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雲昭走到床榻之前,見熊嚴雙目緊閉,面容灰敗,臉頰微有凹陷,與前幾日拉著自己有說有笑的活潑青年截然不同,仿似命在旦夕,心中亦生出不忍。一筆閣 www.yibige.com
熊嚴只是不適合當帝王罷了,在本質上,他並不是個壞人。武雲昭想,如果熊嚴是個普通的富家公子,他這一輩子應該會比當皇帝過得更好,更自由自在。
武雲昭的是非觀念很明確,也自有一套判定是非的標準,自從她來到此地,已經大約有一年光景了。通過與熊嚴的接觸,在武雲昭的眼中,熊嚴只是一個外表成年,內心幼稚如孩子的人。
武雲昭是大女人,強女人。旁人這樣認為,她自己也這樣認為。她的心胸很是廣闊,懂得包容之道。因此,她並不討厭熊嚴,反而因為熊嚴近些日子來的殷勤產生幾絲好感,倒不至於生出男女情愛,而是類似姐姐對弟弟的關照吧。
武雲昭輕聲道「許太醫,陛下可有性命之憂?」
帝王性命,關乎江山社稷。
許太醫不敢妄言,躊躇片刻後,剛要開口回答,只見熊嚴眼皮顫動,似要醒來。
許太醫大喜,道「皇后娘娘,陛下醒了。陛下定是聽到您的聲音才醒了。」
帝後感情甚篤,宮中人皆看在眼裡。熊嚴因為心愛之人在旁關懷而有所反應是理所應當。許太醫正煩惱如何回答武雲昭的問題,乍見熊嚴甦醒,內心有了幾分把握,難免激動。
武雲昭也看到了,擺擺手,要許太醫莫要過於激動,神色凝定,微笑著等待熊嚴睜開雙眼。
熊嚴確實是聽到武雲昭的聲音才蓄積力量從昏蒙中甦醒,嘴巴動了動,過了半晌,才道「皇后,皇后」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武雲昭微微俯身,握著熊嚴的手掌,柔聲道「臣妾在呢,陛下莫怕,太醫已經看過了,您只是身子有些虛,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就沒事了。」見熊嚴唇邊發白,問道「陛下可是渴了?要喝水嗎?」
許太醫聽武雲昭這樣講,心中惴惴,卻不敢妄言。
熊嚴喉頭動了動,一雙眼睛怔怔地看著武雲昭,緩緩地,重重點頭。
武雲昭道「等一會兒。」吩咐一旁喜極而泣的王德去倒水,接著道「許太醫,幫本宮將陛下扶起來。」轉身坐在床頭,在許太醫的幫助下,扶起熊嚴靠在自己肩頭,從懷裡拿出手帕,為熊嚴擦了擦額頭,頸間的薄汗。
王德上前,奉上清茶。
武雲昭道「王公公,換清水,茶水是越喝越渴的。」
王德連連點頭,暗罵自己糊塗,趕緊去換。
武雲昭道「許太醫,趁著陛下清醒,趕緊問診。」
許太醫道「是,是。」
不一會兒後,王德端著清水過來。武雲昭接過水,對他道「王德,告訴外頭的,不許將陛下情狀透露半字,否則殺無赦,對外只說陛下偶感風寒,正發熱。」見王德神色惶急,提醒道「王公公,您在宮中多年,明白茲事體大,莫讓外人看出端倪。」
王德心中一凜,見皇后鎮定,神色堅毅,暗自佩服,趕緊抹抹臉,寧定下來。
武雲昭又道「若有大臣來問,一個不許放進來,哪怕是本宮父親來了,也不行。去吧。」
王德道「是」,忙去吩咐。
武雲昭一心二用,一邊吩咐王德,一邊聽著許太醫和熊嚴的對答。她見許太醫神情,料知情形恐怕不妙,待許太醫問詢完畢後,施了個眼色,讓許太醫去外頭。重病之人最怕驚嚇,若許太醫說出什麼大不幸的話來,恐怕會把熊嚴直接嚇死。
許太醫也退下了。
武雲昭拿著小勺,給熊嚴慢慢餵了幾口水,安慰道「陛下,還要嗎?」
熊嚴手指動了動。
武雲昭會意,問道「陛下還有話對臣妾講嗎?」
熊嚴眼睛動了動,說道「皇后,朕會死嗎?」
武雲昭微笑道「陛下,開什麼玩笑,您才多大年紀啊,誰沒有害病的時候,您看啊,您能喝水,能說話,就是手腳沒了力氣,這不就是風寒嗎?怎麼會死呢,別自己嚇自己,聽話。」心裡清楚熊嚴不信,接著安慰道「陛下,您說,您是不是前些日子玩兒過啦。老天爺讓您病一場,這是提醒您要好好愛惜身子,您年紀輕輕的,怎麼能那麼胡來呢?您說,臣妾說的有沒有道理?」
凡是害病之人,最怕的就是不知緣由,以至於胡思亂想。
武雲昭對宮中事了如指掌,對熊嚴做過什麼,接觸過什麼人也都清楚。她提出事實來引導,就是要熊嚴相信此番害病,乃是由於縱慾飲酒,傷身過度所致。既然知道情由,熊嚴內心恐懼也可消減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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