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英雄本色】
張林生這一放假,就放出了一個禮拜去。
日子倒是悠閒輕鬆。
好吧,不止悠閒輕鬆,簡直是有點美滋滋。
年輕男孩麼,之前還是個雛兒,如今忽然食髓知味,頓時就仿佛打開了這個世界的一扇新大門。
而且年輕人,血氣方剛,一個個都是屬大狼狗的,一逗就能蹦出三尺高。
過來人都懂。
何況,夏夏又是一個小妖精,粘死人不賠命的那種。
張林生就覺得這一個禮拜下來,身子都輕了好幾斤,兩條腿都飄軟了。
本來麼,第一天說好了去看電影,結果去電影院附近街上繞了一圈,找了個飯館吃了頓飯,買了點小零食,準備進電影院裡邊看邊吃的。
結果呢,在電影院外溜達了一圈,夏夏直接說院線排的片子不好看。
拖著張林生就走,說是去電影院看,還不如租些碟片回家看。
嗯,碟屋確實是去了。
租了些HK槍戰警匪片。
租完了碟片後,張林生才忽然想起來,車行後面小區的那套房子裡,沒有DVD機啊!
沒事兒!浩南哥家裡沒有,夏夏家裡有啊!
於是直接去了夏夏家。
開始呢,還假模假式的兩人坐在客廳沙發里看電影。
看著看著就不像話。
男女麼,一個有情一個有意的,而且又已經有過了那層關係,自然就沒什麼芥蒂了。
這麼說吧,本來租了七八張碟片的。
張林生後來就記得兩人只看了第一部電影。
第一部看的是經典老片《英雄本色1》——其實租的時候,把三部曲都租了,還說好了兩人在家裡打算用一天時間,把這個港片經典的系列重溫一遍,三部曲。
結果呢?
《英雄本色1》第一部就只看了一點點。
都沒看到小馬哥說出那句經典台詞:我等了三年,就為了等一個機會!不是為要讓別人覺得我行,而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失去的,就一定會親手拿回來
嗯,都沒能看到這裡。
張林生記得,就看到了小馬哥那個經典的用鈔票點菸的鏡頭。
就看不下去了呀!!!!!!
為啥?
因為這個時候,旁邊的小妖精伸過了一條修長的雪白的大長腿來在自己面前晃啊晃啊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電視屏幕里槍聲不絕,客廳里烽火連天
·
在夏夏的家裡足足待了三天,兩人足不出戶!
吃飯都是叫的外賣。
這個年頭沒有美團沒有餓了麼。但是有麥當勞和開封菜啊。
連吃了三天的洋快餐,兩個年輕男女終於吃膩了。
又實在不想出去吃飯,捨不得把兩人的親密時間,用在跑出去公共場合吃飯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於是一起出去夏夏樓下的超市里買了點菜,回來打算自己做的。
張林生是窮人家孩子出身,做飯還是會一點點的,夏夏麼,據她自己說也會兩個菜。
但真做起來,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廚房很快就變成了戰場。
浩南哥表示自己很無辜。
——是她先動手的啊!
哪有人在廚房裡做飯穿圍裙的?!
啊呸!不對!
是,哪有人在廚房裡做飯的時候,只穿圍裙的?!
·
第五天的時候,張林生早上還是出門了。
去找師父老蔣練功。
其實去的時候,心裡是有點惴惴不安的。因為前面連著幾天沒去——張林生對師父撒謊了,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感冒了要休息幾天。
好傢夥,之前張林生在八中上學的時候,老蔣也教過他,當過他任課老師的。
當初當學生那會兒,逃老蔣的課都沒這麼忐忑過。
前幾天給老蔣打電話扯謊說自己感冒病了,不能早上去練功的時候,那是真的心虛。
而這天早上終於跑去小樹林找老蔣練功的時候,老蔣一看見自己這個最為看好的徒弟的時候,臉都變了!!
都是過來人,而且老蔣精通古武術,也頗通藥理。
一眼掃過去,眼看張林生面色青白,雙腿腳步虛浮,雙目無神——這樣子了,還有什麼不懂的?
