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才回來,吃了口飯就趕緊碼字,總算是沒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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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交易】
冰島的那個小農莊屋子外,一個身影從道路遠處緩緩步行而來。
步履不疾不緩,從容來到了農莊前的柵欄門外,輕輕抬了下戴在頭上的灰色帽子,對著監控探頭露齒一笑。
「你知道我來了,開門吧。」
咔咔幾聲後,電子鎖開啟,柵欄門緩緩拉開。
這人隨手把帽子重新戴上,卻又壓了壓帽檐下的黑色頭髮。
木屋前,他靜靜站在門廊之下,看著後面那片農莊裡,人為製造出來的一片生氣勃勃,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來。
輕輕伸手,在門的把手上旋轉了一下後,木門就被拉開了。
客廳里,壁爐燒的正旺。。
一條厚厚的毛毯就鋪在爐火前,電將軍盤腿坐在毛毯上,面前的木几上還擺放著一些酒和吃食。
抬頭看了看來人,電將軍只是笑了笑:「你居然弄了一個亞裔的軀殼?華夏,還是霓虹?」
神宗一郎隨手把帽子扔在了沙發上,緩緩走了過去,卻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客廳里。
沙發上,白鯨仿佛安靜的睡去,眼帘閉著。
「霓虹。」神宗一郎搖搖頭:「有問題麼?」
「可惜了,我沒有準備清酒。」電將軍笑了笑,拿出一個杯子來, 隨手倒了一些, 推到了神宗一郎的面前:「我自己釀的,我嘗過了, 味道還不錯。」
神宗一郎緩緩的坐下,就學著電將軍的樣子,盤腿坐在對面,拿起酒杯來嗅了嗅, 然後道:「你躲在這裡, 就做了這些事情?」
「不然呢?難道我去找你們大打大殺麼?」電將軍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我都不著急,可是你怎麼忽然這麼著急跑來見我?」
「我見過它了。」神宗一郎說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挑了挑眉毛:「不錯, 給我帶十桶走。」
「只有六桶了, 不過可以都給你。」電將軍語氣很無所謂的樣子。
然後,電將軍才靜靜的看了看神宗一郎:「它怎麼了?」
「它領先了,而且」神宗一郎忽然嘆了口氣,緩緩道:「就在前幾天, 我去見了它,然後我差點就忍不住動手了。」
電將軍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我騙過了它, 當時我的偽裝, 它應該沒有看破,否則的話它一定不會放我離開。
不,我甚至猜測, 它自己可能都沒發現問題!
否則的話, 它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我離開!
所以, 我認為,或許因為某個我無法理解的,特殊的原因, 連它自己都沒察覺到。」
「你的意思是?」電將軍皺眉。
「我剛才說的很明白了它, 領先了!」
電將軍臉色一動!
神宗一郎嘆了口氣, 目光炯炯, 緩緩道:「它的那個選中者,有問題。」
「什麼問題?」
神宗一郎的手穩穩拿著酒杯,緩緩又抿了一小口,才低聲道:「它的選中者, 是個很有趣的小傢伙,我見過他兩次。
第一次的時候,我就認出了這人是個選中者,我也猜到是它的不過除此之外,沒看出什麼異常。
第二次見面是在前幾天,而那個小傢伙,已經進入了空間的感悟。」
電將軍聽的很認真:「領悟了空間,顯然,這個選中者的資質很不錯但,距離決賽還很遠吧。」
「不。」神宗一郎的目光里瞬間露出了一絲古怪來:「如果只是這樣, 我可不會這麼快跑來見你。」
頓了頓,他才搖頭, 語氣變得嚴肅了許多,道:「我們都很清楚,領悟了空間後, 自身就會在空間之中映射
而我看他,看的很仔細!
他不在這個空間的刻度之中!」
不在空間的刻度之中!
