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嵐豐擺擺手,對於項氏一族的少主,先前楚國未滅的時候,在汝陰之城便是有所耳聞。一筆閣 m.yibige.com
大將軍項燕對其很重視,一直都帶在身邊,算得上貼心培養了,其言雖不中聽,那並不重要。
因為蘭陵城內,項氏一族的力量並不強。
說著,單手指著城中街道另一個方向,一行人逐步遠去。
……
「項梁將軍!」
一炷香的時間後,嵐豐領著一行車馬來到城北一處普通的民居宅院,這裡四周早就被墨家掌控,暗哨甚多。
果然有所不測,便會提前知曉的。
巨子已經來到這裡了。
幾位墨家統領也來到了這裡。
正廳之內,一襲黑白長袍,帶著黑白面具的路枕浪拱手一禮,看著面前的項梁與其身邊的項籍等人。
「巨子!」
項梁抱拳而應。
「大將軍之事,在下為之慚愧,未能與之助力。」
路枕浪嘆然道。
楚國大將軍項燕兵敗身死,被秦將李信追殺,江東之地也被李信攻占,楚國淪亡。
那一夜,汝陰之城,百家紛紛離開。
或許在楚國那些人看來,百家不能夠與楚國共生死,但百家自有自己的道路。
不可能將性命落在楚國身上,春秋以來千百年,諸夏之內,諸侯國曾數以百計。
果然百家共生死,也不會有如今的百家了。
抉擇之先,自當己身為上,其後餘力相助。
秦國六十萬大軍之下,就算是百家所有的力量匯聚一處,也不可能將其擊潰,唯有離開。
「昊天如此,和百家無關。」
項梁為之沉默。
大父最後一場戰事,自己不會忘記的,如果不是為了他們可以安穩逃走,率兵大部吸引李信主力。
否則,大父有足夠的機會逃走。
只是,大父還是死在戰場之上。
身邊的項籍也是不語。
「坐!」
「逝者如斯,一切都在前進。」
「秦國攻滅楚國,其勢更大,可楚地廣袤,勢必會消耗秦國數十萬兵力鎮守。」
「諸夏之大,秦國之力分散,我等力量雖薄,也有數分機會。」
路枕浪歸於前方木案,指著左右軟毯,這裡的條件略微簡陋,可是,那也為墨家的理念。
蘭陵城這裡的布局,已經持續數年了。
而今正是啟動的時候。
楚國是其中相當重要的一環。
若是楚國可以堅守,蘭陵城這裡或許就一直那般,百家匯聚自當不錯。
若是楚國不能夠抗衡秦國,也必將秦軍之力數十萬耗費其上,不說長遠,短時間內不可能撤離的。
燕趙、三晉、楚國……那般廣闊的地域,都需要秦軍分散鎮守。
而整個秦國上下,才有多少兵馬。
能夠落在泗水之地、魏地以東又能夠有多少兵馬?
「巨子所言,大王今日也托人送來文書。」
「果然齊國有變?」
項梁坐於旁側,聞墨家巨子一言,神容未改,一些事情自己還是知道的。
尤其是大王還派人傳給自己一份文書,上面簡單說了一些東西,更前的時候,大父也隱約提過蘭陵之城。
「齊國四十萬大軍已經在秘密調動,去歲已經有十萬軍駐守在北方,以防秦將楊端和、辛勝等。」
「齊王雖沒有言語其餘三十萬兵力調遣,然則,楚國淪亡之後,便是有秘密文書落下,三十萬大軍秘密開赴邊界,以為防守。」
「蘭陵之城的邊界,不日將會有十萬軍抵達!」
路枕浪言語有些快哉,單單憑藉百家之力,自然不可能同秦國抗衡。
但有了齊國之力就不一樣了。
後勝身死,臨淄之內的阻力儘管還有,已經不算太大。
否則,齊王也不會這般快的將四十萬大軍調動,或許四十萬大軍戰力不及秦軍。
終究不俗。
「秦國羅網之力無孔不入,三十萬大軍的調遣,想來秦國應該知曉了吧。」
項梁頷首,消息是一個好消息。
但也並非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秦軍伐楚共有六十萬軍,縱然留在楚地三四十萬軍以為鎮守,配合楊端和、辛勝的兵力,也足以和齊國兵力對抗。
更別說,齊國四十萬大軍四十年不修軍備。
「知曉也沒有什麼。」
「秦軍目下在魏地、泗水之地的兵力不過十萬有餘,不足以抵擋齊國大軍兵鋒。」
「具體之事,還需要百家一同商榷。」
「項梁將軍,你們可以先行歇息數日,嵐豐他會領著你們見一見其餘百家之人的。」
路枕浪沒有繼續多言。
許多事情並未徹底定下,局勢尚未明朗。
秦國的確越來越強,可眼下的秦國軍力分散,是一個相當好的機會。
若然這一次不成,怕是等待下一次機會要好久了。
果然可以功成,結果未可知,但……絕對比現在更好。
「也好。」
項梁自是欣然。
無論如何,能夠給秦國、秦軍造成麻煩,都是值得做的好事,項氏一族獨木難支,有其它力量再好不過。
******
「公子!」
「根據探子來報,燕王喜已經徹底停留在遼東襄平之地了,數年來,從薊城帶去的財貨、輜重也都消耗大半了。」
「剩下的東西,頂多堅持一二載。」
燕國!