氣的老蔣恨不能拿起棍子狠狠的把這個徒弟抽一頓。
但想了又想,終究還是把棍子放下了。
「交女朋友了?」老蔣問徒弟。
「嗯。」張林生低頭哼了一聲。
「哎!」
老蔣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這個徒弟。
畢竟也是當老師的人,懂得孩子的心理。不是那種純粹的古板的武學家。
調整了一下情緒後,老蔣耐著性子對張林生道:「年輕人,你又是第一次交女朋友,不懂得節制也是正常。
不過你是練武之人,年紀也還輕,固本培元的道理我和你說過的。
我今天傳了幾句口訣,抱圓守一
你練氣剛有了點小成,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切切不能為了放縱自己,而壞了修為!」
把個張林生說的,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低著頭一聲不吭。
本來麼,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當師父的說一句兩句,敲打一下就過去了。
講多了不好,怕徒弟麵皮掛不住。
但好死不死的,旁邊還有一個人啊!
朱大志這個屬棒槌的,正在旁邊扎馬步,聽見老蔣訓話,又看見張林生這個師兄不吭聲,頓時就不樂意了。
「嗨!師兄!師父在教訓你話呢!怎麼不吭聲當聽不見啊!
師父說了,讓你別顧著睡女人壞了修行,要節制
師父,我理解的沒錯吧?你看師兄,太不講規矩了,師父訓話都不吭聲啊!」
天地良心!之前聽磊哥和陳諾說起過這個棒槌講話不好聽,張林生一直沒當回事。
這次是真的想當場掐死他!
·
這天練功,老蔣沒讓他做別的,就是練了一個上午的吐息就讓他回去了。
回去之前,老蔣還親手寫了個方子交給了張林生,讓徒弟得空找個中藥房去抓藥——這個方子,補元氣的。
張林生是個聽師父話的好徒弟,練功完畢走了,直接就先去了躺藥房抓了藥。
回去的時候,腦子裡還一直背誦著老蔣教他的口訣。
抱圓守一,固本培元
但身體不由自主的,就還是回到了夏夏家的樓下。
開門的時候,夏夏剛睡醒的樣子——昨晚折騰到三點多才睡呢。
睡眼惺忪的給張林生開門,眼看自己男朋友手裡提著一大包中藥。
「這是什麼?」
「」張林生沒言語。
夏夏過來抱住張林生的胳膊使勁蹭來蹭去的時候,張林生終於腦子亂掉了。
什麼抱圓守一
抱
抱什麼來著?
親親抱抱舉高高?
·
浩南哥其實不算縱慾——每個男人在第一次之後,都經歷過這麼一段日子,食髓知味,就特別沉迷。
只不過因為夏夏這種妹子太過強大,又是拿出了渾身的本事來取悅張林生,頓時把浩南哥這個小菜鳥給迷的五迷三道了。
但真的過幾天後,那種熱情和沉迷,也就漸漸平復了。
一周後,張林生接到了磊哥的電話。
「可以開門營業了,明天早上店裡見。」
·
恆發車行停業八天後,重新營業!
早上八點鐘,張林生就早早的第一個到了車行,開了店門。
店員很快都來上班,七手八腳的先把幾天沒清理的店裡打掃一新。
八點半的時候,張林生正在櫃檯後坐著,磊哥進門了。
張林生看了磊哥身後一眼,發現磊哥是一個人來的,有些意外。
「磊哥?」
「咋了?」
「沒事。」張林生想了一下,搖搖頭。
本來以為今天開業,是打算和對方硬碰硬一下,以為磊哥會拉來人。
但既然沒帶來也無妨。
張林生如今的身手已經很強了,對付幾個道上的混子,七八個都別想近身——這還是悠著著,不放手不出重手的情況下。
今天如果要發生衝突,只要對方別拉來一卡車人,張林生自問,自己一個人都能包打的。
「諾爺說了,換個思路,明面上的,必須光明正大才行。」
說真,磊哥從皮包里掏出一樣東西來,拍在了櫃檯上,笑容可掬看著張林生。
張林生一看,愣住了。
·
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那伙人得到消息,果然來了。
沒辦法啊!黑色會也要睡懶覺啊!
你見過哪個黑色會的人,早上七八點起床的?
