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西德&神宗一郎】
神宗一郎弱麼?
當然不弱。
陳諾即便是出盡全力,也依然被全方位的壓制,更是只有邊逃邊抵抗的份兒。
若不是用了「厄運種子」和「殺意之劍」作為殺手鐧的話,其實陳諾連個對方力拼一戰的機會都沒有——完全被碾壓的份兒。
所以說,神宗一郎其實很強。
但同時他又很弱。
這個弱,是相對於西德而言的。
同樣是身為種子,神宗一郎的能力和西德非常類似。
強大的精神力量可以全方位的控制戰場,以及對空間能力的操控。
這種戰鬥方式和西德非常相似。
但相似的同時,在各方面的能力,都比西德要遜色太多了。
主要是對空間能力的掌控程度。
陳諾曾經用盡全力和西德拼過的。加上一個巔峰的鹿細細和太陽之子,以及一個掌控者之中的中堅成員電將軍。
四個強者合力,但是在西德面前,幾乎連對方一根頭髮都傷不到,就被徹底摧垮。
西德強就強在了對空間的掌控。
對於空間的掌控,陳諾也是直到最近自己力量突破後才有了一絲明悟和理解。
西德在空間能力方面的強大,並不是體現在力量的量級上。
而是體現在了空間操控的精準!
精準!
那種妙到巔毫,卻又能細微到頭髮絲的那種精準!
同樣是空間能力,陳諾已經明白,一味的做到「大」,其實很容易。
面前有一輛停在這裡的大卡車,陳諾完全可以用空間傳送,把這輛卡車傳送到數百米之外,甚至更遠一些。
前提是,這輛卡車必須是靜止停在這兒的!
因為卡車停著不同,陳諾才能有足夠的感應能力去感應它所在位置的空間,在「畫紙」上體會和搜查到空間之中那些無數不在,但又非常難以感應到的「紋路」和「裂縫」,然後進行空間傳送。
可一輛卡車若是在行駛過程之中,陳諾就很難做到的。
因為行駛中的卡車,所在的空間位置是不停移動!不停的移動,就需要更加強大的空間感應和觀察能力。
這點,陳諾目前的精神力還很難做到。
很難。
這個道理很簡單:一條死魚容易抓,一條在水裡遊動,同時又活蹦亂跳的魚,就很難抓。
神宗一郎的強,大概是處於,可以抓住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可以傳送一輛行駛中的卡車。
但是,西德能做到的更可怕。
陳諾察覺到了,剛才在戰鬥過程之中,神宗一郎始終沒有做到一個程度:
就是,利用空間能力來和自己近身糾纏。
這一點,當初和西德的對戰就曾經給過陳諾噩夢一般的體驗。
鹿細細一個閃電射過去,到了西德面前的時候,人家隨手一個空間傳送讓你的閃電瞬間從一個空間裂縫掉進去。
下一個瞬間,就從你身後的空間裂縫出來,然後閃電就打在你自己身上。
同時,西德還可以利用空間能力和對手近身戰鬥。
他可以瞬間出現在你的左側,然後當你往左戰鬥的時候,他可以毫無徵兆的傳送到右側。
又或者是明明在十多米之外打的一拳,但是一眨眼,拳頭就突破了空間,出現在了你的臉上。
這種操控,需要極致的「細微」!
而當陳諾真的點亮這個技能後,他才明白,這種細微到底有多難!
比如方才自己向神宗一郎攻擊過去的精神力觸角。
若是換作西德,多半是根本懶得和自己用精神力硬碰硬的去磨。
而是任憑自己的精神力觸角射過去,到了面前,隨手一個空間裂縫就給你傳送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去了。
但這個計算和掌控力太難了。
我打過去的一個精神力觸角,在戰鬥的激烈進行之中,時間的飛速流逝之中,空間的飛速變化之中。
在那一秒,或者說是哪萬分之一秒,這個精神觸角才會剛好運行到恰當的位置,你弄出一個恰當的空間裂縫。
早了一丁點,或者晚了一丁點,都不行。
空間能力用早了,我發現了空間裂縫,立刻會操控精神力觸角回收或者繞靠。
用晚了相當於,箭已經射過去了,你才舉起盾牌。
神宗一郎方才始終沒有用這種戰鬥方式,當然不是因為他不想殺自己。
而是
他做不到!
