,如同從亡者之國回歸的死神。而且,全部都穿著渾身漆黑的盔甲,有些類似宋代騎兵裝束。甲是柳葉甲,手中拖著一桿長槍,腰佩短刀,背後一張長弓。就連胯下戰馬,都通體穿戴重甲。
遠遠看去,如同一片黑色潮水,只有面甲中亮起連成一線的碧綠鬼火。就在他們之後,陰雲中更有無數,上萬數萬的碧綠鬼火,緊接著閃耀其中。
若大江決堤,似星河倒灌,數千重甲騎兵集體衝鋒,連成一條漆黑的鬼魅長城,沉默無聲,卻帶著讓人心跳停滯的肅殺。就連長槍,都在陰氣中高速摩擦燃起幽綠鬼火。直撲地府大門。
轟隆隆隨著數千漆黑騎兵的衝鋒,錢紙被吹得筆直朝秦夜方向飛來。那種天地都為之踏碎的聲勢,那種心臟都要踩爆,踩得人血肉模糊的震撼,大大地刺激了他的感官。同時,他也知道了打頭陣的是誰。
竹域王察罕
「這是鐵浮屠」他狠狠哼了一聲,典型的蒙元騎兵,數千鐵浮屠沖陣,只有這位曾經的蒙元封王才能做得出來。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跟著鐵浮屠之後,數之不盡的騎兵,似大江奔流紛紛從陰雲中衝出他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一股無名怒氣直衝頭頂。
擁兵自重
封疆大吏陰兵不得過五千,于謙楊繼業差不多是這個數。而他們呢
七道判官氣息,人數卻逼近十萬這還有沒有把老地府放在眼裡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很可笑,如果是之前,他看到這種事情,大不了挖挖耳朵,吹口氣彈彈小指哦,擁兵自重啊關我屁事
但當自己真正坐上了這個位置,為地府付出了這麼多之後,才能感覺到這種來自頂峰的怒意。
「身為藩王,竟敢挑戰正統。這是對新成立的地府示威。對我這個未來閻羅王示威。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啊」他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心中首次湧起了殺意。
主動的殺意。
「戒急用忍。」阿爾薩斯幽幽開口「正規陰兵和普通陰兵完全不同,一萬正規陰兵可以橫掃無政府狀態的一個小國。這裡至少十萬大軍,領軍的更是一時天驕。無論兵還是將,我們翻臉毫無作用。」
秦夜閉上眼睛,心
中的怒意沖的眼皮直跳。數秒後睜開眼,冷笑道「放心,我沒那麼蠢。」
「而且殺人也未必要用刀。」他舒了口氣「再說這,才是于謙和楊繼業交投名狀的時候」
整整二十多分鐘,陰雲如同裂開的地獄之口,無窮無盡的鬼火從黑暗處衝出來,加入到這踏破一切的洪流。誰也沒預料到,十二天羅的底牌居然如此深厚。十萬陰兵橫掃亞太諸國,香料群島都不是問題。如今,兵臨寶安地府
咚咚咚。馬蹄聲震天撼地,卻詭異地沒有一絲喊殺聲。仿佛這就是他們對於地府兩個字最後的尊敬。面對著這排山倒海的攻勢,楊繼業臉色都沒有變,一聲號角之下,旗幟變化。
卡卡卡利箭上弦,箭頭鬼火閃耀,如果說鐵浮屠大軍是衝擊的陰氣洪流,楊繼業的軍隊就是固守的鬼魅長城。眨眼之間,騎兵海潮已經衝到了五十米之內,弓箭的最佳打擊範圍。
楊繼業的手已經抬了起來。
陰風吹動于謙花白的鬍鬚,他定若磐石。當年土木堡之變,皇帝都被人抓走,這種陣仗,他又不是沒見過。
唯戰而已。以戰止戈。
不用懷疑。
再往前一步,迎接騎兵大隊的就是鋪天蓋地的箭雨。同時,阿爾薩斯已經目光冰冷地抓住了秦夜的衣服,一旦勢頭有些不對,她會馬上帶著秦夜回到地府。
唏律律然而,就在五十米處的時候,所有戰馬齊齊揚起前蹄,人立而起,緊接著重重踏在地面,轟然巨響。整個空間都因為這一頓顫了顫。下一秒,七隻龐大的隊伍,帶著沖天陰氣,被數百陰靈抬著,轟的一聲,帶著漫天錢紙,從陰雲中一衝而出。
陰風如龍,吹動黑白空間一片肅殺。死一般的寂靜。
