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鎮,二寶沒去過,但聽說過,就在鄰近邊上。伏魔府 m.fumofu.com
「我們什麼時候去?什麼時候回來?」
段長冬道,「半夜去,我要趁我爹娘都睡著了,我才能偷溜出來,我們去了,明天天亮,就可以把我妹妹贖回來了,說不定還不耽誤明天上學堂。」
二寶一合計,「好,半夜你溜出來之後,來叫我們。」
無比的興奮。
雪二在他的身後,也搖頭晃腦的,與主人一樣的快活。
就這麼說定了之後,段長冬很快就折返回去了,生怕被他爹娘發現。
然後,小胖子也處於興奮的狀態,和小夥伴一起半夜去冒險,是每個男孩子心中都渴望的夢想。
「躍哥,咱們真去啊?」
「你給銀子就行了,你不用去,我和他去就成了。」二寶回道。
小胖子正色道,「那不行,你去,我就必須要去,你不去,我就不去,我不是那麼沒義氣的人!躍哥,你可不能小看我。」
「行吧。」
跟小胖子分別後,二寶回家走路都輕快許多。
心裡藏了大事兒,想想就令人激情澎湃的。
一人一狗,就這樣撒歡兒的回到了家裡。
大寶冷冷的在門口等著他。
二寶與他的狗,頓時,就僵住了。
「哥……哥……你聽我說。」
大寶冷冷看他一眼,一言不發,回身就走。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全家人都很高興大寶能順利的考入地字班。
飯菜豐盛。
還熬了新鮮的野雞湯,野雞燉得爛爛的,奶黃色的雞湯,光看色澤就令人食指大動,更不用說那濃郁的雞香味了。
每人面前都盛有一碗。
兩隻雞腿,一隻放在囡寶碗裡,一隻放在大寶的碗裡,大寶今天是主角,地字班的高才生了。
二寶碗裡是雞胸肉,帶著厚厚的雞皮,得實給力,也不孬。
姜蓮珠笑道,「大寶,你以後進入地字班了,學習更緊張了,你年紀小,不要跟別人攀比,要是跟不上的話,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大寶神色淡淡,「好的,娘。」
囡寶邊啃雞腿,邊對他豎起大拇指,「大哥哥厲害。喜歡大哥哥。」
大寶神色稍融,「乖。」
然後,目光移向二寶,二寶頓覺不妙。
果然,大寶用最平淡的語氣,把二寶與小胖子要借錢給段長冬贖他妹妹的事情,說了出來,還說放學了不等他,去了段長冬家裡,也不知道事情談得咋樣……
王老五與姜蓮珠的注意力,全部都移向二寶。
二寶被雙親那不同尋常的眼神灼灼注視之下,頓覺壓力巨大。
王老五萬年面無表情,眼神犀利。
姜蓮珠滿臉尋味,充滿懷疑,「說說怎麼回事?」
「就是今天段長冬,說他妹妹原來是被賣給五里鎮一戶人家當童養媳去了,他爹不讓他往外面說,怕丟人,也不讓我們管他們家的閒事,我們去了,就把我們趕了出來……」二寶把事情都說了,就是把晚上去幫段長冬偷偷找妹妹的事情沒說。
他有預感,說了,肯定會被駁回,不讓去。
姜程氏聽完,道,「原來是被賣了,難怪外面傳成什麼樣子,他們家都不吭聲兒,不好意思說,還說什麼狼來了,叼走了,胡亂搪塞,這家人不是什麼好人。」
王老五一向都不插言的,沉吟一下,對二寶道,「他們家的事情別攙和,都不是什麼實誠的人,銀子也別借。」
二寶不太服氣,「爹,這樣會不會顯得太冷漠了?好歹是同窗,段長冬也挺慘的,娘不是說過嗎?有困難的人家,我們能幫則幫的,爹娘,你們不是也做過好事,給難民施粥嗎?」
姜蓮珠接口道,「施粥和你們這樣不是一回事,這家人奇奇怪怪的,你爹說得對,別瞎攙和,有些人值得幫助,有些人不值得幫助。」
她是難得附和王老五的說法。
大寶也開口道,「聽爹娘的,爹娘哪一個不比你一個小子有見識?別被人拐了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依我說,你與那個段長冬也少走近一些,你與毛家滿都是沉不下氣的人,容易被人帶動情緒。」
二寶被全家人批鬥,蔫頭巴腦了。
夜幕降臨。
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樣子,在姜氏醫館附近徘徊。
也沒有靠太近,就是在隔壁幾家的地方陰影里站著,望著姜氏醫館的方向。
此時,街上還有急色沖沖的歸家的行人。
白魚不知道從哪裡回來了。
還有白金楊的聲音問,「姐,這麼晚,你去了哪裡?」
「去買糧食,有人說糧行里晚上買得糧食便宜,現在家裡吃得越來越少了……」
「哦……」
這邊,姜蓮珠她們院子裡,雪三下意識的抬頭警覺的望了望,似乎聞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氣味。
它朝天低吼幾聲。
雪大與雪二兩隻,茫茫然看它。
它們剛吃飽喝足,都處於一种放松的狀態,只有雪三仿佛查覺到了什麼,吼了兩聲,爬起來,東嗅嗅,西嗅嗅的,一陣冷風吹來,那奇怪的氣味又似乎沒有了。
它又疑惑地趴回地上了。
二寶心裡有事兒,一直睡不著。
直到了半夜裡。
旁邊的大寶早已經睡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心裡還在糾結。
即糾結又興奮,爹娘哥哥都反對他去救段長冬的妹妹,他下意識的覺得他們是對的,不說爹與娘了,他哥的話,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但是,已經與段長冬說好了,他又不能做食言的人。
還有,他也想獨立做一次決定,想做大俠客,想做大好人,他念書看書方面不如大哥,他想通過別的方面能出眾一些,讓人知道他王躍也是出眾的。
可是,萬一,真的有什麼危險呢……
翻來覆去,到了半夜,他都睡不著。
突然,屋頂上傳來一聲輕微的小石子擊瓦的聲音,二寶嗖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是信號!
段長冬之前和他們商量的信號。
他穿好外衣,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打開窗戶,往外面一望。
果然是段長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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