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們躁動著撲向大牛跟雲瑤,大牛雖拿著刀,卻怎麼也不願砍向自己的同胞,只得抱起雲瑤直往後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雲瑤被大牛帶到安全的地方,卻看著面前的人群心酸得厲害。
好慘!這些病人全都黃瘦枯槁,身上穿著髒污破爛的棉衣,有的只穿著一件夾襖,在冷風中凍得瑟瑟發抖。
他們哆嗦著,慘呼著,掙扎著追過來,想要趕走這兩個拿刀的人,好讓身後的親人們可以多活幾天。
大牛抱緊雲瑤站在那裡,拿刀的手不住顫抖,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牛,放下我吧。」雲瑤輕輕推了他一下,掙開他的手臂走了出去。
她將手裡的刀扔在地上,打開藥箱拿出藥瓶,又從背包里拿出幾隻麵包。
「我真的是來救你們的,不信你們看,我帶了藥,還有吃的。」
說完,她又悄聲對大牛道:「大牛,你也把刀放下,別嚇到他們了。」
大牛看了面前的人群一眼,將刀收到了身後,卻沒像雲瑤一樣扔到地上。
聽出來的是個女孩子,又見她扔了刀,病人們這才放心了不少。他們相互攙扶著站在那裡,一個看上去略整齊些的漢子走了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我們是王爺派來的醫者,來幫你們治病的。」雲瑤拆開包裝袋把麵包遞給他,說道:「你餓了嗎,先吃點東西吧。」
那漢子接過麵包狐疑地聞了一下,便塞進了嘴裡。
好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了,麵包雖小,卻鬆軟香甜,那漢子三兩口便吞了下去,咽著吐沫問:「還有嗎?」
看得出這是病人里的頭領,雲瑤連忙又取了些自己的零食存貨道:「有呢,你都拿去吃吧。」
那漢子接過零食,自己不吃,卻分給了身後的眾人。
大家吃了雲瑤的東西,對她都放下了戒心。有人便湊上前來問道:「姑娘,你真是來給我們看病的?」
「是啊,聽說你們病了,我特意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就是要幫你們把病治好呢。」雲瑤用自己最親切的聲音安慰著病人們。
「就憑你?」漢子搖頭,勸道:「姑娘,我看你們都是好人,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我們的病多少太醫都醫治不好,有的連自己都被傳染上了,你們還是趁著沒跟我們多接觸趕緊走吧,晚了就出不去了。」
病人太消極,不願意配合治療怎麼辦?雲瑤又不好告訴他們自己有高科技的分析儀器,只能按照里的橋段胡編道:「我師父可是神醫谷的谷主,多少疑難雜症都能藥到病除,我雖然只是他的大弟子,卻也得了師父七八分的真傳,看你們這些病還不是小意思?」
「神醫谷?很遠嗎?是王爺特意派人去請你來的嗎?」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問道。
「對呀。小妹妹你別怕,姐姐我的醫術可厲害了。不信我現在就來幫你檢查一下。」雲瑤說著便走向那小女孩,大牛伸手想要拉她,卻又猶豫著收了回來,只緊走兩步守在了她的身後。
見雲瑤現在就要開始治病,病人們都緊張起來。他們散開一圈,把小女孩跟雲瑤留在了中間,都眼巴巴地看著她們兩個。
雲瑤先問了她的症狀,又取出體溫計幫她量了體溫,檢查了咽喉,用聽診器檢查了一下呼吸,認真地做了記錄。
這個女孩應該是呼吸道感染了,咳嗽得厲害,還會咯血,雖然不知道她這病會不會傳染,但因為她的父母都感染了病菌,她也被一起送了過來。
因為不了解病情,雲瑤身邊只帶了些常規藥物,其他的都是檢查用的器材了。沒有做過化驗,她也拿不出對症的藥來,只是先給了小女孩一瓶止咳糖漿跟一顆消炎藥。
女孩喝了兩口糖漿,果然感覺舒服了許多,連忙拿著藥瓶叫道:「這藥真有用,我去拿給阿爹吃。」
「喂,你回來。」雲瑤連忙叫住她,「你阿爹的病情不一定跟你相同,不能亂吃藥的。你等等,我去給你阿爹也看一下。」
「嗯,我阿爹就躺在裡面,我這就帶你去!」小女孩說著就要走,卻被其他人呼啦一下圍了起來。
「給我們也看一下吧!」
「還有我,我也咳嗽,給我喝兩口。」
「我拉稀,一天拉幾十次,姑娘,給我點藥吧!」
病人們可不管雲瑤是哪家的大弟子,只要能治病就行。所謂病急亂投醫,他們都被扔在這裡等死,有人肯給看自然是要緊緊抓住機會。
