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尾巷是小鎮靠北邊的一個不太起眼的小巷,那裡的住戶多是一些本地住了有些年頭的本份人家,秦陽當初選在這裡為了就是他在外,家裡頭母親能夠住得安穩。
秦陽的這個中秋過了不算太平,自打母親同她提及了房東的意圖,他便處處留心了起來,那家的姑娘也不是不好,只是他心裡藏了那麼樣的一個人,當初在大街上一眼就看上的人。
中秋時房東見秦陽回來了,又在私底下和秦母暗示了一回,被拒絕之後臉色就不太好看。
打那之後秦陽便起了心思,是不是要把母親一起接到縣裡住,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這樣做,但眼下他在書院幹活,吃書院住書院的手頭還寬裕些,真要把母親接過去就得租房子,縣城裡的房價比這兒要貴了幾倍,眼下還真不是他能夠負擔得起的。可是,再讓母親獨自在這裡,他已經沒法放心了。
現在細想想當初也確實沒往深處想,這寡婦帶著女兒過活,租給他房子也是因為他不常回來的關係,這會兒細想,大抵在租房子時,人家多少就有那麼點兒的心思了。
秦陽有些煩躁,為了避嫌他成日往外頭跑,可是中秋節總不能再成天的見不著個人影吧,只能待在屋子裡閉門不出。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響起了叫門聲。
秦陽站在窗邊上,透著窗縫往外頭看,見那家的姑娘出來開門,待看清了來人他心裡一喜,忙走出了屋子:「桂月清,你來了呀。」
女子見秦陽出來,臉上有些尷尬一低頭匆匆回了自己的屋。
周曉晨是帶著火氣來的,那姑娘也算是見過幾回,原本也不會往深處想,這會兒她認定了秦陽是個不正經的人,再看那姑娘這付模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必有□□,心裡頭冷冷哼了一聲,面上不動聲色,「秦陽,咱們出去說話。」
就在這會兒,秦母端了一碗湯出來,瞧見桂月清便笑道:「清哥來了呀,去屋裡坐吧。」
周曉晨見她笑臉相迎,那火也不好發作,先向她行禮打了招呼:「秦嬸子好,我就不進去了,我就想找秦陽問問回書院的事兒。」說完他看向站在門邊的秦陽。
秦陽先前就覺得桂月清神情語氣不太對,見他不肯進屋心裡猛地一突,他笑著走了出去:「順道能載我們的馬車已經找到了,就是價還沒談攏,要不我帶你過去,再一起商量商量?」
周曉晨就是要他出去說話,自然不會拒絕點了點頭:「行。」說完又朝秦母拱了拱手:「嬸子,咱們出去了。」
秦母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她朝兒子看了一眼,待瞧見他示意無事的眼神後才笑道:「行,你們早去早回,嬸子給你做些好吃的,一會兒回來吃。」
「娘,那我們走了。」秦陽說完和桂月清一道走了出去,等人出去帶上了門他才又開口道:「找處沒人的清靜地兒?」
周曉晨臉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才說道:「這裡你熟悉,你帶路。」
秦陽也不多話,邁步就朝著巷子外走去。走了大約一刻,到了一處廢宅子邊上,他才說道:「這宅子空了挺久了,以前那戶人家也不曉得是發生了什麼事,都說不是好事陰氣重,一直沒人敢過來,就算白天也都繞著走,你要是不怕,咱們就在這裡說吧。」
周曉晨是當過醫生見過生死,自己也是親自抬過一回胎的,哪又會怕這些,她看都不往那宅子看一眼,直接從袖裡拿出兩隻簪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陽一看到那兩隻簪子,立馬確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他摸了摸鼻子不答反問:「你說我是什麼意思?」
他這態度叫周曉晨火越發的大了起來,伸手將那兩支簪子遞了過去:「你把這個收回去,往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
秦陽見他這樣倒是一愣,他一向覺得桂月清這小子年紀小了些,可心智卻早熟得很,沒想到遇上這事竟這麼衝動絕決,忙正色道:「簪子我可以收回去,但話你得聽我說清楚了。」
周曉晨一挑眉:「你說。」
秦陽想了一想才說道:「我心悅你姐姐。」他說完見桂月清不回應,於是繼續說道:「我心悅於你姐姐,只是,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配不上她。」說到這句時語氣沉重了些,「後來我聽說你姐姐定了親,我只想她嫁得好過得好,誰知道後來出了那樣的事。」
周曉晨聽出了不對截了他的話:「你打哪兒聽到我姐姐被退親的事的。」
秦陽被問及此臉上有那麼一點不自在,可還是如實答道:「我去過你們村子,只想遠遠的看你姐姐一眼。」