這句話說出來,房間裡忽然陷入了死一半的沉寂。
電將軍的頭垂了下去, 只是能看出來,他的眼皮在微微的顫動著。
過了會兒,他才抬頭盯著神宗一郎,斷然道:「悖論!
它自己的選中者的刻度,它自己怎麼可能看不到。
而卻被你看出來了?它卻依然毫無察覺?!
這可能是它的某種偽裝不,可能是它弄的一個騙局。
也許你只是被它戲弄了,我可不想陪著你再上當一次。」
神宗一郎卻反而不著急反駁了,他居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才緩緩道:「所以我來找你。
我的方向不是生命,但你的是。
也許我看的不准,但你看的一定比我准。」
「你想讓我去看看那個人?」電將軍眯著眼睛想了想。
「如果是我看錯了那麼就當我欠你一次。
如果連你也確定我看的沒錯的話」神宗一郎說到這裡,停下了話語。
電將軍深吸了口氣,皺眉道:「那樣的話那麼,它,確實是領先了。
而且,領先了很多。」
神宗一郎放下了酒杯。他的語氣聽起來非常的坦誠:「我們不是朋友。」
「當然不是,我們中間誰和誰都不是朋友,而且」電將軍忽然笑了一下:「所謂的「朋友」這種說法或者無聊的感情,只是人類這種低級生靈的產物,你我都不該有。」
神宗一郎聽了,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輕輕的說了一句標準的華夏語。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電將軍聽懂了,他點頭:「你的意思是,我們在人類世界待的時間太久了,所以」
「你不也一樣。」神宗一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沙發上昏睡的白鯨。
「她可是你的手下。」
「是的,是我的手下,而且還是我很欣賞的一個手下。」神宗一郎卻搖頭道:「但是自從她瞎了一樣的居然真的把你認做是科洛我就覺得我大概是看走眼了。
一個瞎眼到這種程度的蠢貨,不配再被我重視了。」
電將軍笑了:「看,這就是你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在這個世界待久了,已經開始沾染上了那些情感,你現在的這種情感叫做『失望』,不是麼。」
神宗一郎毫不客氣的冷笑:「那麼你呢?你不也是一樣。你躲在這裡,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算什麼呢?像小孩子一樣的過家家?情侶的生活?還真是相親相愛啊」
電將軍面色平靜:「我有我的原因,我不會為人類而產生什麼無聊的情感的。」
「是麼?」
神宗一郎忽然詭異一笑,緩緩伸過手去,就捏在了白鯨的脖子上:「那麼,我現在殺掉她,你應該不會有任何反應吧?」
「請便。」電將軍臉色絲毫不變,擺了擺手:「如果你想要玩這種無聊的試探的遊戲的話,你殺了她吧。」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神宗一郎皺眉,然後緩緩的鬆開了手指。
他盯著沉睡的白鯨看了幾秒鐘:「我以為你會把她變成你的選中者。畢竟,白鯨的資質也算是相當不錯的。我當初選中的那一批人類,都是人類之中的佼佼者。
而且,她也會非常聽你的話。」
電將軍卻抬頭看了看擺放在牆壁旁的一個老式擺鐘,搖頭道:「好了,不必再說這些了,說出你的來意吧。
你大老遠跑來找我,總不會就是好心告訴我,它的選中者可能領先了,這麼一個消息吧?
你有什麼想法,還是有什麼提議?
我建議你抓緊時間,因為我每天在這個時間都要午睡的,距離我午睡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交易吧。」神宗一郎直視著電將軍的眼睛。
「你的籌碼呢?」
神宗一郎略一沉吟:「我可以安排你跟那個小傢伙見面而且我可以貢獻力量,暫時屏蔽掉它對他的『感知』,但我只能做到半個小時。
但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有問題的話,足夠你殺掉他一百次了。」
「不夠。」電將軍立刻搖頭:「殺掉那個小傢伙,殺死一個參賽者的選中者這樣的動作,會引來它的極端反應。
而且,即便那個選中者有問題,殺死他,也是我們兩人同時受益。
沒道理我出手殺人,吸引那個傢伙的仇恨,而你卻平白受益。
這個交易不公平。」
神宗一郎想了一下,居然也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那麼,我再追加一個籌碼。
我可以告訴你,當年在非洲的那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中的內幕,我可以告訴你。」
電將軍忽然笑了:「你不會以為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吧?
