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空哭了一會兒,壓在心頭的沉重也逐漸消散,她緩緩抬頭,對上姜洋疼惜的眼。
「哭出來是不是好受些了?」他溫聲問,許久也沒等到她的回答,低頭憐惜的吻她眼角,把凝在那裡的淚吸進口裡,苦澀的味道,一如他此時的心境。
「爾玉哥哥」
許晴空倚在他肩頭,低聲叫著他的名,滿腔柔情依戀。
「嗯我在。」
「這件事要怎麼辦?」
「別胡思亂想,把事情都交給我,只要記住你是我的妻就夠了。」
「可我不想你為了我和和你父母爭執。」
「我不是為了你,我是在為我自己,娶你為妻是我此生的心愿。你知道麼?從小到大你長在我身邊,你的光芒任何人都掩飾不住,閃耀的我再也看不見旁人。」
許晴空從來沒聽姜洋說過這樣的話,一時有些怔住。看著她呆呆傻傻的可愛模樣,他低頭吻她的唇,輕輕淺淺、反反覆覆、依依不捨。
「你與秦傑相戀時,我覺得我這一生唯一的光芒被人奪走了,多少個夜晚輾轉難眠,甚至覺得生不如死」
「別說了!」許晴空用沒打點滴的那隻手捂住他的唇,心痛。
人從來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會發生什麼事,他的心意自己何嘗不知?只是那時沒有想過要給他個回應,她與秦傑相戀的時候又怎會想到姜洋的痛苦?
姜家在雲城也算大戶,姜洋卻從不驕奢,除卻對衣服面料的舒適度要求過高外,其他的一向很清減。
學院分給他的公寓,自己去過幾次,面積不大,陳設也很簡單,除了巨大的書架和滿滿的書籍外,幾乎就沒有特別的擺設。
他為人低調、沉靜,愛好也很少,除了看書下棋便只有品茶了。自己還曾調侃他生活的太不食人間煙火,估計比和尚只少了個木魚。
此時,聽了他的話,許晴空似乎能看到那個簡單的房間裡,不眠的他,清瘦的身影,對著一盞孤燈,飲著一杯清茶,何等的寂寥?一時心痛難忍,如果當初我能知道自己有天會這樣愛你該多好,省去了三個人痛苦
見她低頭不語,他墨玉般沉靜的眸里閃出一抹擔憂,「晴空,怎麼不說話?」
許晴空忍了忍還是問出了心底的話:「你為什麼不肯給別人機會?為什麼要一直在原地守著我?」
姜洋算不得很討女孩兒喜歡的那類,但是只要長久接觸的人,大都會被他的風采折服。
這種風采源自於家教良好,飽讀詩書,舉止得體,他是那種越相處越讓人慾罷不能的人,內在魅力遠勝於他優秀的外表。
在f大,不管是女學生還是年輕的女教師,喜歡姜洋的絕不在少數。
聞言,他只微微的嘆口氣,認命又無奈:「我的眼裡心裡就只有一個你,感情的事將就不來,姜洋這一生若是娶妻就一定是許晴空,若不是你,我寧可終身不娶。」
他是個不善表達情感的人,只會默默做事,今日若不是怕許晴空憂思過多對身體不好,定然不會說出這些話。他的愛太過沉重,不想她知道,只要她能平安喜樂就夠了,並不希望給她造成任何負擔。
許晴空了解他,即便是現在,他肯說這些也是為了讓她寬心。剛剛散去的淚意又在眼中凝結,她不是愛哭鼻子的人,就故作兇悍的凶他:「你怎麼這麼傻?虧我還覺得你聰明,明明就是笨蛋,大笨蛋。」
「我笨,你聰明,滿意了?」
許晴空搖搖頭,輕聲問:「這些年很苦吧!」
姜洋撫著她的發,溫聲道:「有你在便不覺得苦,哪怕遠遠的看上幾眼,於我來說足矣!」
「怎麼就不傻?這世上再沒有比你更傻的人了。」
他卻只笑不語,守得住寂寞方能享得了繁華,如今他不是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麼?她是他的妻,他們還會有個可愛的孩子。
手隔著衣服輕輕在她小腹上摩挲,語氣中難掩愉悅:「生命多奇妙,這裡現在就有一個可愛的小生命,屬於你也屬於我,晴空,我要做爸爸了!」
許晴空看他喜悅的模樣,眼睛也變得亮晶晶的,邀功:「那你是不是要謝謝我?」
姜洋疼惜的吻著她的臉頰,「謝謝姜太太!你讓我這一生再無憾事。」
原以為有她人生就圓滿了,卻原來,還可以更圓滿,這一切都是她給的,他也只要她給的。
許晴空把手覆在他手上,同他一起感受片刻寧靜,許久後問他:「我的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出院?」
「放心,你和寶寶都很好,只是懷孕初期胎不穩,醫生說三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你現在需要休息,保持心情愉快。」
「嗯,我知道。」困意襲來,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三日後,許晴空出院。
姜家二老還沒走,就住在他們家,姜洋認為許晴空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再見他們。她現在這麼虛弱,萬萬不能情緒激動,他特別害怕父母刺激到她,若是她和孩子有什麼事,讓他如何是好?和她商量過後,把她送到了之前許晴空自己住的公寓裡。
下了車,不管許晴空怎麼說走著上樓沒有問題,姜洋都不同意,最後拗不過他,只好讓他抱著自己上樓。伏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裡莫名安定。
「姜洋,怎麼感覺我好像是你偷偷養在外面的,有家都不能回。」
她的聲音很低,卻刺痛姜洋的心,溫聲安撫道:「晴空,別胡思亂想,給我點兒時間好不好?」
「嗯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不要往心裡去。」
姜洋不語,這幾日一直在想母親是怎樣知道晴空以前流產的事。畢竟雲城離s市甚遠,他又刻意瞞著,就連許家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告訴母親的?又是誰給了她那個診斷書?
