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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如何分辨吉凶?」
「咦,大哥你也信這些道聽途說?還故意聲音發顫來嚇唬弟妹我。」歐陽倩笑著笑著,忽然停了下來道:「阿龍,你臉色怎麼也這麼難看?難道——」
歐陽倩說著話一低頭。
身側燭架上照耀而下的光芒透過辟邪珠,本來璀璨的珠光落在下方桌麵湯、菜上時,頓時變成了幽幽的慘綠色。
「這——」歐陽倩忙運功自查,丹田裡一片凝滯,強行化解下,竟隱隱開始作痛。如果不是發現得早,猛然遇襲下,怕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是誰替劉大哥包的這艘花船?又是誰在負責安排劉大哥的伙食?」司馬龍低聲發問。
「都是一個人。」劉啟威的鋼牙幾乎咬出聲來道:「曾鍾權,這個叛徒!」
「原來是隨大哥一同前來的領隊。」司馬龍道:「看來咱們掉入了一個別人早已經設計好的圈套內。」
「曾鍾權已經把咱們帶得遠離了我的隊伍,同來的人,恐怕都是他的心腹。」劉啟威呵呵苦笑道:「兄弟和弟妹不會怪哥哥連累了你們吧?」
「劉大哥說的哪裡話?」司馬龍道:「幸虧發現得早,大家還能使出一半的內力,所以事情並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劉啟威暗嘆一聲道:「以曾鍾權的膽量,絕對不敢幹出這種叛逆之事,他背後一定有人指使。我去艙外拖住他們,兄弟和弟妹想辦法潛水逃走。能不能反過來消滅這幫匪徒,就看你們夫婦能否逃出生天?」
司馬龍和歐陽倩聽劉啟威把一項看似重要的任務壓在他們身上,都知道劉啟威是在給他們找逃跑的藉口。三人現在並不在底艙,有人跳水絕對瞞不過敵人耳目,劉啟威這是要犧牲他自己,掩護司馬龍和歐陽倩逃生。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各自升出一隻手握往劉啟威左右手。
劉啟威愣了一下,知道司馬龍和歐陽倩必有用意,於是沒有避開。
兩道內息分由左右手進入體內,劉啟威從力量傳入的強弱上,判斷出這夫婦二人和他一樣,也分別只剩下了平時一半的內力。
「難道他們想聯手助我先驅除掉體內的毒性?」劉啟威還在想著,那兩道內力交匯後卻並沒有進入他的丹田,而是速度徒然加快,順著司馬龍和歐陽倩分別用氣打開的通道飛速竄往對方體內。
劉啟威正在奇怪之時,那兩道氣息又已經從司馬龍和歐陽倩的體內折返而回,只是此次再出現,澎湃洶湧,仿佛二人壓根沒有中過毒,以致令劉啟威體內的內力也跟著憑空增長了兩倍還多。
「怎麼會這樣?」感受著體內遠遠超過平時、充盈至仿佛可以生撕虎狼的強大功力,劉啟威震驚道:「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一點小把戲而已。」
司馬龍說得輕描淡寫,但只有他和歐陽倩二人心裡明白,自從當初得柴少寧指點借力的方法後,為了這套可以合壁使用的內功心法,他們夫婦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只是可惜它沒有辦法在大哥體內長存。」
隨著司馬龍和歐陽倩雙雙一撤手,劉啟威體內的力量也如海水退潮般迅速消退下去。
「如果反過來,有沒有辦法把我的功力借給你們?」劉啟威能成為當朝五虎上將之一,反應也相當敏捷。
司馬龍點頭道:「會在一柱香的時間內慢慢消散,而且不能翻倍。」
這個力量應該和劉啟威剛才感覺到的差不多,他點點頭道:「一柱香時間,夠了。」說完沖外大聲吼起來道:「曾鍾權,給老子把酒桌搬上船頭,老子要夜遊湞江,把酒賞燈!」
————
寬大的花船船頭,曾鍾權和他帶來的四名隨從跪在甲板上。
司馬龍和歐陽倩左右緊傍著居中的劉啟威,背對已經關閉的船樓門而坐。
三人面前的圓桌上已經沒有菜,只有一壺老酒和幾個酒杯。
親手給司馬龍和歐陽倩斟上酒,劉啟威痛心道:「兄弟、弟妹,我劉啟威御下無方,讓你們夫婦看笑話了。」
司馬龍和歐陽倩笑笑,沒有出聲。
放下酒壺,劉啟威一抬眼,盯上曾鍾權道:「說吧,誰讓你乾的?」
曾鍾權沉默片刻,忽然站了起來。
他身後四名隨從一見,也跟著立起身來,有兩人由於過度緊張,甚至已經把手握在了刀把上。
劉啟威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舉到口邊,一邊慢慢呡著酒水,一邊冷冷地看著這名曾經的心腹手下。
二人對視片刻,曾鍾權畢竟長期在劉啟威手下當差,積威之下,心中一虛,低頭錯開對方目光,抱拳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人何須多問?」
「你走吧!」劉啟威忽然嘆了口氣道:「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勸你一句:錢財再多,也要有命花才行。」
再次沉默了片刻,曾鍾權一咬牙,下定決心道:「大人不死,曾某怕一生都難得安寧。只有大人消失,這件事才能瞞得過世人耳目。」
劉啟威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道:「曾鍾權,你真的是被錢財蒙了眼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曾鍾權看看兩側靜悄悄、黑沉沉的河岸。花船已經在他的授意下被誘入一處無人的河岔內。
雖然出了點差錯,但事情基本上仍在按自己的計劃在發展。曾鍾權臉上露出獰笑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大人現在飲的酒裡面雖然沒有毒藥,但那些帶毒的食物你已經吃了不少。大人不正是為了穩住我,才假腥腥放在下離開的麼?」
「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劉啟威抬手把腰刀往桌面上「啪」地一拍道:「既然不想走,那就不用走了。」
「裝腔做勢。」到了這個地步,曾鍾權也撕破了臉皮,「嚓」一聲拔出刀來道:「你就是想讓我走,老子也不走。」
話音剛落,面前忽然劍嘯聲大作。
曾鍾權「啊呀」驚叫起來,急舉刀招架時,「當」地虎口已經震裂,鋼刀脫手,整個人癱了般「噗」地吐血坐地,再也站不起來。
身後砍瓜切菜般的聲音傳來,四名隨來的士兵一齊倒地,司馬龍的身形一陣風般飄了回去,長劍「嗆」然入鞘,另一隻手往劉啟威肩上親熱地一搭,淡淡笑道:「如此狼心狗肺之輩,我幫大哥清理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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