別忘記了,白鯨現在跟我在一起。
她直到今天上午,都還以為我是那個叫科洛的傢伙。
而科洛,是『諾亞方舟』的成員。
你不會以為我用了這個身份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到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吧?」
神宗一郎笑了:「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諾亞方舟,其實是你弄出來的。
所謂的方舟船長,在人間行走,挑選人類精英,把人組織起來,全世界的尋找母體,獵殺外星威脅其實是你自己弄出來的。
你用這種辦法來挑選人類之中的佼佼者,強者。
雖然這個辦法有點慢,但不得不說,很妙的一手。
這樣挑選出來的人類,都是那種精神力堅毅,有遠大抱負和頑強鬥志,以及勇於犧牲這些優秀精神力量的優質材料!
怎麼樣?漫長的歲月之中,你用這種辦法,挑選出了不少優質的材料,來當你的選中者吧?」
神宗一郎臉色絲毫不變。
若是陳諾或者瓦內爾站在這裡聽見這些話,一定會驚訝的表情扭曲。
偉大的「諾亞方舟」居然是章魚怪弄出來的——為了挑選擁有優質精神力量的人類。
神宗一郎笑道:「我不奇怪你能知道這些。科洛的祖先參與過非洲的那一戰。
你冒用了科洛的身份,想必這幾個月來知道了不少關於諾亞方舟的歷史。
但是,如果我告訴你,非洲那一戰,還有隱情呢?」
「比如?」
「比如,非洲的母體隕落後,被誰吞噬走了。
再比如」
神宗一郎說到這裡,語氣頓了頓:「一直以來,我們之中最大的謎團。
到底『零』,在哪裡!」
電將軍的神色立刻肅穆了起來!
他用低沉的嗓音道:「零?」
「對,就是零。」
「零」電將軍低聲道:「我一直在猜測,到底零,是誰。我想過,活到最後的種子裡,目前只剩下四個了。
我自己很清楚我不是零。
我懷疑過你,也懷疑過它也懷疑過那個躲起來的傢伙。
現在你和我說這樣的話
你是想告訴我,你不是零?」
神宗一郎看著電將軍,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微笑。
「零還活著。」電將軍忽然站了起來,他站在了壁爐前,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明明大白天,卻仿佛顯得有些陰森的感覺:「理論上說,零是我們之中最強大的一個!所以它肯定不存在於被淘汰掉的那幾個中,我相信它就算不是最後的勝出者,也至少是能走進決賽的。
而且它得到了母體最多的傳承,它一出生,在這個賽道上,就比我們領先了一個身位
準確的來說,我們的這場競賽,其實等於我們所有人,在對抗『零』一個!!
幾千幾萬年都找不到的傢伙,現在你告訴我,你知道?」
電將軍搖頭,冷冷的看著神宗一郎:「我不信你。」
神宗一郎毫不遲疑:「我可以用我的生命線告訴你!沒有任何負面情緒的生命線來告訴你!」
電將軍的臉色終於變了。
對於精神生命而言,甭管是「近朱者赤」,再怎麼赤,那也是為了在這個世界隱蔽自己而沾染的外在「浮塵」而已,真的本心是絕對不沾染一絲半點的。
別管平時看起來多有人情味,到了需要的事情,抖落抖落,就全部抹去!
