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岳自橫和邢天道聽得面面相覷。這個歐陽玉並不是帶兵打仗之人,但分析起戰況形勢來頭頭是道,實在是天生的將才!
邢天道信服道:「歐陽兄謀略過人,實非常人可比,邢某人如果再反對,反而瞧不起歐陽兄了!」
岳自橫聽三弟也已經妥協,只好點頭道:「如此二位一路小心,我們在陸上安插有站點,歐陽兄到了那裡可與他們聯絡,遇事也好有人照應!」之後向歐陽玉詳細說出化身工匠、隱伏在梧州城中的天魔幫眾所在位置以及聯絡方式。
次日凌晨,一艘大船離了天外天海域,向陸上進發。
痛失秋菊、冬梅的柴少寧站在船頭,心情平靜地望著前方茫茫海面。他並不是已經忘卻了悲痛,而是學會了把它們深藏在心底。
在這個豺狼當道的世上,或許還有更大的苦難在前面等著自己,但身為男兒,就絕不應向痛苦低頭,起碼可以憑著一身的本領保護身邊人,使他們得到一份安樂,而自己現在正一步步擁有這樣的實力!以後要做的,就是把這種力量奉獻給親人,而不是讓它被籠罩在悲傷中無以自拔!
兩天兩夜一晃而過,再有半天時間就可以到達陸上。這日清早起來,歐陽玉和柴少寧正要用餐,忽然聽到艙外響起輕碎的腳步聲。
兩個人早已經熟悉了船上眾人的一切動靜,聽那腳步聲輕柔綿軟,像個女子所擁有,二人吃了一驚,急到艙門口拉開門一看,宋媞蘭淒楚的面容上掛著淚珠道:「三哥,我餓!」
柴少寧見居然是宋媞蘭,又吃驚又心疼,拉住宋媞蘭的手問道:「三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媞蘭輕輕伏進柴少寧懷中哭泣起來道:「三哥不要丟下蘭兒!」
柴少寧沒有想到自己那一次絕然離去,會對宋媞蘭造成如此大的傷害,令她內心深處無時無刻不處於被拋棄的恐懼之中,心頓時劇烈地疼痛起來,伸臂緊緊抱住宋媞蘭道:「三妹放心,三哥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歐陽玉見柴少寧動了情,自行回到桌旁,以免妨礙二人。
直等柴少寧情緒穩定下來,把宋媞蘭拉到桌邊,看著宋媞蘭狼吞虎咽大吃起來,歐陽玉這才道:「一定是蘭兒見你離開,偷偷跟上船來,直到耐不住飢餓,這才從藏匿處走了出來。」
柴少寧嘆息道:「是我把三妹害成了這個樣子!」
歐陽玉道:「你也不必太過自責。蘭兒能瞞過咱們上到船中,說明她武功未失,而且她這次行動出於自主,證明她並沒有完全喪失意識!」
柴少寧這才醒悟過來道:「對啊,她說她餓,這可是我第一次聽她說出與以往不同的話來。」說著興奮起來道:「這麼說,三妹仍有復原的希望?」
歐陽玉微笑責備道:「你呀,什麼時候才能不被情感所左右呢?」
柴少寧高興起來,搔頭道:「歐陽伯父教訓得是,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歐陽玉問道:「咱們上岸後,仍有讓大船把蘭兒帶回去的機會。我只問你,你願意把她送回去麼?」
柴少寧想想道:「這回不是我感情用事,三妹既然一定要跟來,如果咱們執意把她送回去,她神志未復,怕是會再次做出異常舉動,那時茫茫大海,誰來搭救她呢?」
歐陽玉點頭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柴少寧毫不猶豫道:「三妹對我一片痴情,我柴少寧從今往後定要與三妹同生共死。等刺殺了海南王,救出杜飛及杜鵑眾女,我就帶蘭兒去京城尋找二妹,求白駙馬邀請御醫替三妹看病!」
歐陽玉笑道:「就依你說的辦!」
柴少寧知道歐陽玉在逐步培養自己,笑笑沒有說話。
如今國難家仇全都集中在一起,是時候需要他站出來,以無上劍道爭取一份光明的時候,任何的謙讓和退縮都是懦弱的行為。柴少寧正在迅速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劍客,取代前輩劍俠與邪魔鼎立,為善良的人們留一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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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金陵,順江而建,依山傍水,虎踞龍蟠。
儘管河北前線戰火連天,但在這應天城中卻看不到一絲緊張的氣氛。為顯示強大的實力,當今皇上下令把往年十七就應該結束的焰火、燈展足足延後了四天,普天同慶,共賀太平。
然而就在這爆竹聲聲中,應天城展開了開國以來最殘酷的清剿。那些與大皇子有染,本以為逃過一劫的眾多文武官員,被皇上以觀燈為由騙進宮中斬殺殆盡。
