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的?」他指了指陽台上放著的一套木工工具。
「哦,這是買給大牛用的,他做了幾台腳踏脫粒機。」雲瑤連忙解釋,又去把陽台上晾的衣服收下來,說道:「這件衣服被劃破不能穿了,我去店裡給你另拿一件吧。」
「等會兒再去。」蕭楚寒拉住她:「我累了,陪我躺一會兒。」
雲瑤扶他走進臥室,打開衣櫥拿出一套睡衣。蕭楚寒伸著手任她幫自己換衣,問道:「這是誰的衣服?」
「這是特意為你買的。」雲瑤避開傷口幫他把衣服輕輕套上。蕭楚寒卻指了指衣櫥問:「那件是誰的?」
雲瑤回頭一看,發現是大牛留在這裡的一套內衣,尷尬道:「天氣熱,大牛前些天在這裡睡過幾次。你放心,我睡床,他睡外面沙發的。」
蕭楚寒點頭,默默地躺下蓋好被子,說道:「我睡一會兒。」
見他閉上眼不再說話,雲瑤咬了咬唇,說道:「你休息吧,我出去買點東西。」
蕭楚寒嗯了一聲,雲瑤嘆口氣關上門退了出去。
她知道蕭楚寒聽到林楓說的那些話肯定不高興,可這叫她怎麼去解釋?她真的跟林楓談過戀愛,兩人房子都租好了,差一點就要去領證。林楓除了那句跟她上過床,其他倒也不算瞎編,她沒辦法否認。
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唐霈能堅定地相信自己,蕭楚寒卻不能。兩人明明都肯為對方付出生命,卻架不住兩句閒言碎語嗎?
她關上門出去,先去店裡拿了一件男式長袍和一套裡衣,又去超市買了些食材,想給他做點好吃的。
雪音說他們可以在現代逗留10天,到今晚10天就滿了,她也該送蕭楚寒回去了。只是不知雪音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半點消息。
雲瑤有些擔心。她願為蕭楚寒付出一切,但這一切並不包括雪音的生命。那隻軟萌萌的小狐狸就像她的親人一樣,她不能犧牲雪音去救別人。
雲瑤在廚房燉排骨,忍不住又想起雪音第一次出現跟自己要魚乾的樣子,還有她第一次化成人形時自己的驚喜。
「雪音,你快回來吧,我好想你!」雲瑤深深嘆一口氣,感覺無比寂寞。臥室床上躺著她的愛人,可醫院裡發生的那一切卻仿似一把鋼刀,在他們兩個中間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怎麼跟他解釋?剛剛才要求別人對她忠誠,轉眼自己卻跑出來一個前男友,還口口聲聲指責她腳踏幾條船。雲瑤煩惱地皺眉,不知道該怎麼去跟蕭楚寒解釋現代人的婚戀觀。
排骨湯燉好,雲瑤又炒了兩個菜,把飯菜在桌上擺好,她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
「寒,你醒了嗎?」她輕聲問道。
沒人答話,她輕輕走到床邊,低頭去看。蕭楚寒正閉著雙眼躺在床上,那兩道好看的濃眉緊緊皺著,嘴唇也抿得緊緊的。
唉,雲瑤嘆息一聲,悄悄摸了摸他的臉。她低頭想偷親一下他的面頰,他卻突然睜開雙眼。
「你醒了……」雲瑤尷尬地往回縮,被他一把拉過去,緊緊摟在懷裡。
「呀,你別動,小心壓倒傷口。」雲瑤忙撐住身子,卻被蕭楚寒使勁一拉,重重地撲在了他的身上。
他微微抽了一口氣,還是沒有動一下,只命令道:「親我。」
雲瑤的臉有些燒紅,小聲說道:「先起來吃飯吧。」
蕭楚寒的雙眼閃著奇異的光,抱著身上的女孩輕輕側身,把她放倒在床上。
「親我!」他把被子蓋在雲瑤身上,又催促道。
隔著薄薄的衣服,感受到他胸膛的燙熱和有力的心跳,雲瑤的內心一陣迷亂。她闔上眼帘,慢慢把唇湊過去,貼上了他的,他立刻熱烈地響應,四片唇緊貼廝磨。
蕭楚寒沉迷在這個吻中良久,伸手輕輕撩開她的衣服,鼻子裡探詢地發出一聲「嗯?」
雲瑤緊張得發抖,緊閉著雙眼,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卻說不出拒絕的話。她愛這個男人,這是兩人之間的第一次深吻,她從這個吻中感受到了他如火般的熱情與珍重。
她的衣襟被挑開,雲瑤不知該如何迎接接下來的一切,緊張和羞怯使她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卻沒看到蕭楚寒目光審視地掃過她的胳膊。
「你的守宮砂呢?」他問,聲音沙啞。
「什麼?」雲瑤疑惑地睜開眼,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他不知何時已坐起身,正居高臨下地上下掃視著她暴露的身體,那目光中已沒了溫柔眷戀,竟多了一抹懷疑和厭煩。
「你的守宮砂呢?」他抓起她的胳膊,啞聲質問。