看他蹙眉,許晴空安慰:「我知道你很為難,我不怪你。」
姜洋微微笑了,只用下巴安撫的蹭了蹭她的發頂。
進屋,許晴空看著好久沒人住的地方,窗明几淨,空氣清新,看樣子是專門收拾並且通風了。
她的日用品和衣服都是姜洋新買的,孕婦專用。自她住院後,他就和學校請了假,這幾日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姜父薑母那邊總要有個交待,姜洋今天必須得回去一趟。他卻發現自己一刻也不想離開她,尤其是這個時候。
她的孕期反應開始顯形了,嗜睡、嘔吐、食欲不振這短短的幾日,好不容易長了點兒的體重又開始急速下降。
把她安置到臥室,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姜洋的心緒複雜到了極點,又是喜悅又是心疼。
「想吃點兒什麼?我去做。」
許晴空躺在床上,身上蓋了條薄被,弱弱的回了句:「不想吃」
蹙眉,往常平靜的黑眸里滿是擔憂,「總不吃東西怎麼行呢?你現在是兩個人。」
許晴空微微張開了眼,聲音甜甜糯糯的:「我晚一會兒在吃,你陪我睡會兒吧!我好累,你抱抱我。」
本該去給她做些有營養的東西哄著她吃,然後回家去看望父母,可是看她此時的樣子,一時竟挪不動步子,更不要說拒絕她。
嘆息一聲,上前合衣躺下,小心避開她的肚腹,攬了她入懷。
「你也睡會兒吧!」這幾日在醫院他一點兒都不輕鬆,凝眉看他,食指輕輕刮著他的薄唇,越看越歡喜。
握了她的手,低頭淺啄她的唇,如今她臉色蒼白不似往常那樣光彩奪目,那雙魅惑眾生的眼卻異常晶瑩透亮,姜洋只覺得此時的她比任何時候都美。伸手覆了她的眼,低聲道:「別這樣看我,我吃不消」
許晴空忍不住笑著調侃他:「姜老師,為人師表,青天白日的你都想些什麼呢?」
「姜太太,睡覺吧!乖點兒。」姜洋閉眼不準備再看她了。
「你再陪我說會兒話,一會兒我捨不得你走,好不好」看他依然閉目不語,不依的輕輕推他。
「許晴空!別在我懷裡扭來扭去的,醫生說前三個月嚴禁房事。」
姜洋說這話的時候氣息都有些亂了,他正值壯年,以前沒有自然也不想,可近兩個月來和她琴瑟和諧,有些食髓知味。這本就是他從小愛到大的女孩兒,是他的掌中寶,如今已經好幾日沒能與她親近,哪禁得起她撩撥?
許晴空萬般委屈,自己幾時撩撥過他?看他額角生出了薄汗,只好作罷,不一會兒伏在他懷裡睡熟。
許久,姜洋身體裡躁動的火苗被抑制下去,朦朧睜開眼。見許晴空緊依在他懷裡睡著,臉頰埋在他脖窩裡,呼吸均勻平和,心裡愈發憐惜。
想著自己也該起來了,一會兒還得去見父母,薄唇抿緊,心志卻堅定,我要你,哪怕所有人都反對,我依然只要你。
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壓下心裡泛濫成災的柔情,強迫自己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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