株連九族的抄家行動足足進行了四天,只是在升騰的焰火彩燈背後,城中百姓卻不知道朝中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依舊各行各道,一切的血腥都被掩蓋在了粉飾太平的燈展之下。
傍晚時分,雪念慈擺脫了如狂蜂浪蝶般追逐她的朝中子弟,在沈榮的陪同下回到了駙馬府。
剛剛坐定,有家僕來報:「一位叫柴少寧的年青人求見公主,自稱是公主的義兄!」
「是三哥?」雪念慈一聽大訝,難以置信地跳起身來跑出府外一看,門口站著的果然是日思夜想的三哥和三妹。
雪念慈大喜道:「三哥果然找到了三妹,可是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呢?」
柴少寧終究不習慣叫白露這個名字,仍以原來的稱呼道:「念慈要和三哥站在這裡聊天麼?」
雪念慈見三哥一段時間不見,竟然變得老成了許多,吐吐舌頭道:「三哥責備得是,快隨我進府!」說完歡天喜地拉了宋媞蘭催二人快走。
這座駙馬府占地極其遼闊。柴少寧跟在雪念慈後面,一直進了兩道院門,繞過無數亭、台、廊、柱,這才上到一座臨湖而建,別致精雅的二層小樓內。
柴少寧見樓中桌椅俱全,低垂的暖帳旁放有火爐,繚繞的香爐旁擱了古琴,牆上還掛有仕女圖,笑道:「二妹改行做繡女了呢!」
雪念慈很久不見眾兄妹,情緒高昂,聞言嬌嗔道:「三哥笑話念慈呢!這都是父親的安排。自從進京,他就不許我再舞刀弄劍,而是整天安排一幫王公貴胄的子弟來陪我逛街,念慈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柴少寧淡淡笑道:「這是白伯父在為你挑婿呢!你要是再舞刀弄劍,豈不要嚇跑了那幫公子哥兒們?」
雪念慈嘆了口氣道:「三哥知道念慈的心意,雖然二哥說了那樣的狠話,但我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錯才令他絕然離去。每憶及此處,我都是悔之莫及,只盼能與二哥見面。如今河北起了戰事,也不知道二哥現在過得怎麼樣?」
柴少寧聽得心中劇痛,正考慮要不要把肖霆慘死的消息告訴二妹?雪念慈卻「咦」了一聲,盯住宋媞蘭道:「三妹見了二姐怎麼一句話也不說?是不是路上染了風寒?」
這回輪到柴少寧嘆氣,他把宋媞蘭的遭遇向雪念慈敘述了一遍。
雪念慈這才知道三妹喪失了記憶,難過地摟住宋媞蘭,對柴少寧道:「三哥放心,我會讓父親請宮中最好的御醫給三妹看病,她一定會恢復記憶!」
柴少寧點點頭後轉了話題問道:「天色已經快黑了,怎麼還不見白伯父回來?」
雪念慈道:「父親以往淡泊官場,但這次回京,皇上卻天天把他叫在身邊,有時甚至徹夜不歸,顯然皇上可信任的人不多了呢。鸞儀公主是唯一一個肯為他犧牲的女兒,皇上因此把父親視做了心腹。父親還要我隨他去見見那個外公,幾次都被我拒絕了!」
柴少寧知道雪念慈因為母親被害之事懷恨在心,所以才不想見那個皇外公,擔心道:「如果皇上主動提出要見你這個外孫女怎麼辦?抗旨不遵可是死罪!」
雪念慈冷笑道:「他們現在忙著抄家殺人,還顧不上理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就離京南下,去找大哥大姐!」說到這裡,雪念慈忽然又想起來道:「三哥還沒有說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呢?難道只是為了給三妹看病?」
柴少寧不答反問道:「想必白伯父已經告訴了皇上有關海南王的事情,皇上是什麼反應?」
雪念慈皺眉道:「三哥絕想不到呢。就在皇上震怒,要採取行動的時候,那個海南王卻突然到了京中!他帶病讓人抬著進京,以此向皇上表白忠心。現在連父親都懷疑是不是中了順天王的挑拔離間之計?」說著見柴少寧面容平靜,訝道:「三哥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麼?」
柴少寧點頭道:「我們正是為此而來!」
當下柴少寧講出隨東海神君歐陽玉刺殺海南王一事。
原來二人帶著宋媞蘭到達海南王府所在地梧州,與天魔幫派在城中的頭目取得聯繫,當晚就潛往了海南王府。
海南王府雖然守衛森嚴,可又怎麼能攔得住歐陽玉和柴少寧這二人?但兩個人進府後才發現撲了個空,不但原來預計的那些高手不在府中,就連長年臥病不起的海南王也蹤影不見。
二人正要擒了府中侍衛詢問時,卻意外發現了被囚禁在王府高樓之上的杜鵑。
二人都是大奇,杜鵑雖然失去了自由,但待遇卻等若王妃,絲毫沒有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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