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定是要誇獎他了,張忠立即抱拳,說得是忠心耿耿、慷慨激昂:「卑職願意肝腦塗地,為大人效勞。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嗯~」徐勉發出一聲悠長的鼻音:「更需要保重身體,明天想點辦法弄點油葷。」
張忠……
……明天把院子裡的雞給宰了。
「是,大人!」張忠趕緊地抱拳領命。
吃完後,已近傍晚。張忠抱來燒火用的稻草秸稈,鋪在了房子一角,再鋪上一塊床單:「就麻煩顧大小姐今晚在這裡了。」
「多謝張大人。」希寧行禮道謝。
「我在門外看守,如有需要喊一聲。」張忠眼睛掃向徐勉,結果看到是徐勉好似疲憊耷拉著眼皮,但嘴角往下,拉長著臉。
都男女一室了,同知大人還不滿意嗎?難不成要送到床上,兩人同床共枕才行?
真的送上去,指不定還是不滿意,身上的傷那麼重,不能隨意移動,把如花似玉的美女送過去,想幹嘛?
張忠感覺知同大人可真難伺候呀,他翻來覆去的揣摩得,不知道做的是對是錯。還不如去審訊犯人,燒紅的鐵鉗燙上去,暈了冷水一淋,等醒過來時基本都招了。簡單、有效、沒那麼麻煩!
希寧也只有合衣在一旁草堆上躺下。
不多時,徐勉身體微微動了下,好似要起身,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喊了聲:「張忠!」
門立即被打開,張忠站在門口,低著頭、抱著拳:「大人!」好似不敢抬頭看。
又沒做什麼,而且他現在的身體也做不了什麼。徐勉鼻翼里噴出一道鬱悶之氣,悠悠道:「進來,扶我去如廁。」
噢,上廁所呀!張忠進來後,眼睛忍不住瞟向了睡在一旁草堆上的顧大小姐。
是不是草堆放得離床遠了點?
眼睛一回來,就看到徐勉陰沉的臉。
徐勉:你小子看什麼?
走到屋外方便完,回來時,對著扶著他的張忠,話裡有話:「張忠,記得你還未成家吧?」
張忠回答:「是的,大人。」
徐勉:「你應該已經二十有一了。」
張忠:「大人記得沒錯,卑職今年二十一了。」
二十一歲在十四五歲就定親成親,十歲還未成親屬於晚婚的曾朝,已經屬於晚婚中的晚婚。
可誰敢嫁給錦衣衛呀,去提親,女方家往往敢怒不敢言。過了幾日,提親的小姐不是染疾,就是守八竿子打不的卻成了「義母義父」的孝,各種理由推掉婚事。
除非真看上眼了,哪怕病了,守孝,只要不死,非娶不可。否則誰都不想去碰這一鼻子灰!
當然巴結錦衣衛的官員也是有的,為了避嫌,往往斟酌再斟酌,並且詢問長官。
同知大人現在提起這事,肯定不會是因為看在他年齡大了還未成親的份上。看來是剛才看了不應該看的……
徐勉帶著幾分淡然,卻減不去多少陰暗:「等回去後,有看中的告訴本座,本座為你做主。如果沒有,本座幫你指一個。」
果然是看了不應該看的,就是看一眼,沒其他意圖呀,大人!
張忠欲哭無淚,還是儘量裝出不顯山露水地恭敬和歡喜的樣子:「多謝大人!」
這次回去,他保證主動要求,就留在北鎮撫司審訊犯人,不出去了。
回去後,服侍徐勉躺下,蓋好被子,張忠退了出去。
希寧被這一攪和,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屋裡安靜,能聽到徐勉呼吸重且不均勻,於是起身,去將桌上蠟燭點亮後,走到床邊的方凳上坐下。
伸手摸了摸徐勉的額頭,幸好未發燒。好不容易救出來的指揮知同,很值錢的,千萬不能死呀!
徐勉眼睛慢慢地睜開,如鷹狼般的陰狠目光,在燭光的映襯下,好似顯然柔和了很多。
「大人醒了?」希寧問:「傷口疼?」
徐勉看著她很認真地說:「疼!」
沒想到得到的是這個回答,希寧一下就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喃喃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些什麼:「那麼長、那麼深的傷口當然疼。等到麻木了,就不疼了。」
「嗯~」徐勉應了聲。
感覺怎麼有點怪怪的?此時感覺面對的不是讓所有人,甚至朝中群臣心驚膽戰、惶惶不可終日的錦衣衛。
可能是受傷後失血過多,所以有點虛弱吧。
希寧柔聲說:「大人還是早點睡,睡著了就不疼了。」
「嗯~」徐勉又應了聲,居然閉上了眼睛,真的睡覺了。
希寧嘴角微微抽筋,起身去吹滅蠟燭,回到自己的草堆那裡蓋上被子繼續睡。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吱呀~」木門被推開,發出一陣低沉的呻--吟。希寧驚醒了過來,看到是張忠推門走了進來,雙手端著一隻大陶盆。
外面的光亮照進了屋裡,今天是個晴好的天,這一睡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徐勉靠著,身後墊著一些厚實的衣物,可讓他撐起身體。好似帶著譏誚:「顧大小姐果然睡得很沉。」
「多謝大人誇獎。」希寧接下了,睡得不沉的話,顧老太爺怎麼可能託夢給她?
她鼻子抽了抽,聞到了一股香氣:「什麼味道?」
張忠將陶盆放在桌上:「雞湯麵。」
希寧起身走到桌邊,哇,原生態的土母雞呀。看上面飄著黃黃的油,香味一個勁地往鼻子裡鑽。
張忠問:「同知大人雞肉能用嗎?」
被綁在旁邊柴火垛旁的莊稼漢差點沒哭出來,這雞養得都快下蛋了,結果煮了。什麼官家,強盜,土匪!
希寧回答:「雞肉是發物,最好是豬肉,但這個地方,能有葷的不錯了,大人失血很多,稍微吃點先補充一下體力,等回去後再調養。」
張忠想了想:「人肉是發物嗎?」
希寧……
回過神後,趕緊說:「這個不知道,但為了大人胃口,還是算了。」
什麼胃口不胃口的,大牢裡的刑具哪一件不是浸透人血,地面牆上到處血跡斑斑。有時審訊會持續幾天幾夜,吃喝拉撒都在裡面。一旁就是滿身是血、甚至沒一塊好皮的犯人慘叫,這裡趕緊地扒幾口吃的。顧大小姐還真是不了解錦衣衛呀!
張忠裂開嘴,笑了笑,露出白森森的牙:「便宜他了。」
看得希寧一個哆嗦!
「阿嚏~」莊稼漢打了個噴嚏,殊不知他剛才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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