照例,門口聚集了幾個人,其中夾雜著兩位特邀群演專業碰瓷的老頭老太太,再拉起了橫幅。
還有兩個擴音喇叭。
這就演開了。
張林生和磊哥兩人都沒動,任憑路邊圍的人越來越多,眼看兩個群演在外面說的吐沫橫飛,拉著路人,痛訴在這家「黑店」里如何被坑騙的經過
張林生和磊哥兩人穩坐釣魚台,不驕不躁,就抽著煙,面帶微笑的看著。
人群里,金鍊子男人領頭,越看越覺得不是味道。
最後心中壓不住耐心了,就想鼓動人起鬨鬧事,要衝到店裡去
嘎吱!!
門口兩輛警車停了下來!
幾個警察跳下車來。
金鍊子男人倒是一點不怕,仿佛很有經驗了,眼看警察沉這臉走過來,立刻就主動迎了上去:「警察同志,我們可沒鬧事啊!是合法維權」
正要把那套耍無賴的言辭說出來
「都帶回去!」領頭的一個警察陰沉著臉,冷冷看了這個金鍊子男人一眼。
呼啦一下,幾個警察和協警撲上來,七手八腳,抹肩攏背,就按住了幾個。
其他人想鼓譟,還有人頓時就想跑。
「於二熊,你要想跑也隨你,拘捕逃匿,你不怕後果你就跑!」
領頭的警察顯然就是附近這片的,冷冷喝了一聲。
金鍊子男人,於二熊頓時就不敢動了,但還是不服氣:「我們做什麼了啊!一沒打二沒砸三沒搶!買了假冒偽劣貨,還不能維權了啊?」
以往這套對警察多少都有點用。
但今天這些警察仿佛壓根不為所,連話都不扯,直接就上來按人。
「行行行。別動手,我跟你們回去就是了。」於二熊依然不服軟:「我又沒犯法鬧事,跟你們回去接受批評唄!
我說,你最多說我影響市容市貌,還能怎麼的!」
·
還能怎麼的?
這句話,於二熊心裡裝了一肚子。
但隨著警察越開越遠,就覺得不對了!
不是去街道派出所!
警車直接開到了區分局!
一伙人,包括兩個群演碰瓷的,一起被帶進了分局裡後,就關了小黑屋——還是分開關的!
最讓於二熊心裡打鼓的是,當他被單獨呆出來,見到了負責給他做筆錄的警察的時候,整個人都懵逼了!
為啥?
認識!
於二熊是有經驗的。這種鬧事的程度,談不上大事兒,一般來說,警察帶回來,就是去街道派出所調節一下,然後批評教育一番。
做筆錄是必然流程。
但是
眼前這倆給自己做筆錄的警察
「張隊!喲喲喲,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於二熊頓時矮了一大截!
眼前這倆警察,根本不是普通的民警。
是區刑警隊的!!
刑警!
兩位刑警面帶冷笑,也不理會他的廢話,直接就坐在了面前,一個攤開紙筆,另外一個冷冷道:「來,聊聊吧!」
於二熊心裡咯噔一下。
主家報警,在於二熊心裡早就有準備了。之前幹這種事情的時候,遇到主家報警也不是沒有過,他們這夥人早有一套應對的套路。
但,這次,不是街道派出所!
是區分局!
處理案件的不是普通民警!而是刑警!
這就出問題了!
