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亭長和亭卒們隔了數日,又到呂公府上去摧繳款項,呂公見了他們,仍然一見如故,客客氣氣的迎接他們到屋子裡坐下,說自己正想抽空將錢送去縣衙,親自交給李歸虛縣尉,不想又麻煩了西門亭的眾人跑了一趟。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亭卒對呂公說,不用麻煩呂公去縣衙了,他們既然上了門來,將錢給他們就是了。呂公不依,仍然堅持自己送到縣衙去,並客客氣氣的叫呂嬃擺弄了酒菜,請他們吃酒,西門的亭卒們推辭不吃,呂公道:「大家放下心來就是了,大家的辛苦費用,我老朽自然不會少了你們去。」
又叫呂嬃去裡屋,將了幾個錢袋子出來,每個人贈了一袋,估摸也是兩三百錢的樣子,都是歡歡喜喜的收藏好了,又喝了一回酒。
李歸虛問他們去呂公處收的錢如何,他的叔伯兄弟道:「那呂文乃是個無賴之徒,今日我們去了,又是一分錢不給,還把劉季搬出來壓制我們,說什麼我們還要去,他必須叫劉季將哥哥你告到郡守那裡去,要與哥哥你爭執一番。」
李歸虛冷笑道:「告道郡守那裡去,我害怕他怎的?就是告到郡尉那裡,也不過是條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他不明白,這加收錢款之事,乃是經過郡尉同意了,我們才去執行的道理。今個我親自去,看他還將劉季來壓我,我不把劉季那廝的亭長撤了有鬼。」
他的叔伯兄弟道:「這件事就不勞煩哥哥你了,一個縣尉親自去催款,好像降低了身份,今日晚了,待明日,兄弟我又叫亭里的兄弟一道去了,看呂文如何說來,如是給了則罷了,若是不給時,哥哥你在親自去,哥哥看如何?」李歸虛只好著罷。
次日,李歸虛的叔伯兄弟又叫亭卒同去呂公處,其中一位亭卒道:「我們已去了兩次,每一次都拿他好處,加起來,也有五六百錢了,這個數目不小,吃人家的嘴軟,叫我們如何開口,那人家的手短,怎麼伸手?難道厚著臉皮把他綁去縣衙?」
其他人也紛紛迎合他的話,李歸虛的叔伯兄弟也只好罷了。
過了半個月,李歸虛又問到呂公繳納款項的事情,他的叔伯兄弟故意跺腳道:「那呂文也是端的可惡,今天去催,說明日送到縣衙,明日去催,又說後日送到縣衙,這些天來,讓西門亭的兄弟跑去跑來,累折了腿,看來,還是要哥哥你親自出馬方可。」
於是,李歸虛腰間挎了刀子,叫上衙役三人,夥同西門亭兵卒六人,氣勢洶洶的去了呂公的石屋。
途中,西門亭亭卒和他的叔伯兄弟總是腳步拖拉,不想朝前,一任他和衙役在前面走,問道:「我看你們個個神情慌張,好像要拉你們去殺頭的樣子,難道呂文家藏有那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就是有強盜,不是正合眾人的心意嗎?之前王安在那廝做亭長時,一有盜賊之事,你們一個個爭搶上前,害怕落了一步,讓人搶了功勞,這時候怎麼如此拖拖拉拉起來?」
其實眾人害怕李歸虛知道他們收了兩次呂公錢款之事,倒希望此時李歸虛前去,剛好呂公不在家最好。這事能摧則摧,不能摧時,上門還有錢拿,何樂而不為?
不巧得很,李歸虛一肚子火,帶著這些人到了呂公的屋子外面,雷了半天門,一點動靜也沒有,呂公一家不知何處去了。又到屋子周圍看了看,見呂公的菜地里一個人的影子也沒有,而且菜地里雜草叢生,好像許久沒有人打理了。
李歸虛道:「那時候我來過此地,見呂文的菜地收拾得井井有條,白菜蘿蔔一樣一樣的,長得好是茂盛,今日看來,這菜地好似一年半載沒有人打理,他一家難道平日裡不吃菜,光是吃肉?」
又返回到大門處,雷了一陣子門,「咚咚」著響,好久還是沒有人來開門,李歸虛不死心,又在大門外叫了一陣,還是沒有人來開門。
一個衙役過來道:「呂公家的小門已上了鎖,而且那鎖已是鏽跡斑斑,好像多久沒有人出入了一樣。我見那小門上掛了一張獸皮做的信箋,上面寫了些字,小人不認識,特將了來,給縣尉大人你看看。」
李歸虛接過獸皮信箋,只見上面寫道:
「呂文一家出遊,有到訪的客人請自回,待冬日呂文回家,再邀相見。一切事務,皆交趙家裡管家趙桂余打理,有事請到趙家裡與趙桂余交涉。」
李歸虛臉上鐵青,抖著獸皮信箋對他的叔伯兄弟道:「你們果然來過這裡了?」
這西門一伙人正巴不得李歸虛不要見呂公的面,好隱藏他們拿了好處之事,這時候見呂公屋子裡里外外沒人,正在高興,又見有那麼一張信箋說呂公一家不在家,雖是疑惑,卻是喜上加喜,只是忙不迭的道:「我們早知道呂文不在家,又害怕縣尉你著急,因此說呂文不肯繳納錢款,好讓你不要焦躁,不想縣尉你一定要親自上門,也不好阻攔,便隨你來了,小人們都罪該萬死!」
李歸虛火冒三丈,帶著眾人急匆匆的去了趙家裡,找到呂公的管家趙桂余,那趙桂余誠惶誠恐的道:「呂公一家出門已有月余,說是冬天下雪時才能回來。平日裡因為呂公一家不在,那府上也沒有說明事,老朽只是吩咐下人們數日去打掃一次,小人忙完了自家的事,到了晚間,從去石屋裡守夜。平常如果有邀請的酒宴,或者附近有的婚喪嫁娶,呂公留下一點錢,拿去應付。不知大人你找呂公什麼事?」
李歸虛將「避難費」一事說了,管家道:「之前呂公和縣令要好,每年都有禮送到縣令家裡,避難費,也包含在禮單里了。自因為娥姁之事,呂公與縣令疏遠之後,禮也不送了,避難費也就不繳納,也不見有衙役來收,故而把這事疏忽了,等呂公回來後,老朽與他說了,他自然送上縣衙里來。」
又道:「老朽雖是呂公的管家,呂公的錢庫,卻非老朽掌管,平常的吃穿用度,都是呂公拿出錢,老朽去打點,老朽卻拿不出錢來充繳避難款。」
趙桂余的一番話雖讓李歸虛覺得不是滋味,卻驚倒了西門的亭卒們。
呂公既然不在家已是月余,那麼之前他們見的呂公難道不是人?酒喝了,飯吃了,去過呂公的石屋子幾次,就當是做夢了,可是,呂公送給他們每個人五六百的錢數,扎紮實實的壓在箱底下,難道那個錢不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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