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霧於燼 第774章 徐澤楷裴歆蘭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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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時代的徐澤楷，為了她做了一切，裴歆蘭從來都不知道…

    回憶結束。

    …

    時間過得很快。

    眨眼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

    在裴歆蘭的照顧下，徐斯年的情況也肉眼可見的好轉。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天早上，裴歆蘭一如既往地打濕毛巾，幫徐斯年擦拭身體。

    擦完臉，卻發現徐斯年還沒醒來。

    「斯年？」裴歆蘭心裡莫名不安。

    因為身體原因，徐斯年雖然一天二十四小時躺在床上，但睡眠其實少得可憐，每天早上裴歆蘭來的時候，他都會睜著眼，眼裡帶著淺淺的笑意，聽她說些瑣碎的小事。

    可今天……裴歆蘭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眼角。

    徐斯年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斯年，快醒醒，不要逗我玩了，這一點也不好玩。」

    裴歆蘭的指尖微微發著抖，停在徐斯年臉上不敢離開。

    他的皮膚還是溫熱的，鼻息也很均勻。

    除了叫不醒，別的都跟睡眠無異。

    嘗試了幾次，裴歆蘭徹底慌了，拿出手機聯繫了主治醫生。

    在醫生的提議下，裴歆蘭把徐斯年送到醫院，進行了全身檢查。

    病房裡擺滿了各種儀器，四五個專家圍在床前。

    裴歆蘭站在門口，看著徐斯年像是一具殘破的木偶，任由他們擺弄，毫無自尊可言。

    看到這一幕，裴歆蘭心裡不由得一陣酸楚，眼眶也跟著發酸。

    他明明曾經是那麼光風霽月的一個人……

    要是他清醒著的話，看到自己這麼沒有尊嚴的樣子，心裡想必會很痛苦吧？

    或許，死才是他唯一的解脫。

    可是她真的不能沒有他……

    裴歆蘭心裡兩種情感交織，不忍再看下去，捂著唇到走廊上無聲嗚咽。

    過了不知道多久，醫生出來了。

    「醫生，斯年怎麼樣……」

    裴歆蘭一開口，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下一秒，看到醫生臉上凝重的表情，她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醫生搖搖頭：「徐先生毒氣入體，拖得太久，就算救過來了，也是苟延殘喘。」

    裴歆蘭錯愕地睜大了眼：「怎麼會？徐澤楷不是說……」

    他明明說，只要好好照顧，斯年可以恢復正常的啊！

    醫生無奈地看著她：「徐醫生花了兩天兩夜才保住了他一條命，手術剛結束時，病人的體徵是很穩定，可是，現在看來，病人並沒有很強的求生意識，這一階段，求生意識恰恰是最重要的。」

    裴歆蘭用力地咬著唇，眼淚像斷了線一樣往下掉。

    沒有求生意識？怎麼會？他又不要她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裴歆蘭心痛的要喘不上氣來。

    當年被徐斯年拋下的場景又出現在眼前。

    無論她怎麼喊他，他還是扔下自己走了。

    之後……裴歆蘭就得知了他的死訊。

    往事重演，裴歆蘭絕望之下，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正躺在病房裡，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臉上，裴歆蘭恍惚了幾秒，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斯年！」

    她猛地起身，想要去看徐斯年。

    坐起身，卻發現徐斯年就躺在身邊的病床上，雙眼緊閉，一身病號服襯的他越發虛弱憔悴，病入膏肓。

    裴歆蘭的眼淚不自覺地往出滾，手掌用力地捂著唇，嗚咽聲還是從指縫中泄了出來。

    哭了好久，裴歆蘭才勉強控制住情緒。

    「斯年，你又不要我了嗎？是不是我這段時間做錯了什麼？對不起，我真的很小心了……」

    「斯年，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活著很沒意思，所以才……可是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就最後再原諒我一次好嗎？等你醒來，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指尖小心地描摹了一遍他的五官輪廓，裴歆蘭紅著眼睛起身。

    「裴小姐，您這是……」

    醫生過來查房，看到她出來，關心了一句。

    裴歆蘭抓住他的胳膊，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徐澤楷在哪？你知道對不對？是他安排你照顧斯年的。」

    醫生同情地看著她：「抱歉，徐醫生已經很久沒有跟我們聯繫了，我們也很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了。」

    裴歆蘭眼裡寫滿了絕望：「不會的，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只有他能救斯年，你告訴我好不好？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

    醫生撥開她的手，這次只有簡單的兩個字：「抱歉。」

    是抱歉他不知道徐澤楷的行蹤，還是抱歉他不能告訴自己，裴歆蘭無從得知。

    因為醫生說完那句話後，就很快從她身邊走開了。

    裴歆蘭沒有時間傷心，她用力地擦擦眼淚，拿出手機，找出徐澤楷的號碼，不死心地又打了過去。

    「您撥打的號碼已轉入語音信箱……」

    機械的女聲自手機里傳出來。

    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裴歆蘭聽到的都是一樣的話術。

    徐澤楷不接她的電話。

    以前，她的電話徐澤楷都是秒接的。

    可半年前，徐澤楷從別墅搬出去開始，他們就再也沒有過聯繫。

    裴歆蘭滿心滿眼都是徐斯年，自然不會想到去聯繫他。

    至於徐澤楷……想必也是對她徹底死心了吧？或許還會恨她。

    裴歆蘭心裡甚至是有些懊悔的。

    如果可以，她寧願時間能夠回到以前，就算徐澤楷要求她跟他繼續保持那種畸形的關係，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只要在斯年需要的時候他能出現……

    那頭提示音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

    裴歆蘭終於死心了，但還是抱著一絲徐澤楷會接聽語音信箱的僥倖給他留了言。

    「徐澤楷，斯年快不行了，你救救他好不好？再救他一次，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做的，求求你……」

    通話自動掛斷。

    裴歆蘭握著手機，快要哭成一個淚人。

    回到病房，她看著昏迷不醒的徐斯年，俯下身子，小心地依偎在他肩頭，感受著他熟悉的體溫，才能勉強得到一點力量。

    「斯年，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教教我好不好？如果找不到徐澤楷，你真的會死的…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你身邊，不能再經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