雲瑤的熱情、緊張與害羞在這一刻全都消失無蹤,只余羞恥與憤怒。
「你懷疑我?你竟然為了別人一句話就懷疑我?你脫我的衣服就是為了檢查我?」她的身子劇烈地顫抖,從床上滾落下地,撿起衣服快速穿好,三兩下扣好扣子。
「你的守宮砂呢?」蕭楚寒眯起雙眼,目露一絲寒芒,「那個人說的是真的?你們曾經……」
他說不下去,喉嚨哽阻。
「所以你一直就是在懷疑我?跟我接吻,脫我衣服都是為了驗證他的話?」雲瑤死死地咬住下唇,咬得都快滴出血來。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別人隨便一句話你就信了?」
「解釋!本王需要你的解釋!」蕭楚寒擒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力氣大得恨不能把她的骨頭捏斷。
「我沒有解釋!我沒有守宮砂!我什麼都沒有!」雲瑤憤怒地使勁一揮手,把他推倒在床上,轉身就跑去了衛生間。
她把水龍頭開得嘩嘩作響,掩蓋住自己嗚嗚的哭聲,眼淚像決堤的河水一般流個不停。
這一刻她好淒涼,好無助。隔壁就是那個曾與她生死相依的人,可是這人卻又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對她展開這樣的試探。
雲瑤倒寧可他吃醋、生氣,怒罵自己不檢點,不該婚前就跟別人上床,這樣她一定會小心翼翼地跟他解釋,說自己根本就沒做過這樣的事,說自己只愛他一個,說他在自己心裡比生命還重要。
可是,他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驗證自己的清白,雲瑤想到剛才的那個吻,心就像被尖刀劃開幾道深深的傷痕。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蕭楚寒耳聽著隔壁傳來嘩嘩的水聲,中間還夾雜著女孩小聲的嗚咽,他的心一陣鈍痛。很想立刻打開門,把她摟進懷裡,吻干她的淚,告訴她自己愛她勝過一切。
可是,那句「沒有解釋」,使他邁不出腳。她到底做過什麼?為什麼連一句解釋也不肯給自己?只要她說沒有,自己就願意信她,願意如從前一般珍愛她,把她放在胸口,勝過世間的一切。
可是,她為什麼連一句解釋都沒有?那人說的是真的嗎?她在這裡有林楓、有唐霈,她在大荒有自己、有李大牛、還有方良玉。還有誰?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他慢慢走出臥室,從客廳的椅子上拿起那套古裝,脫了現代的衣服給自己換上,又獨自坐到餐桌前吃了一碗飯。
飯菜都是她親手做的,味道還和從前一樣,可他這次吃到嘴裡,卻滿嘴都是苦澀。
蕭楚寒默默吃完飯菜,坐到沙發上發呆。這屋裡有許多他沒見過的東西,卻也滿是男人留下的痕跡。有不屬於他的拖鞋、毛巾、衣服和工具,還有大得過分的幾隻飯碗,一看就是為大牛準備的。
想起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深愛的女孩就跟另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蕭楚寒的心就緊緊的揪著疼。他們一起做飯、吃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一起看電視……他們……
雲瑤一個人哭了好久,直到眼淚流干,眼睛酸酸的脹痛才把冷水不住地潑在自己臉上。她看看鏡子裡那個憔悴凌亂的女孩,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
堅強,一定要堅強!不就是個男人嗎?好在自己跟他不過就是親過嘴,其他什麼還都沒來得及干。早點發現彼此不合適也好,兩人之間隔著兩重世界,有著完全不同的觀念。她不該強迫他為自己改變,她也沒法改變自己去適應他。
雲瑤打開衛生間的門,發現蕭楚寒已經換好衣服出了臥室。她乾脆也拿了一套古裝裙子出來換上,又給自己梳了個簡單的髮髻,插上那根桃花木簪。
她又拿出化妝包給自己撲了點粉,遮蓋住眼睛的紅腫,還抹了一點口紅。等她再次走出臥室時,已沒了原先頹廢的樣子。
她走到餐桌旁,拿起自己的飯碗快速吃完午飯,就站起身對蕭楚寒說道:「你在這兒坐著,我回去看看,沒有危險了的話就過來接你。」
蕭楚寒張張嘴,一句小心沒能說出口,她已經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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