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蕭何對沛公說,那時候,始皇東遊海上,祭祀名山大川,以及八神,想自己位列神仙之屬。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所謂的八神,一個叫天主,居住在天齊祠,在菑南郊外山下,第二個叫地主,在泰山之巔,第三個叫兵主,裡面供奉的是蚩尤,在齊地的西境東平陸監。其餘如陰主、陽主、月主、日主和時主,都有供奉的主神。以前黃帝戰於阪泉,一定天下,蚩尤好五兵,故祠祭求福。管仲說『割廬山交而出水,金從之出,蚩尤受之以作劍戟』,既然蚩尤為八神的兵主,所以起兵之人要祭祀蚩尤。」
蕭何道:「如果沛公已得天下,祭祀炎黃,乃是必然,如今剛剛起兵,劍戟需要打造,兵馬需要擴充,民心需要拉攏,兵卒需要操練,蚩尤一神不能不祭,若是祭祀,齊地楚方夷蠻人來投,便得暴烈之將,不死之兵,所向無敵。」
沛公聽了,點頭同意,於是讓眾人準備祭祀所需器物。
祭祀開始,先是打火鐮取聖火、叫吹鼓手領樂隊鳴大號,斬殺牲畜將血染旗,淋眾人衣服,塗抹面孔,然後在神龕下安祭桌、擺祭,呂公充當祭師,念誦祭詞,其間要供飲九次酒,散祭九次,供與九位沛縣三老。
每次飲酒前,接碗者先戽幾滴於地下,然後才喝;每斟換一次酒,呂公要念誦一段相應的祭詞,並占竹卦於地,竹卦必須是左撲右翻方為如願。
念完一段祭詞,就要鳴大號、宰祭牛,接著把供分發給在場人同食。呂公隨後又繼續念祭詞、祭祀完畢,然後送蚩尤神靈。
然後擺上街宴,沛縣男女老幼都來吃喝。
莫塞見一場祭祀蚩尤的儀式,吹鼓手出盡了風頭,到吃喝的時候,也不上桌,還在領著那些兵卒意猶未盡的為吃喝的人吹吹打打,興致勃勃,於是對沛公道:「那個吹鼓手,也是個多才多藝的人物,弓馬嫻熟,樂器得手,將來一定為沛公重用而戰功顯赫啊!」
沛公笑道:「他叫周勃,本來不是地道的鳳城人,他的祖籍在卷縣,我到泗水亭供職之後,他才到沛縣來定居,因距鳳城較近,故以蘆葦編織葦箔、蠶具來沛縣賣,間或為人婚喪嫁娶之時充當吹鼓手維持生計。但他自幼習武,弓馬嫻熟,孔武有力,所以便讓他做材官,訓練兵卒。」
莫塞一聽周勃二字,如雷貫耳,他就是奪取下邑時,最先登城,沛公賜給他五大夫爵位,兩度拜相的周勃啊!
於是去拉他來喝酒,周勃道:「沛公叫我吹鼓,為大家取樂,任務還沒有完成,我如何可以上桌吃飯呢?」然後繼續吹鼓。
他手下那些吹鼓敲鑼的兵卒,見人們在吃肉喝酒,早就垂涎三尺,心不在焉,可是周勃一番靜若處子的模樣,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忍耐之心。
待眾人酒醉飯飽,宴席近了尾聲,蕭何示意樂隊可以停下來時,只見那周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是第一個竄到桌子上,將那桌子上酒吃了兩碗,等那些兵卒放下手中樂器,慌不擇路的來到飯桌上,剛剛拿起碗筷,周勃已然酒醉飯飽,來到沛公身邊,匯報兵卒的操練情況了。
莫塞道:「聽說人世間有一種人,既又靜如處子,又動如脫兔,從來不相信,也沒有遇到過,今天見了周勃材官,才知道人世間確實有這種人啊!」周勃站在那裡,不置可否,只是安靜的道:「尉丞大人近來是否還捕蛇?」
莫塞道:「你不在芒碭山,不到過豐西沼澤地,自然不知道我莫塞天天吃的是什麼,那可是天天吃蛇肉呀!若是不捕蛇,我早就餓死了,沛公也沒有今天那麼壯。若是周勃兄弟想吃,改天捕一條烏梢蛇,燉一瓦罐給周勃兄弟下酒,如何?」周勃淡淡的道:「現在天冷,烏梢蛇不會出來了。等道明年夏天,如果還與尉丞大人有緣,吃了尉丞大人一瓦罐烏梢蛇燉湯,再謝尉丞大人的好意。」
見他說話的口氣,分明就是不知道將來的下場如何,竟沒有一點悲愴的語調,也難怪,他作為一個經常到辦喪事人家賺錢養家的吹鼓手,見慣了生死離別的場面,悲傷根本就撼不動他的心腸,更何況明年之事,在他心中只是一種假想,如何不是那種表情?
接下來,要攻城占地,衝鋒陷陣,他應該在生死面前,不動聲色,沛公得這種臨危不懼,不動聲色的人在身邊,確實是百里挑一,於是道:「周勃兄弟做一個材官,有點大材小用了,還不如跟從沛公,做沛公的左右手,將來一定大有作為!」
周勃淡淡的道:「起兵初始,兵卒都從民眾中來,對劍戟弓箭尚不熟悉。我這做材官的,自然成了重中之重的職位,若是兵卒操練鬆散,到了衝鋒陷陣之時,就成了臨陣磨槍的笑話,哪裡還能打仗?尉丞大人應該知道這個道理,也應該為周勃得到這個職位高興才是,如何說大材小用的話?」
話雖如此,周勃看莫塞的目光也不是那麼平靜了,而是趨於柔和,甚至還將背上的鼓取下來,要教莫塞吹鼓。
莫塞想,穿越之前,本來就夠卑微,在那鄉下刨那幾畝薄田,連媳婦都娶不上,還好,遇到了那個白衣秀士,才穿越到秦末來,本以為要做王公將相,哪裡知道,比穿越前還苦,竟然做個捕蛇者,好在撿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姝姍和壽姬,也攀附上了沛公這樣的人物,此時還學什麼吹鼓?
周勃的鼓不知已為沛縣和鳳城兩地的死人,吹過了千百次,送走了多少冤死鬼,晦氣大著呢!
莫塞見周勃將了鼓來,也不去接,笑道:「話說教會徒弟,就餓死了師傅。我莫塞可是不想奪人口中之食!罷了,罷了。」
回到衙門,莫塞對沛公道:「我看那周勃老實忠厚,又是臨危不亂之人,這時候做了個材官,勤勤懇懇為沛公操練兵卒,只可惜官位不高,經常不得到這衙門裡行走,倒不如封他做個能夠在沛公左右行走的官位,他操練兵卒之餘,到縣衙里來走動,他那人的面相讓人一看就覺得安心,這時候衙門裡的人良莠不齊,也得他幫襯一下,沛公覺得如何?」
沛公想了想,去問蕭何:「在面前伺候我左右的官位,應該叫什麼?」蕭何道:「依大秦咸陽內宮來講,應該叫中涓,不過都是閹人充當。」
沛公道:「現在我們只是一個沛縣之城,沒有什麼宦官之說,權起叫周勃暫時兼任中涓官一職,蕭何大人覺得如何?」
蕭何笑道:「我也有此意,只是這時候不上不下,不知怎麼立名,既然沛公同意用中涓二字,恰好周勃那人不急不躁,正好合適,就叫他暫時兼任中涓一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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