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風清揚只聽到夜風很大,吹動在窗沿上,每一聲,都像有什麼東西,在重重地拍著。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聲嘶力竭,無所顧忌。
其實他知道,安之若死了,七海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朋友,也許,此刻,他正在雪地里,用那雙舉世無雙的眼睛,盯著地上的血。
沒錯,他的眼睛很亮,也許還藏著一些別的什麼。
那樣一個可愛活潑的人,在看到安之若死亡後,會流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七海沒哭。
他蹲著膝蓋,眼睛眯著雪地,神色冷幽幽的,但那雙眼睛,還是很亮,夾雜著晶瑩的淚珠。
大鬍子海之嵐奔到跟前,很明顯,他看到淚水倉促地落在雪地里,然後和著那一攤快要凝固的雪融合了。
安之若……他死了?
腦袋裡,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就這麼突兀地上演?因為他自以為是的推斷,然後就演變成了這樣一個悲劇。
七海覺得自己其實很沒用,他答應過安之若,會替他查出真相,報仇雪恨的。
「老大?」海之嵐的嗓音沙啞,他心碎了般,木訥的眼神裡帶著漆黑一般的墨。
然後,他握緊劍,站了起來,衝著身旁的海之嵐道,「我出去一會兒,你在府里等我。」
說完,隱身空間,消失在了天寒地凍的院子裡。
夜風吹動著,走廊上的燈籠紅影在四處飄散著,一點又一點地在鋪雪的院子裡搖著。
——
後來,風清揚披著披帛,拉開房門,看了院子裡的人一眼,除了那攤漸漸被白雪覆蓋的血,並沒有什麼旁的。
七海找到安之若的屍首,將他埋葬了。他跪在雪地里,向安之若苦笑,「之若兄,你也太狠了。為了讓我認清現實,竟然用自尋死路這樣的法子?」
面前的墳墓依舊在那兒,夜風裡的雪花灑下,落在七海的頭髮上,眼瞼上,肩膀上以及那把刻字的劍上。
安陽王妃紅鸞,尤珠姑娘以及木棉姑娘雖然如同陶老說得那樣,但七海十分奇怪。畢竟那裡面的漏洞實在太多了。
他不大相信,卻又不得不信。因為心裡那一絲不信,所以七海決定。他要好好地查探一下,至少要對得起之若兄的死。
安之若會在大晚上出手,不同他們商量,興許是想利用自己的魯莽,來找到真相。可惜,他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破綻。
安陽王同他而言,沒有破綻。當年的是是非非,之若兄不清不楚,所以究竟是怎樣的故事情節,七海的心裡,也是藏了困惑罷了。
七海覺得冷,拿起劍,再次返回了王府。
到達後院時,風清揚正坐在他的屋子裡,手上抱了個暖爐。
臉上有些琢磨不透的自責。
「回來了?」
七海走進去,看著風清揚,「你這麼冷跑出來做什麼?」他邁步進去,然後合上了屋門,隨後伸手將屋門一關,緊跟著不快不慢地說,「我剛剛出去了一趟。」
「找到安之若的屍首了?」風清揚明白,當他的父親下令把屍首給扔出王府時,他就知道,這將對他的朋友是一個打擊。
就好像用殺一儆百這個計劃,來警告七海這些愛管閒事的人。
他們在說,哪,看見了麼?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七海拍拍身上的雪,瞪著那雙亮亮的眼睛,傻傻地笑了,「嗯。他自己的魯莽害死了他,哎,怪他自己。」
風清揚看愣了,明明很難過很自責,偏偏偽裝成自己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他看了,覺得有些傷。
不像他自己,能夠看出來喜怒哀樂。
「真羨慕你?」風清揚假裝並不知道這些事兒,他只是愁眉苦臉地說,「你可以這麼樂觀,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而我……非常自責。」他按住起伏不定的心口,語氣里含著一絲說不定的悲愁。
七海給自己倒茶,茶水薄冷,連同他剛剛被風吹紅的臉都像跟著那涼茶入了吼,入了心,入了全身血液。
「七海,抱歉。」風清揚轉臉望著七海,有一種情緒說不出哪裡有古怪,可就是有一種古怪,讓人分辨不出來。
七海眨眨眼,長長的睫毛下被覆了一層輕如柳絮的白雪。雪花點點,遮蓋住了他瞳孔里晶瑩的淚光,「為什麼要道歉?」
「我……本可以阻止。」風清揚壓在心裡的目的,他沒有打算說,也就是因為沒有說的打算,於是他內疚,自責,甚至後悔。
剛剛,因為他的威脅,安陽王說出了實情,就連德高望重的陶老也來了。按照身份,他該喚一聲外公。不過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那樣親切地喚過任何人。都說母妃生他早產死了,但他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呢?
