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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青田縣眼下最大的問題是什麼,不是人口結構的失衡,也不是將要面對的青黃不接,更不是那些隱藏的亂黨,眼下最大的問題要讓周曉晨來說,那就是人手的嚴重不足。
縣令掌管一整個縣,自然不會和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一個縣令爺一個師爺再加上幾個衙差,事實上,縣令之下還有許多的從屬官員,如同知、主薄、縣丞、典史等等等等。總之,縣令也是自己有一套班底的。
只是,因為戰亂眼下周曉晨就遇上了問題,先前在頭一次平亂之後,天子考慮到了可能出現的人手不夠,又擔心會引發動盪想著能讓派遣的官員早些上手,對於亂黨的那些官員多是殺主放從,正而八經的縣令殺掉,手下的班底還是留著,只要不是明顯有異心的,至少在過渡期時還是放寬留用,誰想到就是因為這一念之仁,最後引發了二次動亂,讓南邊又亂了幾年。這一回再次收復,天子哪還會犯同樣的錯,存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心思,在南邊各大縣城附近派兵留守,隨後派遣主要官員,至於其他的下屬官員,等縣令掌控了一切再陸續派過來,這是一個極為有風險的決定,若是能力強一些的人還好,若是能力差一些的,想必會引發一些動亂,不過,反正有軍隊駐守,真亂了他也不怕,總之這一次是勢必要將叛黨連根除去。
所以,通常官員上任都是有人早做了準備,手下也都有兵有將,到了周曉晨這裡,她就成了光杆司令,一個師爺幾個差役真的和電視劇里演的差不多。
好在孔明實在是一個非常能幹的,就早到了那麼幾天已經收集了不少資料,只是,再強再能幹就算是真的孔明在世也架不住手下無人這個事實,剛開始兩人商議時還自以為能夠辦好,真的落實了,那真的是一個人恨不得□□成十個人來用。
周曉晨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皇帝這樣做的用意本就是為了讓縣令能夠最大程度的掌握一切,她自然不可能把事交待出去就甩手做那掌柜,也不可能每日守在縣衙等著聽工作報告,許多地方她得親自去,就這麼著每天天亮就走,黃昏日落才歸有時候晚上還要挑燈夜戰,至於之前答應妻子休沐逛街的事,已經完全不可能兌現。
好在施詩倒也不是不懂事的小丫頭,即便滿心滿眼的都只有丈夫,卻也不是個纏著非要他每日相伴的人,只是每日看著他忙碌心裡難免擔心他的身體,也盼著能夠多為他分擔一些。
就這麼不知不覺又是大半月過去,周曉晨忙得連日子都記不清楚,這天又到了休沐的日子,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隱隱約約感覺到了懷裡抱著的人的動了動身子,她半睜開眼就看到自家媳婦打算起身:「天亮了呀。」她啞著嗓子問。
「還沒呢。」施詩忙搖了搖頭:「天沒亮呢,我是要去解個手,你再多睡一會兒。」
周曉晨轉頭看了看,隔著紗帳外頭果然是暗著的,她移開了一些手挑了紗帳:「我給你點個燈。」說著就要起身。
施詩忙將他按下躺好:「我自己來就行,你快睡吧。」
周曉晨人也確實累,於是就聽她的話躺下,她眼皮子有些重眨了兩下:「那你小心點呀,外頭涼,你披著衣服。」
「嗯,快睡吧。」施詩應了聲後,從腳跟後頭翻了過去,下地後摸到了床頭那邊,特意用身體擋住了燈,這才拿了邊上的火引子去點,燈點亮後房裡有了光,她的眼眯了一下又轉過身看了看床上那躺著的人,確定沒吵到他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間的另一側。
周曉晨閉著眼兒,人很是有些睏倦可腦子裡不受控的就想到了白天要處理的那些工事,想著人手不夠還有哪些事要處理,孔明那裡還有什麼事要交待,想著想著腦子越發的清明了起來,她皺了皺眉知道這樣下去指不定要失眠,忙試著不去想那些,耳朵邊有些悉悉索索的小聲音,她重新睜開眼往外頭瞧,就見到那小丫頭拿著燈攝手攝腳的往柜子邊去,又開了柜子在翻找什麼,「詩詩,你在找什麼。」
施詩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一僵,「沒什麼呢,有些弄髒了我拿乾淨的換洗一下,吵到你啦,我輕點很快就好。」
「哦。」周曉晨打了全哈欠,重新閉眼隨後又睜了開來,她手撐了床坐起:「詩詩,你來月事了?」
施詩才拿了乾淨的褲子,聽他這一聲點破,臉瞬時紅得和蘋果一般,又害羞又覺難堪。
周曉晨卻沒多想,她已經起身踩了鞋子下地,隨手把邊上掛著的一件外衣拿起走了過去,到妻子身邊時,先把衣服給她披上,再又從她手裡拿了燈:「來,我來拿。」
「月清哥,我自己來就行,你快去睡。」這女兒家最為羞恥的事叫丈夫撞破,還被他那樣的盯著看,施詩哪裡受得住。
周曉晨讓了讓,「肚子痛不?」等注意到小丫頭那尷尬的模樣,她才後知後覺地咳了那麼一下:「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你不用在意的,咱們是夫妻天長日久的要過一輩子的,用不著那麼多忌諱,」說完她伸手去拉媳婦的手,感覺到了微微的涼意,忙握緊了些:「走了,我陪你過去換,你放心,我背著身子不看你就是了。」
