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往豬圈裡看,這豬比不上江月空間裡的大肥豬,頂多一百四五十斤左右,這已經算是最會養豬的人了。
多的是人養了一年只養出一百三十斤的豬,遠稱不上肥豬,都是因為缺糧食捨不得拿糧餵的緣故。
生豬價格是按7文錢一斤收的,其他屠戶來收也是一樣的價格,只不過屠戶會自己殺豬。要是讓江年學一學應該也不難,但她嫌太費功夫了,可別弄得院子裡一股腥膻味兒。
就跟養豬漢約定好,每幫殺一頭給50文錢。
她說家裡養狗(狼),所有內臟豬血全都留著,只把豬毛給處理乾淨了就行。
這養豬漢確實沒有偷奸耍滑,第二天一早江月過來時,5頭大豬殺得齊齊整整,毛也颳得乾淨。
江月很滿意,當下結了5兩銀子,剩下幾百文,全換成了布。他們沒換雜糧,江月也不強求,個人選擇。
離開大和村時,不少人都對他們點頭示意,盼著再來。
但江月已經打算下次再去其他村了。大家都不富裕,能換的東西就這麼多,不值得耽誤時間。況且,多來幾次把別人家底都換了,也不合適。
池塘邊,有個院子大門敞開著,江月不經意往裡看,一個年輕婦女,略顯憔悴,面前一大桶衣服要洗,時不時還要拉著手邊一個四五歲的調皮孩子。
「小林媳婦,你可得注意著些身子,還沒滿三個月,可不好碰涼水。」一婆婆站在門口,對著她叮囑。
被叫小林媳婦的還沒說話,一個壯女人從屋裡出來,笑道,「我兒媳婦身子骨硬朗,沒事。小樹啊,不准鬧你嫂子,過來跟娘睡覺。」
......
車子走遠了,江月沒聽清後面的話。但,總歸不是什麼好話。
之前燕姑介紹的第一家男人就叫小林,說是家裡有一個10歲跟4歲弟弟的。她搖頭,慶幸自己遠離了火坑......
兩人之後又去了另一個村子,這邊換貨換得爽快,那邊消息早已傳回了江家村。
附近都是沾親帶故的,有點風吹草動大傢伙都知道。
就有人去找村長告狀了,「她不是我們江家村的人嗎?憑什麼去收了其他村子的貨不收我們的?」
村長手上搓著稻子,見他面帶氣憤,慢悠悠地說道,「人家幹什麼我哪兒知道啊?人家兜里的錢又不歸我管。你想換啊?去山腳院子裡換啊,她又沒說不給。」
那人被懟了一通,怒氣沖沖地來又怒氣沖沖地走了。
為什麼不在村里換?沒有腦子的人才會問這種問題。
在村里換,那厚臉皮的肯定又要以輩分情分的由頭占便宜。若是他換完了要後悔,又是麻煩一堆。
村長媳婦笑了,瞥他一眼,對兒子說,「你爹現在是老滑頭了。」不給自己攬破事兒了。
村長哼了一聲,什麼老滑頭,他就是看清楚了,做好事沒好報,還不如只顧自己這個小家,把幾個孫子給養好了才是正道。
不過,不管江月兩口子換這麼多肉是不是要做生意。但收東西就收吧,把這事搞得這樣人盡皆知的,豈不是容易遭人眼紅?
江月可不在乎這些,前怕狼後怕虎,啥事也幹不成。難道她因為害怕就不去囤糧,然後餓著自己嗎?
也許過段時間會有人後悔換了東西,可到那時,肉跟糧食的地位,已經掉個兒了。糧食比肉貴,沒有肉不會死,但是沒有糧食會死。這一樣的肉,可換不來多少東西。就算後悔也沒什麼用。
江月好好盤算這兩天的庫存跟收穫。
當下的布匹還是太貴了,一匹紅布被連換帶買的用完了,現在還剩黑色跟青色各1匹,藍色、紫色各半匹左右,碎布跟鞋墊已經換完了,雜糧換出去幾十斗,出了1200文,收回來40隻雞、10隻鴨、5隻鵝、510個雞蛋、7頭豬。
都是殺乾淨了的,還算是收穫滿滿吧。
沒等她出發下一個村子,暴雨就來了。
尤金花擰著江大金的耳朵,把人從床上吼起來,穿著蓑衣去收剩下的稻子。
他們前天看稻子快被泡發了也跟著收,比別人慢了兩步,原本家裡田又不多,也還能救。
可是江大貴還病著,尤金花腰痛,江二富那隻算半個大人,江小花被關在屋子裡睡覺。
唯一一個齊齊整整身體健全的大人江大金整天喊累,割半天就要回來休息半天,磨磨蹭蹭的就是收不完稻子。
他還不耐煩尤金花的催促,這雨淅淅瀝瀝的,連頭髮都澆不透,怕什麼?
結果剛說完這話的第二天,暴雨就衝下來了。尤金花心疼死那兩畝多地的糧食,不顧腰痛拼命割。
大雨衝下來,像刀割一樣,臉皮發疼,眼睛也睜不開,這兩人,像摸黑一樣割稻子,一個割了手,一個砍了腿,鮮血染紅了田地,被兒子拉去找江三和救命。
那悽厲的哭嚎聲,響徹整個村子。
有人往窗外看去,思索著什麼,「那塊地,是以前江二買的嗎?」
旁邊的人哆嗦了一下,呵斥他,「別講這些!」
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靈得很。
山腳聽不見村裡的閒事,村里也聞不見山腳的香味。
空間裡的菜有一半長成了,江月大顯身手,做了十道經典的味道重的大菜,熬了幾道湯,放進盆里、缸里,再收進空間,就擺在買來的大木架子上。還熬了一大桶白米飯。
她是米食麵食都吃的,交換著來不容易膩。
現在可別嫌麻煩,進了城裡可沒這麼方便了,還有很多事情要注意。
江月看著江年拿著大棒骨子啃,投餵成功,心理滿足。繞到身後,將他散落的髮絲綁起來。
他現在的頭髮長到肩膀下,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束冠了。她得好好學學這些手藝,打發時間。
這場暴雨,把村長的心給澆得涼透,又慶幸自家早兩天給收完了稻子,又有點擔憂那些沒收完稻子的人家。
村里沒收完稻子的不止江大金家,只是他家剩的多,別家有剩半畝一畝的。那些人想等雨停再說,動作慢慢悠悠的。
暴雨突下,他們忙不迭地要去割,結果江大金那兩口子鮮血淋漓染了半個身子的場景,令他們害怕。
最後只好坐在家中長吁短嘆,一個說當初村長家收你為什麼不讓跟著收,一個說當初你明明也害怕長霉不敢收。
各家吵鬧聲都比往常大。
江山聽見老爹嘆氣聲,迷迷糊糊問道,「爹你咋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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