周曉晨神情一僵,姐姐被退親的事全村傳得不成樣,秦陽又是有心人只要一打聽哪還有不知道的。
「你姐姐被退親,我心裡其實是高興的,」秦陽說到這裡見桂月清臉色不好看忙又說道:「人都是有私心的不是,何況喜歡的人不會嫁給別人,我會高興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也曉得如今的我仍然是配不上你姐姐的。」
「既然知道,又何必做這樣的事。」周曉晨質問。
「不甘心,」秦陽伸出手:「老天既然讓你姐姐的婚事出了那樣的差子,我不甘心就此錯過了你姐姐,我不甘心你姐姐另嫁她人,我才是最能好好照顧你姐姐的人,在你得了功名之前,你家大抵是不會給你姐姐定親的,這就是給我的機會,桂月清只要你能幫我在書院裡多聽些課,我一定能夠考上秀才,等我有了功名我就上你家提親。」
周曉晨被他這一長串的話說得一怔,她抬眼頭一次認認真真的打量起秦陽,其實秦陽長得挺好,大抵是因為出身良好的關係,雖然平時沒太多正經卻沒有半點猥瑣之氣,秦陽比自己大了有四歲吧,在心裡默默地想,要論年紀與姐姐還真是相當,他這樣的人眼下窮苦往後必須不會太差,他這個人其實和施叔很像,而施叔對施嬸的好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只是,就算再像,他也不是施叔。
「桂月清,我和你做個約定如何?」秦陽問。
「你說。」周曉晨應。
「簪子我收回去,往後這樣的事我也不會再做,只是,你也給我一個機會,他日我要有了配你姐姐的資格,你替我給你爹娘說說好話。」秦陽認真道。
周曉晨被他說得心思微動,「你要我和你定約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秦陽眼睛一亮。
周曉晨將那簪子拿起擺做了一對的姿勢:「你若想我答應,先立個誓,將來若是娶了我姐姐,絕不能納妾,哪怕她將來膝下無子,你也不能納妾。」
秦陽一怔目光有些奇怪的看向桂月清。
周曉晨見他猶豫心裡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皺眉道:「我不勉強。」
秦陽卻忽地揚起了嘴角,他抬起手指天立誓道:「我秦陽在此起誓,若將來能娶桂月梅為妻,此生絕不納妾。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周曉晨沒想到他竟真的立了那樣重的誓,倒有些說不出話了。
「如何。」秦陽揚眉。
周曉晨還在考慮,正要回話突地想起了先前見的那一幕:「你先再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和那房東家的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她瞧你的眼神不太對。」
說到這個,秦陽很是無奈可顧忌著對方的名聲也不好直說只道:「你想多了,人家那是怕生,我娘住時就說好的,我在外幹活不常回來,每回那姑娘見我回來,都是這麼避著的,我也覺著長久下去不方便,正打算另外給我娘找個地方住,只是眼下時間緊,我打算下回我回來把這事給辦了,好了,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到底是答應不答應。」
周曉晨想了想倒覺他說得有幾分像,這世道一般的人大多是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的,他們起誓可不像後世那樣不靠譜,終究還是覺得這事可以考慮:「行,不過,若是我姐姐不願嫁你,你也不能多做糾纏。」她不忘記再加一句。
秦陽因那句不願意心微縮了一下,他伸手從桂月清手裡拿過了那兩隻簪子,忽問道:「這簪子是你姐姐叫你還我的?她還有說什麼嗎?」
「我姐說,這不合禮數,叫我把簪子還你,讓你以後別再這樣了。」周曉晨如實道。
秦陽想了想,眸心猛地閃過了一抹亮:「就說這些沒再說別的了?」
周曉晨點了點頭:「沒別的了。」說完她也似想到了什麼,表情瞬時複雜了起來。
秦陽是個見好就收的,見桂月清又變了臉色,忙將話岔了開去:「回書院的馬車我已經找到了,也是往那邊去的商隊,不過,要後天清晨才走,我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你這幾天還是住在施家吧,要有變化我直接去那邊找你。」
這話叫周曉晨記起了她還有件更要緊的事,話已說清她再無心思逗留:「成,我還有事回頭再過來,代我同大嬸說一聲,我回頭再看她。」
「這麼急?」秦陽見他說完就要走,好奇詢問。
兩母女不在家裡的事,周曉晨不願有人知道,揮揮手:「我走了。」說完她加快步子。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05s 3.621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