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之七劍傳人 第一千七百章 地澤萬物

    司徒萬里的話讓一直背對眾人,抱著胳膊站在台階上的田虎轉過身來。讀字閣 m.duzige.com

    看著跟在司徒萬里後面,緩緩走進的侄女,田虎問了一句:

    「阿言,怎麼去這麼久?」

    「田言體弱,還請包涵。」田言隨便給了回答敷衍過去。

    田虎也沒在意,進而問道,「老金呢?」

    他和那個小胖子一起去追殺朱家,現在卻只有這小胖子跟著田言回來了。

    聽到這個問題,田言隱晦的瞥了一眼此時神色有些不正常的田蜜,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簡單回答道:

    「金先生還有些善後之事需要處理,隨後就到。」

    對于田言的謊言,田蜜眼神有些閃躲,卻並未提醒田虎,就像之前她趕過來和田虎回合後,沒有提醒他吳曠的事一樣。

    吳曠和勝七不同,後者在當年被徹底定性為農家罪人,這案子還是田虎的大哥田猛做實的。

    就算田虎知道有問題,出於利益,出於維護自己大哥的臉面,他也會在田蜜和勝七中無條件選擇前者。

    但吳曠不是罪人,他是受害者。

    哪怕是田虎,也不能愣說兇手和受害者勾結到了一起,莫名其妙的去針對田蜜。

    所以田蜜一旦暴露這件事,罪人的身份就會瞬間轉移到她的身上。

    當然,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田氏一族的利益,田虎不可能真的去支持吳曠勝七對田蜜復仇。

    但他很可能會趁此機會,將田蜜廢了,然後把魁隗堂徹底握在自己手裡。

    敵人的敵人,依然可以是敵人。

    對田虎來說利益最大化的選擇,就是除掉田蜜,畢竟這女人這些年來本來和他走的就不近。

    現在有了合情合理的藉口,除掉她換個真正可靠的自己人不好嗎?

    至於吳曠和勝七……田虎只能深表遺憾了,反正他是不會把到嘴的肉吐出來的。

    田蜜深知田虎對她來說並不是一個足夠安全可靠的盟友,所以她不敢暴露自己脆弱的現狀。

    況且羅網給她的任務又不是幫田虎當上俠魁,這傢伙就算缺失信息被人坑了,她也不在意。

    田言察覺到了田蜜的心態,也就毫無顧忌的扯謊了。

    她甚至都不擔心被戳破。

    她說什麼假話了?

    吳曠自爆身份的時候她又不在現場,怎麼能知道呢?

    阿賜在場,但他人傻傻憨憨的,根本啥都不懂,唯一的知情人就是田蜜,可她又不肯說。

    是自己後來見了金先生,他跟自己說要去處理善後的,自己也就這麼回答了。

    如果任何錯誤,那也是自己被金先生誤導了,責任全在知情不報的田蜜身上。

    對於這兩個女人各自的心思,田虎是完全一無所知,啥都不知道的他聽了這麼個回答,立刻哈哈大笑:

    「這麼說,那胖小子得手了?」

    「老金現在是在善朱家那傢伙的後?」

    對於這兩個問題,田言都沒有明確回答,只是瞥了一眼身後追著蝴蝶亂竄的阿賜。

    她的不表態被田虎很乾脆的理解為了默認,頓時樂的更開心了。

    不過再高興,最重要的事他也沒忘。

    「好了,現在算是人齊了,把石頭給我。」田虎對著一旁的田仲一招手。

    田仲就要放下裝熒惑之石的盒子,田言卻在這時出聲打斷道:

    「繼任俠魁之後,你是否會對神農堂手下留情?」

    ?

    田虎聽了這話第一反應是愣神。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你是不是在逗我?

    旋即毫不猶豫的厲聲回道,「神農堂那幫餘孽,老子怎麼可能會放過!」

    「若是這樣……」田言眉眼一低,輕聲說道,「你恐怕並不適合繼任俠魁。」

    聽到這話,田仲田蜜紛紛露出驚詫之色。

    田虎更是彷佛沒聽清一樣,緩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侄女說的什麼內容,當即暴怒大喝:

    「阿言,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老子不行,難道你行!?」

    田言默然不語,然而原本和田虎等人站在一起司徒萬里這時卻一轉身,改為和田言一個站位面對著田虎等人。

    同時,含笑說道:

    「以烈山堂的實力,大小姐確實有這個資格。」

    田虎兩眼一眯,心中暗道這司徒老兒果然靠不住,但是當著神農先祖像,他也不可能二話不說就動手,只能壓抑著怒火,冷笑著反問道:

    「司徒老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司徒萬里一笑,回應道,「若是大當家在世,由烈山堂來領導農家,領導六堂,二當家難道不支持?」

    田虎一側身,悶聲回道,「我當然支持大哥,但不支持她這個丫頭片子!」

    「為了這種理由讓她當俠魁,豈不荒唐?」

    田仲幫腔陰陽怪氣道,「大小姐選在此時跳出來爭俠魁,未免讓人有些不解。」

    田蜜更加乾脆,沒心情廢話的直言道,「這個理由,人家也不能接受。」

    司徒萬里立刻繼續為田言站台,「也不盡然。」

    「大小姐作為烈山堂堂主,繼承大當家的意志不無道理,而且還可以繼續保持田有猛虎的傳統。」

    田虎眼神愈發的不善。

    田有猛虎的名頭在農家內傳的是挺廣,但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喜歡屈居第二,哪怕第一是自己的大哥。

    田虎這種莽撞張揚的性格就更不喜歡了。

    被大哥壓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出頭了,結果你跟我說還要繼續田有猛虎?

    大哥死之前我是老二,大哥死了我還是老二,那大哥不是白死了!

    ………………

    與此同時,山洞之內。

    勝七和吳曠舉著提前準備好的火把,穿行在深邃悠長的山道中。

    這山洞的通風貌似還不錯,內部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異味,。

    兩人並肩而行,一邊走一邊閒聊:

    「這裡一直是農家弟子的禁地,記得小時候我們練功之餘,還偷偷跑到這裡來探險。」

    「結果被堂主發現,說我們打擾了長老們的清修,罰跪了整整一個晚上。」

    吳曠聽了後,眼中不由浮現出追憶之色,略帶感慨的說道,「是啊,後半夜我就撐不住了,還是你替我多跪了四個時辰,連膝蓋都完全跪腫了。」

    他們兩個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兄弟,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那種。

    由此可見……情義千金,確實總是比不上胸脯四兩。

    勝七聽到吳曠的回應後顯然很高興,不過表現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隨意說道:

    「嗨,這種小事你還記得……」


    不過他並沒有繼續回憶自己和吳曠的過往兄弟情,轉移話題道: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地方看起來還是當初的模樣,古老而神秘……」

    「不過,這一次我們是以農家棄徒的身份踏入六賢冢。」

    吳曠聞言不由笑了笑,跟著說道:

    「六大長老都是歷代堂主擔任,他們每一個都精通各堂武學,進入禁地後更是會繼承農家千年的修煉精髓,武學進一步精進。」

    「也是因此,這裡才會成為農家弟子的禁地吧。」

    「呵!」勝七哂笑一聲,說了個笑話,「現在我們已經不是農家弟子,說不定反而不受限制了。」

    聽到勝七突如其來的幽默,吳曠確實被逗笑了。

    不是因為對方的玩笑,而是被勝七說笑話這件事本身逗笑了。

    不得不說,找回了自己的兄弟,了卻了多年來一直困囿著自己的心結,勝七的性格變得陽間多了。

    笑完之後,吳曠用了一句同樣帶著些許調侃意味的回答,「就是不知道,這次被發現的話,代價是不是罰跪了?」

    實際上兩人都清楚,這次肯定不是罰跪這種小兒科了。

    對農家弟子來說都是禁地的地方,對農家以外的人那就等於是死地了。

    他們倆會得到怎樣的待遇,現在誰也說不準,大概率不會太妙。

    這話既是玩笑,也是提醒。

    勝七聽出吳曠的隱憂,於是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撫道:

    「放心,你撐不住的話,我替你撐到底!」

    「我享受死牢的時間,可比你長的多了。」

    聽到勝七的安慰,吳曠沖他笑了一下,「謝謝。」

    勝七咧嘴一笑,「哈哈,兄弟間別說這些廢話!」

    「走吧!」

    此時,二人已經快要穿過狹長的甬道,通道出口,以及出口外的碩大空間隱隱出現在二人視線之中。

    ………………

    山洞外,炎帝像下。

    面對司徒萬里的叫板,田虎皮笑肉不笑的反問道:

    「司徒老哥,你這是話裡有話啊?」

    田虎這是在質問司徒萬里是不是鐵了心和田言站在一起。

    司徒萬里輕咳一聲,毫不猶豫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與立場,「我當初放棄朱家,本就是看在烈山堂呵大小姐的份上。」

