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喬松所料,他這一受傷,昭武君府邸變得異常熱鬧起來。前來探望他的人絡繹不絕,其中包括國府官員、兩位丞相以及九卿等大部分重要人物。此外,還有他在軍中的部下,還有王氏、蒙氏、李氏等眾多將門之後。甚至連太學的諸子百家也紛紛前來問候。至於那些受到大秦商會恩惠的豪商們,則根本沒有踏入府邸門檻的資格。
可以說,昭武君這次被打了屁股,牽動了整個大秦上下的心弦。
面對如此多的訪客,有些人物喬松可以讓羋漣出面接待,但有些人卻無法迴避,因為他們與喬松的關係非常親密。例如,公輸越這個小胖子就在喬松回府後的第三天來到了府上。
公輸越不是其他人,所以喬松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此刻狼狽的形象,而是直接讓人把他帶到了內室。
當小胖子走進來時,手裡還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這讓喬松不禁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公輸越從那幾乎比他兩人還高的盒子後面探出了腦袋,一眼就看到了喬松的模樣,瞬間眼眶通紅,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他也顧不上那些珍貴的東西了,雙手一拋,那些價值連城的藥材便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
而公輸越更是直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天殺的陳平,還有魏武這個混賬!他們跟隨君上出行,竟然讓君上落得如此下場!」公輸越的哭聲悲切,讓人不禁動容,仿佛真的很心疼喬松。
喬松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感到十分無奈。他向公輸越招了招手,輕聲說道:「別難過了,這不怪他們。來來來,快過來……」
公輸越哽咽著湊到喬松面前,用那雙淚眼婆娑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君上……您這……」話還未說完,又掉起了金豆豆。
喬松連忙安慰道:「沒事的,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不用擔心。」說著,他示意侍女將那個軟墊拿過來,讓公輸越坐在自己身邊。
「聽說,你把陳平揍了?」喬松一臉笑意地看著公輸越,打趣兒的問道。
「哼!他跟著君上出使齊國,沒能好好輔佐,臣可不就得揍他嗎!」公輸越一臉理所當然的道,絲毫不認為自己錯了。
「你呀,也太胡鬧了。」喬松搖了搖頭,無奈地道:「此事與陳平並無關係,你回頭給人家道個歉。你們都是我麾下的臣子,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不可起內訌。」
公輸越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說了聲是。
「這兩日朝堂上的情況如何?」喬松看向公輸越,問道。
公輸越便老老實實的將這幾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喬松聽。原來,如今天下一統,大秦正要昭告天下,告訴天下所有人,一個新的時代即將開啟。而具體的時間,就定在了明年新年的那一天。
喬松算了算日子,覺得應該還能趕上這場盛大的祭天儀式。
當然,這些都是朝堂上大朝討論的事情,而真正做決策的小朝會,公輸越自然是無法參與其中的,所以對於具體情況並不太清楚。喬松對此心知肚明,也就沒有過多追問。
小胖子被送走後的第五天,喬松身上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得益於他自身深厚的功力以及醫家的秘藥,現在他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但屁股還是有點疼,坐下的時候還得用軟墊墊著。
長時間待在房間裡,喬松感到有些無聊,於是決定出來透透氣。
此時的咸陽已經被大雪覆蓋,一片銀裝素裹。喬松身披狐皮披風,獨自坐在走廊下,仔細查看最近府上拜訪者的名單。這些名單原本是阿言不允許他看的,說是要讓他好好休息。但今天終於找到機會,他趕緊趁機偷看一下,想要分析一下咸陽的動態。
名單上除了朝臣外,其他兄弟們也都陸續派人來府上送上一些珍貴的藥材,表示慰問。然而,此刻送來這些禮物似乎有些太遲了。這些人和老三、老七有所不同,他們之間存在一定的距離感。
對於這樣的人,喬松可以毫不猶豫地將他們視為可利用的棋子。
順便說一句,星宿閣這段時間將老三和老七調查了個底兒掉。老三就不說了,一個擅長韜光養晦的聰明人;而老七,怎麼說呢,一個崇尚武力的鐵憨憨。心思比較單純,反倒是他那個舅舅,白氏一族的族長白廣不是那麼簡單。
根據星宿閣的調查結果,老七入宮事件背後,還有他的影子。或者說,是孟西白三族的影子。
因此,對於老七,喬松選擇相信。但他背後的人,卻需要用不同的態度。
小小的咸陽城,卻牽動著整個大秦上下。其中所蘊含的暗流,可謂是複雜到了極點。
名單看了一半兒,又有一個人找上門來——浪蕩子韓非。
一見到韓非,喬松就忍不住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實在搞不懂這傢伙到底是天生如此,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明明已經和紫女生了孩子,卻依舊沒有絲毫沉穩的樣子,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德行。你瞧他端著酒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喬松,嘴裡還不停地發出嘖嘖聲,喬松簡直想衝上去給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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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覺到了喬松的不悅,韓非連忙抬起手擋住自己,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說道:「哎……哎?!小師弟,你可別亂來啊,師兄我這次可是代表老師來的哦。」
「老師?!」喬松一臉不屑,直接無視了這個戲精刻意演出來的模樣,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韓非這傢伙就是個戲精,就憑他那把神奇的逆鱗,喬松還真沒把握壓制住他。
這些年,在醫家的精心調養下,以及秦王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韓非的身體狀況後,暗戳戳的將國庫里各種奇珍藥材不要錢一樣的往醫家送,再加上韓非自己也逐漸改掉了以前的一些不良生活習慣,身體已經慢慢調養了過來。
按照念端大師的推斷,只要韓非以後不亂來,這貨活到古稀之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真是應了那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我覺得,我還沒有拿老師的名頭亂來的膽子。」韓非一本正經的道。
「倒也是。老師有何吩咐?」
韓非乾咳了兩聲,擺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說道:「老師說:滿招損,謙受益。讓那臭小子受些教訓也好,省的一天天橫行霸道,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喬松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得,像是自己老師說的話。
「咳咳……」
「哎呀,師弟啊。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還沒好吧!快快快,讓師兄推你回房!」
「韓非,你夠了啊!多大個人了,還跟個小孩兒一樣。」
「我這叫赤子之心。」
「得了吧你。」喬松翻了翻白眼兒,一把打開了韓非放在自己輪椅上的手,說道:「老師要讓人傳話,也不至於讓你來吧。說吧,想幹嘛?」
「嘿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師弟也。」
「別拍馬屁,你韓非也不是那種人。」
韓非無奈,只好正色道:「其實,我是為了一個人來的。」
「打住!」喬松直接伸手,打斷了韓非的話:「這件事沒得商量!」
喜歡秦時頌喬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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