他選則了硬碰硬的戰鬥方式,偶爾用空間能力來追殺自己,不讓自己逃掉。
但是,如同西德那種把空間能力運用的細微到巔毫,很顯然,神宗一郎做不到!
不然的話,戰鬥早就結束了。
四大強大對付西德,結果西德毫髮無傷,四大強者傷的傷,跪的跪。
如今是陳諾一v一的對付神宗一郎,卻只是被壓制。
陳諾剛才拼了命,就算打不過神宗一郎,但是給對方留下點傷,還是可以做到的。
勝率,雖然渺茫,怎麼也有個一兩成左右。
但是和西德就完全沒有哪怕是四大強者綁在一起,都是零!
`
「我很弱?」
神宗一郎皺眉,放下雙手,用古怪的目光看陳諾:「陳桑,對於一個被追殺的如喪家之犬的人來說,如此評價你的對手,實在很沒有道理的。」
陳諾吐了口氣,笑了笑:「相比於我遇到的另外一個你的同類,你確實弱了很多。」
空間能力的精準度才是正確發展的方向啊
這一戰,讓陳諾再次印證了自己這些日子領悟能力以來,對這個力量的認知。
能把空間能力操控到以「百米」以上為單位的。
可以立於自保。
就算打不過,可以利用空間能力長距離的傳送——用來逃跑。
能把空間能力操控到在「米」到「百米」之間,就是此刻神宗一郎的境界。
可以利用空間能力變化出很多戰鬥的方式,尤其是糾纏對手,不讓對手逃跑,以及一些恰當的時候,用空間能力忽然給對手一下子,可以起到殺手鐧的作用。偶爾也可以用空間能力進行控場。
但是,能把空間能力的操控,壓縮到「米」以下的單位,那是西德的境界。
越往「小」的精確,難度是幾何增加的!
耗費的精神力之巨,需要的精神力掌控和感應的能力之大,都是陳諾如今無法想像的。
全力以赴的話,雖然必輸必死,但他自認還是可以和神宗一郎勉強周旋幾下的。
但西德
真的是連車尾燈都看不到。
·
「我聽說,你們這群傢伙之間有個比賽,身為一個種子,我遇到的你的那個同類,卻比你強大了太多太多。
得知有這麼一個強大的競爭者,你的感想如何呢?章魚怪?」
陳諾飛快的說著這些話,試圖用這些來擾亂對手的心神。
果然,神宗一郎的眼皮垂了一下,似乎情緒真的出現了一絲波動。
陳諾繼續大笑道:「我告訴你,他在空間方面的能力,已經達到了」
神宗一郎顯然露出了一絲好奇的目光來。
但是陳諾故意慢吞吞的說到這裡之後,忽然,身子一晃,原地消失!
傳送!
這一次故意停下來說話說了這麼久,陳諾已經完成了對兩人之間這段距離的空間感應!
用話語擾亂神宗一郎的心神,吸引對方注意力之後,陳諾果斷傳送!
傳送成功!
陳諾突破空間之後,身影瞬間出現在了神宗一郎面前大約三米的樣子!
殺念之劍,瞬間釋放!
充滿了強烈殺意的精神力陡然引爆擴張開來,瞬間覆蓋了兩人所在這個位置,如同一把巨大的傘狀爆開!
這種覆蓋無差別的引爆方式,是陳諾用的一個笨辦法。
他無法捕捉到神宗一郎的行動和反應,就只能用這種覆蓋無差別的進攻方式了。
我不知道你怎麼閃老子就開地圖炮!
神宗一郎面色陡然一變後,身形迅速後退,人在後退的過程之中,身形就在半空消失!
陳諾瞪大了眼睛,精神力運轉到了極致,甚至因為瞬間過度運轉意識,而導致他的鼻腔之中爆出一團鮮血來。
但是就在陳諾的眼睛之中,他卻終於「看清」了神宗一郎消失的過程!