    作為一個賭徒,下注的時候絕不能猶豫。

    眼見氣氛有些僵硬,田仲出來打了個圓場:

    「事關重大,意見有所分歧也是在所難免的。」

    「不如這樣吧,我們再舉行一次炎帝訣,公正決議,不要傷了大家的和氣。」

    對於這個提議,田虎沒有異議,直接一口做實:

    「好,就這麼辦。」

    「這次就直接表決吧,那些繁文縟節可以免了。」

    儘管司徒萬里倒戈,他這邊還是占著三票處於優勢,田虎當然不會拒絕。

    這也是田仲說田言此時爭奪俠魁有些莫名其妙的原因。

    就算拉攏了司徒萬里,也只有兩堂的力量,這個時候跳反又能怎樣?

    你總不能真和自己二叔撕破臉,帶著人在炎帝先祖像下就地開片兒吧?

    這不是瞎折騰嗎?

    田虎的聲音繼續響起,「說說吧,你們都支持誰?」

    田仲第一個表忠心道,「當然是二當家你了。」

    田蜜也跟著表態,「人家對二當家可是忠心耿耿呢。」

    司徒萬里看了眼田言,朝田虎一抱拳,「二當家,對不住了,這一票,我還是投給大小姐。」

    對有人敢跟自己叫板這件事田虎很不爽,但現在也不是發火的時候,田虎只想儘快把俠魁之位定下來。不耐煩的說道:

    「現在是三對二,阿言你輸了。」

    田言不慌不忙的說道,「恕我直言,支持二叔的三票之中,有一票是有問題的。」

    這話一出,田仲和田蜜心全都提起來了。

    田言說的有問題的肯定不可能是田虎,只能是他們倆。

    關鍵是,他們倆確實有問題,就是不知道田言說的是誰了。

    田虎倒是完全不明所以,瞪眼反問道,「票能有什麼問題?」

    難不成田仲田蜜有誰的堂主之位是假的嗎?

    田言娓娓解釋道,「六堂之所以鬧到分崩離析,烈山堂之所以遭逢慘變,歸根究底,是因為有帝國在背後搬弄是非,激化矛盾。」

    「而現任堂主之中,有一位就是勾結帝國的叛徒!」

    「懷有二心的堂主,又如何能有資格在炎帝訣中投票呢?」

    田虎眉頭一皺,目光快速從身兩側的田仲田蜜身上掃過,旋即肅聲詢問道:

    「是誰?證據呢?」

    對于田言所說的叛徒堂主投票無效這一點,田虎並不反對。

    田虎是個比較傳統的江湖人,對於背叛這種行徑容忍度很低,像是司徒萬里這種在農家內部爭鬥中跳反的他還能接受。

    但是真正出賣農家利益的二鬼子,他可就忍不了一點了。

    田言一招手,把在後面攆蝴蝶的阿賜給叫了過來:

    「阿賜!」

    「姐姐!」一聽到田言呼喚,阿賜立刻嬉笑著湊過來。

    「告訴姐姐,之前和你一起去追那個圓滾滾會變臉的叔叔的人,現在去哪兒了?」田言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一聽田言問這個,阿賜不由打了個寒顫,一方面是因為之前吳曠撕破臉皮的操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自己被定在那裡好久不能動。

    接著他手舞足蹈,比比劃劃的回答道,「那個人的臉皮能撕下來,很好可怕啊!」

    「老金……」田虎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聲,旋即目光凌厲的看向田仲。

    所謂撕破臉皮,他一聽就知道是戴了人皮面具。

    所以金先生為什麼要戴著人皮面具偽裝身份?

    他是共工堂的主管,這個問題,自然要問田仲。

    察覺到田虎的目光,田仲心中壓力驟增。

    他沒想到田言的矛頭對準的是自己,更沒想到出問題的是金先生。

    那傢伙竟然戴了假面……這個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傢伙昨晚為什麼要暴露自己?

    他人又去哪兒了?

    就在田仲瘋狂構思自己該怎麼解釋的時候,田言的問題還在繼續:

    「除了這個呢?那個人還做了什麼?」

    「哦……」阿賜舔著手指想了一下,然後伸手一指田蜜,「那個奇怪的人把臉撕下來後,這個阿姨特別害怕。」

    「嘿嘿,她比阿賜還膽小呢,嚇得要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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