他也總是向王府里的任何一個人打聽,可無論如何打
聽,都沒有確鑿的消息。
包括管家關伯在內,他都會說,安陽王妃溫柔體貼,端莊聰慧。
這對於一個想要了解母親的孩子而言,並不是一些有溫度的詞彙。
好像虛浮在指尖的霧,那霧濃淡有光,一點又一點,抹去所有的痕跡。
七海聽了他道歉的話,睿智的神色,夾雜著一絲心酸。良久,他回復了一句,「你不過也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那又怎樣?」
風清揚隔岸觀火的目的同他不同,他是怕因為自己,拖累朋友,或者拖累自己。而風清揚,也只不過是想通過安之若的口,推波助瀾,得知安陽王妃死去的真相而已。
「你……你不怪我?」
「怪你作甚?」七海聳聳肩膀,「在這王府里,你是安陽王的兒子,又不是他父親。所以從地位的角度說,他始終是你的父親啊?」因為是父親,血濃於水,所以鬥不過的。
風清揚聽著這話,應該高興,但很可惜……沒有。他撫著心口,想要吐出五臟六腑。嘴裡一股腥黏的血絲,讓他忍不住地嘔吐。
他憋著,倉皇地站起來,啞著嗓音說了一句謝謝,就從七海的房間離開。
快速地走了兩步路,忽然劇烈地咳嗽了一聲,然後鮮血吐出,沾著薄唇,和著白齒,沿著細指,無聲滴落,又吐血了!
風清揚這幾日,被突如起來的天氣折騰,然後被心頭的煩悶壓著,這一壓,就過狠了。
咳血都成了常事兒。
那一路行來,他想起了自己少時去過一個地方,那是王府的密室。
密室里,有一個書房。
書房裡,全部都是女子的畫像。
而那女子……卻是七海從方舟前輩盜出來那一幅。雖然在不同的地方,但畫像里的女子,卻傾國傾城。特別是她那身上的氣質,不鋒芒,不銳利,不溫和,也不寡淡。
那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呢?
他想不明白。
會不會是父親深愛的女人?
他也想不明白。
在風清揚的腦海里,他覺得,那個女人能夠被父親珍視,一定是父親喜歡的人。換句話說,自己的母妃的死,也許並不是早產。
安陽王,自己的父親,是有嫌疑的。
他懷疑過,可他愛自己的父親,他不敢忤逆他。
那日,聽他說,那畫卷中的女人是已故皇后時,風清揚愣了很久。
他在想,自己的父親會不會喜歡上了已故皇后。但是皇后卻看上了當今的皇帝?
一切的一切,都那麼意想不到。所有的秘密,好像裹挾著風雪,紛至沓來。
風清揚有些害怕,那種害怕讓他無論如何,都想要查找真相。
哪怕……他那樣自私地利用自己的朋友?
也許此生,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的手放在長廊上,手指觸碰著沾上的雪,也沒有覺得冷。
又或者說,他已經冷習慣了。
他撐著病體,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他又睡在了被窩裡,冰冷的手指放在被褥里,還是很冷。
他都有些嫌棄自己的手。
手掌緊握著指甲,仿佛裡面有虛汗。
註定了的……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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