一年只有兩個天候的燕國,除卻綿延半載的冬日,便是綿延半載的夏日。
午月時分,薊城之內,已然炎熱非凡,歷經數年的整頓,內部也緩緩恢復繁華。
商旅往來不斷,百業逐步復甦,加上馳道的修建,燕趙一體為之貫通,更是便利。
昔者,四十萬大軍匯聚燕地,隨著南下攻打魏國、楚國,先後調離超過三十餘萬的精銳。
燕國剩下的兵力只有辛勝手中的不到五萬精銳,雖不多,足以穩定燕國大局。
甚至於,五萬大軍北上南下,還穩定了上谷、漁陽、左右北平等地,只剩下遼東沒有攻占了。
先前一直沒有拿下遼東,非力量不夠,而是沒有那個必要,強逼過甚,還會令燕王喜驚恐,果然逃到遼東塞外,就不妙了。
現在……時機差不多到了。
燕王喜醉生夢死,貪戀繁華,面對秦國壓力,現在讓他前往遼東塞外,都不一定前去。
城主府正廳之中,辛勝正身披輕甲和一位年輕人不住輕語說道著什麼。
「楚國已滅,王賁將軍正率兵前來薊城。」
「根據文書所言,王賁將軍此行其一便是襄助我們底定燕國局勢,其二南下齊國。」
年輕人神容俊逸,明目有神,著一襲素雅的白色長袍,束髮而冠,聞辛勝將軍之言,看著面前輿圖。
上面,諸般一切標註的很詳細。
「哈哈,無需王賁將軍親至,辛勝便可率兵生擒燕王喜。」
「公子,不若辛勝先行帶領兩萬精銳混合步騎兵秘密潛入遼東,伺機而動如何?」
辛勝為之一笑。
底定燕國大局的功勞,可是不小,如果不是咸陽那裡沒有旨意,自己早就出兵了。
現在,王賁將軍又要前來。
實非自己所願意見到。
念此,為之一策。
「燕王手下終究還有六七萬兵。」
年輕男子略有沉思,先前跟隨燕王喜前往遼東的,一共有燕國十萬兵馬。
數年來,由著遼東酷寒,再加上十萬兵馬糧草輜重的限制,再加上秦軍的勸降。
十萬兵現在已經逃離數萬了,襄平之城還有六七萬兵。
固然秦軍精銳無懼,男子覺得還是應該更加穩重為上。
然則,辛勝將軍之心,自己還是明白了。
待在燕地鎮守數年,最後一個大的功勞便是擒拿燕王喜,若然被王賁將軍分走部分,那就……非所願了。
軍中局勢……果然比起學宮所傳複雜許多許多。
「公子,遼東之地雖還有燕國餘力數萬,可戰力不堪,兵戈不整,非秦軍對手。」
「兩萬精銳足以將其衝散,而後生擒燕王喜。」
辛勝再次一語。
公子入軍中為監軍,雖說對於行軍打仗沒有決策的權力,可公子身份特殊。
許多事情,公子的份量很重,不然,辛勝覺得自己可以直接出兵遼東。
「……。」
「即如此,那辛勝將軍你就率領兩萬精銳先行前往,扶蘇會等待王賁將軍親至,而後率兵東進接應。」
「若然將軍一戰得手,再好不過。」
「果然不能夠得手,也可以防止燕王喜逃往塞外,待我軍一至,可以將其真正擒拿。」
「如何?」
秉承父王之令,前來燕國之地,入辛勝軍中,以為監軍。
橋松不顯,扶蘇再現。
辛勝將軍如此,扶蘇想了想,還是不在攔阻,認同辛勝之策。
辛勝將軍所語卻有些冒險,但秦軍戰力的確非遼東燕軍可比,能夠直接擒拿燕王喜更好。
不能夠功成,王賁將軍的五萬精銳也快要到達了。
期時……,燕王喜縱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從遼東離開,燕地也將徹底平定。
「公子明銳!」
辛勝大喜,如何不認同。
「北胡那裡的情況如何,東胡還能夠支撐多久?」
「根據咸陽傳來的消息,有必要的話,給予東胡兵器、財物支撐。」
扶蘇擺擺手,自己剛入軍中,何以稱得上明銳,只能說眼前局勢比較明朗罷了。
燕王喜的事情了解,話鋒一轉,落在另外一個話題上。
東胡!
現在局勢堪憂,北胡之中,匈奴崛起,趁著秦國東出,無暇對北方胡族用兵,匈奴幾乎快要一統整個草原諸部了。
東胡便是最後一個阻力。
而那個阻力,看樣子,也撐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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