沙騎兵立刻將七隻隊伍牢牢拱衛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個懶洋洋的聲音才響了起來「真臘王郭子儀,應召參加大朝會,請通傳寶安地府。」「暹羅王常遇春,應召參加大朝會,請通報。」「漢陽王劉裕,應召參加大朝會,如期而來。」「蒲甘王馬伏波。」「三佛齊王韓擒虎。」「交趾王高長恭。」「竹域王察罕。」
刷刷刷一道道鬼火盤旋升騰,帶著毫不掩飾的判官氣息。其中攜裹著一方印璽,如同七輪太陽,閃耀黑白空間。
印璽
秦夜目光灼灼地看向帶著漢陽王氣息的印璽,這隻印璽和其他完全不同,它位於所有印璽的最高點。並不是刻意,而仿佛其他印璽在退避著它一樣。
閻羅親自點燃的鬼火,萬邪退避
「有了它我就能徹底解除鵲橋仙麼」秦夜聲音沙啞地問。
「當然。不過你暫時別想這些為好這是他們不會交出去的東西。與其關心這個,不如好好看看這些封疆大吏。」阿爾薩斯的聲音帶著一抹怒意,秦夜借著印璽的鬼火光芒往下看了一眼,眼角都跳動了好幾下
。
無一人下坐騎。
七位封疆大吏,並非是顯出陰差形態,而是穿著華貴無比的衣服,附著在他們死前的屍體上。哪怕身上已經帶著濃郁的腐臭和屍斑,身上華貴的衣服和精緻的香水都掩蓋不下去。卻就連蘭陵王高長恭這樣愛美之人,都不曾脫下。
很明顯,你,不配。
如此明目張胆的挑釁,讓秦夜眼角眯了起來,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繼續看了過去。
七位封疆大吏乘坐著巨大的車隊。不知道是否巧合,每一隻車隊前方,都有一面數米大的龍旗,繡著五爪金龍。
指南車、記里鼓車、白鷺車、鸞旗車、辟惡車、皮軒車足足十幾輛,每輛車均由四匹馬牽引。中央,是金碧輝煌的陸上行宮,由整整數百名陰靈抬著,如履平地。
雕樑畫棟,極盡奢華,青色的帷幔飄揚,露出其中高冠華服的身影。行宮之外,大鼓、鐃鼓、節鼓、小鼓笛、簫、笳、橫笛的樂隊足足三四百陰靈。再往外一些,上千繪畫極其精細的紙紮人,打著五米高的招魂幡,拿著三米高的哭喪棒,繡著行宮中封疆大吏生前事跡的各種幡,旌旗。規格之驚人簡直如同皇帝出行。
誰才是陰司之主
秦夜臉色平靜,但是阿爾薩斯已經聽到對方指節捏出了咔的一聲。
如何能不怒
這比鐵浮屠沖陣更加赤裸裸,簡直就是明目張胆地打秦夜的臉你憑什麼坐上閻羅王的寶座你有什麼資格下詔進行大朝會
資歷資歷你沒有,修為修為你沒有,財富財富你沒有。誰給你的臉
對比起你這種破落戶,反而我們七位天羅更像陰司之主。
看看,我們封地的奢華,豈是你一個新立的,一窮二白的地府可比不顯陰差形態是為不屑,一個窮得國道都沒開修的地府,一個年輕得還沒長毛的,名義上的閻羅王,有什麼資格讓我們顯形
你說你努力了
仍然和我們的封地,我們的財富,我們的修為差之甚遠,你的努力有屁用既然給你臉不要臉,不乖乖在陰司錄上劃掉我們的名字,那就別怪我們上門打臉了。
「生氣了」阿爾薩斯強壓心頭的怒火問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
只有他們知道,他們為新地府做出了多少。
可謂操碎了心,熬白了頭,閻羅王如此怕死的人,都被逼上了對馬海峽。為了古青一道靈魂一道以前甚至可能看都不看的靈魂,冒險和各國陰羽糾纏就這,這些人名字還在陰司錄上,還尤嫌不足
「他們只想到地藏王沒有帶走他們,就是應允他們的存在他們怎麼就沒想過。陰司錄上還有他們的名字,這又算什麼」話音剛落,她自己的臉色都鐵青了起來,磨著牙冷笑道「養不熟的白眼狼不過區區百年,人心思變。好啊真是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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