對手的身影在半空之中,先是仿佛一晃,空間仿佛瞬間如同出現了一團波紋後。
神宗一郎的身影開始變淡,變得透明。
這個過程是瞬間發生的,但是在陳諾精神力催發到極致的程度之下,在他的感應之中,卻仿佛變得緩慢了下來。
他甚至看清了神宗一郎完成空間跳躍時候,空間變化的波動的紋路和規則!
神宗一郎的身影從變淡到半透明,到徹底透明,然後消失。
陳諾絲毫不意外,但是他的眼睛裡卻爆發出了異常的神采來!
他看清了神宗一郎消失的瞬間,周圍的空間之中出現了一片奇怪的倒影
·
神宗一郎的身影在空氣之中閃現,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然而就在他剛從空間之中閃現出來,下一個瞬間,就在他的身後跳躍出來的位置上,那空間波動的蠕動,仿佛忽然被停滯了半秒鐘
神宗一郎心中一沉,剛扭過頭去,就看見
三米之外,一團爆裂的殺意從空間之中追尋而來,正面將他衝上了!
神宗一郎低吼一聲,身形之中暴漲出一團精神力來,如扛著一把大傘在面前,那團殺念橫衝直撞衝擊在他的念力傘上!
神宗一郎一邊抵擋一邊飛速後退,面前的念力傘被殺意衝擊之下,頓時被摧垮!
這不是力量等級上的差別,而是這種負面的精神力量,天然就對神宗一郎有著強烈的克制!
神宗一郎悶哼了一聲後,更多的精神力量迸發出來,飛快的密布著被打的千瘡百孔的念力傘,同時身子再一次的傳送。
當他第二次傳送到了十多米外的時候,站在地上,神宗一郎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的臉上,肌膚已經開始出現了褶皺,皮囊之下仿佛生命力都已經枯萎了許多。
神宗一郎深吸了口氣,一轉眼後,肉身狀態頓時恢復了正常,只是精神力的旺盛程度,卻下滑了一小截。
扭過頭,盯著遠處的陳諾,神宗一郎皺眉:「你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能追上我的傳送?找到我傳送的坐標,精準的打開另外一個並行的通道?
這不可能是你現在的境界能做到的。」
陳諾手裡握著那把並不存在的殺念之劍,緩緩的走向神宗一郎,笑道:「做不到自然也有做不到的辦法,聰明的法子我沒本事做到,只能用笨法子了。」
其實,確實是笨法子。
神宗一郎的瞬間傳送後,陳諾絕無可能在剎那間就感應和破解掉對方傳送的坐標,然後同時發動一個和對方並行的傳送通道——他絕做不到的。
但是
陳諾會抄作業啊!
我沒辦法弄一個追上你的通道。
那我就畫一個你用的通道。
方才拼著爆腦的危險強行捕捉對方的傳送過程,陳諾根本沒想在對方躲閃的時候,同時也撕開一條空間裂縫追過去——根本破解不了對方傳送的位置啊!
所以,陳諾的做法是:捕捉到對方撕開空間裂縫,空間波紋流動的痕跡。
然後,他瞬間也發動了一個傳送弄了一個和對方一模一樣的。
極儘可能的複製了自己所看到的每一條空間紋路流動,儘可能的複製!
神宗一郎愣了一下,不過以章魚怪的聰明,他瞬間就明白了陳諾的做法,搖頭冷笑道:「荒唐的賭博,陳桑,這種辦法不是每次都會奏效的。」
說著,神宗一郎張開雙臂來開,忽然一跺腳!
無數道念力化作利刃,朝著陳諾席捲而去!
陳諾瞪大了眼睛,此刻雙目已經在心中殺念縱橫之下,變得血紅。
陳諾大吼一聲,再次引爆殺意出來,精神力轟然爆開之後,整個人迎著神宗一郎的念力利刃而去!
咻的一下,如同一把尖刀切近了牛油之中,陳諾帶著殺意強行而上,殺念之下,神宗一郎的精神力利刃紛紛被瓦解掉!
