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天行者 第四百一十六章 渴望自由的鳥

    檐牙高啄的屋頂上。

    白鳳單腳站立於屋檐檐角尖端，居高臨下，俯瞰著下方的來往行人與車輛。

    俊朗的臉龐上，帶著些許迷茫。

    「怎樣的速度，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

    在他身邊，墨鴉斜斜倚靠仰躺在屋檐上，神情平靜而淡然。

    抬頭望向逐漸升起的朝陽。

    他輕輕張口，回應著白鳳的疑問。

    「世界上沒有一種鳥能夠一直飛翔，永遠不需要落地。」

    墨鴉扭頭，微微瞥向白鳳，道：「每次執行完任務，你都會很感傷。」

    「掌握著別人的生命，卻要親手將他們結束，你不覺得很殘忍嗎？」白鳳輕聲說著話語。

    紫色的眸子，眺望向遠方。

    帶著同情與悲哀。

    「我會試著不去想這個問題。」墨鴉眼神微動，俯瞰向繁華的新鄭，似是在自言自語：「想的太多，對自己也有點殘忍。」

    「重要的是，死去的人，已經得到解脫。」

    「只有活著的人，才能體會到。」

    就在這一時刻。

    遠方的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嘹亮高亢的鷹鳴聲。

    白鳳與墨鴉聽到聲音，紛紛抬頭望天，就看到一隻兇悍強壯的獵鷹翱翔在天際，展翅飛翔。

    在那獵鷹的前方，還有一隻體型異常嬌小的白色鳥崽在驚慌逃竄。

    「唧唧唧……！」

    小傢伙兒被嚇的恐懼鳴叫，拼命扇動翅膀飛行。

    純白如雪的修長尾羽，在風中飄蕩搖曳，觀其形態，好似白色鳳凰尾羽，絢爛而美麗。

    「是將軍最喜歡的獵鷹，在追殺它的獵物。」

    墨鴉輕聲自語，神態平靜。

    「其實，我們也是將軍的獵鷹。不斷再做同樣的事情。」望著那拼命閃躲逃竄的白色幼鳥，白鳳心中有些戚戚然。

    墨鴉聞言，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也許有時候，我們可以偶爾做些不同的事情。」

    白鳳看向墨鴉，眼中露出疑惑不解。

    「我們來打個賭！」墨鴉扭頭，向白鳳伸手示意，笑道：「救下小鳥，同時又不傷害獵鷹的，就是贏家。」

    「輸的人，要為贏家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白鳳扭頭，看向墨鴉。

    墨鴉神秘一笑，道：「我贏了，你就知道了。」

    說完之後。

    他直接起身，以超強輕身功法，快速追趕上去。

    「可惜，你會輸！」

    白鳳嘴角微微上揚。

    心中的好勝心一起來，他不甘示弱，同樣快速追逐上去，與墨鴉競爭，追逐向那一隻白色小鳥。

    兩人的身影，在尋常人的眼中，只有一道道模糊的幻影。

    什麼也看不清楚。

    新鄭城內的屋頂上、樹枝間、水面上、……。

    紛紛都成為兩人的借力所在之處，讓兩人看起來，好似真的在天空中極速飛翔。

    ……

    ……

    某一棟閣樓頂部。

    早已經改變自身外貌形態的姒元，靜靜側坐在屋頂上，眸光平靜，望著城內的白鳳與墨鴉。

    心中思索不斷。

    「要不要將那隻靈獸幼崽抓起來，將來送給弄玉做寵物？」

    靜靜思考了一會兒，他又暗自將其否定。

    「以弄玉的溫柔性格來看，她恐怕並不會將其當做寵物圈養。」

    「讓其自由飛翔，翱翔在天地間，無所拘束，才是她會做的事情。」

    正在姬無夜圈養的獵鷹爪子下瘋狂逃竄的白色幼鳥，展現出非同尋常的靈動與自如，飛行速度極快。

    在姒元的神念感應下。

    無形的天地靈氣，都在被那白色幼鳥所吸引操控，化為己用。

    才能夠讓它以如此孱弱渺小的身軀，屢屢在關鍵時刻，快速躲避過身後兇猛獵鷹的追殺捕獵。

    「這樣的靈獸，天資當真不凡。」

    「哪怕現在還很幼小。」

    考慮到弄玉，姒元最終還是忍耐住內心中的想法。

    沒有出手去捕捉那一隻白色幼鳥。

    ……

    ……

    經過一番你前我後的速度追逐。

    最終，還是墨鴉技高一籌，速度過人，搶在白鳳前頭，將那一隻白色幼鳥活捉在手掌心中。

    「它受傷了！」白鳳停在墨鴉身邊，看向白色幼鳥，眼神擔憂。

    墨鴉用左手抓著小鳥的身體，將其遞給白鳳，道：「看來，它更加喜歡你。」

    驚恐不安的幼鳥，落入到白鳳手中時，立即變得安心了許多。

    不再如同之前那樣試圖掙扎逃跑。

    白鳳看了看掌心幼鳥的傷勢，取出一根絲帶，溫柔小心幫它包紮右腿上的傷口。

    口中與墨鴉輕聲說著話語。

    「你是烏鴉，身上死亡的味道太重。」

    「能夠拯救一條性命，果然可以讓心情更輕鬆些。」墨鴉側坐在屋檐上，靜靜俯視向新鄭城內的街道。

    人來人往，繁華依舊。

    但不知這樣的繁華，還能夠維持多長的時間。

    「你是在為自己的殺戮太重而懺悔嗎？」白鳳伸手逗弄手掌心中的幼鳥，嘴角不自覺露出輕鬆的笑意。

    墨鴉聞言，面容依舊冷峻而平靜。

    「我不需要懺悔！」

    「在這樣的亂世中，生命原本就很廉價。」

    白鳳張開手掌，輔助掌心幼鳥再度飛舞，以眼神鼓勵它勇敢飛向藍天，去追尋自由。

    「如果努力的話……。」

    「也許，生命比想像中要頑強。」

    幼鳥展翅，幾番試探。

    終於強忍著傷痛再度飛翔起來，環繞在白鳳的身體周圍，自由飛行。

    墨鴉微微低頭，俯視向下方的人來人往。

    紅塵萬千，盡顯無疑。

    「有些生命，在渾渾噩噩中慢慢地流逝。」

    「有些生命，卻在一瞬間被人奪走。」

    「我們掌握著別人的生命，但卻不知，能否掌握自己的命運。」

    「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嗎？」白鳳望著再度停止在自己手指上的白色幼鳥，表情沉重而傷感。

    墨鴉眼眸微動，看向白鳳手指上的白色幼鳥。

    「如果有一天，換了我處在它的位置，遭受獵鷹捕殺。」

    「我不會期待有人來救我。」

    「想要活下去，我就必需靠自己，足夠的快。」

    白鳳仰頭望天，神情悵然。

    「要快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

    「必需要快到……超越生命的流逝。」墨鴉眸子微沉，看向大將軍府時，眼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