精神生命體的本源生命線,是不能沾染任何情緒的。
當然,其中也包括「撒謊」。
生命線本源就是必須乾淨純粹——這是精神生命體進化的終極目標。
也是母體被「精神病毒」弄死後,大家得到的最痛徹心扉的教訓。
所以,電將軍立刻就信了。
如果神宗一郎為了騙自己的話拿出生命線出來,讓自己的生命線沾染上「撒謊」和「欺騙」這種對精神生命來說等於病毒的「負面情緒」。
那麼,對神宗一郎來說等於是自殘,甚至於自殺。
哪怕不是自殺,也等於是自己把自己的實力砍個稀巴爛。
就為了騙自己?
哪怕是能坑死自己,對他來說也占不到便宜。
同歸於盡的做法,不可能。
「好,你說!」電將軍低聲道。
「我可以說,但是,這樣一來,我的籌碼多了,你的籌碼就不夠了。」神宗一郎卻搖頭了。
「你要什麼?」
「我要知道,南極的真相。」神宗一郎緊盯著電將軍:「當初你為什麼回去南極,又是怎麼騙了科洛出來的。
以及南極,到底有什麼!
同樣的,我需要你用本源的生命線來回答!
否則的話,我也信不過你。」
電將軍沉吟了一下,點頭:「很公平,好,我接受這樣的交易建議。」
不過他搖頭道:「但是關於南極,我沒辦法告訴你我只能帶你去,然後,讓你自己去看。同樣的,我可以用生命線來向你做出保證。」
「不能說?」
「這裡。」電將軍指著自己的腦袋:「這裡,被上鎖了,我沒辦法訴說,但是我記得,也可以帶你去,只是我沒辦法說出來。」
神宗一郎的深吸了口氣:「所以南極你找到了什麼,對麼。」
電將軍不言語,只是靜靜的看著神宗一郎。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同時了點了點頭:「那麼,成交。」
兩人各自站開,然後以幾乎同樣的動作和姿勢,飛快的從自己意識之中抽出了一道什麼東西來。
那仿佛是一根絲線,但是看起來又和念力能力者釋放出來的念力觸角又完全不同。
若隱若現,仿佛在視線之中,卻又仿佛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似乎空間都行成了某種扭曲。
「我將按照交易的內容,得到彼所說的關於東非舊事,以及關於『零』的秘密,並且彼不做隱瞞,不做欺騙的前提下。我將兌現承諾,指引彼,前往地球南極舊地,盡我所能,展現南極舊秘,不做隱瞞,不做欺騙!」電將軍的那根「絲線」被他輕輕的捏在手裡,說完了這些後,然後盯著神宗一郎。
神宗一郎卻非常謹慎的,仔細的釋放出了無數的精神力觸角去,繚繞在對方的「生命線」周圍,仿佛蠕動,掙扎,窺探。
最後,再盡數收回。
「好,確定沒問題。」神宗一郎鬆了口氣。
眼看著電將軍收回了「生命線」,神宗一郎也同樣的「扯」出了一條看起來仿佛一模一樣的絲線來,仿佛游離在空間之外,卻能映如視線。
在那種空間的隔離感和扭曲感之中,神宗一郎開口訴說了。
「以下我之訴說,無隱瞞,無欺騙!以達成交易為完成條件,我將訴說我所知道的內容與彼!
非洲的隱秘,我所知道的是,有零參與在其中,但是參與者之中到底誰是零,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零留下了東西給非洲之戰的參與者。
那件東西,或許是零所找到的某種新的方向。具體,我未知。
以及,關於零的訊息
我未曾得知誰是零。
但是我根據歷次來搜集的關於零的線索,判斷出一個基本可信的結論。
就是」
說到這裡,神宗一郎忽然頓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氣,用無比嚴肅的語氣,緩緩的說完了最後一段。
而電將軍聽完這最後一段話後,臉色也變了。
神宗一郎說的是:
「零所走的方向,或許和我們都不同。
而且
真正的零,或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零。
或許,這就是母體創造它的時候,設下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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