縱然如此,陳諾也不好受,他全身上下,出現了無數條被精神力利刃切破的傷痕,鮮血迸發之下,他整個人如同一個血人一般。
以陳諾的掌控者之力,也無法在戰鬥如此激烈的過程里瞬間恢復肉身,只能勉強的壓制住血管,讓自己的血流滯緩,不至於瞬間暴血而死。
但是當他衝到了神宗一郎的面前的時候,卻已經是全身染紅。
殺念化作一團黑氣衝上了神宗一郎的身體!
這一次,神宗一郎再次傳送瞬移躲閃,而陳諾早有準備,故技重施,一看神宗一郎傳送,口中立刻突出一口血來,卻死死的盯住對方傳送時候空間變化的紋路,然後順著就複製了一個,把殺意傳送了過去!
轟!!
黑色的殺意念力,在陳諾所在位置的東南方向百米之外出現,然後爆開!
但是神宗一郎的身影卻出現在了陳諾的身後不到十米的位置!
「陳桑,我說了,這種法子是荒唐的賭博,不是每次都能奏效的。」
撲!
陳諾忽然感覺到身子一涼。
一道念力利刃已經從他的胸口穿了出來!
鮮血噴灑而出後,這個胸前的貫穿傷口,讓陳諾再也無法壓制身體的傷勢,他身子立刻往前一撲,撲在了地上。
剛掙扎著轉過身,就看見神宗一郎已經飛速躍到了面前。
神宗一郎手指連點了幾下,砰砰幾聲,陳諾的雙肩,雙腿上,都被念力切開了一個洞,頓時四肢就徹底無法動彈了。
這個傢伙出手很準,念力爆開的地方,是肩膀和膝蓋的關節,都被打穿了。
身子無法掙扎,一團渾厚的精神力也立刻壓制住了陳諾,讓他的意識空間的運轉速度,頓時就被壓制的緩慢了下來,強行壓制著,讓陳諾無法再滋生出新的精神念力來。
陳諾,被「封」住了。
「簡單粗暴的複製我傳送的空間紋路,用這種辦法,瞬間也製造一個紋路一樣的空間通道以為這樣,就能把攻擊,打到和我傳送的位置一樣的地方了?
異想天開的法子。」
神宗一郎吐了口氣,搖頭道:「想法很好,但你對空間的理解太淺薄了。
每一次空間傳送,紋路的變化都是極其複雜的,你用這種法子簡單的去複製
那麼一瞬間,你不可能記住所有的紋路變化,哪怕是精神力者也不行。
而只是模仿的話,空間的奧秘豈是這麼容易被破解的?
哪怕是錯了其中一條紋路,你傳送的位置都會出現巨大的偏差。
上一次你打中我,那是走運而已。
剛才這一下,你就出了錯誤!
陳桑,這種法子是沒有前途的,是賭博而已,而且賭中的概率太小了。」
陳諾吐了口氣,滿嘴都是血,狠狠吐了一口出來後,搖頭道:「反正我也傷了你了。章魚怪!你有多久沒有被人類打傷過了?」
「準確的說,在你之前,從未。」神宗一郎搖搖頭:「以一個人類而言,你能達到對空間破解的境界,已經是前所未有了。」
說著,他居然笑了笑:「你當然不是人類之中的最強者,也不是我這麼許久來見過最強的人類
但是,你卻是唯一一個掌握了空間的人類。」
陳諾大口呼吸,身上的傷口在沒有了自己力量的壓制之後,鮮血開始快速流淌起來。
「你要死了,不如告訴我吧,我的本體的所在,你是怎麼知道的?」
神宗一郎抬了抬手指,一道無形的念力利刃頂住了陳諾的喉嚨:「你說的話,我讓你死的乾脆一點」
陳諾喉嚨被頂住後,脖子也不動彈了,吐了兩口氣後,雖然傷口疼的他眉頭都在抽搐,卻笑著說道:「你的本體,看來是你的弱點,是麼?你這麼擔心別人找到你的本體,是不是因為你的本體非常虛弱?」
「」
「看來猜對了不過也很容易猜的,畢竟你那麼緊張。」陳諾眼珠轉了轉:「如果我說出來,你可以不殺我麼?」
「嗯?」
「嗯什麼嗯?老子又不是那種不怕死的英雄好漢,能活著誰願意去死?」陳諾嘆了口氣:「對你來說,殺不殺我,很重要麼?