「別急別急,一個個來。」雲瑤看著身邊烏泱泱的人群,連忙叫道:「大家按症狀不同分開站,我來給你們看。」
帶頭的漢子眼見她做得像模像樣的,心裡又信了幾分,便主動站了出來。
「你是拉肚子的,站這裡,其他拉稀的都站後面。」
「你身上生瘡潰爛,站這裡。」
「你咳嗽吐血,站這裡……」
病人們聽話地排好隊,雖然一個個伸長脖子焦急地等著,卻再沒有混亂擁擠。
雲瑤四處看了看,叫大牛去搬來桌椅,自己坐好,拿出一本病歷來。
「叫什麼名字,幾歲了?有些什麼症狀?」
病人們一一回答了,從雲瑤這裡領了藥,有些著急的直接就著冷水便把藥給吃了。
雲瑤不知道會有這麼多的病人,準備的藥並不多,不多時便分發完了。
她看看空空的藥箱,對後面排隊的人抱歉道:「今天沒藥了,我得回去拿,明天再來看你們吧。」
「沒藥了?那我阿爹怎麼辦?」第一個看病的小女孩頓時急得大哭起來,「我阿爹已經不能動了,再不看的話他一定熬不下去了,嗚嗚……」
其他人聽說沒藥,也馬上躁動起來。
「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的話肯定不會回來了!」說話的人將雲瑤困在了中間,推擠著向前,還有人搶過雲瑤的藥箱翻找起來。
「你們別著急,我明天肯定還會來的!」
藥箱裡放著雲瑤採集的樣本,還有許多玻璃試管,可不能叫他們弄壞了。雲瑤趕緊抓住背帶往回搶。
大牛一手護住雲瑤,一手推開眾人將藥箱拿了回來,大聲喝道:「你們還想不想看病了?大夫辛苦了一天,你們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們說明天會來就一定會來的!」
眾人鬧哄哄地正在爭執,剛才吃了藥的一個病人突然踉蹌著跑了回來。
「你的藥有毒,我吃了以後拉得更厲害了!」
什麼?藥有毒?!其他病人都著急了,有的連忙把藥扔到地上,有的拿著藥遲疑著不知該如何處置,一些已經吃了藥的人也都驚恐地看向雲瑤。
「不能叫他們走,他們給的是毒藥,想要毒死我們!」那病人嘶吼著撲向雲瑤,被大牛一腳踹開,摔倒在地上。
「站住別動!」病人情緒失控,大牛一時顧不上多想,抽出刀來護住雲瑤,一手拉住她便要帶她先走。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走了!」那病人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翻滾,嘴裡還在嚷個不停。
雲瑤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陣仗,嚇得心臟砰砰亂跳。這些都是傳染病人,要是被他們抓住撕扯起來,恐怕防護衣都防不住。
「你們不要吵,這些藥肯定沒有毒,不信我吃給你們看!」管不了那麼多了,雲瑤拿出一片藥片直接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見她三兩口把藥嚼碎吞了下去,那些人又猶豫了,遲疑著不知是不是還要上前拉扯。
「你們讓一下,我來給他看看。」雲瑤分開人群上前去,按住還在地上翻滾喊疼的病人,問道:「哪裡疼?讓我檢查一下。」
那人剛才也是一時情急,見雲瑤自己都吃了藥,他也就不再亂叫,任由雲瑤在肚子上按壓一陣,只一聲聲地喊著疼。
「不應該呀,我這是止瀉的藥,就算不對症也不會讓病情更嚴重。」雲瑤思索良久不得要領,大牛卻四處看看,問那人道:「你剛才喝的什麼水?」
「我……我剛才急著吃藥,就從大水缸里舀了一瓢涼水。」那病人支吾了一聲。
「我去看看。」大牛走到水缸前,也舀起一瓢水仔細看看,沉聲道:「這水不能喝。」
什麼?連水都不能喝?雲瑤跟大伙兒都連忙走過去。大牛指著水缸道:「這水也被黑雪污染了,不能喝。」
難怪!難怪這些人的病怎麼都治不好。喝著被污染了的水,只會讓病情更重,吃什麼藥都不頂用。
雲瑤隔空從家裡取出一桶純淨水來,說道:「你們先喝這桶水,我再回去想想辦法,一定要把你們徹底治好。」
知道剛才冤枉了雲瑤,病人們都訕訕地不再頂撞她。分到藥的都拿著雲瑤給的紙杯接了水把藥吃了,沒分到藥的也都眼巴巴看著她。
「姑娘,你明天還來嗎?我們的病真的能治嗎?」帶頭的漢子走了出來。
雲瑤剛才不過是給了他們一些常規藥物,只能控制病情不要惡化,這樣的傳染病想要徹底治好哪有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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