·
「所以,咱們的店以後是外資了?」坐在車行對面的麵館里,吃著鱔魚面,張林生問磊哥。
「不是外資,諾爺說了,算合資。」磊哥抓了抓頭皮,苦笑道:「你別問我,我也不清楚裡面的道道,我特麼沒讀過幾年書。
反正就這幾天,諾爺把手續辦下來了,還找了個老外出面當投資。
那個老外我見過,他見了諾爺,就跟狗見了主人一樣,畢恭畢敬的。
而且人家還有海外公司,直接用海外公司的名義投資。
我們的車行現在的大概情況吧,諾爺跟我講過,具體我不懂,大概意思吧是
老外的海外公司投資,然後注資了我們的公司,我們的車行,屬於咱們這個合資公司名下的產業。
大概就這麼個意思吧。
手續能辦的這麼快,還是請了諾爺身邊的那幾個外國妞幫忙的。人家本來就是投資外商的身份,和招商口子的很熟。很快就辦下來了」
「然後呢?」
「然後?然後那個老外寫了封信給區裡的招商辦和外辦,就是訴訴苦,叫叫屈。
而且說的都是大實話啊!人家怎麼敲詐咱們,怎麼收保護費,怎麼鬧事。
這些都沒編,就一五一十的說。
然後,聽說負責招商引資的一個區長直接氣的拍了桌子,說要淨化投資環境,保證經濟發展建設,不能讓這些妖魔鬼怪擾亂了我們的經濟建設。
然後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張林生愣住了。
「這些搞事的傢伙,都是一屁股屎。平時不辦他們,因為很多事情都是一團亂麻,抓大放小。基層警方也是頭疼,抓了吧,都是一些屁大的事情,抓了沒幾天就得放了。
一個個查吧,警力又不夠。也是為難的很。
但這種事情,有大佬親自督辦的話
集中力量辦大事麼。只不過這次,我們這個事情,被大佬定義為了『大事』,那就
你懂的!」
·
這個事情吧,其實陳諾本來沒想到用這種方式解決的。
私下裡,把這夥人端了就是。
但思前想後,之前自己單槍匹馬的,摩托車頭盔一戴,皮衣一穿,上門橫掃就是了。
但如今情況不同了,開門做生意。
總不能因為被收個保護費,就把這夥人都埋了吧?
不能下死手,打一頓,萬一沒打服,遇到事後找補的?
倒是不怕,但,麻煩噁心人嘛。
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後的一樁趣談。
某個影視行業的大佬,各種剽竊各種抄襲,被口誅筆伐了多年,苦主無數,很多被抄襲剽竊的作家編劇,各種官司告他,這大佬卻始終屹立不倒。
結果,忽然有一天,有一位被他抄襲剽竊的作家,寫了封信
就因為寫那封抱屈信的作家,是海峽對岸的一位寫言情的老太太。
於是,清靜了!
祖國統一大業,是大事!統戰海峽對岸的民族同胞,也是大事!
在這種大事面前,凡是影響大業的,都要被掃除!!
而如今是2001年。
經濟建設是發展重點,為經濟建設,為投資環境,保駕護航,也是大政策!
還真不是所謂的崇洋媚外!
·
那位平哥,心中還想著第一刀第二刀的念頭呢。
中午的時候,就聽說於二熊一伙人被抓回去了。
開始沒當回事,以為就是和之前一樣,帶去派出所走走過場,批評教育一番,就得放人——自己這些人做這些事情都熟練了,沒踩著線呢,警察也沒理由抓人的。
但下午就聽說不對了!
傍晚的時候,棋牌室和自己的公司就被查了。
當場抓到了聚眾賭博,然後公司留守的十幾個人也被帶了回去。
聽說短時間內是出不來了。
平哥當即意識到,自己是踢了鐵板了!!
但你特麼倒是說啊!
萬事可以談啊!!!
你牛逼,你根子深,台子硬,你找人來打個招呼啊!
我客客氣氣的繞著你走就是了啊!!
這上來就直接連根拔起?!
太不講江湖規矩了吧!!
平哥當晚就著急忙慌的躲了起來,然後拼命找人聯繫,想找個能說得上話的,然後攀條關係出來,找上對面能遞句話過去!
我認栽!我道歉!請對方劃條道出來,我直接按照江湖規矩賠罪服軟,一個頭磕到地上,不行我直接磕到土裡!
還不行麼?
夜裡兩點的時候,躲在自己養的女人家裡的平哥,絕望的看見自己養著的那個「很會伺候人」的女人,主動打開房門,迎進來了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平哥是吧?」
為首的一個中年人,穿著件夾克衫,冷冷的看著平哥。
「我是李青山李堂主身邊的人,你應該聽說過我,朋友們都叫我一聲老七。
來找你,是我們李老闆,想請你過去一趟。」
平哥眨巴著眼睛。
李堂主,他自然聽說過。
但不是一個區,雖然比自己混的好,但也沒太在意。
老七這個名字也聽說過,聽說是李堂主身邊最得力的,這些年幫李青山做過不少事情。
但若是平日裡,平哥就算見到老七,也不會弱了勢頭。
自己也有一片地盤,手下跟著自己混飯吃的人,也有那么二三十號人。
但此刻,平哥心中已經有了明悟。
白天於二熊那一伙人,晚上抓賭那一波,自己手下能動的人,基本都被抓回去了。
現在自己算是光杆司令一個!