你不是會記憶封鎖麼?如果你怕我泄密,你可以把我腦子裡關於你本地所在位置的記憶抹去就是了。」
頓了頓,陳諾笑道:「怎麼樣?這個交易條件,你接受麼,章魚怪?」
神宗一郎眯起了眼睛來,他似乎認真想了一下:「對於我們的那個『競爭』,你知道多少?」
「不重要。」陳諾笑道:「你想一想,不管我知道多少,我也只是一個人類。你的競爭者又不是我。
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如何?你承諾不殺我,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然後你抹去我的記憶就是了。
至於別的,和我沒什麼關係。」
神宗一郎嘆了口氣:「你確實和我認識的其他人類都不同我以為這個時候,你要麼會破口大罵,要麼會痛哭求饒。
你卻還在和我像個老朋友一樣的,談交易,談條件?
你難道不覺得,你剛才打傷了我,也惹怒了我,我能放過你麼?」
「你又不是人類。
這種恨啊,憤怒啊,都是人類才有的無聊的情緒嘛。身為一個種子,你何必在意這些?」
陳諾哈哈一笑,只是笑完之後,卻疼的嘴角抽抽。
「第一,我要知道你是怎麼得到我本體所在位置的!
第二,我要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關於『種子』和『競爭』這些事情的消息來源!
第三,我要知道,你的空間能力,是從哪裡得到的?別告訴我是你自己覺醒的能力。空間能力不是你們人類能掌控的,是精神生命體特有的!你們人類不是精神生命體,是不可能自我覺醒這種能力的。」
神宗一郎沉聲道:「你回答我這三個問題,我不殺你。」
「好!」陳諾立刻同意了,然後他大聲回答道:
「這三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是一個。
都是西德。
去年我們去南美執行委託,在那裡遇到了一個種子,它叫西德。
你的本體所在地,是它告訴我的。
關於種子,母體,還有競爭者,這些事情也是它告訴我的。
還有我的空間能力,也是它教我的!
是它,統統都是它!」
神宗一郎神色一凜!
然而,就在下一秒鐘
一個無奈的聲音從兩人的左側傳來。
小男孩稚嫩的嗓音,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和幽怨:「陳諾先生,你這麼背後污衊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神宗一郎面無表情,緩緩的側過身去。
在兩人的十米之外,西德一步從空氣之中踏足而來,攤開雙手無奈的看著堂在地上的陳諾:「講道理,你說的那些東西,都不是我告訴你的好不好,都和我沒關係的。」
陳諾躺在地上,臉上卻對於西德的忽然出現,絲毫沒有一絲的意外!
