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二人顯然已經無力再起,哪怕看見了大祭司帶著小貅貅出現,也只是看了那麼一眼,就立刻闔上雙眼,靜心調息了。
顯然,雙方拼了個兩敗俱重傷,幾乎快要到玉石俱焚的程度了。
雪女聽到大祭司過來的動靜,勉力扭頭看了一眼,嘴唇微微張合,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大祭司趕緊上前幾步,蹲下來攙扶住搖搖欲墜的雪女,猶豫著關切道,「你……你沒事吧?」
雪女沒有回答,只是又問了一遍,「你怎麼又回來了?」
大祭司想了一下,發現她不知道古尋的姓名,只好以代稱回答道,「是方才……那個突然出現在聖殿裡的男子,他讓我想辦法把龍子大人送進兵魔神內部。」
「這裡,是最合適的地方。」
最後大祭司還補了一句,「……他正在抵擋兵魔神。」
「古尋……」雪女輕聲呢喃了一句古尋的名字,嘴角微微抿起一個弧度,心中感覺鬆了一大口氣,不過身體也隨之越發的無力。
她強撐著最後一點氣力說道,「那你就打開大門,進去吧,這些人已經無力再對你動手了。」
當然,她也已經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希望,那位劍聖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
大祭司聽完之後,擔心的看了看雪女,但還是分的清輕重緩急,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站起身帶著小貅貅,朝封印大廳的門扉而去。
………………
此時,門內,封印大廳。
兵魔神破封而出掀開的山體碎石落得整個大廳平台到處都是,可謂一片狼藉。
在這座廢墟之中,蓋聶和衛莊兩人還在激戰之中。
劍勢交鋒形成的風暴隨著戰鬥白熱化愈演愈烈,整個平台之上到處瀰漫著二人的劍氣餘暉,幾乎將整座封印大廳化作一片禁地,任何實力不濟的人踏入其中,都會瞬間被劍氣風暴撕裂喪命。
騰!
身上已經多處負傷,血流不止的蓋聶一腳踹了塊巨大的碎石砸向衛莊,試圖阻攔他的動作,為自己掙得一些喘息的時機。
和狼狽不堪的蓋聶截然相反,衛莊此時一臉的愜意輕鬆,手中蚩尤之劍血氣越發熾盛,身上的魔性也愈發濃郁沁骨。
看著朝自己飛來的半人大的石頭,衛莊冷笑一聲,蚩尤劍從下至上猛力揮動,一道巨大的血紅色劍氣貼著地面,如同鋸齒一般撕裂地表,同時也撕碎了石塊,繼續朝著蓋聶洶湧殺去。
蓋聶稍緩了一口氣,縱身一躍躲過這道劍氣。
衛莊此時前踏一步,整個人化作離弦之箭竄出,一記劈斬提前打向蓋聶的落腳點。
蓋聶見此目光一閃,落地之時緊急下腰,同時反手背劍,將淵虹貼在自己的後背上滑過衛莊的攻擊,帶出一連串的火花。
衛莊當即旋身發力,一腿踢在了蓋聶的劍上,瞬間將人擊飛出去。
蓋聶順勢以手撐地,在地面上做了幾個翻滾,卸去大部分力道,並拉開了和衛莊的距離。
恰逢此時,兵魔神凶威大發,噴吐出萬道火龍,大有焚天煮海之勢。
兩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看了一眼。
衛莊扭回頭,冷笑著譏諷道,「帝國要得到兵魔神,和你有什麼關係?」
「既然找到了那個孩子,走人不好嗎?」
蓋聶此時也收回了目光,冷靜的回應道,「阻止你們,就是在保護那個孩子。」
「況且,帝國也得不到兵魔神。」
衛莊一扭脖子,滿臉邪異的回道,「哪又如何,和你還不是沒有關係?」
「總是想管你管不了的閒事,可笑的弱者!」
蓋聶不回話了,只是手指緩緩撫過淵虹劍身上細密的花紋,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要戰便戰吧,多說無益!
「哼!」衛莊見此,冷哼一聲,左手五指成爪,從蚩尤劍身上掠過,周身血氣再漲三分,臉上的符文也越發顯眼,「等你身體裡的血都被蚩尤劍吸個乾淨,你的力量,就也歸我了!」
衛莊話音落下,左腳向前重重一踏,掀起又一陣風暴,挺劍直刺,化作一道血色殘影,直奔蓋聶心頭要害而去。
這一次,面對衛莊來勢洶洶的攻擊,蓋聶沒有繼續選擇暫避鋒芒,靜靜的駐足原地,淵虹劍豎立身前,遮擋住他的一隻眼眸,而另一隻則掠過淵虹劍鋒,注視著襲來的衛莊。
這場戰鬥不能繼續拖延下去了,否則局勢勢必向著更糜爛的情況發展,也會越來越難以收場。
他必須速戰速決。
橫劍攻於技,以求其利,是為捭;縱劍攻於勢,以求其實,是為闔。
縱劍術講究的便是避虛就實,把握時機,一擊致命。
這也正是蓋聶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
然而想找到同為鬼谷出身的橫劍衛莊的虛實破綻,還是足以一招決定戰局的破綻,即使是蓋聶也幾乎做不到。
沒有機會,那就只有人為創造機會。
被蚩尤劍影響了心智的衛莊本就已經在無形中放大了自己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破綻,並且隨著魔氣入體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這個問題也在逐步擴大化。
現在,蓋聶覺得時機已經足夠成熟,只需要自己……再做一點點額外的付出。
看著已經逼近自己的蚩尤劍鋒,蓋聶遲遲沒有動作,直到衛莊的劍氣已經撕裂他的衣衫,幾乎觸及心脈之時,他才終於還擊了。
一道寒光同時掃過師兄弟兩人的眼睛,衛莊的臉上依舊掛著殘忍與譏諷並存的冷笑,而蓋聶卻在心脈幾乎被劍氣徹底撕裂前的一瞬間,扭身、下腰、出劍。
這是蓋聶練武以來,迄今為止最快的一劍,快到如果再來一次,蓋聶幾乎肯定自己無法重現這一劍。
這是超出了蓋聶認知的一劍,自然也超出了衛莊的認知。
寒光閃過,衛莊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臉色變得一片木然。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淵虹鋒利的劍身赫然刺入了自己的身體,鮮血正在一點點的往外滲出。
視線向前拉動,沿著淵虹劍身緩緩移動,衛莊又看到了自己握著蚩尤劍的手,只見手腕上也隱隱可見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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