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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幾道出城的關卡全部被封了,過往百姓全部要查探。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不知道為何,大街小巷已經張貼出了嚴青青的畫像。
畫藝之人技術高超,那眉,那眼,絲毫不見任何瑕疵。
七海從王府離開,到了醫館後,有些著急。
聞步知看著他,「城門被封了?」
「封了,而且安陽王的人正在全力派人搜查嚴姑娘。」
七海將劍放在桌上,苦著臉,「我們必須想辦法,才能把人帶走?」
「可以請求公子幫忙麼?」聞步知扭頭問了,「如果有公子幫忙,說不定……」
「不。他最近病得嚴重,還是不要出門了。」七海正和聞步知商量著,羅敷就拿劍下來了。
她的身上穿著嚴青青的衣服,扎著嚴青青的髮髻。
「讓我去!」
七海瞪了她一眼,神情難耐,「你不行?」
「為何?」
「她拿地是馬鞭!」
「我也可以用馬鞭!」羅敷坦然自若地提出合理的建議。
七海依舊緊繃著一張臉,「京都大牢你還沒有待夠麼,再進去,我又以什麼理由,將你救出來?」他煩心,看了聞步知一眼,就黯然離開,「我自己想想辦法。」
……
京都衙門裡。
七海看著京都府尹錢長申和劉師爺,略略失落。
錢長申是個聰慧的人,他令劉師爺將房門緊閉,這才慢步湊上來,「昨夜東城門上的屍首不翼而飛了,是七海護衛做的?」
「是。」七海倚靠著凳子,伸手剝了一個甜橘,邊吃邊笑,「錢大人,抱歉,拖累你了。」
「還說呢,小子,那可是安陽王下的令,你……你可真是膽大包天?」雖然有些愁苦,但轉瞬他卻又笑了,「不過……嚴番雖為北昀國將軍,但他為國盡忠的人品。還是頗讓人欣賞的。此刻安陽王殺雞儆猴,故意利用嚴番的死,來對付藏在臨水國的細作,手段實在卑鄙!」末了,臉上掛著一絲愜意的笑,笑容里,還藏著一絲不安,「雖說下官也支持七海護衛的決定,但……但下官聽說,安陽王已經派了人將城門封鎖了,飛鷹副將親自帶著畫像,捉拿北昀國的女細作。」
「她不是女細作,是來找嚴將軍的?」七海仰著嘴巴,手中橘子一拋。
橘子乖乖地落進嘴裡。
錢長申驚詫地問他,「你怎麼知道她不是細作?」
「因為人在我那兒,還沒有送出去呢?」七海悵然地轉過眼睛,「錢大人,你相信她在我那兒麼?」
「別騙我了。七海護衛,你這麼滑頭,怎麼會做這種糊塗事,引火燒身?」錢長申擺擺手,堅決不信。
七海蹙著眉頭,心神不定地回以一笑,「可我就是做了啊?」
「你……你做了?」
「嗯。」
「你真做了?」
眼前之人,騰地一聲,從座位上離開,他反應很快,像一支離了弦的箭,「不是,你怎麼能做這麼糊塗的事兒呢?」
「不管,反正已經拖累錢大人了。」那嚴番的屍首是錢長申的人守著的,無故被劫,本就脫不了干係,「所以,大人得幫忙。」
「這小子,你……你就不怕我出賣你?」錢長申笑七海這小子沒心沒肺,過後又道,「說吧,來我這兒,想讓我做什麼?」
「幫幫忙,我要護送嚴將軍的女兒出城!」七海咧著嘴笑,眼睛一圈有些發黑,昨晚顯然沒有休息好,「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心軟。這個嚴將軍的女兒只是思念父親,想帶父親回去而已,所以她威脅不到我們臨水國。」
「……你這是放虎歸山?」
七海糾正他,「用詞不對,應該是放小虎歸山?」
錢長申穿著一件墨綠錦繡長大褂,裡面穿著同色裡衣,猶豫了下,他竟然好奇了,「你……為何不請公子相助?」
「上回去菩提廟,公子病重,我就差點兒被安陽王懲罰,現在又去招惹,有些麻煩?所以我就不去麻煩了?」他拈了拈手指,語氣無辜,「錢大人,你幫我想想轍?」
「你幫那位姑娘,可是嚴家後人?」錢長申說得語重心長,唯恐七海不明白這事兒的嚴重性。