施詩咬了咬唇到底還是拿著東西跟著走了過去,到了恭桶邊上她站定:「月清哥。」
周曉晨將燈放到了邊上,然後很是自覺地轉過了身:「你慢慢弄,我一定不會轉身的。」
「嗯。」施詩輕應了聲,在確定這人完全背過了身後,這才脫了沾了污穢的褲子,把月事帶系上再重穿了褲子,弄好這些後她把髒褲子圈成了一團,再三確認它不會散開後,這才鬆了口氣兒,又借著光亮走到邊上的水盆邊,洗了洗手。
周曉晨聽到了洗手聲,這才轉過了身:「盆里都是涼水,我給你去弄些熱的來。」
「不用。」施詩哪能讓他這麼晚再去弄熱水來洗,隨手拿了巾子擦了擦就拉著人:「月清哥都好了,咱們睡吧。」
周曉晨知道她不好意思,也不勉強兩人一道躺回了床,她伸手把褲子仔細的給小丫頭掖好,在被子裡又拿了她的手給她搓了搓,又問道:「你來月事時會不會痛?」
施詩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問話,齒輕咬了咬唇:「不會,月清哥咱們睡吧。」
放在床頭的燈還沒熄,周曉晨借著那點光亮看著妻子,也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就覺得她的臉色看著不太好,里被子裡的小手還是涼的,她不放心:「你呀,不用害羞,這月事原本就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再說了,這月事關係著將來的子嗣,你要有什麼可別瞞我,老實和我說才好。」
施詩原本不想同他再講,可聽到他說關係著將來的子嗣難免就有些猶豫,她抬眼看了丈夫一下,見他神情嚴肅不似逗弄,於是輕聲道:「不怎麼痛的,只是頭一天的時候,小腹這兒陰陰有些脹痛的感覺,月清哥,這是不好嗎?」
周曉晨聽她這樣說也就放下了心,這頭一天有些痛那是正常的,若是整個經期都有痛經,那就得好好調理治療了,「這個沒什麼的,你不用擔心,多數人都是這樣的,」她說著又拿了手按到了她的小肚子上,輕而緩的慢慢給她揉:「這樣舒服些沒?」
施詩由著他摸,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不似輕鬆,她若有所思之後開口問道:「月清哥,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這事是女兒家最難啟齒的事兒,他這麼個大男人到底從哪兒曉得的,還說什麼大多數人。
周曉晨一聽她這話就曉得自己這又是說漏嘴了,腦子飛速運轉了一圈才說道:「哦,有一回我無意聽我娘和我姐在那裡說,後來,我又查看了一下醫書,上頭也是這麼講的。」
這謊話說得很是合理,施詩聽完眼睫輕垂了一下:「原來醫書上還有這些。」
「那是自然,那大夫要治的病多了去,你該曉得那女子也有婦科的病症,醫書上自然也有記錄的。」周曉晨一邊說一邊給她揉著肚子:「這來月事的時候,你不能多吃性涼的食物,手也別去沾冷水,明兒洗褲子時一定得用熱的,頭也別洗來月事的時候,女人的身子是最嬌弱的,喝些生薑紅糖水,能解痛也能讓你舒服一些。」
施詩聽得認真,末了才小聲道:「月清哥,你知道的可真多。寫這個的醫書你出來時帶了嗎?能讓我看看嗎?」
想看醫書哪有不願意的,只是這原是周曉晨瞎編的話,她又哪裡能找到什麼醫書,「沒帶呢,」她才說完就看到了小丫頭失望的神色,忙又改口道:「你喜歡看醫書,我回頭想法子給你弄幾本來,」說到這個她想到之前聽姐姐說的事兒,「詩詩,我聽姐姐說,你好像對接生有興趣?」這還是她頭一次問這個。
施詩被問及這個,眼眸微閃了一下,她又有些猶豫沉默了一小會兒才開口道:「月清哥,我若說,我想當個穩婆,你會生氣嗎?」
周曉晨微怔想不到她這小小年紀竟然會想要當穩婆。
見丈夫不語施詩只當他是不高興,便抿了嘴不再多說。
見她不語,周曉晨一下就猜出了她的心事,忙湊過去在她小臉上親了親:「傻丫頭,我不是生氣,只是覺得奇怪,像你這樣年紀的姑娘,若是看到人生孩子只怕早就嚇壞了,哪還會想著當穩婆的,這世道穩婆哪個不是三十多歲的婆子,我這是沒想到呢。」
施詩聽他這樣說,這才抬了眼兒,「可是,三姑六婆,那穩婆不是什麼好名聲的事兒。」
「那都是胡扯,當穩婆接生那是有大功德的事兒,你想想,能把那小娃娃接到這世上,還能護住產婦的性命,這是多大的好事兒,真要沒有人當穩婆,那家裡要生娃了找誰去,只是,詩詩你真的想要當穩婆?這當穩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那是一件極辛苦的事兒。」
施詩聽了他這話兒,那懸在心裡的石頭像是落地了,又像是有些吊在半空,她想了又想,最後卻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嘴湊了過去主動在那人的唇上親了一口:「月清哥,這事,我還是要好好想想的,咱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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