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堂。
林婉突然提出的要求實在讓秦澤有些手足無措:「不是,娘,你這....說得也太早了吧。」
聞言林婉眉頭一挑,上下打量著兒子,秦澤被這銳利的視線看的有些不自在,漲紅著臉一轉身坐回了椅中。
「怎麼?你說要娶她,該不會只是你一廂情願?其實人家壓根就沒同意,只是你強迫的?」林婉眉頭越皺越緊,質問了起來。
「怎麼會呢娘,她那性格我哪能強迫得了啊,她可是有武藝在身的,性子潑辣得很。」
「從始至終我都沒強迫她,前幾天我問過她心意了,所以說我倆這是郎有情妾有意,嘿嘿。」秦澤笑著解釋。
「哦,原來得手不久。」林婉點了點頭。
「娘,瞧你這話說得,怎麼能說得手呢。」秦澤為自己辯駁。
「那不就得了,現在剛到六月,你要是辦事利索,那明年三四月份不就差不多行了。」林婉直言不諱的說道。
秦澤一愣,被母親的直率弄得面紅耳赤,他含糊其辭的點著頭:「那....也是,再看吧。」
「什麼再看,你以為我開玩笑的?剛剛你還說要對我好,我這不過提一個小小要求你就支支吾吾,可見你剛剛說的都是假話。」林婉嗔怪的伸出手指點了點秦澤額頭。
秦澤揉著發紅的額頭,跟著說道:「好好好。」
「我儘量去辦好吧。」
林婉卻托著腮幫子嘟囔道:「不過說起來這也不是那一蹴而就的事。」
「當年我懷你就挺不容易的。」
這大膽的話讓秦澤心中大感震撼,心想這女人在子嗣一事上果然夠直接了當。
而這時,林婉卻突然說道:「不過你是皇帝,日後三宮六院妃嬪自然不會少。 」
秦澤不住點頭,轉移話題道:「娘,我肚子餓了,你也餓了吧,該傳膳吃飯了。」
「那行,先吃飯。」林婉也沒糾纏。
秦澤三兩口將手中李子吃干抹淨,叫了聲傳膳。
「把紫笙也請過來。」林婉跟著說了聲,接著扭頭看向秦澤:「聽紫笙說你上次回京,她給你縫製了件衣服。」
「是,給我做了件衣服,做的很不錯,穿起來很舒服。」秦澤臉色逐漸恢復如常,笑著說道。
「我怎麼倒聽她說做得有些不合身?」
「啊?有嗎?沒有吧,我覺得剛好啊。」秦澤打著哈哈。
林婉也沒追問,只是說:「紫笙這丫頭心細,人又溫柔敦厚,總是不聲不響的就做了事,是個好姑娘。」
「你說呢?」
秦澤不假思索的附和著母親的話:「那是,紫笙姐人很好。」
聞言林婉看著兒子的眼睛,聲音略微放低的說道:「這丫頭如今已是花信之年,卻還待字閨中,我先前問她可有意中人,她卻悶不吭聲。」
「但你一回京,她就送來了衣服,你可懂這什麼意思?」
秦澤摸摸鼻子:「過去我倆關係不就一直很好嘛。」
「哼,揣著明白裝糊塗。」林婉翻了個白眼,正欲再說,門外漸漸傳來腳步聲嗎,她打住話頭,轉而往外看去,果見張紫笙已跟著上菜的丫鬟們徐徐走來。
「太后,陛下。」張紫笙踏進門檻,躬身輕喚一聲。
秦澤這時卻已起身迎了過去:「紫笙姐。」
林婉未起身,卻看著張紫笙笑說:「丫頭,先前就想和你說了,你一口一個太后的叫著,我聽著倒覺得彆扭。」
張紫笙一怔:「那我.....」
「還是像以前一樣,叫伯母就行了。」秦澤在旁笑道,拉著張紫笙入了座。
此言一出,林婉心中歡喜,心想小子還是會來事的。
「好,伯母。」坐入椅中的張紫笙臉色微紅,低著頭輕輕的叫了聲。
丫鬟們這時端著盤子往桌上上菜,一名丫鬟則拿起果盤準備撤去,林婉出言叫止:「這盤果子就放著吧,我愛吃。」
丫鬟答應一聲,將拿起的果盤又放了下去。
晚膳的菜並不多,不過四菜一湯而已,須臾之間便已全部送上了桌,待丫鬟們退去後,林婉看向張紫笙笑道:
「剛才和他聊這一陣子,這盤李子他卻吃個不停,倒像是沒吃過似的。」
話音落下,還不待張紫笙開口,秦澤已出聲道:「今年還真沒吃過,不過娘你別說,這李子確實挺好吃,我也愛吃。」說著他又拿起兩顆,將其中一顆遞給了張紫笙。
「紫笙姐,吃顆李子不占肚子,你也嘗嘗。」
張紫笙這會倒顯得頗為拘謹,接過後還小聲說了句:「多謝陛下。」
秦澤連忙擺手,直說「不必如此。」
一旁的林婉卻笑吟吟的說:「這李子就是紫笙今日帶過來的。」
秦澤恍然大悟,看著張紫笙說:「不會是你家後院那棵李子樹上的吧?」
「嗯,就是那顆。」張紫笙溫聲細語的說道。
秦澤一拍腦門:「我記得那棵樹,過去我還爬上去過。」
一聽這話,林婉嗔道:「你就是調皮。」
「不是的。」出乎意料的,張紫笙卻突然為秦澤辯解起來,見林婉不解的看向自己,張紫笙急忙解釋:「陛下那次爬樹,是因為李子熟了,他上去摘李子。」
「聽到沒有,娘,我閒著沒事幹可不會爬樹,那是小孩才幹的事。」
「那次是因為紫笙姐想吃李子,張建又沒那本事上去,我不就順手上去了嘛。」
「是這麼回事吧?」秦澤朝著張紫笙眨眨眼,張紫笙抿著嘴角點點頭。
「行了,先吃飯吧,來,紫笙姐,別客氣,就把這當自己家。」秦澤將嘴中李子吃完,伸手拿起了筷子。
「嗯,好。」張紫笙細不可聞的答應一聲,將筷子拿起。
林婉這時突然說道:「菜倒是上齊了,少了樣東西。」
「嗯?少了什麼?」秦澤正準備夾菜,聞言扭頭看向了母親。
林婉卻朝外喚道:「上壺酒來。」
「酒?娘,吃飯就好了,還喝酒啊?」秦澤一向不勝酒力,而先前在蠻族喝了一次如同「馬尿」般的烈酒後,秦澤更是對酒產生了抗拒心理,畢竟上次不過喝了一點,他就昏了一整夜,哪怕是第二天起來依舊頭昏腦漲,這種滋味他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而面對兒子的疑問,林婉說道:
「你回家娘心裡高興。」
「可我不大想喝,紫生姐平日裡應該也不喝酒吧?」秦澤看向張紫笙。
張紫笙連連搖頭。
「陪我喝一杯也不行?」林婉目光從兩人身上依次掃過。
接著,二人不約而同的出了聲。
「行啊,少喝點就是了。」
「嗯...好,伯母,我也是只能喝一點點。」
得到答覆,林婉心滿意足的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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