他一邊疼的齜牙咧嘴一邊哈哈大笑道:「廢話,我不這麼說的話,你怎麼肯出來!媽的!」
西德一臉無奈:「所以你知道我一定會出現?」
陳諾嘆了口氣:「我可是你的選中者啊你對我花費了那麼多心思,怎麼會隨便讓我死掉?我總覺得,你肯定是會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的。
就像南極的那次!」
神宗一郎一直盯著西德,直到此刻,他才臉上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來:「是你呀真的好久沒見了。」
西德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餅乾來,塞進嘴巴里嚼了嚼,然後也點頭笑道:「嗯,確實很久了。
對了,這個餅乾很好吃,要來一塊麼?」
神宗一郎居然毫不猶豫,點了一下頭:「好啊。」
西德笑了,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走了過來,又拿出一塊餅乾遞過去,而神宗一郎居然也就這麼從容的接過,送進嘴裡咬了幾下後,緩緩道:「味道一般,比我的私人廚師做的差遠了,油脂和糖分的比例不太對,而且烘培的火候也不行。
你實在哪裡買的?」
西德的臉色變得有點古怪:「不是買的,我自己做的。」
「好吧。」神宗一郎攤開雙手:「你喜歡這個東西的話我可以送你幾個最出色的糕點師。紐約有個不錯的糕點品牌,我記得好像前幾年就被我買下來了,我可以送給你。」
「好呀。」西德點點頭。
他忽然看了看左右,然後伸手憑空一抓,居然就從空氣里抓出了一把椅子來,放在了地上,然後又抓出一把來丟在身邊:「坐下聊聊?」
神宗一郎撇撇嘴,點了點頭,居然就走過去和他坐在了一起。
「說起來你幹掉了幾個?」西德一邊咬著餅乾一邊問道。
神宗一郎一臉輕鬆,卻側頭想了想:「我幹掉了三個吧,嗯,其中一個被我重傷後跑掉,但是事後我確定也死掉了,所以,一共算三個吧。」
西德嘆了口氣:「那你做的還真不錯。」
「你呢?你幹掉了幾個?」
西德笑道:「和你一樣,三個。」
神宗一郎臉色露出一絲感慨:「這麼算來剩下的已經沒幾個了吧。」
「嗯,應該沒什麼了。你,我還有那個我們最討厭的傢伙。我聽說,它也幹掉了三個。」
「你忘記了,還有一個膽小鬼。」神宗一郎笑道:「不過它躲起來很久了,所以我不覺得它是威脅而且,它應該是最弱的一個。」
「嗯,如果母體沒有弄出新的種子的話我們那一批,一共十三個。
我,我幹掉的三個。你,你幹掉的三個。那個討厭鬼,和它幹掉的三個。這就十二個了。
最後還有一個膽小鬼,不足為慮了。」西德一邊說,一邊點頭表示認同。
神宗一郎凝神看著西德:「那麼今天,我們兩要在這裡決鬥麼?」
西德聽了,表情很認真的想了想,卻搖了搖頭,語氣似乎有些不太確定:「不要吧?我覺得還沒到時候,你覺得呢?」
「嗯,確實早了一點點,要不等我們之中隨便哪一個,把那個最討厭的傢伙幹掉之後?到時候應該就是我們決一勝負的時候了吧?
我不確定我們打起來,引發的震動會不會讓那個討厭的傢伙察覺到,然後它會不會在我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出現啊」
「嗯,這樣可以的。」西德點頭:「那就下次?」
然後,他臉上露出了那種小男孩一般的羞澀靦腆的笑容來:「那個我的這個選中者,今天我可以帶走麼?」
神宗一郎聽了,認真的想了一下,嘆了口氣,正要說什麼。
「我剛才聽到了你們的話。說起來你的本體的位置
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打你本體的主意的,怎麼樣?」西德笑道:「所以殺他沒有意義了。除非你想去坑那個最討厭的傢伙?」
神宗一郎沉默了一會兒,長長出了口氣:「好吧,是我考慮的太簡單了,做這麼一個局確實有點太幼稚,既然這樣,你的選中者,就留給你吧。」
說著,神宗一郎離開椅子站了起來,看了看西德:「你這個肉身看著很奇怪。」
「剛用沒多久。」西德隨口道。
「好吧,那是你的問題。」神宗一郎點點頭:「糕點品牌的事情,你可以去紐約,我的總部你問你的選中者應該能找到,這個傢伙好像知道我的組織不少事情。
我會交待我的人,你去了可以直接接收。」
神宗一郎說完之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陳諾。
「陳桑,那麼,再見了。」
陳諾嘴唇蠕動了一下——其實是在罵人。
神宗一郎笑了笑,明明聽見了,但是卻仿佛毫不在意,只是點了點頭:「西城薰小姐還在我那裡做客,陳桑你還是對我客氣一點才好。」
陳諾立刻表情肅然,緩緩道:「神宗一郎先生,慢走,一路平安!下次見面我請你吃飯!」
神宗一郎嘆了口氣,身形一晃,原地消失了。
留下陳諾和西德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後
陳諾開口了。
「我說,這種眼神的試探和勾心鬥角的氣勢比拼,其實可以等等再說的
我現在流血很多,你再不救我,我就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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