七海伸懶腰,「我知道啊,這姑娘長得還不錯。」
「你這麼花心?」錢長申上回才聽說,七海看上了羅敷,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喜歡上了。
他心力交瘁,「漂亮的姑娘比比皆是,你非得看上北昀國的?」
七海同他開不了玩笑了,氣息奄奄地頹在了桌子上,「哎,這樣的話,只有帶人硬闖城了。」
「……雲將軍正要出城北上,興許你可以去找他幫幫忙。」京都府尹錢長
申捋著鬍鬚想了想,「他身旁的副將是我的女婿。」
七海震撼地覷著錢長申,看他本人,也不是年邁,沒想到竟然有了女兒,女兒偏偏還嫁了人。
錢長申看他吃驚了,連忙解釋,「只是義女,她是一個府里仵作的女兒。」
木訥的七海笑起來,薄唇勾著一絲笑,「成,一會兒你就將你女婿找來,我見見他。」
錢長申神色有些晦暗,同時又有些糾結,他捋著袖子,連忙叫來劉師爺,差劉師爺去送封書信。
這雲將軍依靠太子殿下,平日裡,很不受皇帝重用。剛剛回來沒多久,又被派遣出去,抵禦外敵。
經過錢長申一分析,七海有些糊塗了,「既然你說這位將軍如此厲害,為何就不受陛下器重?難道這裡面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此人是太子妃的娘家人。」錢長申稍稍回復了一聲,又才平靜地嘀咕,「太子妃的爺爺同被抄家的鎮國公付澤有些關係。」
「那又怎麼了?」七海雙眼泛著幽幽的光芒,只有好奇時,才會擁有那樣略略古怪的光芒,仿佛朝陽,不是那麼熱烈,卻總能照進人的心裡。
「鎮國公付澤當年通敵叛國,九族被誅。全家上下,無一生還。不過……鎮國公的好友,也就是雲將軍的爺爺雲老,一直不肯認同。甚至脫下官帽,直接不再入朝為官了。也是因為這個,雲家得罪了陛下!」錢長申說起那段往事兒,臉色都是蒼白的。
仿若重巒疊嶂里,橫亘的朦朧白霧,看不真切是憂,還是愁。
七海納悶,「鎮國公怎麼就通敵叛國了,他……他做什麼了?」
「聽人說……他和北昀國的細作沆瀣一氣,是一丘之貉。後來陛下查實,就將闔族上下,全部給殺了。」錢長申話鋒一轉,有些疲憊。這才想起自己犯了大忌,揚眉笑笑,「好了,不說這個了,一會兒等人,你好好同他說。興許可以讓他找個人幫忙帶出去!」
七海聽了,心情愉悅,躬身,「那就多謝錢大人的好意了。」
在錢長申的幫助下,那位副將楊葉答應幫襯,只是告訴七海,此事兒得同將軍商量商量。
那位將軍聽說副將說了此事兒後,倍感詫異,還要見見七海。
兩人在京都衙門見著第一面時,那人就樂呵呵地笑起來,語氣里滿含驚奇,「原來你就是七海護衛?」他揣測思量,又反覆打量,「七海山莊來的?」
「是。」
他身穿白色戰甲,腳踩玄色雲紋靴,梳著高髻,精神抖擻。
此人是太子妃的兄長。
他偏著腦袋,注視著七海那雙很亮的眼睛,猶豫了下,很是驚奇地問,「你來帝都做什麼?」
七海一個旋轉,坐在對方的身旁,「要不然將軍猜猜看?」
這將軍並沒有過於關注七海這膽大的舉動,只是若有所思地猜測著,「為了寒沉護衛而來?」
「聰明!」七海點頭,直接又乾脆,全然沒有掩蓋自己來帝都的真相,「我大師兄生死不明,師父派我前來帝都尋找。」
「聽說你大師兄消失匿跡,只剩下了一把帶血的劍!」雲將軍手持茶杯,未喝,但嘴角卻流淌著一丁點兒無助的笑意,笑意冰冰涼涼,「所以這就是你成為風清揚貼身護衛的理由?」
「嗯,一字不差!」七海偏著頭,活潑得緊,眉眼裡,承載了些許不安,他試圖將話題拉回來,「希望將軍出城時,能夠替我捎上一個人?」
「什麼人?」雲將軍頹喪著臉,不問清楚,絕對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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