「車行是李堂主的生意?!」
平哥忽然就有點委屈了!
「臥槽!李堂主的生意,你們特麼早說啊!按照江湖規矩,來打個招呼,我怎麼也會給個面子啊!!
這麼一聲不吭,直接下死手來弄我?
老子和李青山是有多大仇啊?!我特麼就不服了啊!!」
知道大勢已去,平哥被帶走前,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那個自己的情婦。
「老子對你不錯,你特麼的居然賣我?」
女人畏畏縮縮的躲著不說話。
「好了,平哥。」老七倒是仿佛很好脾氣的樣子,笑道:「你這個女朋友,是什麼出身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們李堂主是這行的祖宗!這位美女,之前在遮風堂做過的,算起來也是跟著我們混飯吃才混出來的。」
平哥嘆了口氣:「媽的老子算是栽的不冤!」
說著,看了一眼老七:「不至於要命吧?左右就是我惹了不該惹的人,罪不至死吧?」
老七笑了笑,擺手道:「法治社會!什麼生生死死的,平哥說笑了。
就是請你回去,交待一點事情,交代清楚了,我親自開車,送您去自首啊。
國有國法,咱們可不敢亂來的。」
平哥看著面前這位滿臉和氣的老七,心裡一肚子話說不出來。
嗯,都是髒話。
·
陳諾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給面前的一盆盆栽澆上了一丁點水。
碧綠的文竹,生機盎然。
陳諾伸出手指來輕輕的扶了扶枝葉,然後把盆栽端到了柜子上擺好。
就放在了牆壁上的那張老太太的遺像相框下面。
客廳里,歐秀華正在做針線活。
一套黃灰色的工作服,應該是試過,袖子有點長。歐秀華正在自己改小。
「你工作這就算是定了麼?」
「嗯,定了。」歐秀華抬頭看了一眼兒子:「後天就正式上班了。
我覺得還挺好的,工資不算低,最重要的是距離咱們家也不算很遠,我算過了,我每天騎自行車去上班,路上也就二十分鐘。
做保潔也挺好的,工作很簡單,不費腦子。
而且我和公司排班的人說了我的情況,人家也答應我儘量給我排班時間上,照顧我接送孩子的時間段。」
陳諾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了。
工資確實不算高。
六百一個月。
2001年的金陵,這個工資水準算是偏下的。
但,好歹能讓歐秀華有一種「自食其力」的滿足感。
用歐秀華的話來說:「我若是過年想給自己兒子買雙新鞋,如果都要用兒子的錢來給兒子買我這個當媽的,還有什麼顏面?」
這道理,很真實!
陳諾活了這第二世,其實總結出來的生活的方式,就是讓身邊的人都舒服。
比如浩南哥這種兄弟。
陳諾不是沒錢,直接給金山銀山都給得起。
比如自己的親媽歐秀華,不用出去上班。讓她過那種每天逛街買買買,無聊了去美容院,出入豪車,住豪宅,錦衣玉食
這種生活,都給的起。
但那樣,不管是浩南哥這些身邊的兄弟。
或者是歐秀華這樣的「母親」。
都未必會舒服。
人麼,還是要按照自己的活法來活,才覺得舒坦。
比如歐秀華,讓她天天在家裡待著,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每天清閒度日。
這種日子,歐秀華越過心裡越不踏實。
而找到了這份月薪六百,卻要風裡來雨里去的辛苦工作
歐秀華眼睛裡,卻反而有了光。
這,就是活法!
安靜的坐在客廳里,看著母親在那兒把一件工作服縮了袖子,改了衣角
就這麼安靜的看了好一會兒,陳諾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直接接聽。
「閻羅大人!」船長的聲音很嚴肅。
「嗯。」
「我收到官方的私信了,章魚怪的。一個叫做『瓦內爾』的傢伙聯繫了我。」
「嗯,電話里不說這些,你根據官方的要求,做任務準備吧。
具體的細節,我們見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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